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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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里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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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从天降
南方的冬天,夜幕降临得早,不到六点,夜幕就慢慢地降了下来,到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万家灯火放出的光芒如天上的星星落下布满在大地的城镇与乡村。此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正合家围在饭台上说笑着吃晚餐,不时能听到从各家传来欢快的喧哗笑语声。
这天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农历十一月十九。此时,湖水市牛市镇八一村第四组的一景姓人家,更是热闹非凡,只听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站在景家的大门口,看着慢慢降临的夜幕说笑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景家大门口,一盏数百瓦的大电灯把门口照得雪亮。大门两侧贴的对联在大灯的印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在离大门十余米远的大榕树上,挂着一串五十万响的长鞭炮。显然,这是在办喜事。
此时,已差不多七点。在门口几位年纪较大的男女,大的近六十岁,小的有四十余岁,有点心烦地走来走去,个别的不时跑到几十米远的公路上瞭望。
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的小后生,从里走出来,但被年纪近六十且穿着一身新装的老人叫住:“树林,你站住。”
景树林站住,看着老人问:“大伯,有什么事?”
被他称之为大伯的,叫景振兴,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因为娶媳妇,所以感到十分高兴和开心。但此时,他未免有点着急,快七点了,本应早已到家的迎亲队居然还没一点消息。于是,他焦急地对景树林道:“你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你快点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客人还等着吃饭呢。”
景树林苦着脸,说:“大伯。你叫我怎么搞清楚?哥又没手机。”
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插话道:“树林。你不是会开摩托车吗?借部摩托车到路上去看看。”
景树林嘻嘻一笑,问:“二姑,表哥有没坐摩托来?”被他称为二姑的,就是景振兴的二妹景振兰。
景振兰答道:“我没见他。你哪位熟人有摩托的?就借一下,快点去吧。啊!”
景树林懒懒地答道:“好吧。唉!哥也是。他准是在岳母家和新娘子亲嘴,一会都忍受不了,真是。”
站在门口的,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快去,少在这里耍弄嘴皮子,到时你一样,说不定比你哥还猴急。”景振兰笑着骂道。
景树林堵着嘴走了。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返回来了。
“是怎么回事?”景振兴见他回来了,焦急地问。
景树林摇摇头,答道:“路上出车祸撞死人堵车了,哥他们被堵在半路上。”
景振兴沉重地叹了口气,自语说:“唉呀!怕不是好兆头。该不是要背时了吧?”
景振兰忙答道:“哥。树桐是大富大贵的命。他将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景振兴道:“我进去陪客人。振兰,你进去帮哥招呼客人,客人等久了,怕饿坏了。他们有怨言的。”
这时,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五,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穿着一身深蓝色工商制服,但没戴帽子的青年从里面出来站到大门口。他就是牛市镇工商分局长钱国明。他见到景振兴,诧异地问:“景叔叔,迎亲队怎么还没回来?”
景振兴勉强笑了一声,掏出一包双喜烟抽出一支递到他手里,道:“钱局长,是你呀。他们碰上堵车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饿坏了吧?到里面坐下喝茶吃点零食吧。”
钱国明伸手接过烟,说:“我不抽烟,不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抽。今天您娶媳妇,是树桐的大喜日子,意义不相同。啊!”
他的笑声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也随他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公路边来到大门口,说:“哎呀,还是钱局长会说话,抽支烟都能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钱国明看着他嘻嘻一笑,调侃道:“周年生。你怎么也来了?我同学结婚,你也要收税?”
周年生接过景振兴递来的烟,在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答道:“哎!你工商分局的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工商税务一家吗!树桐今晚正式营业,你工商局的虽然管得宽,也不至于要你发营业执照吧?这好像不属于你们的职权范围。啊!”
大家哈哈大笑,等人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钱国明重重地拍了下周年生的肩,说:“好呀!不愧是收税的,能说会道,厉害。你是树桐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没听他提起过也不奇怪呀!我和他既是朋友也是同学。”
“你和他是同学?我怎么没印象?”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
“难怪。读高中的时候分开了,对吧?”
