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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玉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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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又能分出修为高低来了,相比孟初雪的精彩脸色,李太妃却始终都是淡淡的:“永宁郡主好意,老身记下了,回去定会好好整肃府内。”
  
  这个李氏老王妃,可真真是有意思!
  连三笑容愈盛,原本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容颜清妍不可方物:“太妃,那咱们就——后会有期啦!”语罢扬鞭策马,一身红衣如火,瞬间跃出了众人视线,身后仆从迅速上马跟随,浩浩荡荡的一行渐渐远去,只留下隐隐马蹄声与扬起的阵阵烟尘。
  
  李太妃站在原地目送那道鲜红如血的身影,神色从容,眸中却流转着说不出的光。
  “母亲……”孟初雪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李太妃回神,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提步走向轿中,声音也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感:“那里躺着的是皇后的亲侄儿,阳夏大长公主侄孙,你去善后罢。”
  孟初雪怔了怔,旋即低下头乖顺地应了。
  
  *
  安国公府,早已有人将连三当街殴打郭家小公子,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事儿回禀了。
  一家子人都聚集在一块儿,安国公和秦老夫人开口第一句皆是:“姑娘如何了?可有受欺负?!”
  韩氏默默闭上嘴——她也想问来着……
  一旁的连三爷笑觑她一眼,不着痕迹地在袖子下握住妻子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被满府主子盯着的感觉可不太好受,回来禀报的王二后背都被浸湿了,却仍是战战兢兢地站着,老实答道:“三姑娘一直在马上,李师傅领着家中护卫一直守在旁边,那群人连姑娘的衣角都没沾到。”
  “来人啊,把家里人手点一点,都领出去接姑娘!”安国公沉声吩咐,立刻就有管家领命下去了。他吩咐毕,又转向王二:“你把事情都说一遍,细细地说,不许漏了一点!”
  王二抖了抖,腿都软了,把从出门后发生的事都尽可能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秦老夫人皱起眉头,“姑娘是因为瞧见那群纨绔仗势欺人,殴打百姓,这才出的手?”这不太对啊。
  韩氏也觉得这不太符合自家闺女的个性,有些迟疑道:“这……这不太可能吧……”话还没说完,手上被丈夫握着的地方突然一紧,她转头去看,就见连三爷不停对她使眼色: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拆女儿的台啊媳妇儿!
  秦老夫人也飞快瞪了韩氏一眼,虽然她也知道连三会动手八成是因为那群人挡了她的路,甚至是因为长太丑影响胃口这种神奇的理由,但她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而是咬准了“仗义出手解救被纨绔欺压的平民”这个十分大义凛然的动手原因。
  
  安国公眉头深锁,很是忧心的模样:“那姑娘现在呢?”
  王二磕磕巴巴地回答:“小、小人回来时,姑娘还、还在打……”
  “……”无语的安国公夫妇。
  “……”无语的连三爷夫妇。
  “……”无语的连大爷连二爷连四爷等。
  
  “报——!”传话小厮不要命似的奔进来,惊恐大喊:“姑娘朝宣武门去了!说是、说是要亲自去向圣上和皇后请罪!”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有没有想我呀~~》3《
明天要写章番外,姑娘们想看什么内容的?
H不太可能,最近听说风声很紧,到处都是举报党= =




☆、第四十七章【改错字】

  皇宫大门拦不住连三;她直接丢了个玉牌砸到宣武门守卫脸上,门口顿时跪了一地。连三也不叫起;鞭子一卷拿回玉牌,骑着马就进去了。
  安国府的其他护卫都不敢跟进,只在宣武门外眼巴巴地望着,除了李邕。
  李邕一个端方严正的糙爷们,差点没被这小祖宗吓哭了。他不要命一样地拦在连三的大白马前,抱住马腿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的祖宗诶!宫里不能骑马啊!!!”
  连语涵板着一张小脸;跳下马一扔缰绳,只丢下一句话:“你牵着大白。”之后便径自向未央宫高高的台阶拾级而上。
  李邕站在原地呆了一下,直到大白马亲热地凑过来要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他才猛地打了个激灵;牵起大白迅速奔向可以拴马的地方——我的小祖宗诶,你可千万别冲动啊!等着我就来!
  
