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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武侠世界男儿行-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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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陈萧那小子可在这里吗?”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

又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师叔陈萧那小子可是在这里?”陈萧微微一笑,心道:“我师侄也来啦。”

南海鳄神的叫声甫歇,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正是云中鹤,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苏星河道:“欢迎之至。”这四字刚出口,云中鹤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

如果说南海鳄神陈萧还有些好感,那这云中鹤可跟陈萧是绝对的冤家对头,陈萧也不打话,右掌画个半圆,一招亢龙有悔直击而出,云中鹤“啊呦”一声,不敢应敌,来的快去的更快,转眼间又退了下去。

第三零七章 心魔

过了一会,段延庆、叶二娘、南海鳄神三人并肩而至。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比我岳老二那是厉害得多。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

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南海鳄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

陈萧却是笑嘻嘻的看着南海鳄神,忽然开口问道:“乖师侄,见了师叔怎么还不行礼问安?”南海鳄神是段誉的徒弟,见了他自然要叫师叔。

岳老三是个浑人,不过他倒是一向说话算数,从不抵赖,见了陈萧,当即跪下磕头,大声道:“岳老三见过师叔!”

他这么大岁数个人,恭恭敬敬给陈萧磕头问安,看起来极为有趣,可是众人却更加觉得这人倒是直来直去,虽然是四大恶人之一,这性格倒也是有些可爱之处,谁也没有取笑于他。

段延庆走上近前,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慕容复赞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

陈萧知道段延庆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不过这个“珍珑”他毕竟还是破解不了,当即在一旁小声道:“这棋局,可不那么好破。不如赶紧休息一会,待会咱们再来打过。”

说起来,既然段正淳与阮星竹有那样的关系,想来这个世界段延庆还是段誉的父亲,是以虽然两人立场敌对,陈萧倒还是出声提醒。

段延庆看了陈萧一眼,腹语术发出极为难听的声音,道:“小子心肠倒好,我便看看这棋局有何难处。”虽然他与陈萧打的交道不少,而且每次都是大打出手,可是却知道陈萧从不口放厥词,是以便留了个心眼。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段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

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看,很没有存在感的虚竹却忽道:“这一着只怕不行!”

他适才见慕容复下过这一着,于是出言提醒。

南海鳄神大怒,叫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来说我老大行不行!”一把抓住他的背心,提了过去。陈萧道:“好师侄,别伤了这位小师父!”

南海鳄神一向对辈分看的极重,气愤愤的道:“不伤便不伤,打什么紧!”将虚竹放在地下。

众人见这个如此横蛮凶狠的南海鳄神如此听陈萧的话,心下却也皆感暗暗好笑。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黄药师忽然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他自己本身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看到这里还没什么。可是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黄药师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鸠摩智一般,渐渐入了魔道。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

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本门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一到全神贯注之时,外魔入侵,竟尔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正心魔顿生之际,段延庆却猛的记起陈萧之前说起的话来,知道这棋局不好破,陈萧的话那一向都是一句话一根钉,他说难破,那自己必然是破开不得。

须知天下任何学问,从未有人敢说自己已经走到尽头,一山还有一山高,又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讲的都是这个意思。

段延庆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的棋艺当真天下无敌,偶尔遇到高人败北一次倒也不算什么,当即向后猛退一丈来远,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我认输了。”

之后直接坐在地上,再不说话。

众人看得段延庆如此,心下却也佩服得紧,能当这么多人面前坦然承认失败,却也难得。

此时来这里的众人都对这珍珑棋局大感为难,一时间无人能解。

又等了片刻,忽然之间丁春秋的众弟子颂声大起:“师父略施小计,便将你们聚而歼之,还不快快跪下投降!”“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教你们中原猪狗们看看我星宿派的手段。”“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

正是丁春秋带领星宿派的众弟子们到了。

陈萧听的差点笑出声来,这些星宿派的弟子,还真是深得生存之道。动手虽然不行,这墙头草拍马屁的功夫,他们想认第二那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丁春秋细细的声音随后响起,道:“你们来的倒是比我快了许多啊。”

大袖飘飘,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到了陈萧等人面前。

原来,丁春秋本来走在最前,可是他的星宿派众弟子却是实在跟之不上。所以他先前先出现开口说话,口来却又只能返回去带上自己的一众弟子。

所以虽然他对这里的路最熟,反而却是后几个到场的。

丁春秋一见苏星河,立时便冷笑道:“我的好师弟,这么多年不见,你的精神不错啊。”

苏星河反唇相讥,道:“那是自然。就算要死,自然也要死在你的后面的。”

两人这一见面,立时便火药味深浓。

却不想丁春秋看了眼珍珑棋局,倒忽然笑了起来,道:“呦,你还在摆弄这些东西,怎么,这么些年了,这棋局还没破成么?”

