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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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深吸口气,这位道长微微躬身,道:“清原先生有心相助,适才贫道犹疑,也只因为事关多年努力,实是罪过。”
清原道:“道长切莫自责,凡事考虑总是好的。”
说着,他却又不禁想起了君殇璃,当日自己面对君殇璃,也是谨慎到了极点的。
旁,启元侍立在侧,听着师父对于这位清原先生的看重,惊讶得无以复加。之前他直认为清原先生道行不高,即便有所突破也必然有限,但是师父既然如此表示,岂非是说,这位清原先生已经有了能敌上人的本事?
水源道长饮了口茶,然后朝着启元说道:“对于这个简海沙,贫道所知不多,你师叔倒是知晓得较多。你且去寻你师叔,让他把简海沙的详细过往,尽数抄录番,让清原先生过目。”
清原看了水源道长眼,大约能明白这位水源道长的意思。
既然请自己帮手,于情于理,而该让自己知晓这个简海沙的许多事情。
且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至少最基本的认识,总要是有的。
倘如清原道行较高,那么便不必如此了,但道行看似与那位简海沙仅在伯仲之间,那么这些事情,便显得颇为重要了。
启元领命而去。
清原和水源道长相对而坐,互相交谈。
水源道长似乎觉得谈及简海沙,气氛变得紧张,也就绕了话锋,转而说些轻松事情。
期间,清原没有询问关于那井院的事情,也没有询问水源道长究竟为何脱不开身,仅是稍微问了句简海沙为何与水源道长交恶。
水源道长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也显得迟疑,仿佛牵扯到什么事情或是宝物。但沉思片刻,终究没有隐瞒,但也只说自己身上有件物事,被简海沙盯上。
“此人是要劫掠贫道,但贫道仗着道行比他高,也就顺手打了,待到后来,贫道每日要将法力灌注到那物事上面,抽不开身,他竟是尾随在后,知晓机会,于是路追杀而来。”
水源道长叹道:“后来临近源镜城,才传讯让贫道师弟前往相助,否则便真是死在这人手里了。”
“见财起意?”清原见这水源道长虽然言语不清,但大致上应是未有说谎的,当下说道:“这类人,倒也不算罕见。”
而就在这时,启元也已送来了关于简海沙的事情。
这是篇信纸,笔迹犹自未干。
清原抖开了那信纸,细细观看。
……
简海沙,原为南梁人士,也曾读过几年私塾。
按南梁的律法,此人应是有资格去考文士的,只因为才学浅薄,故而榜上无名。
其父见此子无能,也弃了让他从文当官的念头,只想让他老老实实在家继承祖业,作个篾匠,平日里作编筐等事。
但这简海沙自视甚高,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由,从不愿轻贱自身,故而也不愿当这篾匠,因而平日里除却翻阅几本书册,也就闲暇无事,只偶尔随其老父入城卖筐。
日,简海沙入城,见书生吟诗作对,又见那书生衣着不凡,应是嫉妒所致,心有不喜,当场嗤笑。
那书生不予理会,但却有旁人看不过眼,呵斥了几番,让这简海沙也写出胜过那书生的诗句来。
简海沙才学粗陋,支支吾吾良久,才算道出了两句,但与那书生相比,则还差了太多,因而当场被人耻笑,落荒而逃。
后来简海沙父亲因当日之事,自觉颜面尽失,郁郁而亡。而其母亲厌恶这逆子,便收拾了家当,连夜离家。
简海沙原本还有桩婚约,至此也就散去了。
但他心有不甘,日怒上心头,杀掉了原本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找到了其母亲,又弑杀其母,夺回了家中为数不多的金银。
但也因此,被南梁官府通缉追捕。
据说在被追杀之时,他跌入了某个洞窟之中,在内里撞见了具枯尸,得了些许法门,仗着懂得文字,那尸之中又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丹药,竟让他修行有成。
后来简海沙脱困之后,游走各方,过了四十余年,侥幸修成了上人,也算是方人物。
不过这人性子也十分古怪,比如当日见书生吟诗作对,心生不忿,当场驳斥,可见也有张扬之态。于是关于他的事情,例如早年经历,例如被他称为凡人之时“书生怒,血溅三尺”的弑母潜逃事,又如那洞窟之中的枯尸,都未曾保密,时常挂在嘴上,当作吹嘘的本钱。
然而与他熟识的人,都知简海沙性子邪异,善恶不分,喜好残杀老幼,不敢过于亲近,因此,这简海沙也是个独来独往的。
清原看到这里眉宇微皱,而下面半篇,则写了此人的本事。
功法特异,但法术平平,只手操纵毒虫的手段,较为厉害。
然后又列了许多简海沙已经使出过的道术,使用过的毒虫,驱使过的飞禽走兽。
清原细细看过,基本知晓了这个简海沙的本事,原本的几分凝重也随之消去了。
“这简海沙确是个邪人,造孽颇多,死有余辜。”
清原把信纸放回了桌上,心中却因此人斗法的手段,有了些许惊异
水源道长问道:“清原先生觉得如何?”
