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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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见他追问,连声应着,转头向浅杏道:“浅杏,快去唤太医。”
浅杏答应着,急急奔出去。
而慕容雪已再次将药匙送到他跟前。
许知言只觉身心俱乏,难以支持,却在侍女的扶持下才勉强坐直,强撑着将药喝了,却觉眼前越发模糊,低低问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慕容雪柔声道:“大约已经过来了。知言哥哥,你如果很不舒服,先闭着眼睛休息片刻,太医来了我便唤你。”
“嗯……”
许知言应着,却已完全支撑不住,伏在榻上略一闭眼,便觉比服药前更加晕眩,身子软绵绵地直往下坠,很快失去知觉,陷入沉睡……
--------------------------欢颜离开凝香小榭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或许因为暮夜已至,或许因为暴雨将袭。
小白和阿黄没能见到许知言,一直被关在外面的屋子里,这时跟着欢颜回去,便没有原来的兴头。
阿黄耷着尾巴,小白这回则坐到欢颜面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山路,看看天空,又转过头看看欢颜,神色很是为不安。
站在凝香小榭的前方,他们还能遥遥看到萧寻他们下榻的小镇,多少人家的炊烟升起,又被狂风吹散,仿若和沉沉压下来的乌云连绵作了一处。
几名侍仆为她和成说等两名护卫把马牵向平缓的山道,待到下方可缓辔而行的地方才松手让他们自行骑马下山。
成说见欢颜白着脸缄默不语,猜她心中不悦,遂笑道:“欢颜姑娘从我们锦王府出去的,算来锦王府也就姑娘娘家差不多。论理殿下该留你吃顿晚饭,住上一两宿,可这天色不好,怕姑娘呆会给雨淋住;又怕姑娘耽搁了萧公子明日行程,何况殿下身体也亏虚得很,你千万别怨他薄情。”
欢颜道:“我不怨他。”
“其实东阳郡主性情很好,待人也和气,大约也是因为担忧殿下身体,一时没想着留姑娘。”
“看出来了。她和殿下……俨然已是一家人了……”
成说怔了怔,没敢接话。
欢颜望着镇上那许多不断被风吹开却依然袅袅不绝的炊烟,慢慢道:“成大哥,你看,那里每一处炊烟,应该该有一户人家吧?”
成说忙道:“对。这里靠近京城,虽是小镇,倒也挺富足的。”
欢颜道:“出门访客的也好,出外经纪的也好,田间耕作的也好,这时候都该回家了吧?或父母,或妻儿,总有人倚闾而盼,匆匆忙忙回家的人也许疲惫,也许困倦,但能想着家里有热腾腾的饭菜,热乎乎的炕头,还有……一心一意盼他回家的人,心里总是开怀满足的。”
成说道:“那是自然。比如我那俩孩子,平时在家总嫌他们烦,吵得头疼。可每次回家时都特开心。再苦,再累,受再多的气,历再多的险,只要想想我家那口子和那俩孩子的笑脸,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是啊,什么都值了……因为你有家。”欢颜散漫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有家。可我是不是再回不去了?”
她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凝香小榭。
这是慕容家的地方,可这里偏偏有他。
她一直以为,有他的地方,就该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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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今天发一次长更,估计也木人表扬我~~不过这文真的不虐啊,有木有!男女主都毫发无伤来着,是不是?
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一)
更新时间:2012…6…12 0:56:02 本章字数:3104
成说犯愁,小心地挑着字眼说道:“日后姑娘若有机会回来,殿下必定欢迎得很。若是萧公子愿意,再回万卷楼住几日都不妨。”
欢颜没有说话。
前方有岐路。
一条往山下,通往万家烟火,通往那座四处飘着炊烟的小镇;一条迤逦弯往山上,此时暮雾蒙蒙,不多远处便拐入幽深山林,再不知绵杳到何方。
欢颜勒住了马,向两边各看了一眼。
成说等都久知她不认路的毛病,忙指着山下道:“欢颜姑娘,走那边。”
但欢颜并没有往下行走。
她下了马,回身看向山腰的宅院,然后抱着肩,坐到一旁山岩上。
成说等慌忙下马,问道:“欢颜姑娘,怎么不走了?”
