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 作者:疏影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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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嗔吻吻她的脸颊,无限爱怜,“我知道你累,可是到了午饭时间了,大家都等着呢。”
他拿过她刚刚捡起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上。
先是亵…裤,然后是水红的肚兜儿……
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脸热心跳。
刚要开口,不嗔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扬声道:“外面是谁?”
门口有慌张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跌倒的声音,一个狼狈的声音响起:“小、小师叔……我……我来喊你用午膳……”
不用看,就能想到,那小道士一定是红了整张脸,慌里慌张地在门口绊倒了。
“知道了,去吧。”
这边,不嗔仍旧是气定神闲,手上动作不停,将外袍的带子帮朵澜系好。
那边,朵澜大气也不敢出,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听见了去。
幸好,门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想必已经走远了。
“你要吓死我了……”
她险险地开口,拍着*,望向不嗔。
这一抬头,她忽然怔住了。
不嗔的额前,似乎有一团煞气,在隐隐流动,而他原本清明的一双眼,也彷佛透着一阵骇人的光芒来。
“不嗔……不嗔……”
她紧张,忙伸手在他眼前晃,唤着他的名儿。
“嗯?没事……”
他的脸色忽而和缓过来,那黑气也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眼中的妖光,收敛起来。
朵澜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午膳时,静谧的斋堂之内。
《道德经》有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道士们齐聚在斋堂内,按照规定献祭后,依次坐好,无不是细嚼慢咽,津津有味。
作为出世之人,不得沾荤腥,包括葱姜蒜一类,更遑论杀生。
故而饭桌之上,不过是清粥,馒头之类。
令朵澜真正惊讶的是,就连德高望重的仙人——灵葆真人,竟也同观中弟子一同用膳。
她被安排在一个极隐秘的角落里,因为毕竟男女有别,又不是观中之人,可是她仍旧被灵葆真人那目光震慑到。
仙风道骨,出尘入化。
他若有似无地向朵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而是像寻常弟子一样,安静地坐下用餐。
寡淡的饭菜,朵澜食之无味,然而比起口腹之欲,她更担忧灵葆真人对她和不嗔的态度。
到底是世俗之人呵。
放下竹筷,她擦了擦嘴,四下里偷偷望去,不嗔在前面几排的桌子前,同其他人一样,默默不语地吃着饭。
偶尔一颗饭粒落下,他都会连忙拾起,放在嘴边吹吹,然后放入口中。
她默然,只觉得在盘龙观中的他,有些陌生。
她在这一刹那,竟有了罪过的念头,这样一个清修之人,难道她要拉他入魔不成?
正想着,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脆响!
“咣当!”
接着,便是瓷碗落地,碎成几片的声响传来!
“小师叔!”
“不嗔!”
缭乱的脚步声,混着焦急的高喊,朵澜眼前一花,已经有不少蓝袍的道士冲上前。
等叶朵澜反应过来,冲入人群,挤到前面时,只见躺倒在地上的不嗔一只手紧紧地掐着胸前的衣襟,一只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一侧太阳穴。
脸色泛白,*乌青,眼眶深陷,已是昏死过去!
不等她接近,细细查看,只见灵葆真人进抿双唇,出手急如闪电,封住了不嗔胸前几处要穴!
有两个年长的道长,手脚麻利地轻轻抬起不嗔的身子,在灵葆的授意下,慢慢往外走。
“你们要带他去哪?”
