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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苏旷传奇-第120章

小说: 苏旷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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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依旧“活着”的水鬼举着手臂,半截身子直直露出水面。它们似乎极其畏惧小金,但有什么力量在推着他们向前择人而噬。

它们在距苏旷身边五尺方圆之地翻腾吼叫,一时无法下手,居然互相乱抓乱咬起来。只见手爪漆黑如炭,指甲到处血肉横飞,眼窝里都是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是丢了眼珠子,还是连眼白都变成了墨色。虽然明知它们不会傍身,苏旷的手心还是微微冒汗,心道这下蛊之人真是该千刀万剐,丢进水里才是。

船上的帮众全都挤在甲板上,强弓硬弩一起招呼,将那些试图爬上船的昔日兄弟钉在船壁上……六艘船都在惨叫格斗,只有迎宾船,一片死寂,毫无声音。

苏旷双臂一展,向迎宾船船头掠去。

江家父子和冯笑儿已经退到了墙角,围着他们的仆役早已没有一个常人。船舱里除了沉沉的呼吸声,就是骨骼在咔咔作响,一阵风起,壁上的画卷哗啦啦扬起,又重重摔回舱壁。江山谷脸色铁青,回手将画卷撕了下来,掷在地上……他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

苏旷闯进屋里,四下一望,见冯笑儿正拦在江家父子身前,双臂抱胸,双目已是血红色。她眸子里幽光闪动,炽烈如地狱之火。那些中蛊之人虽都尽力伸手向她脸上抓去,但就是无法靠近一步。

冯笑儿看见有人进来,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啊”了一声道:“苏大哥,你……你怎么来的?”

苏旷恍然大悟:“你是月亮峰天眼尊者!”

月亮峰蛊王手下有三大尊者,天眼,神唱,妙笔,各具幻蛊之术。只是苏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天眼尊者居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他低声道:“笑儿,我带着神龙,你要当心反噬。我慢慢过来,你慢慢收术,听见没有?”

冯笑儿点点头,道:“是……苏大哥,我稍后把他们向外逼一逼,然后你立刻过来,带我们出去。”

二人彼此对望,一起点了点头。

眼下已是丑时,江面上阴风阵阵,初春的寒气吹在脊背上,苏旷忽然打了个寒战。

他心头一惊,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目光一转,不知怎的落到那幅画上。

苏旷知道那是江家船帮镇帮之宝《千里快哉风》。数年前请高手绘就,挂在迎宾船上迎客,画的是春江月夜,小舟独向苍茫。

这画颇负盛名,据说月圆之夜,小舟风帆自鼓,能缓缓随波逐流。是以每月十五,江家船帮总会迎来不少远客,烹茶赏月,把酒观花,图个宾主尽兴,也算是结交同道的一个法门。只是刚才画卷被江山谷掷在地上,半舒半卷,正看见月夜如漆,画上的小舟风帆惨白如灵幡,似乎正被看不见的冷风缓缓推向无边黑暗。

苏旷的目光顺着画卷向上看去,瞧见了一只痉挛漆黑的手,离江中流的后背不过一尺之遥,好像正在自我挣扎……背靠船舱的江老帮主缓缓抬起头来,瞳孔变得乌黑,那黑色还在一点点晕开……苏旷惊呼:“中流闪开!”趁着人群向外一分,他已横冲进去,将江中流向外拖去。

江中流回头,目眦尽裂,狂吼:“爹……”他一肘撞在苏旷胸口,苏旷忍痛,单手指向那画:“小金!”

小金早已忍得发疯,随着苏旷的手指一弹一跃,直跳进画上的圆月中。只是它这一跳,中蛊之人全都舍了江中流、冯笑儿,也向画卷扑去。江山谷被堆在人群之中,江中流救父心切,急怒之下回头便打。苏旷数次擒拿都未扣住他,又生怕重手伤人,竟是连挨两拳,险些被他挣脱出去。

就在此时,远远的笛声飘来,一时间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戾气被硬生生压下。

苏旷趁着江中流片刻错愕,反手扣住他右臂左肩,对冯笑儿大喝:“笑儿,走!”