景振兴笑着对他们说:“小钱、小周,你们都是贵客,到里面坐。”
周年生答道:“景叔叔,您忙吧。我们随便聊聊。”
景振兴说:“那好。我忙去了。啊!”
钱国明答道:“景叔叔,别客气。我来您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们聊了一会后,忽听一群小孩兴奋地嚷了起来:“哟…,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钱国明拍拍肚皮,说:“我的肚皮饿瘪了。这下有饭吃了。”
周年生伸了个懒腰,说:“我也一样。唉呀!真他妈。人家大喜日子,怎么偏碰上堵车呢?”
钱国明道:“嗯!回来了就好。”
一个约十余岁的男孩,从公路边跑进大门里兴奋地大声嚷:“大伯,快出来点炮竹。”
钱国明高兴地说:“嗨!小孩就是小孩,这么高兴,好像是他结婚似的。”
“有炮竹捡有糖吃呗。那个小孩不想?当年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国明哈哈大笑,说:“是呀!哎!点炮竹这点好事让我来好了,做孩子的时候还没玩够呢。”
景振兴、景树林从里面走出来。景振兴道:“树林,准备点炮竹。”
钱国明嘻嘻一笑,说:“景叔叔,点炮竹让我来好了。”
景振兴开心地笑道:“行啊!那辛苦你了。”
周年生笑着答道:“景叔。你甭谢他。他图好玩呗,你以为他真想帮忙做功夫呀!”
景振兴笑道:“能在做事中寻开心,这样的人会生活。我赞赏。”
这时,公路边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小孩大声地嚷:“看新娘罗。”
迎亲车队拐了一个小弯朝大门口开来,打头的是一辆桑塔纳小轿车,后面是一辆面包车,还有三辆装嫁妆的农用车。
钱国明点燃了炮竹。瞬时,只听劈里啪啦的炮竹声响过不停。不少看热闹的小孩和姑娘害怕地用手握着耳朵。
迎亲车队缓慢地朝大门口驶来,待炮竹最后“砰”地一声巨响后,打头的轿车正好驶到大门前停下。新郎景树桐、新娘邵惠兰满脸喜色地从车上走下来。
景树桐掏出香烟散给来宾,不停地说:“谢谢!感谢光临。”等客气话。新娘则满脸笑容,不住地朝来宾点头。
随后下车的,是新娘娘家来送亲的贵宾。下车后,即被负责招待客人的礼司引到客厅上首坐下。
见新娘家的客人已进去坐下,钱国明笑着对周年生说:“我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填肚皮吧。”
“今晚,你得多喝两杯。啊!”
他们进去坐下片刻,就有人喊道:“出菜罗!”
果真,没一会菜就上了桌。第一个上来的是碎猪皮鸡蛋汤。此时,人人饿着肚皮,所以菜上桌后,谁也不客气,有人刚把蛋汤分到碗里,各人伸出手拿过碗放到面前,两口就喝下了肚。待第二个菜上来,有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站起来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于是,大家站起来举着杯子一碰,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挟菜,一盘白切鸡很快一扫而光。第三第四道菜刚上桌,一样立即打扫得一干二净,到上第五道菜时,大家才显得稍微斯文一些。
钱国明看了一眼邻桌的客人,也是如此,于是小声对周年生说:“乡人可没城里人斯文,加上个个饿得肚皮贴背脊了,弄得菜都上不赢。”
周年生苦笑着小声答道:“唉!难却朋友情,不然我懒得来。”
钱国明笑道:“来了就放开点。我们干一杯。”
周年生拿起杯子,说:“大家一起来。来,一起再干一杯。”
有人附和道:“好,干杯。”
干杯后,周年生皱了皱眉,对钱国明道:“钱局长。你觉得X牌特曲的口感怎样?”
“你问我?问也白问。我喝酒,茅台酒和家酒一样的口味。”
周年生笑着骂道:“亏得你还是干工商的局长,喝酒都没学会。不喝酒,你还打什么假?”
钱国明瞟了他一眼,问:“喝酒还和打假有关系?”
