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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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道闪电划过夜幕,将有些昏暗的院落照得明亮,噼里啪啦的雨点立时应声落下,好似一张天网笼罩大地,天地间刹那一片混沌,惊得院里的下人纷纷跑到廊檐下躲雨。
疾风暴雨下,枝叶狂卷乱翻,于风雨中发出凄凉的呜咽声,一场来得迅猛的暴雨!
跪在地上,云七夜暗自嘲笑一声,应情应景。豆大的雨点齐齐打在她的身上,生疼,很快她便被倾盆的大雨浇成了落汤鸡,本就寒冷的身子愈发冷的刺骨。因为寒冷缩到袖子里的手,细长的指甲慢慢掐进肉里,却不觉疼。
今夜,毕生难忘!
饥饿,寒冷,以及渐进昏沉的意识。
眼皮越来越沉,她有些模糊的看着被雨水冲刷的地板,直到一双白玉锦靴倏然出现,浑身一个激灵。视线上移,宁止从容的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俯看着她。
“你居然还活着?”他颇为惊讶。
一脸的雨水和狼狈,她浅浅一笑,“回殿下,是没死。”
一愣,宁止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居然还有力气回话,倒是我小瞧你了。”说着,他转头冲一旁撑着黑伞的陈管家道:“去准备,我即刻要出门。”
“是。”领命,陈管家不忘看了看大雨中的女子,虽说名誉不好,但是倒也蛮可怜的,“殿下……皇子妃,她……”
“她么?”低头看着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晕过去的女子,看似虚弱,可眼神倔强如斯。转身,男子撑着伞悠然离去,唯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继续跪着吧。”
继续跪?一院子的抽气声。
这么大的雨,再加上夜晚的春寒,可是会死人的。
010 该死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违逆宁止的命令。躲在屋檐下,众人面色各异的看着雨里的云七夜,不屑、鄙夷、幸灾乐祸、同情……越下越大的雨,时不时飘散到屋檐下,不由叫人一个冷战。半响后,一个个终是按捺不住冷风大雨,纷纷喊冷离去。
偌大的院子里,徒留云七夜一人。
缓缓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她垂目看着已经僵硬的腿,低声呢喃间,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火花。这世上的恶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找上门来欺辱你。与其如此,那便先下手为强吧。
宁止,柳之效,皇帝……
要从哪个先下手?
庭院门口,下人将大门拉开,垂首立于两旁。缓步跨过门槛,宁止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形微滞。转头,他望向别院深处,蓦地笑出了声。
云七夜。
街上,雨水冲刷之下,不管打不打伞,行人都有几分狼狈,只顾缩紧了脖子低头赶路。迎着雨,宁止撑着一柄江南月白伞,缓步行走在雨夜的街道上。一人,一伞,翩然得好似行走在一副江南三月的泼墨画中。
隔着两条街道,一辆精致的马车急速奔行,快速飞驰的车轮与擦地而过。于泥泞中,溅起无数水花泥巴,惊得路人纷纷闪避。
“混账,赶死呢!”
“会不会赶车啊!”
车厢内,女子眉头微皱,握着小暖炉的手微微一紧,不知死活的刁民!要不是急着赶回去,定要拨了你们的皮!
“吁!!——”
蓦地,急速奔行的马车猛的停了下来,车厢剧烈一晃。骤然的变故使得女子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从座榻上摔下来,手里的小暖炉脱手,咕噜噜的掉在了车板上。
“该死!”蹙眉低咒,她恼怒的挑开车帘,“老郑,你作死!想摔死我……我……”
车帘外,马儿嘶鸣,前蹄凌空扬起不再前行。赶车的老郑死死的拽着缰绳,早已是瞠目结舌,浑身哆嗦。
“杀……杀人了要……”
马车前数米,如鬼魅般出现的十几名黑衣人,紧握在手里的刀剑在雨夜里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死亡的气息,一瞬间扑面而来!
