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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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未足仙界处,有封神台沉浮虚空之中。
那童子盘膝坐于封神台上,镇守此处,万邪不侵。
白鹤童子不是仙家,只是胜过仙家,即便出手,也不会搅乱人世。
他若愿意出手,清原必能活命。
但玄松子知道,这位紫霄宫的童子,断然不会出手。
……
茫茫九天之上。
封神台间。
白鹤童子盘膝而坐,膝上横着一剑。
这里无声无息无景色。
只见这寂静之中,他睁开双目,神色冷漠,俯视下来,看清了人间的一切变化。
未见半点波荡。
古井不波。
……
北方。
苍青阳轮山。
“这仙湖之中的八方道眼之术,能观临东诸般变化,而你二者今如一体,自能同见此间场景。”
那黑色烟雾徐徐说道:“如今清原岌岌可危,几乎必死,纵然再来一个葛果儿相助,纵然再添一座朝真山的底蕴,也是难救。想要救他,除非本座出手……只不过,本座如今修为未复,且不愿显露世间,只能借妖仙之手。”
黑雾当中仿佛透出一缕光华,使人心悸。
那光华仅仅是一道目光。
古苍浑身气息臌胀,此刻身形庞大,宛如铁塔,有三丈之高,几乎顶住上方岩层,它双目满是雷光,挣扎不断。
只是临东所见,宛如眼前。
各方人仙赶往临东,无不得见。
“古苍。”
黑色烟雾当中的声音,宛如无数声音融合在一处,说道:“你要救下清原,便只好应下本座所言。此外,原本这妖仙重生,你就应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本座在此,能留你半丝生机,如何?”
古苍抬起双眸,那金色眼睛之中,雷光闪过,竟有森然之意。
这头大魔,号称魔祖。
妖魔之类,最是能蛊惑人心,引人堕落。
但是,此时此刻,它对于先生的处境,也是极为清楚的,它默然许久,道:“好!”
魔祖甚是满意,悠悠道:“既然如此,便请出手罢。”
“可本座未必要答应。”就在这时,古苍神情陡然一变,眼神冰寒,道:“经千年万载,本座才勉强可以残存下来,为何要显露于世人眼前,自寻死路?”
“废话便不要与本座纠缠了。”魔祖陡然开口,笑着说道:“你曾是天生的神魔,后来转而学道,也非愚鲁之辈,古苍对你的阻碍,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本座替你扫清这道障碍,借你之手而救清原,利大于弊。你若不答应……纵然你是妖仙,可眼下的局势,本座能让你吞了古苍,也能让古苍吞了你。”
那边传来无比剧烈的声响,仿佛怒吼。
但片刻后,忽然道了一声:“好!”
……
临东。
葛果儿将朝真山乘烟观的所有宝物,几乎都尽数用上,更是抽了那剑门关石灵的造化,给清原在这十死无生的局面当中,生生造出了眼前的一线生机。
她身为朝真山乘烟观的当代掌教,也是如今唯一的一人,今日临东之举……几乎是为清原此人,葬送了朝真山千年传承的底蕴。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拖住了鸿烁和白礼,伤及了浣花阁叶长老。
而叶长老被玉牌打断法剑,坠落下去,不过一个唿吸的工夫,就已恢复过来,再度腾空而起。
也在这个瞬间。
以临东为中央。
西方来了守正道门掌教。
东方来了先秦山海界当代首徒齐师正。
南方来了梁国人仙叶干水。
北方也来了蜀国另一位人仙,以及刚刚灭杀了吕伯江的一头金龙。
来者均为人仙。
而除人仙之外,还有许多从远处赶来的真人,甚至上人,乃至于未成上人的下三天修道之人。
……
“妖魔,伏诛罢!”
守正道门掌教当前而来,一掌按下,但见法力流转,似成一界。
这一掌蕴藏着滔天法力。
这一掌乃是守正道门至高秘传。
这一掌,为太上道祖亲传,经道元仙尊,才传至当代掌教,鸿字辈中只他一人得传,而正字辈中,也仅正一学得。
……
但见齐师正起身而来,借蜃龙之势,孤身往前而去,瞬息而入临东。
他左手捏印,右手一扬,赫然是一柄宝尺,其质为玉,边缘为金,泛起白金二色,光华流转,似是一尺能破虚空。
“龙虎交成,一尺九灭!”
