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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苏旷传奇-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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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何尝负过天下人”直让况年来胸口一阵血涌,他昔年号称广陵公子,自命侠义,琴剑风流,三十年来步步后退委曲求全,天下之人却从未放过他们兄弟三个。如今终于走到青天峰下,也不知道能走多久,活多久,兄弟三人可还有再见之日。再想想胡有道横尸荒野的下场,他看看手中笔,狂生故态翻涌而归,他一挽袖子,已经落笔在那白纸联上,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惊得人人目瞪口呆。

君当侧耳郑卫虽淫靡坊市间岂无正宫调

我且折腰稻粱尽磊落江湖里自有抗坠节

况年来横腕放下笔,依旧笑容可掬:“告辞。”

柳衔杯嘴唇颤抖,一叹:“唉,大哥……”

狄飞白做梦也想不到这土财主真写,而且还真敢写他那点买卖上的破事,但自己让也让了,人家写也写了,总不至于冲上去把它摘了。

此处寒风凛冽,无人守门,大家都是推门进,后门出。但就在此时,只听门外一声激动之极的长报:“丐帮丁帮主到啦!”

苏旷一使眼色,快走。

丁桀来得太早了,他本该至少再等上三五天的……苏旷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说不清为什么,但是一路走来,总觉得好像缺了一环没有想到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忽然刮了起来,濛濛雪雾从眼前平移开来,好像上天伸出一只手,猛地揭开了雪山的面纱。

片刻,没有呼吸声,最后竟是柳衔杯长叹一声:“在这样的地方打打杀杀,糟蹋了。”

第十六章 无翼登天而去

“枝姐?”天颜做了一个但凡女人都明白的手势,然后沈南枝这个“天颜如厕贴身陪护”就跟了过去,两个女人一路叽叽喳喳,大致是“那些不要脸的臭男人有什么好笑的”之类。

这群臭男人们笑得确实前仰后合,天颜面子薄,越走越远,苏旷正色:“不许笑了,这儿不是闹的地方。”

“滚你的。”最是活跃的“龙王剑”陈阿龙第一个笑骂出来:“又不是我们开的头。”

“此一时彼一时。”苏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昨天打了一场硬仗,连挑了明月楼和寄傲山庄两家人马,尤其是明月楼,他们对冰湖渴念已久,刚刚上山楼主就折在苏旷手下,一时群情激奋,大打出手,虽然没出人命,但是银沙教三个弟子受伤,尤其是天荡,还伤在了腿上。

晚间扎营休息的时候,柳衔杯见人人神色凝重,让苏旷出来说说笑话,这种事是当家本行,苏旷想也没想一口答允,但左一个笑话右一个笑话,大家只顾喊着“再来”,也没人去休息。苏旷眼珠子一转,继续:“江湖上有句俗话,叫‘酒桌上的兄弟,茅厕里的闺蜜’,女人奇怪得很,一交起朋友来,必定要邀着她同去方便。话说许久以前,佞臣当道,国家大乱,有位幼年的王子逃到某处,为避追杀就男扮女装,躲在后院子里,和一堆姑娘姐妹相称。他原本就生得清秀如女子,一年半载的,居然没人看出来。他学得行不摆裙笑不露齿,但就一条,那大家闺秀鸦雀无声的小解功夫他怎么也学不会。没奈何,一到女人们扎堆的时候,他就央求三姑娘弹一段琵琶,或者讲个笑话,然后躲到后头自行方便。这三姑娘不胜其烦,可是父亲说了,此子身负光复本朝的使命,无论如何要替他担待……后来有一次,一场筵席上,三姑娘要弹琴,这位王子想也没想就钻进内室,可没曾想这种场面下哪有弹琵琶的?三姑娘抚的是古琴,半天一声,半天又一声,只把我们那位小王子憋得拎裙子跑出来,央求道,好姐姐,讲个笑话罢。那三姑娘大怒,本起脸说,能打就打,不能打你须早说,天宽地阔的哪儿不能自行方便,非要守在这里等我的笑话?”