“杀人啦!!”见状,路人顾不上其他,吓得尖叫而逃。不过片刻,偌大的街面只剩下车里的主仆,以及十几名杀气凛然的黑衣人。
“你们……前面的,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车厢里,女子挑帘的手有些颤抖,却还在竭力维持着镇静。
“取小姐之命的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一个手势,十几名黑衣人闪电般向马车方向袭来,扬手挥剑,银虹划破雨帘,雨滴翻飞!
“啊!!救命——”
呼喊声落下,数道剑芒从天劈斩,一声嘭响,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血雨腥风中,车前的马被劈斩开来,四分五裂,成了数半!瞬时,车身轰然翻倒,直直将女子和老郑摔飞了数米。
“天……”被溅了一身的血,两人惊恐的看着血肉模糊的马,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狼狈逃窜,“救命!救命啊!!!”
脚下,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过,女子拼尽了一身的力气奔跑。漫无尽头的街道上,只有风声和雨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绝望。
“救命!!!救命!!!!”呜咽的嘶喊,她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老郑早已顾不上她,率先跑出了数丈之外。心下一急,她一个踉跄,狼狈的摔滚在了雨里。
“姑娘,何苦如此狼狈呢?”近身,几名黑衣人嘲讽的说着,另外几人翻身凌空,伸手便将老郑抛掷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女子身旁。
“不要杀……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惊惶的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女子瞪大眼睛颤声哆嗦,不停的向后移动身子。不刻,嘭的撞上了身后的黑衣人,生生将她的退路截断。
“姑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到了下面可别将账记到我们兄弟头上。”
下面……?
闻言,女子面如死灰的看着雨夜中的刀剑,脑子里一片空白。蓦地,她抬头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好似抓住了救命草,大声喝道:“你们……你们可知我爹是谁?!”
“难不成小姐不知道自己爹是谁,反而问我们?”愈发轻蔑,男人将剑指向女子的脸颊,反手一个剑花!
“啊!!——”鲜血冒出,女子痛苦的尖叫着,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粘糊糊的——血。“混蛋,你们……我的脸!……我的脸!!!……”
雨夜里,一声声凄厉的哀叫,以及男人们的嘲讽。
听的清楚,转角处,宁止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撑着伞进入了这片血腥。大雨磅礴,血腥拂面,他走得闲适,闲适得好似踏青。刀剑血腥全然不见,他目不斜视的路过了老郑,路过女子——
“救命!”见有人来,老郑垂死的眼睛一亮,猛的发出嘶喊。“公子,救命啊!”
然,宁止充耳不闻,在一群黑衣人的充满杀意的注视中,兀自走过。
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死去!
摸着注定要留疤的脸颊,女子望着渐行渐远的宁止,心下一狠,猛的起身扑向他,“救我!求求你,救我!”
眉头微蹙,宁止翩然侧过身子,毫不怜惜的看着女子摔滚在地上,蠢货,会弄脏他的衣服。
见状,几名黑衣人迅速跃起,再次将女子包围。不同的是,顺带将宁止围在了圈里。
地上,望着黑压压的杀手,女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险些晕死过去。转头,她满面泪水的看着见死不救的宁止,一瞬间的怔愣。
一个男人。
一个邪气得很好看的男人。
白色的斗篷下,身形修长翩然,他是好看的,眉眼鼻梁,唇瓣下颚,每一处都有着好看的轮廓,甚至叫身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
可是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气,这辈子她都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妖邪到这种地步。他有着双狭长的丹凤眼,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追杀,好似在看戏。
“救我……救我。”眸光涣散,她哭丧的看着宁止,几近无意识的低喃。“我爹会给你钱的,救我……”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有些不耐烦,宁止抬头。
愕然。
在场的人怔怔的看着宁止,几乎一瞬间,杀手的本能告诉他们,此人的危险。
“杀,一个也不留!”为首,男人率先回过神来,手里的令牌出手——流凰令!