朵澜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拦在那两个道士面前,挣扎着出声问道。
“你也跟过来罢。”
灵葆幽幽叹息了一声,捋了捋雪白胡须,一甩拂尘,疾步向外走去。
踏入灵葆真人的寝房,那两个人将不嗔请放下,虽不放心,凡无奈不能忤逆师尊,躬身退下。
房间正中,是一幅苍劲有力的书法,上书“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可惜朵澜没有心情欣赏笔法,她只忧心着不嗔的生死。
“叶姑娘,稍安勿躁。”
灵葆真人缓缓吐出一句话,转身向床边走去。
朵澜不敢多言,只得跟了上去,刚走一步,只觉得脚下一空,定睛一瞅,原来方才灵葆站立的地方,竟有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她心底一抽痛,知道这次不嗔,在劫难逃。
那是方才灵葆站的地方,他站着时气定神闲,指挥若定,朵澜原以为他心境空澄,一尘不染,却不知他也已经在心中惊涛骇浪,以至于藏不住浑身的内力,将地上踏出两个深深的印记来。
她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好。
“道长,您快医治好他啊……”
走到床畔的朵澜,见灵葆真人,居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止不住出声哀求。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天无氛秽,地无妖尘……”
灵葆真人比了个手诀,低低诵道。
她听不懂,便愈发焦急起来。
“叶姑娘,贫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灵葆真人一掀衣摆,缓缓坐下,微微合上眼。
朵澜虽满腹心火,但无奈并不懂医术,也暗自揣度,他是不嗔的师父,应该不会害了他吧。
于是,她只好站直身子,恭敬道:“但听教诲。”
灵葆点头,瞥了一眼无知无识的不嗔,慢悠悠道:“道与魔,本就一线之隔。一旦走火入魔,修行之人立被心火反啮,马上会化成一团焦炭。”
走火入魔?
不嗔是走火入魔了?
她不敢出声,屏息聆听。
“贫道当年,曾亲眼见过一事。师祖曾有一日,在松下修行时,见到一采桑女,心火一动,八十年苦修化为乌有。”
灵葆叹了一声,继续道:“贫道当时年幼,只见得眼前一亮,一棵方才还葱葱茏茏的松树立时被炼成了木炭。如今过去了已有近百年,偶尔想起,贫道仍然有些心悸。”
话音未落,朵澜已经脸白如纸。
“今日一早,小徒与贫道提及与你叶姑娘的种种,贫道便已心生忧患,未曾料到,这劫数来得竟是如此之迅疾。”
朵澜摇摇欲坠,勉强扶住手边的木桌,颤声道:“是……是因为我……”
灵葆真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头转向一边,看了看不嗔,这才轻声道:“与你无关,也与你有关。这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你的出现,加速了这一恶果。”
还来不及问清,这话里的含义,只听得一阵沙哑的闷咳,从不嗔的胸腔前闷闷地发出。
“咳咳……”
灵葆疾步上前,探着他的脉象,常年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滑过一丝诧异与担忧。
“他……”
灵葆真人迅速地放下不嗔的手腕,似乎颇有些难以抉择。
“叶姑娘,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
“我愿意!”
她咬着唇,大声打断他的话。
若是她能使上一分力,只要能救他……
“今日之后,还望叶姑娘,离开小徒,天大地大,再不相见!”
