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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苏旷传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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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那具尸体滚在一起,徒手把半拉脑袋撕了下来,竭力向地上砸去:“阿桀……快啊……”

丁桀捂着额头,他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像是一张垫纸,斑斑点点条条画画的留下无数前面书画过的痕迹,似乎是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左风眠说的过去,周野说的过去,刚才朦朦胧胧听见的对话……他的梦境一张张被人揭走,他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等一等,他猛睁开眼睛。

“阿桀……”左风眠惊恐不已,这种极深状态的昏睡被突然唤醒,是很可怕的事情,而且……刚才她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一切被打乱,她没来得及给他一个“曾经”。

“快来人哪……出人命啦……”外头有惊呼声,看来他们并不是第一屋受害的人,整个玉宫被凄厉的惨叫唤醒了:“禀告玉掌门!快禀告玉掌门!”

掌门,像是听见了召唤的咒语,剩下的三具僵尸顿了顿,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梆!第一个撞在墙上,然后僵直地转身,这一次不费劲地找到了门。

左风眠裹着被单跳下来:“阿野……”

周野浑身都被撕裂了,尤其是上半身,根本就是惨不忍睹,他毒气早入心脉,只是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他看看自己的身体,不服气地笑:“怎么苏旷和卓然能对付那么多呢?是我没用?”

一口气泄了,他的脸色急剧变得乌黑,左风眠伸手想要摸他,周野吃力地扭过脸:“别碰我……阿桀……”

左风眠眼泪掉在地上:“对不起,阿野……我不能答应你。我没有行云,没有卓然,没有你,我不能再没有阿桀。”

周野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几次三番努力未果,他像是有无数话要说,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看着懵懂走近的丁桀,向着左风眠伸出一只手,左风眠浑身一个激灵,后退一步。

丁桀好像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野!”

周野猛然跳了起来,或者说,他想象中自己跳了起来,但他的肌肉和关节早就坏死了,双脚一离地,整个人立刻摔在地面上,再也不动弹。

他保持着一个俯卧蜷缩的姿态,像很多年前,戴行云在母豹子尸体下发现的小男孩一样。

一样的僵尸,卓然的死和阿野的死……丁桀终于崩溃了,他脑海里没有长卷,只有无数个断章冲上来,他喉咙里发出声低吼,一头向墙上撞去,像要把满脑子的杂碎全都撞开。左风眠连忙伸手去拉,丁桀随手一摔,她的人已经被重重扔出五尺开外……左风眠这才发觉,这男人其实是一头猛兽,而那可怖的力量远不是她可以驾驭的。丁桀木然坐着,鲜血从额头上慢慢流下来,流过脸颊,流过胸膛,滴在自己的手上,掌心纹路鲜红,哪一条才是他的命运?

他缓缓站起来,慢慢穿上衣服,仔细地束紧袍带,甚至还顺手捋了捋头发,然后扯下一条床单,一圈一圈裹在周野的刀柄上。

“阿桀你去哪儿?”左风眠惴惴地问:“你要做什么?”

丁桀摇头,拉起床单,回身,抱起周野的身体,这个小豹子忽然安静下来,简直叫人认不出来,他笑笑,向外走去。

左风眠愕然良久,她抱紧了肩头,慢慢蹲了下去,她已经够坚韧得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接受云雨之欢时,被六个僵尸冲进来搅局。

丁桀还是走了,把她一个人和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留在一块儿,又一次和他的兄弟离去。

一个人留下,又是一个人留下!永远是最后关头,他们并肩作战,自己瑟缩在一个角落里。

左风眠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步步向外走,这儿是藏经阁左侧的客房,招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贵客以及眷属们,但现在只有几个昆仑弟子小步奔跑清点伤亡人数,都是一副慌而不乱的样子。

“丁夫人?”有人眼尖看见了她,被丁夫人裹着床单赤着双脚披头散发的样子吓坏了。

“人呢?丁桀呢?”左风眠露出个优雅的笑,她喜欢这称呼。

那弟子指了指石梯:“丁夫人,下面乱得很,你还是……”

“江湖人真恶心,像一群嗜血的苍蝇。”左风眠伸手比划了一下苍蝇,险些春光乍泄,“多谢你啦,我要去喊他回家。”

她赤着脚,裹着薄薄的布单,脸已经冻得乌紫……这儿可是昆仑山巅的寒夜,一旦出屋,就是足够冻死人的冷。

“这位夫人这儿不是有毛病吧?”一个年轻弟子指了指自己脑门。

“不想活了?人家不拘小节你管不着。”年长些的那个敲了师弟一个爆栗。

一团黑影,快得看不清面目,从两人身边冲过,两人一起倒下,掠过左风眠时,左风眠想要招呼,没有出声……她的脚底碰上石板,已经活活冻上,略一提足,就是钻心得疼。

“出什么事了?”苏旷却停下来,他虽然一路不大喜欢左风眠,但看见她这步田地,心里还是一软:“丁桀呢?”

