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龙飞之血咒迷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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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尘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的骷髅,悠然说道:“七十年前,我和连城、若定并肩进入此地,尚未见到如此威猛的骷髅士兵。李文定究竟从何处找到的这些死物?”
龙飞更觉得头痛。他所知道的,仅仅是李文定的些许片断,至于柳若尘提到的什么余子悦的外曾祖赵连城、还有刚冒出来的什么若定,完全是一无所知。但看来余子悦是很清楚当年的内幕的,因此又气恼地看了眼余子悦。余子悦看见龙飞看她,赶紧抹了把脸上的泥汗,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从身后摸出她的护身宝镜侧着头偷偷看看尊容,一脸不悦地哼了股冷气。龙飞看得好笑,居然也忘了计较。
“久不见贤弟,不知你的水云剑竟有如此神力,实在可喜可贺!”李文定的声音又从甬道中响起,然后他那修长的身躯从一群骷髅中闪出,正好是明暗交接的地方,除了脸部被火光照亮外,整个身体都融进了身后深不见底的压抑的黑暗之中,显得很有些神秘。
“水云剑和柳若尘的名字,早已消失在黄土之中,魂魄无存。而你多年飘荡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又是何等凄苦?念在你我一场情谊,今日机缘巧合,何不让这两位道友替你做法,也免去了这等孤苦无依的苦楚?”
“他们若能做法超度我,还会等到现在?”李文定虽然言辞满含嘲弄,但脸上温和的笑容却丝毫看不出异样,丝毫他正说话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人一般:“你我多年共处,你一直无法动我,我却也奈何不得你,如此这般,又是何苦?我现在找到了明季甲申之难中的乱兵遗骸,只要稍加整治,便可组成一支横少天下的骷髅大军。只要你肯助我脱离此地,你我共居天地,不生不死,岂不比神仙还要快活?”
柳若尘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右手缓缓举起虚剑,高过头顶,突然脚步错动,身形连晃数次,剑尖竟然被弯曲成弧形,向着李文定猛底弹直。一阵“嗡嗡”的金属鸣叫声连绵不断地响了起来,龙飞只觉得两只耳朵象是有锣鼓在边上敲响一般难受,弄得他只想捂住耳朵。不过当着两个道法高手的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作出这样丢脸的举措的,于是只好脸色发青地死撑着。
一道强大的剑气穿过余子悦的火焰墙,因为是柳若尘的阴气所发出,所以火焰墙象是被浇了油一样,噼里啪啦的冒起一大团火花,跟着前面几排的骷髅立刻被穿过火墙的剑气当胸击穿一个大洞,然后“嘭——”地一声脆响,被击中的骷髅居然爆裂成一团粉尘,手中所持的刀枪“当当当——”地几乎同时掉了一地。
余子悦心里也很是惊讶,因为凭她现在的法力,要想做到象柳若尘那样一剑洞穿十几具骷髅然后将之爆裂,并不特别为难,但如果要将声音波及范围内的骷髅都定住,却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况柳若尘所用的,仅仅是柄灵力幻化的虚剑,而非实体宝剑,由此可见她和柳若尘的距离。
灰白的粉尘还未散去,无数破空的声音又响起,一团团密集的箭矢暴雨般从甬道内冒了出来,飞一般穿过火焰墙。可以阻挡一切阴灵的火焰对这些实体箭矢毫无阻碍,仅仅是将它们所附的阴气烧尽而已,金色的火墙爆起点点幽蓝的火花,象烟花一样绚烂。
不过欣赏风景都是有代价的,站在最前面的柳若尘首当其冲。他手中的幻剑刚来得及举起来挽了个圈,一大半的箭都被他拨掉,但还是有几支箭从剑光中漏过,射在柳若尘的身上。龙飞下意识的想抓住柳若尘往后退,却发现这些箭矢虽然钉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损害。他这才恍悟,寻常箭矢是无法对柳若尘的鬼体造成伤害的,除非在箭矢上加持法力。龙飞看得无比郁闷,心想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象柳若尘李文定一类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生不死不得轮回,难道他们就忘了进入轮回后生不如死的种种痛苦?比如现在,要是刚才柳若尘的位置换了是他,只怕这个时候他就该被射成了个刺猬满地打滚了。生和死的界限有时候是如此的模糊,竟会让人疑惑到究竟谁好谁坏,看来古往来今死生不渝的,首推就是围城效应才对,哪是什么糊弄小孩的爱情?