女子和老郑的眼眸瞪大,全然被男人手里的令牌晃住了视线,天下何人不识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流凰。
竟是流凰公子要杀她?震惊的长大了嘴,女子怔怔的看着男人手里的令牌,瘫软了身子。流凰公子要杀的人,逃无可逃。
——天堂无路,地狱无门。
“杀!——”
厮杀声起,就在十几名黑衣人扑来的瞬间,宁止厌恶的蹙眉,手里的伞柄微动。一瞬间,落在伞面的雨滴全部变成了杀人的暗器,激射而出!
猝不及防,足有好几人砰然飞出。
挑眉,男子眸光微转,漫不经心的扫过满地的尸体,几乎同时,闪身袭向剩下的黑衣人。宛若鬼魅的身形,白影晃过,倒地声声。他出手毫不留情,即快又狠,招招必杀,狠辣得让人胆寒。
眼见满地的尸体,还有一人压在自己的腿上,女子脑子里嗡的一声,呼吸着恶心的血腥味,直直晕死在了地上。
一旁,待老郑看清楚男子的容颜后,张大的嘴,再也合不起来了。看了他一眼,宁止嘲弄一笑,踏过地上的尸体,缓步离去。
“九……九殿下……”
回了别院,宁止的步伐比方才快了些,跪了这么久,不知何种姿态?
令人大失所望。
大雨瓢泼的院里,一人也没有。
眯眼,“皇子妃呢?”
“啊?”一愣,陈管家转头看向院子,“诶,人呢?”
许久过后。
“殿下,怪,怪了。别院里都找了,老鼠倒是找到了好几只,可就是没找到皇子妃!”气喘吁吁的陈管家皱眉望着宁止,身后的众侍卫也是一脸疑惑。“殿下,属下们怎也找不到。”
“咳咳咳——”蓦地咳了起来,宁止将伞扔到一旁的地上,望向陈管家的眼神凌厉,“找!——”别院里暗护无数,她不可能出去。“掘地三尺,——找!”
这个棋盘上,任何棋子,都不可以错位,不受他的控制。
全院搜索,“殿下,前院的十八间屋子,没有!”
“殿下,后院也没有!”
“花园亭廊,也没有!”
微微眯着眼,宁止伫立在亭廊下,硬生生将那阵咳意按下。夜风拂过,他冷冷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一字一顿。“云、七、夜,该死的你!”
011 扭曲
“阿嚏!”有人在骂她。
窝在床角的被子里,云七夜难忍的揉了揉鼻子,又往被子里塞了一只小暖炉。跪了两个多时辰,她的两条腿早已麻木僵硬,几乎没有知觉。
她自小便畏寒怕冷,要是再这么跪下去,指不定这两条腿就要废了!
想着,不由一个冷战,慌忙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小凤儿,你说为师嫁给宁止,是走运还是倒霉?”
一身夜行服,凤起端坐在床边沿,至始至终背对着云七夜,“师父还没有回答我,缘何被罚跪。”
缘何?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儿……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讲重点。”
重点?她也不晓得重点?只知道这事儿吧,挺,挺伤感的。
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云七夜不着痕迹的朝凤起那边挪了挪,“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值夜班守院子么?我睡一天就补回来了。”说着,她不怀好意的凑到凤起身后,张嘴冲他的耳朵不停的哈气——哈哈哈——她知道耳朵是他的敏感带,只要这么轻轻一哈——嘿嘿嘿嘿。
全身立时一僵,男子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酡红,更衬凝脂之肤。面具下,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异样,终是恼怒的转头。不提防看见了云七夜靠得太近的脸,眼瞳刹缩,惊得凤起慌忙侧身躲开,面上更红。
“师父!”咬牙切齿。
“诶嘿嘿。”知晓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云七夜嘿嘿的笑着,可惜鼻子不捧场,猛的又是一个喷嚏,“阿——嚏!”
见状,凤起恨恨的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将那阵钻心的痒意搓除。
“阿嚏,小凤儿,最近为师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了,你看为师去西天的机率有多大?”身后,云七夜慢慢缩回墙角,自嘲的问。嫁给宁止,她就好似上了一条颠簸于西天方向的船,在一波波接踵而至的暗涌大浪下,摇晃不安。
“师父福禄双全,吉人天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这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