“不用你管!”左风眠强行迈步,左脚撕下一层血肉来,跟着就往前迈,苏旷一俯身抄住她脚踝:“你的腿不要了?”

一股暖暖内力春风化雨般直入涌泉,左风眠冷笑:“不用你装好人。”

“你记得不记得我刚被放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肚子火气,那时候你告诉我,总有一个人要先解释?”苏旷慢慢站起来,拉住她的手,继续将内力递过去:“左……左姑娘,一灯之惠,苏某永世不忘,只是你给了我和丁桀一个机会,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

“哈?你想喊得是戴夫人吧?”左风眠咄咄逼人:“我曾经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其实你们也不过是一路货色,你们有大事有情义,我就是个弃妇而已。苏旷,不要跟我提洛阳,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留下你……你让丁桀把我一个人扔在兰州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一灯之惠?你不许丁桀带我上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死了,我情何以堪?你真虚伪,姓苏的,你直说你恶心我这种人不就算了?两面三刀,破坏兄弟交情……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抢走他,是吧?”

这半辈子过下来,就算和兄弟抢女人抢得很失败,怎么也没沦落到和女人抢男人的地步吧?苏旷用了最大的真诚,“如果丁桀醒过来,我可以当面道歉,保证日后以嫂夫人之礼相待,绝不会再绕过你。”

左风眠摇头:“没用了,阿野死了”

“周野,死了?”一股血冲上来,苏旷僵傻了,他想过很多种结局,但没想到周野会第一个牺牲掉,这个男人和他一样喜欢使快刀喝烈酒,有义气有决断,他早就想什么时候好好交上一场朋友,可是……“怎么死的?”

“千尸伏魔阵,阿野护着我和阿桀。”左风眠木然摇头:“阿桀如果醒过来……就再也不会原谅我。”

“你想的是,丁桀会不会原谅你?”这一刻苏旷彻底明白了。这是个真正的再也没有长大过的小女孩,她的世界分成“我的”和“不是我的”,而这划分的疆界从丁桀走出她世界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应该在烟雨江南的深深宅院里,对着锦绣诗书随便做个缱绻悠长的梦,但不能在这里……这个崇尚血和火,在快刀和快马之间猎猎作响的江湖。

“包上脚,回屋去,丁桀不死会来找你。”苏旷递过皮袍:“我求你一次。”

他转身,然后左风眠在他身后说:“小心玉嶙峋……你还记得你到洛阳的时候,昆仑的使者刚刚离开,珠胎暗结和深眠术,都是他教我的。”

左风眠下定了决心,扔下最后一句话,离开。

昆仑掌门玉嶙峋?此人已经年逾七旬,德高望重,即使昔年的汪振衣复生,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玉师兄。

玉宫里已经混乱成一团,苏旷全力向打斗最凶狠的地方奔去。

那是长廊尽处,玉嶙峋的书房。

十七个魔教杀手已经被分割成三个小团,天颜和天怒在死命同玉嶙峋缠斗。玉嶙峋长须白眉,皎皎如高山积雪,想来是不愿和后生晚辈动手,一招一式间自留分寸。但饶是如此,他数招之下已经稳住局面,宽袍大袖下的深厚内力渐渐递出,天颜和天怒举手投足之间,渐渐失了灵气。

“装模作样!哥,我们宰了他……”天颜手一抖,冰剑上一股寒气直袭玉嶙峋小腹,天怒手中刀横斩,冰雪四子几乎是出娘胎起开始配合,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将玉嶙峋退路封死。

玉嶙峋左掌在腰间一拍,一柄湛若寒潭的长剑跃上手来,一旁的狄飞白只看得心跳不已,那就是昆仑镇山之宝摇光剑,这一对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能逼着玉嶙峋动兵刃,即使死在昆仑山上,也不白走这一遭了。

“玉掌门手下留情!”苏旷喊出这一嗓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伸手把夹袄扔了过去,那夹袄出手时还是一束,到了玉嶙峋面前已经是皇皇一大片,玉嶙峋左手拍在袄子上,玉嶙峋肩头一晃,脸上露出诧异神色:“振衣千仞岗?苏教主会我昆仑功夫?”