龙飞发散式的思维还未来得及膨胀,就被又一阵密集的箭雨给钉了回来。柳若尘来不及振动幻剑定住射来的箭矢,只好又把剑一拨,身上又添了几根不断颤动的箭杆。龙飞一急,立刻从柳若尘身后跳了出去,自然而然地把手中握着的镇邪也一挥,哪知镇邪异常沉重,并不能象柳若尘的幻剑那样轻灵自如地耍剑花。龙飞的手腕差点扭到,还好镇邪的剑气还是被催动了些许,把跟着而来的箭矢居然都斩成几截掉在地上。当下他心中稍定,但也不敢用肉身挡住甬道口,于是站在柳若尘的身边,对准甬道又是一阵乱削,一时间倒也没有箭矢冒出来。
突然间,又一股黑雾喷涌而出,雾气最前面居然幻化成李文定的脸部,扭曲的面部狰狞恐怖,嘴部大张,一股狂风吹来过来。火墙瞬间熄灭,四周立刻黑了下来,龙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惧,接连叫道:“鱼儿,鱼儿,你在那里?”手上的长剑又不敢削出,生怕剑气误伤了人,于是只好左手大拇指扣在食指第二节,暗捏一个天师诀。一道微弱的亮光从他手指闪过,逐渐亮起一道手掌大小的光焰,而他手中的长剑居然也亮了起来。龙飞有些奇怪,他并没有贯注法力到长剑中去,为何剑居然会发出天师诀特有的护体宝光?他略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手中的长剑就是当年张天师的佩剑,此刻使用天师诀,长剑颇具灵性,竟产生了感应,所以竟自己亮了起来。
黑暗之中,龙飞只听得“当当当当”的乱响,不知道是柳若尘在挡箭还是在和李文定对决,而他身边似乎有数不清的鬼影晃动,但似乎都非常惧怕这两团亮光,光线所到的两三米范围内,屡次有形同实体的黑色人影想闯进来,但刚一触到微光,就“嗖——”地消失了。龙飞一时间竟忘了,如果还有刚才那样的箭雨,他用作护体的白光,岂不成了吸引攻击的靶子?但此刻他心中愈发惶急,大声叫着余子悦的名字,但仍不见回答,声音竟然也渐渐颤抖起来,完全忘了鲁任从所说的,无上的道法,必须固守本源。
第17章 故垒黄花
其实余子悦此刻就在龙飞身上的白光所不及的密室墙角。刚才柳若尘挡箭的时候,她乘乱抢到阿星身边。阿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冰凉,但心口一块地方还有些温润,鼻尖却探不到气息,看来果然如李威所说的,用了一种类似龟息大法的法术将自己的精神封闭起来,只维持最基本的生理循环。余子悦来不及多想,黑雾就突破了火焰墙的防护,四周一片黑暗。她暗捏了个本师诀,将左手搭在阿星身上,右手在身上飞快地摸着,翻出几张符咒,随即调理了下内呼吸,神台逐渐空灵起来,这才发现周围的异样来。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朦朦憧憧四下晃动的影子到处都是,但不知怎么竟然没有发动更多的攻击,所以柳若尘应付得非常轻松,而龙飞也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余子悦心中一动,把手中的符咒一晃,黄色的光芒闪过,温煦和暖的金色波光以她的手为中心,逐渐向密室的四周扩散,晃动的阴灵再也无法动弹。
龙飞陡然看见亮光,不由得心中狂喜,拔腿就向余子悦跑过去。余子悦心中一暖,脸上笑意盈盈,也不禁向龙飞跑过来的方向跨出了半步。柳若尘见黄色的符光越来越强,也停下了手中的水云剑,向着甬道内喝道:“李文定,难道你还不肯住手么?”
甬道内寂静无声,刚才还声色俱厉的李文定,竟似消失了一般,只剩下白晃晃的一排排骷髅呆呆的站立着。
龙飞搔搔脑袋,奇怪道:“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余子悦轻轻按住龙飞的手,转向柳若尘,问道:“道长,当年先祖赴川游历,后来竟然不知所终,一同赴难的除了道长您,还有谭若定道长,中间的原委曲折,还望明示!”
柳若尘苍白的脸色更加阴郁,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悲愤地说道:“前尘往事,命乎?人事乎?”
