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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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一手抚上他的脸,慢慢地摸向那几丝白发,“你说你怎麽就那麽不会照顾自己呢?”手指埋到他头发之中,轻轻地抚摸,慢慢地帮他顺头发。
寄德偏开脸,却没躺开她的手,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双臂抱住她的腰,脑袋放在她腿上,再没说话。
荣华却能感觉到,腿上慢慢湿润,他是在哭吧?
承碧,寄德,隔了那麽久再见,却找不到当初那种张扬放肆的少年气质,好像一下都消沈了下来。原来他们放的感情那麽深刻,夏王在某些方面真是幸运无比。如果是她,能得到谁这样爱自己,大概心里就不会那麽空荡荡了吧?
☆、CH6 苏醒
寄德这个骄傲的小鬼抱著她的腰,脸埋在她腿上哭,一点声音也没出,好像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是他的眼泪把她的裤子给弄湿了一样。荣华有些无奈,这家夥居然还喜欢掩耳盗铃。
“殿下,清粥汤来了。”侍人半跪在门口,手里捧著一个小瓷罐。
荣华感觉到趴在自己腿边的寄德浑身一僵,紧接著闷闷地声音冒出来:“叫她把东西送进来。”
“送进来放下。”
荣华侧过身,将承碧扶起,拿了被子垫在他背後,这时他好像有点反应了,转过头来盯著她看。
“承碧是怎麽了,我之前以为他只是营养不良,现在看起来,好像精神也很恍惚。”问寄德的话,他应该会知道吧?
结果过了半天他都没说话,等那些侍人全都离开了房间,最後一个带上门走後,他才抬起头,只是脸朝著屏风,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自从在後院里发现……之後,他就半疯了,我当时也……,没注意,等把事情处理完後,发现他还是这样,才知道有些不对劲。可是无论是我还是承秋,不管怎麽劝他都像没听进去似的,一天到晚像活在梦里,疯疯癫癫,有时候还会笑著叫你的名字。搞什麽,明明最在乎姐姐的人是我,他根本是在叫……却弄得像是对姐姐有多痴情。”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句子很含糊,她有些没听清,只是推开他:“别以为只有你的感情才最纯粹。”
她要站起来去拿放在桌上的清粥。
“自然是我对姐姐最好,承秋他自己也分不清对姐姐是什麽感情,承碧他才不是因为姐姐没了变成那样,是因为你--”
她突然走到他面前,寄德住了嘴,又转开头去。
“我说你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後脑勺对我说话,难道是因为在说假话,所以连脸也不敢对著我?”荣华手里握著一小碗粥,说完这句话,又坐回床沿上。
“你不用拿话激我,承碧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就喂他喝粥?”
……
“刚才还在贬低承碧的感情,现在又在为承碧说话,你怎麽变得那麽别扭……你说他是为我?”她突然发现他说话的矛盾处了,“承碧爱的明明是你姐姐嘛。”
“哼,就你自己看不出来,我可是清楚得很。”
寄德这种带著鄙夷的语气,居然莫名地有说服力,使她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对於这话的真假,还是有些质疑。瞥他一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寄德越发鄙视她,走到桌边一看,“怎麽就是这些东西?”
“承碧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的样子,自然只能喝粥,你若是想吃点别的,可以自己让他们准备嘛,只要你愿意让别人看到那双通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她舀了一勺粥,“承碧,张嘴。”
“谁,谁红得像兔子!”寄德声音扬了起来,不相信地走向梳妆镜前,“啧,这群人真是懒了,镜子上都蒙了灰。”
“别照了,你的眼睛是真的红肿……而且你刚刚不是说,是你们下令不让他们进这个房间的吗。”
承碧的嘴慢慢张开,荣华倒了一小勺粥汤进去。
约是发现自己没什麽可赢的,寄德没有继续和她斗嘴,而是坐到桌旁,拿了另外一只碗和筷子吃起来。
过了许久,荣华终於将手里的小碗粥喂完,转过身,寄德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看他们。
“医官怎麽说的?”他问道。
“说是好好养,能养回来,”荣华叹气,将碗放到桌上,“看他这样子我真难受,走的时候他还是个美少年呢……那个女皇,你们把他给杀了?”