江中流嘶声叫道:“姓苏的你放开我!爹!爹!爹我来救你……”

人堆之中,传出一声极其喑哑的咆哮,只见江山谷抱了画卷在手,浑身已被撕扯得血肉模糊。他撞开众人,纵身跳下湖去。

中蛊之人没有任何迟疑,也僵直地转过身子追向江山谷。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响,他们一个接一个“走”下水去。苏旷手一松,江中流已冲到船边,见父亲也纠缠在人群中一寸一寸向下沉去,他跺了跺脚,拔出惊涛剑,纵身而下。

苏旷叹了口气,看了看黑漆漆的湖面,也跟着跳了下去。

“是帮主……少帮主……放船!放舢板!兄弟们下水……”六艘楼船被一起惊动,不知谁挑头,原本惊恐万状的帮众一个跟一个地跳了下去。

这就是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苏旷看着江中流死死拉住父亲,身子被无数只手抓紧。他咬牙夺过惊涛剑,斩向缠着江中流的四肢,顿时黑血弥漫如雾。

他击水而起,冒出水面透了口气,踢开缠住双腿的两人,顺手将江中流扯上来,一掌击在他面上:“中流醒醒!”

江中流的脸色惨青,泪水混着湖水,流进嘴里……苏旷手也软了,他看见一只断手死死抓在江中流肩头,扣进皮肉……而不远处,江山谷的右手撕扯着自己断裂的左臂,身躯缓缓下沉,嘴角似有笑容。

水中还在挣扎翻滚,那些中蛊的人似乎真的变成了水鬼,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一起沉向深渊,为那诡异的画卷殉葬。

一个下水救人的少年右手握着刀,大张着嘴,湖水淹没了他的号叫,但他手中的刀却始终没有向身下砍去……江家船帮不知有多少父子兄弟。

苏旷硬起心肠,劈手抢过刀来,左右两刀砍断少年身下的手臂,但自己双足猛地一紧,一口水忽然灌进了嘴里。

江家船帮的水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无数双手拉着他的身子向下沉去。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云层,隔水望去,白晃晃的一片晶莹……

苏旷迷迷糊糊吐出口湖水,小金就靠在他胸口。阿玛曼贡俯身,不知在江中流身上放了些什么。

她的侧影很是柔美,一头又浓又黑的长发结成发辫,末梢缀着银环。蓝底印花的蜡染长裙,衬得身材修长,手臂莹白。

半晌,她直起腰来,还是低着头,目光中有悲悯。

船舱里有哭声,有骂声,更多的是心有余悸的议论纷纷……劫后重生的脸上盖不住庆幸,痛失亲朋的却在悲号不已。

江中流四肢平摊在舱板上,转头看向阿玛曼贡,眼里是说不出的怨毒。

阿玛曼贡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我。”

江中流坐起来:“蛊王白诏,我知道你本领神通,可是……你只管冲着我来!我父亲和兄弟们与你何干?”

阿玛曼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第二次重复:“不是我。”

江中流甩开冯笑儿的手臂:“不是你?《千里快哉风》是谁送的?天下还有什么蛊毒瞒得过你的眼睛?不是你?你这个时候出现在昆明,莫非是在视察民情?”

阿玛曼贡站起身,默默看了看江中流,从衣袋里摸出一颗血红的药丸放在舱板上,伸手向前推了推:“这是合欢血蛊的解药。这门亲事是你我的父亲定下的,如今……你信不信……就随意吧。笑儿,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他身边?”

冯笑儿急得满脸通红,一手向后推着江中流:“姐姐,不,尊主,这是误会……他,蛊毒还没……”

阿玛曼贡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转身离去,竟是一刻也不多留。

苏旷站起身让路,心想这姑娘实在伤心至极,但当着暴怒的江中流也不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道:“多谢。”

阿玛曼贡抬头,见他龙肩蜂腰,一身肌肉漂亮结实,水淋淋的乌发垂在胸膛上,温和之中生生带了七分野气,目光便忍不住上下一扫,却又见他周身淡淡的伤痕无数,心脏边更有道极深的创口似乎贯胸而入,左手齐腕斩断,新装着一只义手……阿玛曼贡自幼研习蛊药巫毒,救人无数,但看到这一身伤,还是暗自吃惊,心想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笑容坦荡纯澈,眼里光芒温暖如五月阳光,满脸歉意。

“苏旷?”阿玛曼贡想起他的名字,轻轻念了一遍,“我本是想请苏大侠赐还神龙,不过现在看来,神龙跟着苏大侠,反倒比在南疆自在快活……罢了,罢了。昨夜之事,是我冲动,抱歉。”

她说到昨夜,众人才忽然惊觉……东方早已破晓,乳白的天空浮着淡蓝色,天亮了。

第一缕阳光还是那么活泼地照在人间,好像不知道昨夜的惨景。

其余六艘楼船都已挂起白色灵幡,江家船帮的弟子们已经把死难的尸骸收拾停当,裹上香草,系上大石,一具一具推入深不见底的滇池池心……船上有规矩,水里讨生活的只能水里来去,如遭横死,昼不过夜,夜不过昼。