一时间众人忍俊不禁,纷纷笑着站起来,“走走走,能打的自行方便去,这家伙绕着圈子骂我们呢。”

苏旷本来也就是那么随口一扯,但是到了第二天,天颜一喊“枝姐”,大家就一起怪笑,嘴里嘀咕“还真是茅厕里的闺蜜哩”,天颜也不明究里,羞愧之下一次跑得比一次远,非巨石崖缝不肯屈就。

苏旷后悔得要死,他们毕竟不是在游山玩水,两个姑娘离开视线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就在这当口,沈南枝一声叫:“二公子……”

好个沈南枝,这等情急呼救依然喊得分毫不乱。苏旷一提蛇矛,雪地上三点五点,飞奔而去。

真是白日见鬼了,巨石后,一片稍低空地之上,羽仗鼓吹一应俱全,两列侍卫宫娥站得规规矩矩,除了没有庭院楼阁,贵胄王族的摆设装饰一应俱全,只是这些金碧辉煌就这么露天摆在雪地上,说不出的诡异。一位年轻王子带着金冠佩着长铗,踞坐在锦垫上,身边两只赤金丹鹤口中正袅袅吐着白烟。按衣饰品级,他应该是亲王一类人物,但是当今的皇室之中哪有这号人?

天颜倚在他怀中,眼里痴痴迷迷,带着少女初见心中王子的仰慕和羞涩。而沈南枝站在正中毡毯上,好像正在极力抵挡什么极痛苦的回忆。

“乐起。”王子手心虚抬,两侧笙瑟双起,奏得是百鸟朝凤于庭,但那笙瑟之内又多了一段埙乐,带着原始的、让人迷醉的臣服。

“大胆刁民,直视尊上,该当何罪?”居然有侍卫有模有样地问话,两柄长戟一指,肩与肘合,胯与腰合,身戟合一。打眼望去,连王子身后打扇的宫娥都是虚开门户,三心内敛,没有一个花架子。

“你再走半步,这个胖丫头就没命了。”那王子嘴角一抹浅笑,对着沈南枝招手:“来,到我这儿来。”

沈南枝提起左脚,好像想要向前迈,又似乎是要向后转,失了平衡,一个踉跄摔在地毯上,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要抗辩,又似乎是想要诅咒。那王子嘲谑般地看着她:“没有用,你已经看见它了,来,来我这里。”

“她不会去你那里!”蛇矛像一枝金梭,从两柄画戟的戟方间穿过,苏旷沉肩力压,一脚迈了过去:“优门瞳术么?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南枝是一个多坚强的姑娘,你现在让她看见的一切,她早就看过很多遍,也早就迈过去了。”苏旷半跪下,伸出左手:“南枝,起来,这种心试我们回家做,不在这里让他看笑话。”

沈南枝眼里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一把抓住苏旷的左手抽噎着:“谁爱看笑话谁看!我是女人我还不许哭啦!我是很难过,我就是很难过,我父亲瞧不起,哥哥宠着我觉得女孩子随便玩玩就好,可他还是瞧不起!你们没有一个人心里瞧得起,机关暗器都是奇淫巧计!你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苏旷你不要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脸胡子茬笑起来多难看!你可以找人切磋,我去找谁?你看看你这只手,你自怨自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和你的骨头你的血肉结合的这么精巧,你打人揍人它从来没有脱落……它有多美?你真以为沽义山庄的东西是花银子就能买到的?下次见面你可不可以说一声,南枝你的手艺巧夺天工,而不是……你什么时候和东篱兄成婚?你哭丧着脸干嘛?我又没死!”

有的人目睹过黑暗会消沉,有的人目睹过黑暗会乐观,当然,也有人看过不想看的,会骂人。

那王子也蒙了,看着那姑娘爬起来,怒火中烧,“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放倒过,姓苏的我平时待你如何?”

苏旷忙不迭点头:“很好。”

“跟我砸!”沈南枝掰下白鹤的一条腿:“死物一个翅膀都不会动,砸!嵌很多宝石了不起么,密密麻麻发疹子一样,砸!连张在雪地上能站稳的桌子都没有,砸!这很精巧?红红绿绿俗不可耐,砸!嚯,还真有块印,骗谁呀你,砸!还有你……你以为你真能扮年轻人,脸上的粉可以和面了,砸!”

苏旷一柄蛇矛劈拦勾挂挑崩甩砸,正跟着沈南枝打砸得不亦乐乎,听到最后一句,看看那王子:“连人也砸?”