清原笑道:“他应该不会是我的对手。”
水源道长闻言,点了点头。
反倒是启元,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是不太相信。须知……这几日来,那邪人对付明源道观,让师叔都受了重伤,无力斗法。适才他去请师叔暂止疗伤,先写份简海沙的过往,师叔虽然应允,但却咳了许多血出来。
这篇文字,其实已经是第三篇了,因为前面两篇,已被师叔血液浸湿。
“此时尚早。”
水源道长偏头吩咐道:“启元,你师兄弟二人,准备饭菜,招待清原先生。”
启元领命而去。
清原含笑点头,但眼中略有思索之色。
驱使毒虫,驱使飞禽走兽,怎么像是御兽宗的手段?
昔年御兽宗,早已被白鹤师兄下界,灭去满门,而当日在顾县的那个御兽宗余孽乃是外出,不在宗门之内,又因道行太浅,被人忽略,才躲过劫数,最后也被清原所杀。而这次,简海沙成也是御兽宗的路数……
“简海沙只是个侥幸得了传承的。”
“他的传承得自于那洞窟中的枯尸,那个洞窟中的枯尸莫非就是御兽宗的?”
章二一八 夜有毒虫猛兽
入夜。
月正当空,星辰稀疏。
有夜风吹拂,稍显阴冷。
“清原先生。”
启元站在房外,低声道:“时辰已过子时,家师已经赶往后院,接下来不能再有出手。接下来道观安危,全靠先生了。”
清原看向房外,点头道:“我知道了。”
启元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按道理说,子时过后,家师忙碌,那简海沙至多半个时辰后就会到来。清原先生是否要出来巡视一番,熟悉一下道观各方,以作应对?”
清原平静道:“不必了,我就在房中等着罢。”
启元躬身道:“那小道告退。”
……
清原坐于房中。
房内点了一盏油灯,光芒昏黄。
关于简海沙与御兽宗的事情,他倒是十分好奇,因为御兽宗关乎紫霄宫,也与白鹤师兄有关。但实际上,也谈不上多么上心,只不过因为跟自家出身的紫霄宫有所关联,才不免加以关注。
“观道楼……”
清原观想六月照身,显化九重玉楼,而内中阴神,已入观道楼中,观看日月星辰,诸般大道。
月光照耀,阴神流转,四方皆明。
……
月夜间的山中,光芒薄如纱雾。
遥遥看去,那坐落于半山之间的道观,有着灯火光芒,宛如黑暗之中一点黄星。
山间夜风寒冷,花草低伏,树梢摇动。
忽有簌簌作响。
只见草木之间,满是飞虫毒蚁,朝着那半山腰的光芒而去。
“来了!”