这遥发软暗器的功夫,正是昔年汪振衣的成名绝学,海上女霸王云小鲨曾经凭一条鲨齿链纵横四海,正是融合了长鞭手法以及父亲的武学。

苏旷这一出场可谓四座皆惊,满屋子都是长裘短袄,只有他一身天青绸子的秋衫,真是遗世独立风度不凡。苏旷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惊艳地仰望,一时也不好意思捡衣服回来穿,气沉丹田一声喝:“都给我住手!”

天颜一声欢呼:“苏旷,你终于来了。”

她喊得欢欣鼓舞,如见亲人,十七个年轻的杀手都是一脸如释重负,好像是一路艰辛可以到此为止。苏旷心里一酸……柳衔杯好狠的一步棋,倾其手下直逼玉宫中枢,书房里有昆仑的掌门,玉宫之中有数百名昆仑弟子,玉宫之外有数千个武林高手,换句话说,这十七个手下一旦挑明,全是弃子,他呢?他去了哪里?

来不及问话,近门的昆仑弟子忽然一阵骚动,尽数向后退,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天颜打眼望去,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大哥……”

慢慢走来的三具僵尸,打头的,居然是天笑。

书房再大也是有限,三四个躲闪不及的立刻就挨上僵尸身体,倒地翻滚哀嚎不已。

这毒性之烈,众人闻所未闻,立即门前空出老大一片地盘来,狄飞白转身:“掌门示下,如何是好?”

不听“掌门”这两个字还罢,一听“掌门”二字,三具僵尸齐齐向狄飞白走了过来。

苏旷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当初不过是一片指甲,就差点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里,这尸蛊之毒,实在让他闻虎色变,他想不想就出言提醒:“大家小心!尸蛊蛊虫在后脑下颈骨处,非碾碎头颅除不掉这种怪物。玉掌门,书房狭窄,快让大家出去,还有‘掌门’二字万万不可提起,这是召蛊的口令。”

“苏教主可以提?我昆仑弟子提不得?再者说这等怪物也是贵教妖物,何必贼喊捉贼呢?”玉嶙峋缓缓道:“众弟子听令,大家动手,把这妖物剁成肉泥!”

蓦然想起左风眠的话,苏旷和玉嶙峋对视一眼,彼此似曾相识。

苏旷心头一阵狂跳,玉嶙峋嘴上说得凶狠,实则绕过魔教众人,非要昆仑弟子和僵尸血拼,管他正牌不正牌,他这个教主可是好端端站在这里,按照常理论断,怎么着也该先拿他开刀才是。

只是天下门派令出如山,弟子们已经一拥而上,上手就是精妙之极的剑法,一切虚招实招剑花剑气对这三个尸首根本就是无用,眨眼间已经倒了四个,狄飞白眼睛发红,一剑猛挥,将一具僵尸自左肩至右肋斜劈为二,他没想到那僵尸还能动弹,上半身直向他窜来,狄飞白大惊后退,天笑已经一爪向他脊背抓去。苏旷一跃而起,喝一声“玉掌门,况年来未死”,斜推开狄飞白,抓起把剑向天笑后颈砍去。

天颜才不管什么僵尸尸蛊,那是她的大哥,她惊叫一声“不许杀我哥”,一剑挑起格住苏旷的剑,那群年轻人也在喊:“阿龙……小五……”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思,不管怎么样那是我们兄弟,不能让外人就这么剁了。

三个人都是一抬手的功夫,变招哪里来得及?天颜人在苏旷和天笑之间,天笑的手反向她的肩头抓去。天怒惨叫着:“大哥……天颜……”

天笑喉头嗬地一声咕噜,一口咬在了自己手臂上,他的手臂不听使唤地向前一挣,挣下块黑色的肉来。

天颜看呆了,所有人都看呆了,天笑厉声吼着,他的腿向前迈,胳膊便僵直地砸在腿上,手向前伸,就一口咬在手上,血淋淋的嘴张开,双臂又死死扼着喉咙,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长长手指在胸口划下一道又一道伤痕,但就是没有让自己前行一步……那是他的小妹,他知道的。

“大哥……”天颜浑然忘记面前不过是一具毒尸,懵懂就要一把拉住他的手,天笑“嗷”一声叫,右手硬生生把左手掰了下来。苏旷一把扯回天颜,右手几乎要把剑柄捏碎……这根本不可能,蛊虫在脑中控制脊柱,这些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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