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繁花(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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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好看的书呢。还有那个三公子,他是谁,找爹有什么事?我毕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问一问。奈何周公的召唤越来越强,算了,先睡吧,天大的事情,睡醒了再说。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下了床,往外走。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前面书房里穿来说话的声音。我停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悄悄地靠了过去。说话的是爹,和董夫子。
“大人有什么打算?”这是董夫子的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
“你怎么看?”这是爹。
“三王爷这次居然亲自前来,恐怕。。。”董夫子的声音有些迟疑。我心想,啊,那个人果然是个王爷!
“倒没有想到他这么看得起蓝某。”爹的声音带着些冷淡的嘲讽。继而又说:“辰忠,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我的话你会听吗?”爹为什么管董夫子叫辰忠?我想了一下,这可能是董夫子的表字吧。
“大人的知遇之恩,辰忠终生难报万一。大人直言无妨,但有吩咐,辰忠无有不从!”恩,董夫子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坚定的。
“我的吩咐,就是没有吩咐!”
“啊?大人,您这是为何?”
“唉!”爹叹了一口气,我只觉得这一声叹气中,包含了无尽的疲惫和沧桑,“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辰忠,辰忠明白。只是,大人,今日形势,越来越显得剑拔弩张,大人要想置身事外,恐怕。。。”董夫子的声音变的焦急了起来。
“我知道。”停了一下,“今天不早了,辰忠,你也忙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
“大人。。。”董夫子大概还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又是一阵静默,“那,辰忠先告退了。”
接着就是董夫子离开的脚步声。然后就静下来了。太静了,只有蜡烛的烛花偶尔爆出些轻微的噼啪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的腿都要站得僵硬了的时候,我又听见爹轻声说:“雪儿,还不出来?”
我一听,立刻就觉得有点生气。真是的!明知道我站在后面,还不早点说,还让我战战兢兢地站了那么久!我腾、腾、腾几步,走到他面前,咬了咬嘴唇,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上。他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捏我的鼻尖:“偷听大人说话,你说该不该打?”我看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笑意,就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冲他撇撇嘴道:“不用打啦,人家的腿已经站得快要断掉啦!”
“那你还站在后面偷听?”
“我,我没有偷听啦,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你以为人家想听吗?!”
他理了理我因为睡觉而蹭得乱蓬蓬的头发,收了笑容,说:“小丫头就会强词夺理,真是宠的你无法无天了!”
我一愣,呀?怎么不笑了?赶紧拉着他的手摇晃:“爹,你别生气,是雪儿不对,以后雪儿再也不听你和董夫子说话了!”
“唉,”他叹了口气,“爹不生气,爹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啊。”说完,就看着我出神。
又来了,这种目光,穿透我,看向另一个方向。我也静静的望着他。他两鬓的头发好像又白了许多,眉目间和眼角上的纹路如此清晰的刻在他脸上。他这个时候的神情异常的温柔,平常深锁眉头的忧虑和沉重好象都消失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他在看什么?想什么?还是在回忆什么?我心中猜测着,但渐渐地,觉得不舒服起来。因为,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我不喜欢。
我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爹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跟雪儿讲讲吧,雪儿也许不能帮爹做什么,但说出来,爹心里也许能舒服些呢。”
他回过了神,抬起左手握住了我的手:“爹没事。”
“还说没事!今天来的那个什么公子,是个王爷吧?!他为什么微服私访到咱们家?爹,他是不是要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
“雪儿,你住嘴!!”蓝仲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从来没有用那么重的口气跟我说过话。烛光下,他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我,那当中有震惊,有讶异,可更多的,是恐慌。他这么沉稳的人居然只是因为我说的几句话就流露出了恐慌的情绪,看来事情绝不象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见我不说话,以为刚刚太严厉,把我吓到了,于是连忙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柔声说:“雪儿别害怕,爹不是要责骂你。”
我当然不怕他,我怎么会怕一个全身心爱护着女儿的父亲呢?我笑了:“爹,女儿知道你是担心女儿。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都忘了,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他一愣,看来是真的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然后眼中涌出了一种释然和,深深被触动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双臂轻柔的,但又紧密的将我搂在怀里。我听到他在我的头顶上低低地,仿若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聪明了呢?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我闻到了一种味道,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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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卷一:吾家有女初长成 第九章 徒叹奈何之珠逝
(起4H点4H中4H文4H2005…12…8 21:46:00 本章字数:5848)
自那天起,我和蓝仲文之间达成了一种不言而明的默契,我和他都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和那个什么公子,好像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反正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但我很快就把这种情绪抛到了脑后,因为有更需要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沈绣珠的病越来越重。
开春以来,我一天比一天活蹦乱跳,可她就象一朵慢慢枯萎的花,日渐凋零。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见她精神越见萎靡。但每次她看到我的时候,还都是强打着精神,我就以为她就是太虚弱了而已。而且我也很久没有看到小桃了。问沈绣珠,她只是笑笑说,琴夫人屋里人手不够,把她调了过去。我觉得有点奇怪,小桃跟了沈绣珠很长时间了,按道理说,就算方琴需要人,也应该叫别人,为什么非要把小桃要走呢?
后来有一天晚上,暴雨滂汑,我被碧玉叫醒了,我睡眼朦胧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碧玉低声而又焦急的跟我说:“小姐,小桃来了!”奇怪,来了就来了呗,可干吗在下这么大雨的晚上鬼鬼祟祟的?可等我见到小桃时,才发现不对。她浑身都湿透了,冻得发抖,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上面满是泥水,还沾着几片树叶。脸上手上都有擦伤,鞋子也丢了一只,样子极其狼狈。她一看到我就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泣不成声的说:“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
我赶紧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小桃你别哭,有话起来说!”
