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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难耐相公狂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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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他本想将她被风拂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可待碰到那丝顺滑时,他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又是将手收了回去。(详见59章)

  便是那一日,他收回手去掏出随身的匕首,偷偷割了她一缕发丝。是夜,他将自己发丝和她的发丝结在了一起。

  —— 恩爱两不疑。

  —— 果然,如他所想,他的妻子,一定会回来。

  三年时光,用来等待一个人。

  其实,

  并不算太多……

  “七夜,欢迎……回家。”

  117 大结局

  

  “好了,您可以去领药了。”

  “谢谢花大夫,那我先回去了!”

  “您慢走。”

  待到最后一个病人起身离去,花错终是忍不住看向门外,但见那人懒洋洋地靠在门栏上,已经用那双狭长的凤眼注视了他一早了,委实叫人有些承受不住。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桌上的杂物收好,旋即起身朝男子走去,“殿下是来找我的?。

  微微眯眼,宁止摇头,“不是。”

  “那是您的身子不舒服?”

  “也不是。”

  “那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罢了。”

  倒是稀奇了。“殿下想要问什么?”

  看着他,宁止开门见山,“我想问你,可否知晓花川的真实身份?”

  一愣,花错沉默,可一想到宁止的手段,这天底下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反倒是自取其辱了…… 微微一叹,他索性据实以告,“若小民所猜不错,八九不离十,她便是云皇子妃。”

  “呵,不愧是见惯生死的大夫,一个已经薨去三载的人,你倒是没有半点的惊诧。”

  晓得宁止话里有话,花错静默了半响后又道,“也不过是小民乱猜而已,皇子妃至始至终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分毫。”

  “如此,花大夫更是精明过人了,居然还能猜出她的身份。”一瞬不瞬地看着花错,宁止沉声道,“那敢问,你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不愿意回想云七夜当初的惨状,花错一笔带过道,“不过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罢了,也就认识了。”

  病人?蹙眉,宁止低喝,“她几时生病了?”

  “半年前。”

  “何病?”

  “两肩被……”

  “花大夫!”

  蓦地响起的声音,恰恰将花错的话打断。廊道尽处,云七夜冲男子微微一笑,悠闲踱步而来,待看到宁止的时候,她挑眉,“殿下也在啊,莫不是来找花大夫看病的?”

  眼里有光滑过,宁止却又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她是故意在转变话题。扭头,云七夜又冲花错道,“花大夫,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压根没病,还说什么好不好?

  有些心虚,花错样装查看衣饰,尽量镇定道,“啊…好多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饶是……咯血,咳。可……他的身子大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消多多休养便是了!”

  “是么?这倒是容易得紧。”说着,云七夜扭头打量了一番宁止,只觉他眼里的光芒灼灼,分明是算计人的前兆。“啊…看殿下的面色精神,尤其那双眼睛神采飞扬,想来定是浑身舒畅,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明摆着在调侃他!直直地对上了云七夜的目光,宁止忍不住揶揄,“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学会给人看面相了。”

  耸肩,云七夜笑嘻嘻道,“没什么好奇的,殿下不知道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

  ——多到,用三年的时间,也说不完啊。

  “呵,庆幸来日方长,你慢慢告诉我便是。”

  “也好。”点了点头,云七夜又道,“既然殿下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那您可想好何时回别院了?”

  挑眉,宁止沉声道,“是本殿听错了还是?我怎生觉得,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啊。”

  笑,云七夜道,“岂敢?殿下想住到何时都可,只不过,我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了。”

  眉眼一动,宁止道,“那可巧了,私下里本殿也想着明日离开呢。”

  “……呵,这可真是巧了。”

  面不改色,宁止又道,“那你可想好去哪里了?又或者,花川……你在乾阳可有亲人?”

  看着他,云七夜淡淡一笑,他刻意强调她的假名,无非便是要她回答,“没有。”

  “那可有好友?”

  “没有。”

  “那爱侣呢?”