朵澜愣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我答应……”
灵葆真人似乎未料到她竟答应地这般轻松,也愣了半晌,这才继续道:“不嗔年幼时,贫道在盘龙山脚下拾到了襁褓中的他,当时,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强大真气,贫道只好用内力封住,这样纯阳的真气,使得他天赋异禀,练功事半功倍……”
他停下,再一次一声长叹,“他与我提及你二人的事,贫道便忧心,你的至阴气血与他交融,会不会乱了他全身的气流,哎……”
不知从哪一句话开始,朵澜已经抑制不住满眼的泪水。
他为了救她,竟是连命也不肯要了么。
不嗔,你好傻。
“我能做什么……”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拂过不嗔已经变成青白色的脸颊,垂下眼睫,一滴几不可见地泪,滑落在他的眼角。
灵葆真人再次叹息,“叶姑娘,贫道是修行之人,你该知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今他体内阴阳紊乱,你……”
朵澜点头,爱怜地用手指*着他的脸,“我懂了,道长,请您移步,您的寝房,我要借用一会儿……”
灵葆点点头,慢慢转过身去,似乎在一瞬间,老了许多。
卷二 初绽 065
小窗半掩,暗香浮动,有幽幽的荷花香气传入鼻端,清香远溢,凌波盖翠。
传说道家创始人老子,一出世便能行走,一步生一朵莲,步步生莲,共为九朵。
叶朵澜见灵葆真人已走远,一个闪身从斜开的窗飞身而去,如飞燕一般。
足尖一点,她直直踏在那荷花池的大理石灯台。
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一阵惊风,可随即便稳稳定住,灵巧的转身,裙裾还未扬起,素白的手儿一伸,轻微的“咔嚓”一声,一朵半开的蓓蕾,被她折下。
兀自滚动着露珠的花骨朵,被她捏在手里,透明的露水沾在粉白的花瓣儿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儿,终是落了下来。
滑入池中,伴着她的一滴泪,消失不见。
轻轻将手中的花蕾放在案几之上,朵澜纤指一动,缓缓脱去衣衫。
如片片碎落的羽翅,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发自内心的怯懦和伤悲。
一身凝脂般的玉肤,似雪样白,月般清。
明明是轻盈袅娜,一笑生春的少女,此刻却是眉挑不胜情,似语非语般的婉转。
她还记得他指尖的轻佻,皮肤的灼热,一热一凉的两具年轻身体贴在一处的心悸。
那轻喘、微疼、酥痒、和最巅峰的晕眩……
床上的不嗔,突然从嗓子眼深处,咕噜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骇人的吼声震天!
“啊!”
原本清秀的一张面庞,此刻不仅布满汗水,额上更是高高*着青筋,双目眦然,端的是吓人!
赤红的瞳孔中,朵澜惊恐地发现,居然,在他眼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不嗔!”
“啊!”
两声同样尖利的叫喊,划破了室内的宁静安然。
红着眼的不嗔从床上跌跌撞撞起身,似乎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不停用手撕扯着全身,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粗喘声。
若他真的成魔,她该如何……
明明是白昼,为何这般心寒起来?
眼前的男人,曾与她日夜痴缠,*暗哼,此刻,却像是一头失控的老虎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眼看着深蓝色的衣衫已经被他的大手撕成碎片!
她的娇媚,一落入他的眼底,就好像是火星儿燎遍全身,轰然作响,燃起一把情火来!
“我……给我……我要……我要什么……”
不嗔烦躁地用双手挠着头发,束发的发冠早已被他一手甩开,发髻散乱开来,如墨般的发飘零在肩膀,更添了一丝妖冶。
他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眸子依旧深邃,可是流转的红色眼珠儿,似乎是两簇火焰,要将她和他自己,尽数燃成灰烬。
朵澜刚想上前拦住他的手,就被他不经意甩开的木簪子划破了手臂。
*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条一寸多长的血痕,血珠子渐渐渗出来,滴落。
“咝……”
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那簪子的尖儿好生锋利,划开皮肉,几乎见骨。
不嗔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顺着她的声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好大,她手腕上*的螺蛳骨,几乎被他捏碎!
“不嗔,是我,是我啊……”
她见他已癫狂,不禁失声尖叫,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泪水凝聚在眼眶,她强忍着逼了回去,双手紧紧握拳微微有些颤抖,哽咽着声音唤了一句,“不嗔,你认不出我了?”
那已然扭曲变形的俊美面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变作更加急迫狰狞的容颜。
本是晴朗朗的天气,忽然飘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云。
雨落得急且密,秋日的雨丝本就凉意十足,只听得屋檐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的声音,响彻天地。
斜风骤雨,满地*。
不过须臾,不嗔像是暑天大热之人,身上竟渐渐升腾起若有似无的白气儿来,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儿,一颗颗黄豆大小,顺着刚毅的面部线条,滴滴落下。
那汗也奇怪,落入地下,“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