有冷风扑面,卷着山间隔年的枯枝败叶,飒飒打到脸上。欢颜揉了揉面庞,低声道:“我不走。茕”
“不……不走?为什么?”
“我要等一等。”
“等?姑娘要等什么?”
欢颜抬起苍白的面庞,看向在沉沉暮色里依然闪着光彩的一角屋檐,咬了咬唇。
“我等殿下……带我回家。”
“这……呐”
成说和另一名锦王府护卫相视愕然。
小白猿已偎依到欢颜身边,上下打量着主人,然后很善解人意地摸摸她的胳膊以示劝慰,开始咬一颗不知从哪里捡的榛子。大黄狗绕着她走了一圈,很淡定地趴到了她脚边吐着舌头休息。
良久,成说小心问道:“欢颜姑娘,刚殿下说过要你等他吗?他……说了会带你回去?”
欢颜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过来找我。”
成说道:“嗯,我信。侍奉二殿下这么多年,他对姑娘怎样,我们怎会看不到?他满心里要对姑娘好,可想对付他的人,想对付姑娘的人,以他目前的情况……根本应付不过来。”
他犹豫道:“其实我们不说,姑娘心里也该明白。让姑娘跟萧公子走,其实也是为姑娘好。若是留在萧公子身边,以萧公子对姑娘的心意,日后必当前程无量。如今这位东阳郡主对殿下虽极好,可……绝不会欢迎姑娘回来。姑娘到底在等什么?等着回殿下身边被埋汰一辈子吗?姑娘无依无靠,不但永生永世出不了头,就是暗中被人害了性命,只怕也无处诉冤……”
欢颜弯弯唇角,那双黑眼睛焦灼却坚定。她慢慢道:“我不怕埋汰,不怕被人加害。只要他肯留,我就敢留!”
成说焦急,料她这倔脾气上来,一时半会儿不肯死心的,眼看山风更大了,向四周打量了下,上前扶她道:“欢颜姑娘,不如到前面那块山石后躲躲风吧!那边和凝香小榭隔了道山泉,所以绕远了,其实比这边近,门口有什么动静,咱们立刻能看到。”
欢颜并没有坚持,很快应了,带了她的小白、阿黄挪到近溪边的山石后,然后取了从凝香小榭带出的两包药,隔着纸包闻了闻,便解开其中一包来,将其中药材抓在手中,一点点地揉捏,然后丢到地上,扔到溪中。
成说等不敢催促,却也不敢再为此事惊扰许知言,只得忍耐着陪她等候。
毕竟她从来都是许知言最亲近最知心的人,轻重分寸应该拿捏得住,或者真一份旁人难以体会的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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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色一点一点黑下来,直至整座山浸入这无边的黑暗里,凝香小榭的大门始终紧闭,再没有任何动静。
大门两侧的红灯笼,在夜风里飘来晃去,像谁哭红的眼睛,在山林一眨一眨。
忽又一阵急风过来,一盏灯笼灭了。
再片刻,飘摇着的另一盏也归于黑暗。
欢颜手中的那包药早已掷光,她把包药的方纸在掌中揉皱又摊平,摊平又揉皱,待得见那灯笼灭尽,整间宅院死寂般沉浸在暗夜里,终于把手中揉烂了的纸丢到了旁边的溪泉里。
风狂水急,那纸片很快便给卷得不见踪影。
而另一包药,还好端端地放在她身侧。
阿黄嫌冷,正将它的头搁在药上,再顾不得以往被骨头引诱着,因那些药吃过多少次苦头了。
成说猜着许知言再不会出来。何况若按平时行程,他们都该把欢颜送回驿馆后折转回来了。
再耽搁着,引得东阳郡主这位未来的主母多了心,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
正焦躁时,山间仿佛有什么隆隆震响,压过了咆哮的风声。
他正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时,天边骤地一亮,一道电光闪过,雷声当头炸响,一滴两滴的雨珠开始飘落。
成说一惊,忙向欢颜道:“欢颜姑娘,不能再耽搁了,我这就送你下山吧!二殿下本就体弱,这时候多半已经睡下……是绝对不会出来的了。”
欢颜抿唇不语,一张瘦削的面庞在暗夜里尤显得煞白如雪。
成说又向另一名侍卫道:“这样,你先行赶去通知萧公子。想来他这时还没睡,请他亲自过来一趟,把欢颜接回去吧!”