人常说江湖子弟江湖老,其实走江湖的,又有几个能终老此生?杀戮和死亡太多太平常,容不下长久的哀思。

水花飞溅,五百里滇池收回了她的儿子们。送行人跪拜匍匐,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痛哭。

江中流披麻戴孝,缓缓升起一方血红的新帆……那是老帮主冤仇未报的见证。

船帆至顶,众人一起叫道:“帮主。”

冯笑儿站在人群外。

她是这七艘船上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外人”。她回头,问苏旷:“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尊主做的?”

苏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那么年轻,甚至还是个孩子,他要怎么解释江湖帮派的“复仇”?

江湖中的仇恨,本来就没有多少是正确的。大多数人需要捍卫的,只是整个门派的尊严。他想要悄悄带着这女孩子离开才好……暴怒之下的船帮,不知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现在的江中流只是一帮之主,而不是她的情郎。

只是未及开口,清晨的江岚中,一艘大船渐渐显出形影。

有眼尖的大叫:“咦?那是都指挥使何鸿善的座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顿时间刀枪出鞘,剑拔弩张。

对面来人传话:“何大人有请江帮主过船一叙。”

江中流回头,眼里有些微的软弱:“苏旷,陪我走一遭!”

苏旷实在说不出“我能不陪么”或者“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借我艘船让我走吧”,只得微微颔首,披上湿衣,随着江中流踏上了搭板。

“江帮主。”何鸿善已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

他约莫四十岁,肤色惨白里透着惨青,似乎是交椅上摊着的一大堆冻肉。他这么一站起来,整个身子都在一波一波地颤抖。苏旷甚至觉得,整个官船都跟着他颤了一颤……即使本朝武备松懈,也难得看见这样的官员。

江中流和苏旷对望了一眼,江中流行礼道:“参见大人。敝帮新丧不能远迎,大人见谅。只是不知大人……”

何鸿善打断了他:“我来这儿,还是那桩旧事。江帮主,你还不肯同我合作,扫平南疆么?”

苏旷闻言一惊……好直接的问话。

“你是苏旷?令师近年可好?”何鸿善本来就胖,一笑起来,满脸褶子层层堆叠,“如今该称一声苏大侠了。哈哈哈,看来苏大侠云游江湖,已不记得我们这些俗人了……”

苏旷一惊。他自问记性虽不算极好,但若是曾经见过何鸿善,必然会有些印象,怎么会一丝也不记得?

何鸿善,何鸿善……他极力回忆……电光石火间,苏旷影影绰绰记了起来……如果当真就是那个何鸿善,他们倒真是有过一面之缘。

何鸿善咳嗽一声,从腰带中缓缓抽出一柄刀来,刀鞘也不知是什么质地,绿幽幽的一片冷光,嵌满了各色稀世宝石,只怕单单一个刀鞘,就是价值连城:“苏大侠不记得我,也该记得这柄'麒麟胆'吧?”

当然记得。那一年大将军洪塔山五十寿诞,曾挂出上古奇兵“麒麟胆”助威,说是比武助兴,三十以下的年轻才俊能者得之。

那年苏旷才不过十八岁,自然手痒心也痒,冲上擂台连胜七场,却败在了眼前这个人手下。

何鸿善一战成名,满朝呼之为“麒麟使”,从此以后军功赫赫,一路升到今天的位置……然则那年的何鸿善不过三十岁整,身高九尺,儒雅俊秀,有“小周郎”的美誉,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苏旷不笨。这一大清早的,人家船帮一出事,他何大人就巴巴地跑了来,总不会真的是为了公务。

何鸿善轻轻托起刀,递了过来:“苏大侠,昔年我长你一轮,本来就不该在你连战之后出手,至今耿耿于怀,耿耿于怀。如今苏大侠名满天下,我好生羡慕……宝刀赠英雄,物归原主。”

江中流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苏旷一身功夫倒是不必在意,但是他手里有南疆的神龙金壳线虫,如果得他相助,破月亮峰必然势如破竹。他看着苏旷若无其事地接过刀来,又微微一笑:“中流,何大人赠我宝刀,你也要送我一样东西,才好成双成对。”

江中流喜道:“只要你开口。”

苏旷嘴角冷冷一撇:“借我一条船。”

江中流愕然:“苏旷!”

苏旷低头看了看刀:“我这人怕死又怕蛊,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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