原来入春以来,沈绣珠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而且咳血咳得也越来越厉害。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蓝仲文总不在府里,蓝子轩也因为科考,搬到朝廷给举子们设的学院去住了。小桃着急,去找方琴,可方琴只用了一句:“她那是老毛病,总是反反复复,看多少次大夫都差不多。”就把小桃给打发了。而且转天就借口房里缺人,把小桃要到了自己屋里,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了,哪儿也不许她去。而府里本就是方琴管事情,其他下人们都畏于她的权势,不敢说话。偏偏沈绣珠性子倔强,又从不肯开口求人,连见到我也是强颜欢笑。
小桃被方琴关了些日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假装低眉顺眼的伺候方琴,好不容易等她有了些松懈,又正好今天下起了大雨,于是半夜爬树翻墙出来。她不敢去找蓝仲文,因为他一直都睡在书房里,等闲人从不让进,只好来找我。
小桃抽抽噎噎地说:“小姐恕罪,奻婢不是要在背后编排主子的不是,可奻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凡有一点转机,奻婢都不会来烦小姐的。。。”
“小姐。”碧玉可能是看我的脸色不对,小声地叫了我一声。
我怒极反笑:“碧玉,你和小莲去打盆热水,帮小桃洗洗,把衣服换一下。”
“小姐,小桃没事,可是夫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我打断她:“既然你来找我,那就一切听我的安排。现在你去洗洗,把这身湿衣服换了,然后,去、睡、觉!”
“可是,小姐。。。”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我提高了声音,看着她说。小桃眼里含和眼泪,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是,奻婢遵命。”
等碧玉和小莲把小桃安顿好,碧玉来到我房里,担心地看着我:“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笑,“怎么办?凉拌!呵呵,碧玉,现在我也要睡觉了。要为明天的好戏养足精神哪!”
第二天一早,阳光灿烂,天气极好。夜里的那场雨好象把天地都洗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树叶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一照,闪闪发亮,甚是好看。我很早就醒了,气定神闲的漱口穿衣。小桃早就等着我了,我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别急,打仗之前总要先吃饱才能有力气呀。”吃完早饭,我伸了个懒腰,对她们说:“丫头们,呆会儿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听我的吩咐,知道吗?”看她们都冲我点了点头,我笑着说:“好啦,跟我去拜访琴姨吧。”
方琴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落井下石,真是可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大事做不了,就会窝里斗,偏偏又有些小聪明,真让她算计上了就会狠吃个闷亏。冷笑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派小莲她们去找汪大夫来,然后找机会等蓝仲文回来告她一状。可这样做治标不治本。沈绣珠那么柔弱的人怎么会惹到她?明显就是挟私报复,趁机踩一脚。连沈绣珠她都不放过,我这个明显得罪过她的小丫头,怎么逃的了?不过是现在蓝仲文宠我,她没有办法下手就是了。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的话,将来一旦出了点什么事,蓝仲文又不能护着我,方琴就肯定会在暗地里给我使绊。
另外,自从听了蓝仲文和董夫子的话以后,我心底里总有一丝隐约的不安。恐怕真的会出什么大事,可要是这个时候府里再不安宁,那怎么让蓝仲文安心在外面解决问题?我帮不上他什么忙,那就尽我所能,给他提供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吧。我本是个很懒的人,只要不找我麻烦,我绝不会多事,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欺负。想我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还能让个几百年前,大字不识几个的妇人骑到头上不成?!是你自己不开眼,威胁到我的舒坦日子,那我就绝不会让你好过!
到了方琴的院子,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方琴听到下人通报,连忙迎了出来。她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小桃,脸色变了一下,但马上又堆起了笑脸:“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快进来!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里来了?”把我让进屋里坐下后,她做出了一个好像刚刚看到小桃的表情,说:“哎,我说小桃,今儿个一大早就找你,原来自己跑去找小姐了呀。”
怎么?又要寻小桃的不是?我笑笑:“雪儿要给琴姨告罪了,这两天我那儿缺人手,以前曾差遣过小桃,觉得她用着很合心,所以就叫人把她叫到我院子里去了。大概是她走的有点急,忘了跟琴姨说一声了,真是对不住。”
她听了一愣,然后马上又笑了,极亲热地拉起我的手说:“雪儿太客气了,不过是个丫头,喜欢的话,要去用就是了。你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谁敢说个不字呢!”
我收了笑容,轻轻地从她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琴姨太客气了。另外,希望您把称呼搞清楚,不要总是我们我们的。就算是心肝宝贝也是我爹的心肝宝贝,跟琴姨好像关系不大。”
她听了,脸色瞬间白了白,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我没理她,接着说:“今天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问问,琴姨为什么没有给我姨娘请大夫看病吃药?”
“啊?”她听了,瞪大了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怎么会?我已经吩咐下去给绣珠妹妹请大夫了呀?怎么?大夫没来吗?”
还跟我装?好,倒要看看你跟我装到什么时候。“不知道琴姨是吩咐谁去请的大夫?”
“哦,是我的丫头春杏。”
“那可否让我问问春杏这件事呢?”
“当然可以。”说着,唤来了春杏。
这个丫头我听小莲提到过,是方琴的贴身侍女。仗着方琴撑腰,平常在府经常盛气凌人的欺负别人,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看着她问:“琴姨说让你去给我姨娘请大夫,你去了吗?”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