他不敢惊动许知言或东阳郡主,也不好强逼着欢颜起身,但欢颜已是萧寻爱妾,又是奉旨所纳,于情于理萧寻都有一份责任,——便是到时欢颜还不肯走,也是萧寻的家事,怎么也责怪不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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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篇名有些拗,解释下吧!
“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出自南宋王沂孙《天香·咏龙涎香》。宋亡后,宋理宗帝后陵墓被掘,王沂孙等结社填词,叙亡国之痛。“汛远槎风”指鲛人乘槎至海上采龙涎,随风趁潮远去,“梦深薇露”是指龙涎与制作香料的“薇露”同被研磨时对过去未来的怀想和沉吟,“心字”应该指龙涎香制成后的实际形状。但诗意当然早已超出字意,何况又是“断魂心字”。
咱就这样解释这句词吧:远离自小扎根的故人故地,在相思的磨辗里,如被点燃的篆香,苦苦煎熬着慢慢死去……人走了,魂断了,心碎了……凄厉到尖锐的疼痛里,无人开解,无人相护。就这样独自寂寞着,独自走下去……
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二)
更新时间:2012…6…13 1:02:06 本章字数:2924
眼见那侍卫应了一声,便要牵马离去,欢颜忽道:“回来。”
她的声音在风雷声中微微地颤,已不若原来的坚定。
成说叹道:“欢颜姑娘,这事真给萧公子知道,只怕他心里也不痛快,日后相处只怕也会心存芥蒂。不如……我们悄悄儿回去吧,从此姑娘好好地过日子,便是殿下……也会开怀些。”
欢颜道:“好。你帮我拿药吧!”
成说忙应了,拍过阿黄毛茸茸的大脑袋,弯腰去取欢颜身侧的药包时,指尖忽然一麻,一道颤意如闪电般窜过全身,竟连哼都没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成哥!”
另一名侍卫大惊,连忙奔过来查看,却见成说倒在地上,也不见哪里受伤,慌忙把他扶起时,却觉他衣服上似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自己手上。
夜色昏暗,他只见着一个比苍蝇大不了多少的东西爬在自己手背,还未看清是什么,手背上忽然一疼,如被蚊子叮过。
而那东西却忽然间消失了。
尚未因惊骇叫出声来,他已在瞬间失去知觉茕。
两人先后倒地的声音惊吓到了阿黄,冲他们汪汪叫了两声,很快又安静下来,趴到欢颜脚边。
小白嘴里终于不再吃什么东西了,惶恐地把脑袋转来转去。
而欢颜始终安静。
安静地坐在山石边看着对面的房屋。
狗叫声终于惊动了屋内的人。
门,吱呀开了呐。
有仆役提着灯笼,往外探了探,忽然转骤的大雨蓦地倾泼而至,恰把他浇个满怀,立时缩回了头去,向内喊道:“下雨了,下雨了,好大的雨……”
朱漆大门砰地关上,再没有人注意到远远的溪泉对面,有个苍白的身影从黑暗中立起,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慢慢地掩住了脸,无力跪倒在泥水飞溅的地面。
她痛哭失声。
被豆大的雨水打湿皮毛的阿黄和小白在哀鸣,却和她的哭声一起淹没在哗然倾下的大雨中。
电光闪过,破空的惊雷下,那个万事散漫的女子,纤薄的身子葡伏在泥地里,抱着她的狗,她的猿,绝望地哀哀哭泣。
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哭泣,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呼唤。
其实她喑哑地唤着的,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知言,我想回家……我一直在等你接我回家。”
“知言,前面的路太长太远,我不想孤伶伶一个人走……太孤单……”
“知言,请带我……和我们的孩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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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相信,今晚将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