“怎麽会,又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只不过是囚禁起来了,现在的女皇是个替身。”他靠到椅背上。
“我还以为你们会……”
“他当了那麽多年,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事情也得先套出来才行。明明是承秋的事情,却推到我头上来,他自己倒好,说一句本家有事,留下几个人就走了。”寄德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来给我敲敲,真累。”
“让人帮忙的时候你的语气不能好些吗?”她没声好气,还是走过去双手放在他肩膀上,轻一下重一下按起来。
寄德扬眉:“说得你好像没什麽事情要让我帮忙,你带回府里的那两个人……”
“如果我回去了,你能替我照顾他们吗?”
“原来求人帮忙是这种语气啊。”
寄德得理不饶人,这一点上她却拿他没办法,因为於瑜两兄弟的事情总得找人解决。找他总比找那个阴阳不定的承秋要好多了。
“荣华,荣华……”一直躺在床上的承碧突然在唤她的名字,他的眼神很清明,手朝著她的方向抬,却因为没力气又放了回去。
☆、CH7 恨意
“承碧?”荣华马上走到他旁边,“怎麽?”
承碧的手慢慢地移过来,握住她的,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好像筋疲力尽了一样。
“你想说什麽?”荣华俯下身,耳朵凑在他嘴边。入耳却只有稍嫌急促的呼吸声,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别急,慢慢来。”
这话说了之後,承碧的呼吸好像慢了点,荣华听他深呼吸几下,以为他要说话了,又侧著耳朵凑近,却没料到,脖子一侧上一疼,她直觉地要向後退,可承碧抓著她的手。
“承碧,承碧你在干什麽?”寄德有些慌张地冲过来。
荣华皱著眉,忍著疼,要将紧贴在自己身上承碧推开,可是他好像咬得更用力了。
“承碧,你放开她!”寄德帮著她,一面劝著,一面想将他拉开。
可是瘦成一堆骨头的承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是扒著她不放,咬了半天,他终於松了口,再被荣华一推,寄德一拉,连著寄德两人一起摔到床上,发出很大一声响。荣华有些担心,顾不得自己的脖子,“寄德,没事吧?”
“没什麽……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脖子,我看承碧嘴边都是血。”寄德将承碧推到床上,站起来。
荣华摸到自己脖子,湿润润一片,手移到眼前,果然是红的,“承碧,你为什麽……”
“他好像晕过去了,”寄德脚步移向门口,“叫医官来。”
……
医官的诊断结果是,承碧心中郁结一解,放松许多,加上多日未休息,所以睡著了。
“你说,他的郁结不是……就是为了咬我一口?”这下她是搞不懂了,如果说承碧是因为夏王之死才变成这样,她能理解;如果是按照寄德说的,他是为了自己的离去弄成这样,勉强能理解;可是他这一番举动,好像没什麽道理好讲。
“医官说无事便是无事,他是前朝医学世家嫡传,”寄德神色不明地看著床上躺著的承碧,“真没看出他恨得想咬下你一块肉来。”
“他是恨我蠢到极点,把夏王的小命搞丢了吧?”所以说,承碧对她有那什麽想法,肯定是寄德乱说的。
寄德瞥她:“该恨的是我,不过,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姐姐她……当初她为我定的那场婚事,背後有那人,就是你以为的女皇的安排。对方派来与她商量具体事宜的,也是那人的手下,那日在我下手之前,她就已经对姐姐动过手了。”
“你的意思是,在我来的那时,夏王就已经死了?可刘小玉对我说的是换魂啊。”回去之後有找刘小玉解释这件事情,据她说,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身体一直由另外一个魂魄居住著,“啊。”
“你啊什麽?”