启元偏头喝道:“师叔伤势颇重,只怕不能动手,你先去寻清原先生,请他戒备,再告知于师叔。”
启铭吓得脸色苍白,稍微点头。
这段时日以来,一直是靠着师叔支撑,有师叔仗着本门历代布置的风水痕迹,也即是阵法,才让他心中勉强安定。
然而这次师叔已然重伤,而那位清原先生,虽说连师父都赞赏有加,但依他之前的认识来看,清原先生应该没有这般厉害的。
如此想着,心头难免不安。
启铭匆匆而去,而启元则是来到了高处,遥望道观四方。
只见山林之间,爬出许多虫蚁之物,或在地上,或在半空,初时还显稀疏,待到后来,虫蚁愈来愈多,朝着道观周边聚集而来,已是密密麻麻一大片。
哪怕启元对于这个场面,已经见过几次,也不见心中寒冷。
簌簌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虫蚁朝着道观而来。
道观历代布置,风水痕迹无数,堪称阵法。
比如溪流,比如湿气,比如栽种的桃树,又如这边刚刚洒下的雄黄,都可以算是这阵法的痕迹。
毕竟历代祖师都未足真人境,所布置的阵法,还算是粗浅的行列。
“又是这些路数。”
启元看得十分心疼,那简海沙每次先是驱使蛇虫毒蚁,破坏一些道观的布置,比如那边的雄黄,这边的桃树,如此便会让道观阵法受损。
师叔初时还能压制简海沙一筹,在阵法受损之后,渐渐消去优势,勉强平分秋色,而待到后来,便不是对手了。
如今简海沙重伤师叔,但为人谨慎,依然还用这般手段,削弱道观布置。
“清原先生还不出手?”
启元回头望了一眼,露出焦急之色。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声尖利的啸音,传荡开来,那是夜枭之流。
而山林之间,隐约有着一些细微光芒闪烁,似是凶恶野兽的目光。
简海沙不仅能驱使蛇虫毒蚁之流,也能驱使飞禽走兽,根据这两日来的观战,启元大约明白,这简海沙的本事,还是以后者为重,前者多为袭扰之用。
“那老头被我重伤,如今连门都踏不出来了?”
树林间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仿佛带着温和之态,悠然道:“也是,他全盛之时尚且败于我手,接下来若还应战,必死无疑,想来是逃了?好……那本座就攻破你这道观了!”
随着内中一声尖锐的哨音。
尖啸怒吼之声,此起彼伏。
许多凶禽从上空扑来,许多猛兽从林间冲来。
夜枭虎狼之物,数不胜数。
都说武道大宗师可以生撕虎狼,力毙牛马,但面对这许多的虎狼野牛,凶猛飞禽,也只得是无能为力。
与简海沙斗法,胜过对方还在其次,可真正要胜过的,还是这无数的蛇虫毒蚁,飞禽走兽。
启元便曾听师叔叹息着说过几句。
“对付一个简海沙,便是对付千百凶禽猛兽,无数蛇虫毒蚁,可不单单是一个对手,而是无数个对手。”
此时此刻,亲自面对,启元才深知这种无力之感。
蛇虫毒蚁被雄黄驱走,但却附在无数野兽身上,穿过了雄黄区域,靠近了道观。
道观的院墙,周边的桃树,要么被毒虫毒蚁噬咬,要么被野兽撞倒。
天空飞禽降下,无数道锐利风声,无数道锐利长啸,让启元不禁颤了一颤,他也勉强是有少许道行,习得些许武艺,当下便作好了准备,以身抵挡。
他偏头看去,心中焦急,想道:“清原先生怎么还没有动静?”
这般想着,一缕劲风扑来,已有了夜枭临近面门。
然而就在这时,大片疾风吹来。
风中有无数道白光。
一道白光撞在了启元面前那头夜枭身上,顿时把夜枭撞得血肉模糊。
启元呆了一呆,细看之下,才发觉那白光实则是一匹白马,然后四下看去,便见无数头白色的虎狼,遍走四方,拦住了那些被简海沙操纵的凶禽猛兽。
四方声音此起彼伏,怒吼咆哮不断响起。
“这……”
启元目瞪口呆。
从房中勉强挣扎出来的老道士,被启铭搀扶着,恰好看见这一幕,也都惊骇得无以复加。
“剪纸为马?”老道士呆了半晌。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就在这时,清原已立身在院中,徐徐走来,笑道:“一些纸老虎,暂时拦住这些真老虎,但还是杀不掉的。”
老道士正是水源道长的师弟,他与启铭看见这场面,原是大喜,以为可以就此抵御,然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