……
北方昂然一声龙吟。
但见那金龙摇头摆尾而来,与那位蜀国人仙相持。
“吾主出手,自不好与之相争,然此人手中如意,吾甚喜之。”
但见一个纯白龙珠,打破虚空而来。
只是在金龙之侧,那位人仙一掌朝金龙按去,一剑朝临东而去。
……
“天地所命,不敢不从。”
叶干水微微闭目,人在南梁,剑已出鞘,“此旷世功德,尤甚于我辅佐南梁,怎可不取?”
遥遥万里,一剑横空。
天空如夜,星光灿烂。
只见一道剑光,宛如流星,横贯南北天空。
一剑出,寒光盛。
夜冷!心寒!
……
“该死……”
葛果儿露出不甘之色。
白礼冷笑了声,却一反常态,不再想要脱身,而是把葛果儿拖在这里。
鸿烁也是如此举动,他沉声喝道:“我门中掌教已至,纵然清原再有天大造化,得以临阵突破,成就人仙,也休想活命。”
葛果儿已是尽力,更倾尽了千年传承的底蕴,眼下在她手中,也再无可以翻转局面的宝物。
到了这个时候,超出了她原本所能预见的局面。
四面八方过来的人仙,几乎把她在这十死无生局面当中营造的一线生机,都尽数封死。
面对人世间几乎有半数的人仙,就算再来几位人仙境界的葛果儿,就算再添一座朝真山的底蕴,也是无用。
莫非今日清原当真要殒命在此?
那么小瑜之死,又是何等枉然?
那么她来临东涉险,甚至动用了朝真山一切底蕴,岂非功亏一篑?
葛果儿玉牙紧咬,眼中闪过厉色。
就在这时,清原偏头朝她看来,略微摇头:“罢了……”
身在星光当中,他但也能感到源自于四面八方的杀机,源自于人仙的杀机,骇然万分。
洞玄楼趋吉避凶的预兆,此时此刻,把危机的警兆,提升到了极点。
但他已在危机当中。
“终究躲不过去了?”
清原叹了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天色陡然大变。
原本入夜的星空之上,如同夜幕,而就在这时,九天之上,顿生几道光华,穿破夜空,如若刺破了一层黑幕。
……
北方。
那一缕烟雾,袅袅而起。
古苍身高三丈,魁梧庞大,足有三层楼阁那般高,它俯视下来,看着这座名为仙湖的池水,眼中有着一抹感慨。
只见湖水之中,倒映着一幕景象。
那是临东所在。
那里有一个人,笼罩在星光当中。
在他周边,数位人仙,围杀过来。
“区区八重天,引得大半个人世为他而疯狂,果然不愧变数之名,比你这魔祖的声势,可还要更大许多。”
古苍陡然开口,但语气已然完全不同,充满了威严,充满了感慨,甚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它一双金色的眼眸当中,带着冷漠而高傲的味道,仿佛俯视人间,看着那湖水当中显化出来的场面,仍然古井不波。
“来罢!”
魔祖一缕烟雾,投入了湖水当中,掀起一番涟漪。
已然占据了古苍身躯的这位妖仙,双掌按落下去。
仙湖当即涟漪滚荡。
然后下一刻,恢复平静。
这座仙湖,已经是寻常池水,再无半点神异。
它原是妖仙眼眸所化,然而如今,其中蕴藏的神光,已化作目光,投向了临东所在。
……
夜空仿佛被洞穿。
数道金光,刹那而至。
比声音还快。
比闪电还快。
一闪而至。
就连真人的阳神都未能反映过来。
只有数位人仙,身在当中,顿时心中骇然。
轰隆声响!
金色光柱,虽无浩**力,虽无玄妙轨迹,但却如同仙人目光落下。
仙人注目,世人怎能抵御?