“没什麽,脖子有点疼。”荣华静坐著,努力地回想著刘小玉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知道自己穿到夏王身上,是她所说的意外,还是她计划好的事情。
“你不去沐浴,这一身脏死了。”
“我来了就忙著……你这麽说,我也觉得自己该去洗洗,换洗的衣服有没有,可别拿你姐姐的给我。”
“想都别想。”寄德走到门外,大概是叫人去准备了。
……
寄德拿来的果然不是夏王的衣服,只是看上去,像是男装,大小并不合适,她也只能将就。
洗过澡後,她才想起於瑜与明晖,对了,那个弟弟的名字好像并不是明晖,她听於瑜那时喊他阿追,不知道全名是什麽,莫非是於追?
“你去哪里?”走到一半,被人拦住,寄德的脸色不好。
“去跟著我来的那两个人那里瞧瞧,这里我也算是……我不知道,反正对他们来讲,我是主人,而且路上受过他们的照顾。”她解释了。
寄德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但是好歹注意形象,毕竟在他人眼里,你可是兰陵夏王。”
“我形象有不好吗?”
“放著病倒的承碧不顾,晚上去找新带进府的公子,你说这是什麽形象?”寄德咬著牙提点这个根本没自觉的女人。
“也对,现在去看他们对他们名声不好,多谢你提醒。”
这声谢更让人生气了,如果是他姐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CH8 别扭
既然不能去找於瑜,剩下的选择就是睡觉了。荣华从善如流,转过身想回承碧的房间,结果又被寄德拉住。
“你又要去哪里?”
“去原来睡过的房间……”
“承碧睡在那里呢。”
“我可以睡一边的小榻。”那个大床下面有榻,也有单人床大小。
“你休想对承碧……”
“寄德,你想多了,”荣华两只手贴在他的脸上,“说了只是来看看的,我又没想要什麽一夜情……何况承碧那副样子,我就算想吧,他也受不住,对不对?”
感觉手心里寄德的脸温度有点上升,“你还真是做的时候胆子大,说起来的时候居然容易脸红……喏,你放心啦,我不会碰他的。”
“你说……你只是来看看,是什麽意思?”
“那日,夏王被,我一直在园子里,好像定在那里了一下,後来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有看到,只是那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後来我回到自己的意识里面,听刘小玉解释一遍,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麽,有些不放心呢,说了一个月才回来的。”
“也就是说,你看完了,放了心就会走?”
寄德这孩子从来看她不顺眼,这几句话里却有些依赖的意思,不是因为自己与夏王长得像,他一时有点移情吧?荣华微皱眉,玩笑般说道:“那我赖在这里,谁养我?”
寄德皱著眉,看来是对这话很不满,可是他却说道:“你若是留在这里,顶著我姐姐的名头,自然是靠著姐姐的俸禄来养著。”
“人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寄德,你居然变得这般好心,真让我有些不适应。”不管是不是夏王突然离世的原因,她还真是适应不了这麽善良体贴的寄德啊。
寄德被她这话给激怒了:“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甩了袖子就走。
荣华无奈兼苦笑,他能走得那麽干脆,对她来讲才是件好事;如果像承碧一般,她……
叹了口气,转身回房间,进了门,发现承碧居然坐在床上,而不是她刚刚离去时躺著睡觉的样子。
“你醒了?”问得小心翼翼。
“是你回来了?”承碧的嗓子依旧沙哑,说话像有什麽东西刮著一样,硬硬的。
“我是荣华,可不是夏王,喝水麽?”荣华装得尽量轻松,对著一个不知道怎麽安慰的人,她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麽。
承碧像是笑了笑:“好。”
茶水是下午的时候送来的,有些冷了,她偏转头:“来人,再上些温茶来。”
叫完之後,才发觉她好像挺习惯这样使唤别人了。手指搭在唇边,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使唤别人使唤得那麽自然的?
“殿下,这是一直温著的参茶。”侍人恭谨地将那小碗参茶送上来,头低著,没敢抬起来。
“就放著吧。”
“是,殿下。”那侍人迈著小碎步退下去。
她肯定是前段时间在这里当“夏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看著这一切觉得很自然。可是理智却提醒著她,这种自然,太不正常了。
“荣华?”承碧见她傻楞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