“这不简单吗?你不喝酒,怎么知道这酒是真还是假?”
“照你说,如果是假钢材的话,也要让打假的尝尝才知是真还是假?”钱国明不客气地反驳道。
“我不跟你争了。你在偷换概念,反正我觉得这酒的味道不对。”
钱国明笑道:“你喝惯了高档酒,喝这种酒,口感当然不好。”
一个年龄约四十的老乡看着他们笑道:“这一桌就你们两个是国家干部,和我们农民一起喝酒不习惯吧?我喝这酒觉得还可以。”
钱国明朝他笑笑,说:“哪里,我不天天和你们打交道吗?再说,我的祖宗也是农民。”
老乡笑笑,说:“入乡随俗。来,我敬你们一杯。”
两人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另一老乡笑笑说:“挟菜吃,别客气。”
周年生答道:“随便点,我们不会讲客气的。”然后,他站起来,又道:“我先吃饭,你们慢慢喝。”
钱国明忙说:“你酒还没喝几杯,怎么吃饭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吃碗饭。新郎新娘要来敬酒了,少不了要你喝的。”
钱国明哈哈一笑,说:“到底是税务官精明。这么说,我也盛饭吃。”他随周年生一起去盛饭。
两人吃了一碗饭,感到肚子饱多了。于是,钱国明拿过没开的啤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后,问:“还有那位要喝啤酒?”
周年生吃完最后一口饭,答道:“我要,陪你钱局长了。”
钱国明笑道:“你不要占了别人的指针,好不好?”
“少废话。我没喝你的,啊!”
钱国明只得给他斟满,又问:“还有谁喝啤酒?”
敬他们酒的老乡答道:“在冬天,我们都习惯喝白酒。你哪玩艺夏天解解喝还差不多,是当茶喝的。”
周年生道:“那你们喝白酒。我们两个是好色一族,就喝色酒了。来呀!钱大所长,我们干一杯。”
钱国明瞪了他一眼,说:“男儿好色也正常,不过你别逞能,老欺负我不会喝酒的。有本事,多和老乡喝几杯。”
几位老乡看着他们呵呵地笑了起来。
周年生不示弱地答道:“世道就这样,历来都强者欺负弱者。老乡喝酒厉害,我怎敢敬他们?哪不自讨苦吃吗?”
钱国明朝他揖了揖手,说:“好啦。我说不过你。喝酒不要勉强,各人自己把握,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好吗?”
周年生喝了一口酒,没精打采地答道:“唉!没劲。”
钱国明微微一笑,说:“哎!你觉得没意思,不够热闹,是吧?这很简单呀!新郎新娘要来敬酒了。各位,我们出个什么节目?大家一起高兴热闹一番?”
一个二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壮实青年看着他,答道:“这主意好。闹新娘吗?就要高兴热闹。你们是国家干部,就出个文雅点的。我们几个大老粗来个粗点的,行不?”
周年生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问:“行啊!你们出什么节目?”
壮实青年拍了下身边那位年龄约四十的老乡,说:“朱大哥是行家,你问他好了。”
周年生看着他们,说:“来,我敬两位一杯。”然后问:“朱大哥有什么妙招?说出来听听。”
朱大哥故意卖关子,答道:“现在讲出来就没意思了,等下就知道了。哎!你们文的来什么?”
周年生拍了下钱国明,说:“你问他。”
钱国明白了他一眼,然后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由我出?”
“是呀!你比我行。”
钱国明叹苦道:“喜酒我喝过不少,可出节目闹新娘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叫我出什么好?”
周年生幸灾乐祸地笑道:“快点想呀!新郎新娘就要来了哟。”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即从门口进来。
钱国明转头看了一眼,见是景振兴夫妇俩带着新婚夫妇来给客人敬酒。这屋里摆了三桌,他们坐在里面这桌,主人正给靠近门口的那桌客人敬酒。
见新人真的来敬酒了,钱国明对朱大哥道:“朱大哥,你们先出节目,我的还没想好。”
朱大哥朝他笑了笑,没有答话。
那边,景振兴夫妇俩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