第三零八章 这就是命啊

这珍珑棋局是苏星河恩师无崖子多年之痛,苏星河自己也是因为常年钻研此道而耽误习武,这才能让丁春秋拉下此等差距,此时被丁春秋揭了疮疤,心下大痛,怒道:“是又如何?总比你修炼化功大法这种被人人唾弃的邪功强!”

丁春秋嘿嘿阴笑,道:“是嘛,我瞧这珍珑棋局也不过如此。”

他说着左看右看,忽然之间一指站在身边不远处的虚竹,道:“喂,小和尚,你来陪我这好师弟下两子瞧瞧。我看这个什么珍珑棋局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这话一说完,陈萧立时便听的目瞪口呆,随后便想放声大笑。

我地个乖乖,丁春秋你还真会选人啊,你这算是在为自己将来挖坑吗?不只挖坑,你这就连棺材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啊。

可是丁春秋哪里知道这些,眼见虚竹不敢过来,笑的更加得意了:“小和尚,你怕什么,既然来了不陪我这师弟下上两子,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他这边说,身后远远站着的星宿派众弟子还不忘大吹法螺:“星宿老仙九岁博览群书,二十岁达到顶峰!”“前推三百年,后推三百年,没有人能超过星宿老仙!”“在智计上是没人能比星宿老仙强的,所以就只能在棋艺上弥补一下了!”“对对对,星宿老仙就算随便找个人,都能破了这个什么珍珑棋局!”

这一次陈萧是彻底的听愣了,这些星宿派弟子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耳熟呢……

虚竹棋艺低浅,要说解开这局复杂无比的棋中难题,当真是想也不敢想,可是眼见丁春秋与苏星河斗气却带上了自己,这丁春秋不是好人,那便干脆叫他出丑算了,突然间灵机一动:“我解不开棋局,但捣乱一番,却是容易,只须叫这丁春秋出个大丑,那便行了。”

便道:“我来试试解这棋局。”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闭了眼睛,随手放在棋局之上。

他双眼还没睁开,只听得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就算你不想替我这师兄出手,可也太过胡闹。”

虚竹睁眼一看,不禁满脸通红。

原来自己闭着眼睛瞎放一子,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他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陈萧暗中叹了口气,丁春秋,这就是命啊——本来我以为这次世界够混乱的了,想叫虚竹破这珍珑还真麻烦,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把虚竹给推出来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唉,唉……

鸠摩智、慕容复、黄药师等人见了,都不禁哈哈大笑。陈萧却是老神在在,完全没有担心。就连站在一旁观看的范百龄也忍不住道:“那不是开玩笑吗?”

苏星河道:“先师遗命,此局不论何人,均可入局。小师父这一着虽然异想天开,总也是入局的一着。”将虚竹自己挤死了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这时候段延庆却大叫一声,道:“慢着!”

段延庆看了棋局中的变化,寻思:“适才情况好险,多亏陈萧提醒才没入心魔。这小和尚既然是陈萧朋友,我自得帮他一把,不欠陈萧人情。”

苏星河向虚竹道:“小师父,你杀了自己一块棋子,黑棋再逼紧一步,你如何应法?”

虚竹赔笑道:“小僧棋艺低劣,胡乱下子,这盘棋小僧是不会下的,请老前辈原谅。”

苏星河脸色一沉,厉声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来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然又聋又哑,却也要誓死周旋到底。就算你是受我师兄所制,也是不行!”

他叫做“聋哑老人”,其实既不聋,又不哑,此刻早已张耳听声,开口说话,竟然仍自称“又聋又哑”,只是他说话时须髯戟张,神情极是凶猛,谁也不敢笑话于他。

虚竹合十深深行礼,说道:“老前辈……”

苏星河大声喝道:“下棋便下棋,多说更有何用?我师父是给你胡乱消遣的么?”说着右手一挥,拍出一掌,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尘土飞扬,虚竹身前立时现出一个大坑。这一掌之力猛恶无比,倘若掌力推前尺许,虚竹早已筋折骨断,死于非命了。

他的这一手,武功之高,已是叫在场众人不敢小觑。

陈萧却是笑嘻嘻的说道:“虚竹小师父,反正都是下棋,那就接着下着试试吧。”

果然,陈萧这话一说完,忽见虚竹伸手入盒,取过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所下之处,却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

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

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虚竹一上来便闭了眼乱下一子,以致自己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自杀。岂知他闭目落子而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原来虚竹适才见苏星河击掌威吓,师伯祖又不出言替自己解围,正自彷徨失措之际,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下‘平’位三九路!”

虚竹也不理会此言是何人指教,更不想此着是对是错,拿起白子,依言便下在“平”位三九路上。

待苏星河应了黑棋后,那声音又钻入虚竹耳中:“‘平’位二八路。”虚竹再将一枚白棋下在“平”位二八路上。

他此子一落,只听得鸠摩智、慕容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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