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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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不知是愕还是震惊,总之是松了口气,旋即应了一声。
只是这位文先生,终究是满心疑惑,心中念头也转动不休。
在他心中,这个清原,早已被他定为心狠手辣,如何会有这把行事?
故作姿态?
……
洞天福地之中。
清原伸手一拂,古镜之中恢复原状,再无场景。
他默然片刻,心中略感无奈。
很多时候,他自觉已不再算是好人,但好在问心无愧。
在临东一战前后,死于他手中的修道人,数不胜数……而这些修道人当中,其实未必都是穷凶极恶,他们或许也有善心,他们也有亲朋好友,他们也有性情洒脱或是豪情之人,他们心中或许也没有大恶之念,甚至有一些人,并非是为了功德,仅是想要为了这人世得以安稳,而来诛杀清原这个变数。
但这些人,都已死于清原手上。
对此,清原其实谈不上多么愧疚,毕竟是对方主动前来杀他,无论他们心意善恶,但毕竟是来杀他的。
而这一次,这些将士,甚至和他素未谋面,因是来接神符,就已在睡梦中,被人所杀……这对于清原而言,即便经历了太多杀戮与生死,也难免两分郁气。
他到了人仙境地,许多事情也全都看得极为透彻。
“人仙眼界之高,俯视天地。”
清原苦笑了声,道:“世间芸芸众生,在半仙眼中,也如蝼蚁一般……但在我这人仙眼中,反而还不如文先生看得开。”
他叹了一声,心觉无奈。
但这就是本性。
“今后这种事情,不会少了。”
清原看向上方,轻声道:“不会少的。”
其实他本来也仅是想要对文先生说一句话,把那数十将士的抚恤,添得更厚一些,仅此而已。
此事,本来一语带过,也就罢了。
无论多少心思,都应该沉在心底。
然后在文先生那边,也就当做不曾看见,不曾知道,不曾在意,避免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几分关系。
但在开口之后,清原便改了想法,将心中所想尽数道来。
在心底起伏的那些情绪,清原并不打算用六月不净观压落下去,尽都化作了言语,求一个心中畅快。
文先生是个聪明人,能理解他言语之中的深意,被他一番话下来,便说得沉默,只是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清原无意得知。
但清原知道,说出这一番话之后,自己心中,着实畅快到了极点。
不仅如此,在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也更近了一步。
“此事过后……这虚幻道果,距离真正的仙家道果,有更近了一步么?”
清原声音极低,沉吟自语。
这本是一桩大喜之事,但他着实难以高兴起来。
水月楼之中。
池水波光粼粼。
一轮明月倒映水中。
Ps:两章合一,不打算拆分了,后面还会有一章,实际上应该是今天的第四更了。
章七二四 暗子,名将【四更】
时过数日之久。
这是一个繁星密布的夜晚。
叶独躺在床上,他捂着胸口,略微喘息。
那日他在白晓手下,伤得颇重。
他也明白,当日若不是那位黑袍人搭手相救,自己只怕已是毙命……但即便是那黑袍人,也无法尽数去除他的伤势。
如今他是靠着那一张黑色的神符,护在胸前,才得以保命的。
关于神符,那黑袍人曾交代过,不能示于人前,所以他便藏在心底,就连与文先生提及当日事情时,也都未有提起这神符一事。
反正当日那黑袍人出手极快,其他人又在震撼当中,连松老和孤客,也同样没有发觉这道神符。
除他自身之外,这一行人之中没有其他人发现此事,既然不能示人,他也就隐了下来。
“那天……”
叶独这般想着,一手按在胸前,按住了那神符,神色略有恍惚,不禁想起了当日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黑袍人震慑众人的本事,也想起了那日遭遇白晓的情形。
黑袍人的本领,如同仰望高山,无法企及。
但想起白晓,这位内劲大成的宗师级人物,也不由得心生挫败之感。
“那个年轻人,无论是从他自身的本事,还是领兵的才能,都远胜于我。”
叶独脸色低沉,心中暗道:“若不是黑袍人出手,必是全军覆没。枉我当日将这二百精兵锤炼一番,心中自得自满,原来不堪一击……”
他想起那个年轻人,也不禁想起那个文弱书生。
那个率领数千精兵,击溃数十万大军阵势,从而一朝成名,震惊天下的名将,其实也只是个文弱书生。
叶独以往在宫中任事,多次见过那个儒雅的书生人物,他本身内劲大成,对于那个名震天下的书生,心中也觉得不过如此,只要自己随手一挥,就能将之打死当场。
原本的敬畏,无形间削减了少许。
“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以往在宫中见得,我也不觉得他如何厉害。”
叶独自嘲地苦笑一声,道:“但他调教出来的兵将,竟是如此惊骇于人……说是天兵神将,也不为过。”
他长长叹了声,本就沉寂多年的心思,又再度沉到了更深的心底。
在他身上,有着更为厚重的垂暮之气。
他就如同一个苍老的老者,犹若天边西山垂落的残阳。
他抚着胸前的神符,略有心安。
……
三危之山,洞天福地。
古镜上面,显化着叶独的场景。
凭借叶独怀中的神符,清原便能以此施展出八方道眼之术。
其实九道神符,面对天底下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以及各种形势,还显得太过稀少了些……若是放在文先生这等在朝堂之上有着高位的人物身上还好,但是放在叶独这个侍卫身上,便有些不妥了。
更何况,叶独只是文先生手下的人,他所知道的,文先生基本也能知道,而许多他不知道的,文先生却也能够知道。
但不知为何,清原隐隐觉得,将神符放在此人身上,或有大用。
只是此刻,究竟有何用处,还未展现出来。
“罢了,就当埋一个暗子。”
清原这般想着。
此时,他也能察觉到叶独所想,又不禁露出沉思之色。
陈芝云?