  “也没有。”

  全是他要的答案。面无波澜,宁止顺着话茬,颇为关心道,“既是无亲无故,花小弟你又能去哪里呢?”

  眼珠微转,云七夜佯装讨好状,“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可否容小民借贵院一住?”

  强忍住得逞的笑,宁止淡淡道,“自是可以。”

  “那就劳烦殿下了,小民先行谢过!”就在云七夜一颗心刚落地,庆幸宁止总算可以远离花错的时候

  扭头,宁止转而又看向花错,“方才本殿的问题,花大夫似乎还没有回答完吧?也好,那就趁本殿离开医馆之前,尽数告知吧!花大夫,本殿问你,皇子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身子一颤,云七夜瞪大眼睛看向宁止,场面冷清到了一个极点,好……

  好一个宁止!

  不清楚内幕,花错静默了半响后道,“皇子妃也算不得是病,而是她的双肩受了箭伤,连带着两臂无力,险些废掉。”

  半年前…… 箭伤。眼皮一颤,宁止扭头看向云七夜,直看得她朝后退了几步,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来,“花大夫夸张了,哈哈…哪有那么重的伤?何况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笑嘻嘻地晃了晃胳膊,“喏,已经好了,你……宁止!”

  将她拦腰抱起,宁止大步朝院外走去,周身尽是寒气,抱着她的两臂亦是在颤抖。

  “宁止?”

  不为所动,宁止蹙眉,只是将女子抱得更紧,却明显得避开了她的双肩,唯恐磕碰到她的伤口。待回到房内,他二话不说便将她放在了床上,而后伸手欲解开她的衣扣。

  一愣,云七夜慌得朝后闪退,“宁止,你干什么?”

  仍旧不说话,宁止趁着她的两臂尚还不灵活,不出几下已然解开了好几颗扣子,惊得她瞪大了眼睛,“宁止,你疯了!”

  是疯了!一刹,宁止眼里的光芒幽暗,压抑不住那股戾气喷薄而出,索性伸手覆上了她的肩膀,霍地使力一扯!

  伴着那声撕拉,女子的血瞳一刹凝缩成了芒状,两肩冰凉,她暴露在空气里的两肩,赫然各有一道尚未康复完全的伤疤。

  手掌顿在半空中,宁止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伤疤,半响后微微眯起了眼,轻且肯定道,“是箭伤。”

  “……是”

  “是我亲手使得光箭。”

  一哽,云七夜许久后吃力道,“…是。”

  半空中的手垂落,宁止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仿佛噩梦醒来一般,心脏撕疼!看着她,他一字一顿,“地宫里,云七夜,你!…… ”

  ——是我。

  缓缓地坐起身来,云七夜的眼睑微动,却是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还活着,不是么?呵……打小,我的命很贱的,和乌龟王八鳖一样长寿。哈哈,你是不知道,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福大命大。其实我除了这个优点,我还智勇双全,

  临危不乱,遇难成祥啊!哈哈…哈哈……”

  越来越低的笑声,她看见宁止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一双手不住的颤抖,“宁止,我已经没事了……喏,我还活着呢。”

  仿若还在噩梦中,宁止的眼神恍惚,“你是如何从地宫里出来的?”

  “……是凤起带我从甬道里爬出来的。”

  “那条甬道已经灌了铜汁,你们怎可能出来?”

  “可是,他就是带着我出来了。”

  话音落下,云七夜忙不迭闭上了眼睛,却还是来不及,有泪水落了满面。记忆里,有个人……背着她,走过了那日的黑暗。

  ——一株葵。

  师父,容我自私一次。这一次,我先走……不要哭。你看天很蓝,雪也很好,你不该哭的…… 死么,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许是  …该欢喜的。我死后,不要难过太久,有时间替死去的人难逢…不若好好活下去。

  师父,去乾阳找他吧  …你的生命,还很长呢,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一份,活下去。然后,下辈子…  又是无量欢喜,第一个…遇见你。

  师父,你瞧,天很好啊,那就千万不要哭啊!