  连三当然体会不到李邕的紧张,她走在未央宫正殿前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上,就好像是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闲适悠然。
  张福正领着一群小徒弟经过,路过台阶下时无意间瞄了一眼,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永宁郡主?!!!”
  连三站住,转身向下看了他一眼。
  “您、您怎么来了?”张福吓得都结巴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站在矮连三几个台阶的地方仰头问道:“陛下在宣室殿呢,奴才给您引路可好?”
  连三精致的小眉头皱了皱,不耐烦得很:“走吧走吧!竟然不让我骑马,走得累死了!”
  
  平素在宫内威风十足的大内总管张太监小腿肚一抖,谄笑道:“奴才给您唤个肩舆来,您稍等一会儿可好?”
  见连三点头应允了,张福忙让身后腿脚最灵便的一个徒弟快快奔去,转过来又是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今日怎的……这时候来了?”而且还是从正门走——张福心下很好奇。
  连三忽然笑起来,漫不经心道:“我闯了祸,把皇后她侄子给打了,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想来郭家是不肯干休的,我就先进来找陛下请罪了。对了,皇后在哪儿你知道吗?”
  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张福,看得他汗湿额头,干笑道:“您、您要去找、找皇后娘娘?”
  连语涵点点头,继续将他望着。
  “皇后娘娘大约……大约是在凤仪宫吧……”张福欲哭无泪,万一出了什么事,陛下可千万要明察秋毫,别都归罪到他身上啊!他也是被迫的!
  
  *
  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未央宫了。
  齐修仪望着眼前白玉铺就的长长走道,心中忽然就有些沉甸甸的难受。宫里就像这白玉走道一样,高贵又华丽,却空荡荡的,远远望去,一个人影也不见。
  或许不是宫里空旷,只是她的心空旷罢了。有时回想起入宫前的闺阁生活,虽然身为庶女的她始终谨小慎微,但家中那群才华横溢各有千秋的姐妹,那些只需吟风弄月赏花看雪的日子,悠闲得恍如隔世。
  即便心中已满满当当地塞了那个人,即便有了出身特殊的儿子做依靠,她依旧时常从梦中惊醒,在寂寥黑暗的深夜泪流满面——她本来可以正正经经嫁给父亲同僚之子当嫡妻的,但那时的她却被浮华遮了眼,自愿顶替嫡出的大姐被当年还是太子的承平帝纳入东宫。
  自此,深宫寂寂,韶华虚度。
  
  又站了一会儿,身后的宫女就上前低声提醒:“娘娘,一会儿羽林卫就要过来了……这里风大,您小心身体。”
  齐修仪轻抿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却很是安静地提步打算离开,却在临走前,远远瞥见路的那一头,有人乘着肩舆过去了。
  “未央宫里竟有人敢乘肩舆?”齐修仪怀疑自己眼花了,转过头询问似的看向身后的宫女:“方才那过去的,可是五凤肩舆?”
  宫女也有些怔愣:“是、是啊,这……”
  齐修仪万年难得动一下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她缓步走上白玉地砖,浅浅笑道:“不知是哪位姐妹这样大的排场,我倒要去瞧瞧,回头给皇后娘娘请安时也好说出来凑凑趣。”
  
  *
  肩舆直到宣室殿门前才堪堪停下,连三略过小内监弓起的背,直接跳下肩舆,大步向殿内走去。
  张福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闲杂人等瞧见,这才急吼吼地让人把肩舆抬走,自己守在大殿门口,挥退其余内侍。
  
  连三才绕过大屏风,就撞进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屋里有甜丝丝的果香,估计是熏得久了,连男人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连三埋头嗅了嗅,很满意地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这么急匆匆地来见我……又闯祸了?”刘延再了解她不过了,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没什么大事发生她是不会想到要主动进宫来看自己的。
  刘延打横抱起小姑娘,软软的身子被他坚硬的手臂兜着,连三仰头靠在他肩上,红红的小嘴撇了撇:“我把皇后她亲侄子给打了,打得挺厉害,估计一会儿郭家就要进宫告状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他眨呀眨,少女甜甜软软的声音叫他心都化了:“陛下,好陛下,你可要帮我呀!”
  抱着她在内殿卧榻坐下,刘延刚要羞羞她的小脸,突然脚边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伴随着“咕咕呱呱咕咕呱”的奇怪叫声,让正春心荡漾的好陛下浑身都僵硬了。
  