“砸砸砸!我跟上昆仑是看你打架的,就冲着他做顶轿子都会坏在半路上,砸!”沈南枝一口恶气出了大半,拍拍手:“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姑娘。”

“哈。”周围传出一阵哄笑声,沈南枝回头看去,才发觉平地上,积雪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柳衔杯等抱剑站在一角,随时随地应势而动。没有三分三谁也不敢上昆仑,既然来了,也都想要观摩一番别家武斗,像优门这样吹拉弹唱俱全的班子,自然是一开场就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来人,人人都是摒声凝气,以为要有一场恶战,没想到沈南枝大小姐脾气又不合时宜发作,评点起人家器物不够精美,立刻的一片笑声。

“咳咳”,苏旷也觉得这个打手扮演的不够漂亮,想起自己身份来,亮亮手中玉叶:“请战。”

周遭笑声更响,一个年轻男子声音道:“师父,这位仁兄是街头混混出身不成?没见打人,先砸场子。”

一个略苍老声音回答:“不可小瞧了他,你看他一柄长矛有刺珠之准,抡扫劈打之下,要砸酒壶绝不砸杯子,就这份准头,你还要再练十年。”

苏旷闻言一震,偷眼去看,见一个灰袍老者,腰间悬着一把越时古剑,颇有几分庐中笑谈天下的相国之气,门下弟子都是灰衣、道髻,古越剑式,看起来像棵老松树边围着一溜儿小松树。他已知究竟,横矛为礼:“点苍派虞先生到了,失敬。”

那老者抚须莞尔:“老朽多年不问世事,不想当今后辈已有如此英才。”

“哪里哪里,虞老先生的七贤剑我……”苏旷老毛病发作,正想卖弄博闻,按江湖礼节先颂扬人家武学两句,就见柳衔杯眼里不豫一闪而过,他猛警醒,临时改口:“我了结这头事情,改日再向虞先生请教。”

老者却几步走上前:“何须了结?庄梦蝶,你的玉叶早就被我一掌劈碎了,赖在雪山上不走,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那王子一样打扮的人原来叫做庄梦蝶,玉碎下山本是众所周知的规矩,输了耍赖,那是人人都瞧不起的行径。庄梦蝶一手揽着天颜,踱步而下,强敌环伺,他神色不变:“虞舜卿,我不过是二十年前赚了你一跪,何必如此赶尽杀绝?你知道我来做什么,我……”

“不必多言,依照规矩办事罢。”虞舜卿被他当众揭破前事,几分不快,手一让:“请吧。”

庄梦蝶充耳未闻,轻轻抬起天颜下颌,直视她的眼睛:“蝶君莫怕,你看此处山河长寂,冰清玉洁,可做得你我二人的寝宫?”

他说得深情几许,雪花拂过面颊,脸上脂粉消融,凝结在深深皱纹里,化成一道道妖艳的年轮。

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装痴,虞舜卿哼了一声:“诸位不必理他,他扮了二十年的洛阳王世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昆仑如何放了这等妖孽进山?只管拿下他就是。”

只是天颜喃喃开口:“悲莫悲兮西陲白马,痛莫痛兮红楼相隔,既然回家了,我哪里还有走的道理?”

别人还好,冰雪三子可受不了,天笑第一个大叫:“小妹!”

沈南枝一把拦住他:“不成,她现在如在梦里,你这么惊醒她,恐怕有性命危险。”

“诸君笑我做梦,可知自身乃在梦中耶?”庄梦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天颜,声音飘忽如巫咒:“如今我再不是世子,你也再不用扮我,他们既然不许我们再走下去,停在这儿,也不错,是不是?”

“他要把我妹妹怎么样!”天笑急得一把抓住苏旷,又转向虞舜卿:“我妹妹怎么了?”

“既然他现在是洛阳王世子,想必就要找一个当年的自己。”苏旷低声道:“当年洛阳王权倾一时,西域曾来人要求幼子为质,恐怕就是这么个由头,才找了个少年来扮作他。只是后来此事一直未成,直到北陲立威,王府以谋逆倾覆,满门抄斩……虞先生,瞳术可有破解?”

虞舜卿摇头:“一旦入梦,无法可破,除非这老妖怪良心发现放了这姑娘。要快,等他自己也堕入幻梦,那真是谁也没法子了。”

说是“要快”,但谁也不知道怎么快才好。庄梦蝶看着天颜,在她耳边呢喃着往事,他的声音很低,如同梦呓,只时不时随风飘来几句:“你记不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穿着单衣站在雪地上,只让漫天雪花失色?你记不记得你到书楼下看我,我去西窗下望你?你记不记得夫人罚你跪,我要陪你,你只说,恨不得天地合成一副冰棺,干干净净埋了我们才好?你记不记得你吹阳关三叠为我送行,二叠之后,泪落如雨?”

天颜痴痴道:“我记得,我记得你在夕阳尽处折马而回,你说,随他天下姓什么,你再不要听刀兵乱耳,拱手河山,只要我欢颜。”

他两人渐入佳境,天笑一步迈过去,想要揪着庄梦蝶的衣襟,又不敢,只叫:“庄梦蝶!”

三兄弟围成品字,刀锋剑尖指着庄梦蝶胸口,庄梦蝶眉毛也不动一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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