  ——莫失、莫忘

  “宁止,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而我的命,是凤起换回来的。于他,我来生定当遇之。可于我,你呢?”

  ——要怎样?

  有股腥甜淤在嗓子眼里,宁止痛苦地凝眉,眼前尽是那日的景象——他愿意欠任何人的,也不愿欠她的。可,偏偏就是欠了她!

  怪不得,怪不得…

  握拳,他听到自己全身的每块骨头都再颤抖,发出咯咯的声响,怪不得她要变化了容貌回乾阳了,那便是…恨极了他吧?恨到再也不想见到他!

  三年,他和她之间隔了多少人事?可笑的是,这三年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充当受害者?又有什么资格…留住她? —— 倾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恨。

  嗓子眼里一阵阵向上涌着的腥甜,他转身背对着她,任由心脏抽搐叫嚣,猩红的血丝溢出唇角,“七夜,咳。只消你说,即便是以死谢罪,我宁止…… 亦当是不做多言,任你处置。”

  身后,一声轻微的动响,云七夜低低道,“这便是,你的偿还?”

  “是,可若你觉得不够,我……”

  “傻子。”

  那一声叹息,宁止不确定,是身后的人说了声“傻子”,还是他听见窗外有风吹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过了许久许久,他又听见她说,“傻子,我要你的偿还做什么?

  再者,感情这种东西,岂是能偿还得起的?宁止,我做事,自是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所作的,时至今日…  未曾有半分的后悔,都是我自愿为之。饶是苦楚,我心里…  亦是欢喜的。若你觉得我是受了委屈,那反而是辱没了我,因你觉得你不配要我如此。地宫三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谁了……

  何曾想过我还能回来,见到你……山在,树在,天和大地也在…  宁止,你说我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身子僵紧,宁止良久后低声道,“那为何…不早早地来找我?”

  “我从地宫出来后,身子重创,根本支撑不住我到乾阳。二来,小凤儿一死,我对这个世界…委实有些失望了。再者,你当初的话,诚然,那种情况下,就连小凤儿也说,任何人都会以为我是魔物,可是你的那些话啊……

  …宁止,那一天,我饶幸没死,可是我的心已经死了。待到我来乾阳,满脑子都是你的话,我以为……你定是已经不爱我了。我知,并不是每个人都等得起……”

  “可是,你等了不是?”

  “是。”

  “既然你能等,缘何我不能等?七夜,你说我是傻子,你自己谈何又不是呢?你觉得你不配叫我等你么?”

  一哽,云七夜屏息,良久说不出话来。背对着她,宁止掩嘴咳了咳,“七夜,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以我的性格,你以为,我还会再爱上第二个谁?被这样的你爱过,我还能再爱上谁?”

  ——这世间,始终你好。”

  “宁止,你的发带歪了。”

  “咳!哦。”

  “宁止,我帮你戴吧。”

  “好……”

  伸手,她认真地帮他重新系好发带,赤色的眸里,有些盈亮的泪光。

  “宁止,我一生中有两件事情最幸运 。”

  “是什么?”

  “一件,是遇到所有的人,教会我爱以及被爱。另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春日,我遇见了一个叫宁止的人。”

  身子微微一颤,宁止良久不说话,任由身后的她靠上了他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很短暂,她微微动了动,“……宁止,再娶我一次吧。”

  恰恰,窗外有风哗啦啦吹过,树影碾碎了一地的日光,斑斑驳驳。宁止启唇,有猩红的液体滴溅在他的手上——血不归心。

  “你说的,是真是假?”

  一直,宁止为了塑造与自己本性完全相反的冷漠,一贯克制隐忍,不多问,不多说。而今,他如此迷茫地提问,倒叫云七夜一愣,“什么?”

  握拳,宁止道,“我问你,你说要嫁我……是真是假?”

  眨了眨眼,云七夜揶揄,“谁说要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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