  “……”连三从他身上坐起来,惊愕地看着地上那只……奇怪的生物,傻眼了,呆愣愣地问:“这是什么?”
  “鸡。”刘延言简意赅,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乌骨鸡。”
  “……”连三小嘴半天没合拢,好半响闭上了,她默然许久,又问了一句:“宣室殿里怎么会有鸡?”鸡不是应该在御膳房吗?
  见她那无辜样儿,刘延是又好气又好笑:“小祖宗,你给过我一个蛋你还记得吗?那个蛋孵出了一只鸡,就是这只鸡!”
  连三再次震惊了,她仔细打量那只不停在刘延脚边蹭的乌骨鸡,不停摇头:“不对啊,我在御兽园见过鸡的,五颜六色的,哪像这只呀,全身都是白的。”
  “嘁!”刘延用额头撞了她一下,戏谑道:“你见过的那是锦鸡,观赏用的,当然五颜六色。这是乌骨鸡,专门用来煲汤的,你在家里说不定也喝过呢。”
  连三冷笑一声,斜睨他:“你在鄙视我的智商吗?不要以为我没有见过煲汤的鸡!我在淮南的时候,住在重黎哥哥那儿,满地都是公鸡母鸡跑来跑去!没有全白的鸡,连刚出生的小鸡都是黄色的!”
  
  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大约一杯茶的功夫,刘延如梦初醒,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气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和你争辩这只到底是不是鸡啊?”
  连三嫌弃地转过头,不再理他。
  那只鸡依然在亲热地蹭着刘延的脚背,嘴里“咕咕咕咕”叫个不停,刘延看着怀里这一只红色的,又看一眼脚上那只白色的,只觉得头都大了。
  刘延伸手拉了拉床架一侧的万福如意结,外头很快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张福,快把这只鸡抱下去,看它是饿了。”
  张太监头也不敢抬,轻手轻脚地抱起那只干干净净、一身羽毛洁白蓬松的乌骨鸡,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直到那只鸡消失在两人视线中,刘延才搂紧了她,低头在脸上亲了口,哄道:“你说不是鸡就不是鸡了,好不好?”
  连语涵冷笑三声,扭过头不作回应。
  “哎哟,这是做什么?”刘延许久未见她耍小性子了,心下又是着急又是甜蜜,连声音都比平时软上七分:“难不成为这个就跟我生气了?好乖乖,理我一理呀~”
  连三姑娘冷着脸,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别动手动脚的,说正事。”
  “行!”刘延忍不住悄悄笑了笑,“皇后那侄子是很不像样,叫郭……郭……”思索了一会儿,伟大的陛下干脆道:“郭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反正皇后那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父子俩一个德性。你打了就打了,只要没打死就成,有我呢。”
  连三望天:“应该是没打死吧,我瞧着他挺壮实的。”
  刘延笑眯眯:“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
  齐修仪到凤仪宫时,恰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皇后母亲魏国夫人。
  
  皇后娘家郭氏为京都豪族,绵延多年,到如今最显赫的一支便是尚了阳夏大长公主的郭曲和他胞弟这一脉。他们这一只祖上有理国公之爵,只是降级袭爵到郭曲父亲那一代,这一辈就只有个一等将军的虚衔了。
  皇后父亲同郭曲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郭曲是个风流人物,于名利俗物都不是十分在意,又娶了金枝玉叶,不需要再多个虚衔来锦上添花,于是便十分大度地让胞弟袭了爵,这事儿到如今还是广为流传的兄友弟恭之佳话。
  皇后父亲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他也不纨绔,老老实实娶了媳妇儿生了娃,该吃吃该喝喝,一辈子顺顺遂遂地就过到了如今。而皇后母亲也算是个贤良人,一辈子操持内宅,虽老来倚仗皇后女儿得了个国夫人的诰封,却始终处事有度,待人和气——尤其是在妯娌之间。
  唯一能让郭家老两口略感忧愁的,大约只有那个将真爱表妹扶作正妻的小儿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在郭小国舅和郭小公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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