“何人?”
守正道门掌教忽然沉喝一声,那一掌转折方向,顿时朝上迎去。
先秦山海界首徒齐师正面色微变,龙虎如意尺朝着上方格挡,陡然退了一步,神色阴晴不定。
从蜀国而来的金龙,以及那位蜀国人仙,也在互相忌惮之中,稍作缠斗,此时面临变故,反应最是慌乱,各自挨了一道金光,陡然坠落下去。
叶干水一剑,蓦然被金光挡住。
然而这一剑,积蓄良久,万里而来,比守正道门掌教一掌也不逊色,竟把金光拦腰斩断。
但斩了金光,剑光却也顿时消散。
身在南梁的叶干水,积蓄至今,眼见能杀清原,却横生变化,顿时惊怒交加,怒喝出声,震慑百里。
“该死!”
……
而在星光之中的清原,更是愕到了极点。
到了这个局面,他实则也不抱希望,只盼葛果儿能全身而退。
却忽然得见天空夜幕破开,几道光芒坠下,拦住各方人仙。
那几道从天而降的金光,未有超出人世间的限制,未有达到仙家出手的境地,但却足以堪比人仙施展出来的仙术。
若仅是一道金光,或许可以是另有人仙暗中出手。
但数道金光齐出,这等手段,便是葛果儿用尽朝真山乘烟观的底蕴,也无法办到。
“这是哪方神仙?”
清原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未有想到,竟有这等大人物为他出手,拦住这场杀局。
在这个时候,场面仿佛凝滞。
各方人物或是忌惮,或是震惊,或是愕然,甚至是未有反应过来,但葛果儿竟是最先醒悟过来的一人。
“去!”
只见葛果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双掌捏印,轻喝一声。
裹住了清原的那道星光,立时一收,沿着东南而去,倏忽不见踪影。
“大胆葛果儿!”
鸿烁又惊又怒,一剑刺去,从葛果儿肩头划出一道血光,却终究被她险险避了过去。
……
“留下!”
守正掌教一掌接下那金光,正是忌惮时,忽见葛果儿出手,心生震怒,立即一步迈出,又把手一甩,一柄拂尘散出无数银丝,朝着裹住清原的那道星光截去。
然而星光宛如流星,一闪而逝。
拂尘扫了个空。
守正道门掌教出手,竟也未能得手。
只见此时此刻,这位原本貌若花甲,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已经鬓发散开,道袍凌乱,显得颇是狼狈,他抬头往上,语带愤怒,喝道:“哪方神仙,敢犯诸圣之意,涉足人世,是要身死道消么?”
齐师正收了龙虎玉如意,负手而立,只是眉宇之间满是寒冷,杀机凛冽,他看向那天空夜幕之中的破碎之处,似乎跟某一道目光对视。
金龙和蜀国人仙因为互相争斗,面临金光之时,最是狼狈不堪,此刻才从那一道金光之下挣脱出来。
至于叶干水,手执一剑,满带怒色,竟是直接动身,化作一道光芒,往北投去。
……
北方苍青阳轮山。
那魁梧山魈已然登上高山。
它魁梧壮硕,宛如山丘。
它浑身黑毛,顶生白发,双耳垂肩,双臂过膝。
那金色眼眸之中,雷光时隐时现,带着高贵及玄奥的轨迹,对人间满是俯视之意。
虽然还未恢复至巅峰,虽然还未触及仙神的那一层界限,但它重获身躯,又杀尽了这山中山魈,收拢了当年溢散的诸般精气神,勉强恢复过半。
恢复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有了凌驾于世间的味道。
身在人间,俯视人间。
正是因此,南方临东的那几位人仙之喝问,它虽能听得,也置若罔闻。
“本座活下来了。”
它寒声道:“吕阳仙尊!”
……
临东的场面。
似乎一时之间寂静了下来。
清原已然逃去。
临东几乎打灭。
所有人都落了个空。
眼见遍地残尸,满处废墟。
诸多修道人殒命在此,却无一所获。
这一切的源头,已然离去。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