原来,柳若尘当年以文入道,修为极为神勇,30余岁时就已经名动巴蜀,与他年纪相仿的另有三人,分别是谭若定、林若风、谢若云,都是30多岁的年纪,也是道法有成,号称巴蜀道法新“四杰”,人称“尘定风云”。1935年川内开始大灾荒,竟然看不出有停止的迹象,一时间饿殍满地,社会各界都是一筹莫展。其时,佛教、基督教均有做法求雨并布施的举动,但均没有任何效果。巴蜀道法精英几乎群集蓉城,原本也在筹划尽出精英,举行一场祈求降雨、造福生灵的罗蘸大会。但几番观察,发现这场天灾似乎与几个邪地有关,一时间竟无法找到对付的办法;因此正在筹划的罗蘸大会是否举行,也一直悬而未决。
意见分成了两派,一是主张求雨,一是反对求雨。主张求雨的以柳若尘等青年法师为主,包括林若风、谢若云;而反对求雨的,多数是老成持重的法师,但令人意外的是谭若定竟然也反对求雨。
原来,“四杰”虽然并称于世,其实脾气秉性并不都相投。柳若尘性情刚烈,行事正直,向来大公无私,颇有侠义之名,倒不像是个避世修行之人,为此得罪了很多道法中人。林若风性情谦和,谢若云老练通达,与柳若尘关系一向很好;但是谭若定沉默寡言,行事喜怒不行于色,和柳若尘性格最不相投,而且两人分别位居四杰前两位,关于两人实力和排名一向传言甚嚣,于是两人向来在重要事情上都是分道而驰,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这次罗蘸大会意义重大,不仅和众多灾民有关,甚至还关系到道法界的兴衰,主张和反对的两派从九月开始,前后争论三次,都无法达成一致。十月初三,道法精英云集市郊白鹤观内,又开始了一轮争辩。但这次争论和以往不同的是,岭南长恭派赵连城前往巴蜀游历,正好赶上两派的争论。
作者:鱼八八回复日期:2006…5…1723:40:00
赵连城也刚好30余岁,为人血气方刚,一向和柳若尘投缘,自然坚定地站在流若车的一边,这让谭若定等反对一派非常不高兴。辩论从清晨说到下午,一圈大大小小身着道袍的人都说来脸色发黑,依然没有统一意见。赵连城熟知谭若定和柳若尘的嫌隙,此时看了一天谭若定阴沉沉的脸色,终于大怒,狠狠一掌击在桌子上,顿时几个茶杯跳起老高,茶水茶末溅了一地。
“谭若定!你岂可因为一己之忿怨,而故意阻挠罗蘸大会!看着千千万万灾民求活于水火,你于心何忍?”
谭若定原本不喜言谈,此刻纵然当着若干道法精英的面被人责骂,居然也是不见非常愤怒。只见他缓缓起身,虽然脸色已是铁青,但仍只是冷冷地说道:“谭某心地如何,在座的诸多师长、师兄弟自然有明断,又何劳连城兄从岭南前来评判!”
赵连城听谭若定说“岭南”二字时咬字特别中,知道他心怀讽刺,于是更加愤怒,刚要大声反驳,柳若尘起身拉住他,冷峻的眼色从厅内的人身上一个个地慢慢扫过,沉声说道:“在座诸位师长,诸位师兄弟,我们争论已久,但总没结果。我想罗蘸大会成与不成,是天命,做与不做,却是我们是否尽了人事。想必反对的,是怕求雨失败,陷道法界与不利之境地,而且做法的道友也会受到牵连。因此,我愿当众立下血誓,以一己之身来承担求雨不利的责任。”
“血誓?”在座的多数人惊呼起来。血誓原本是巴蜀地区故老相传的巫术之一,张天师入川时行祈禳之术,对巴蜀本地原本流行的巫术多有保留,因此对这血誓也并未禁忌。血誓是施法者在施咒语时以自己的鲜血为牺牲,但血其实只是一个象征,代表施咒者愿意以自己的肉体作为祭祀,与给予符咒强大法力的鬼神结下盟誓。由于以血为媒,当符咒催动后,它的法力通常会比平时大上若干,但是如果符咒施向的对象法力过于强大,符咒的法力完全被对方克制的时候,符咒反噬的力量就会完全指向施法者。同样,由于以血为媒,反噬的力量也是异常强大,据说就算是神仙,都无法抵挡血誓反噬的力量,肉体和魂魄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吞噬掉——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魂飞魄散。
所以,血誓又被称为血咒,通常民间又叫做“以鬼为媒”!
“咳咳,这个,若尘,血誓万万不可!”一个反对罗蘸大会的老成道长站起身来,示意众人不再说话。
“我意已决,各位师长不必再说!”柳若尘平静地说道。赵连城高声附和道:“我亦愿立下血誓!所有责任,皆有我等承担,其他人等不会有丝毫牵涉!”他身后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