对于这个名震天下的名将,他早有耳闻,心中也颇为敬佩。
听闻这人手无缚鸡之力,甚至不能开弓射箭,就连上马奔波,也是不易。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练出了天底下最为精锐的军队。
“陈芝云的军队,对于世俗之人而言,确实也算天兵神将了。”
清原略微沉吟,暗道:“我倒也好奇,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何风采?”
当年葛盏意气风发,大兵压境,梁国岌岌可危。
陈芝云仅是临危受命,便将葛盏破去。
当时他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曾领兵,不曾打仗,如何能够让临时接手的数千精兵听命于他,甚至有了这等千古罕见的战绩?
那些后来经他练兵出来的兵将,是他一手教导出来,也有着他名震天下的战绩而心生敬畏……但是,他本人体质孱弱,单凭名气,远不足以让那些精锐心悦诚服。
“军中以勇武为重,以拳头力气为上,他一介文弱书生,能够在军中有这等威望,牢牢掌握这支军队,真是令人十分好奇。”
清原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白晓。
白晓受了他的化血元术。
如今他也是能够以八方道眼之术,窥探于白晓此人。
眼下,白晓应该是在白衣军的军营当中了罢?
“倒也可以看看。”
清原顺手一挥,古镜上面,泛起涟漪,旋即有了另外一层场景。
……
白衣军中。
这里有数千精锐。
但他们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作为天底下最为精锐的军队,这里的每一个将士,都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也正是心高气傲,才敢以三十余人,私自前去截杀二百余人的精锐。
只是这一次,小都统白晓却是栽了。
尽管三十余人,并无伤亡,但是白晓本人伤重濒死,令人愕。
眼下,就连将军震怒,有心问罪,但白晓未醒,也都无力去使。
“小白昏迷了几日,还没有醒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开口问道:“这是究竟是什么毒,怎么如此难缠?”
就在这时,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回将军,依老夫看来,这该是一种血毒,只是犹如附骨之疽那般,饶是老夫用了许多药材,都不能清去,只怕……只怕是无救了。”
那温和的声音在静了片刻后,才叹了声。
……
“昏迷?”
清原微微皱眉,他当日那具神符化身的化血元术,是凭借数十人的血气而施展开来的,不算多么厉害。
以白晓三重天巅峰的道行,不足以祛除这化血元术,但这白晓毕竟身有道行,要真是抵御下来,虽然不能阻止化血元术的侵蚀,但也可以延缓化血元术的侵蚀,倒也不至于在几日之间,就彻底昏迷过去。
“这小子心思倒是不少。”
清原笑了声,他之前入了洞玄楼,就可以洞察一切真相,心中隐约明白几分。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刚才听到了一个称呼。
将军?
白衣军当中,实际人数仅有数千,但其军营编列为万人之军,而在这军营当中,能够当得上将军之称的,唯有一人。
“陈芝云?”
清原眉宇一挑,不禁伸手一挥,便将八方道眼之术展开,不再局限于白晓身上。
不管白晓是不是真正昏迷过去,但施展八方道眼之术的依仗,却不是白晓本身,而是依附在他身上的,那属于清原的气息罢了。
古镜之中,场景扩展。
营帐之内的景象,尽数在古镜当中展现出来。
而清原,也就见到了这位当代的名将。
章七二五 白衣军
这位名震天下的名将,并未身着盔甲。
他穿着一袭白衫,束着白色腰带,显得十分儒雅。
而他五官面貌,也甚是端正,而近日未有征战,他未有见光,皮肤也颇是白皙,一身满是书生文弱气息……尽管他特意蓄须,有着一抹黑色的山羊须,凭空添了些许威严,但也掩盖不住那属于书生的秀气。
他看着昏迷之中的白晓,叹了一声,旋即走出了营帐之外。
那个随军的老大夫,也叹了声,就即离开。
这是清原第一次见到陈芝云。
这一次,也仅是这么匆匆一瞥。
但饶是如此,也让清原瞳孔微缩。
本来想要将八方道眼之术,继续扩展出去,窥探陈芝云一番,可此时也打消了念头。
因为陈芝云身上的气运之厚重,要比文先生更重,甚至,还要胜过了如今执掌梁国的那位太子。
“不愧是封神的重要人物之一。”
清原暗道:“气运之重,真是令人心惊。”
以往也曾接触过姜柏鉴,但那时清原初成上人不久,道行还浅,所见不多。但如今他已经是人世间最巅峰的修道人,洞彻真相,能见一切,也就将陈芝云身上的气运,看得清楚。
换作其他修道人,如此窥探于陈芝云,必要遭受反噬,若是道行浅薄的上人,多半还要阴神溃散,身死陨灭。但清原本身异常不说,加上道意在身,不惧气运冲撞,才视而不见。
只是,饶是如此,清原也无意再去窥探陈芝云了。
……
营帐之中。
静了许久。
然后静静躺在那里的年轻人,陡然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缕精芒。
他深吸口气,勉强撑着起来。
尽管昏迷是装模作样,但是那化血元术,确实是真正的难缠,以他的道行,依然无法祛除,症状依然在恶化。
“这么恶化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不必装了。”
白晓咬着牙,暗骂道:“如今以我的道行,只能勉强延缓这邪术侵蚀,要是家主不能在近期替我寻得解救之法,那么过得几日,就该真正昏迷过去了……待到那时,在昏迷之中逐渐受到侵蚀,定是必死无疑。”
他脸色十分难看,如果一旦昏迷过去,对他而言,也就相当于是死了。
“那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
“他一身法力不算雄厚,却让我为之心悸,又连军中杀意冲不散他,这一记邪术之下就让我落到这般地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