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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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装汉子双眉一挑,一拍桌子道:“我若一定要和陶先生争这个东道呢?”
陶朱公淡淡地道:“那就只有死!”
劲装汉子缓缓看了看两个同伴,三人对视片刻,忽地一起纵声长笑,笑得连腰都弯了下去,笑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林茗青只担心这三个人这么一直笑下去会不会就这么笑死。
这三个人虽没有笑死,但他们三人的笑声却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林茗青耳膜几乎都要给这笑声震破了!
林茗青越来越心惊,手心里慢慢渗出汗来,这三人的内力好厉害,他们若是冲着李笑天而来,林茗青自问绝对无法抵挡!
原来这三个劲装汉子竟是用笑声向陶朱公示威!
老板似乎给这尖厉的笑声吓得傻了,捂着双耳,站在角落不知所措。
笑声到了极高处,忽听一阵清脆的迸裂声,这三个汉子面前的酒坛竟也给笑声震得粉碎!
这是何等惊人的内力!
陶朱公忽地叹道:“这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三位若是不信,不妨试试。”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甚至有些低沉,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令这三个劲装汉子忽地一震,竟然再也笑不下去,就此停了下来。
虬须汉子阴沉沉地道:“陶朱公,你竟敢对域外三魔如此说话,你今天晚上绝对不能活着踏出门槛一步!”
陶朱公笑了一笑,道:“陶朱公的性命就在这里,你若有本事,不妨来拿去。”
林茗青觉得自己心跳了一跳,又沉了下去。
域外三魔,天魔龙成钢、地魔龙成铜、人魔龙成金,浑身铜筋铁骨,一身横练功夫,几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据说有一次和黑道的莽沙帮结了叶子,三个人找上门去,一战之下莽沙帮总舵一百三十号人,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事后有人检视战场,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现场竟然没有一件完好的兵刃。
原来,域外三魔竟然不招不架,以身体硬接敌人的兵刃,然后将每一件兵刃都震得断成数截!
林茗青脑子急转,却想不到一个可以脱身的办法。
而且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江湖的顶尖高手知道她会带着李笑天从这里经过?
域外三魔狞笑着缓缓站了起来,等到三人完全站起,这三个人所坐的三条长凳和面前的方桌突然一下就裂开了,裂成很小很小的一片一片。
老板吓得傻了,虽然心痛得很,却不敢出言指责。
陶朱公却并不被域外三魔的声势所动,仍是淡淡地道:“三位劈柴生火想必是一把好手。”
域外三魔气得嘎然作声,作势便欲向陶朱公扑去。
李笑天忽地一拍桌子道:“且慢!”
陶朱公道:“公子有何话说?”
李笑天笑道:“几位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英豪,在下机缘巧合,能睹此一战,怎么可以无酒助兴?——老板,来一坛黄酒!”
老板战战兢兢地捧出一坛酒走到李笑天面前,又抖抖索索地给李笑天戡酒,倒满一杯酒,竟然洒得一桌子都是。
李笑天微微一笑,温颜道:“老板,我自己戡酒就可以了。”
老板如逢大赦,急急退到角落站定,只可恨域外三魔堵住了大门,否则,只怕这个老人早已一溜烟逃了出去。
赚钱虽然重要,但毕竟性命更要紧一些。
李笑天执酒在手,大笑道:“在下酒已在手,几位可以放手一搏。”
林茗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好象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他好象完全不明白这四个人为了什么而斗?
他只是劝他们赶快打起来,一心想看场热闹。
他好象完全不明白,无论是陶朱公胜还是域外三魔胜,他的结局都只会有一个:李当若不用烈火刀谱来救命,西域便是李笑天的葬身之地!
他笑吟吟地喝着酒,快乐得就象一个无忧无虑的闲人,就好象这件事情跟自己毫不相关一样!
林茗青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这个人若不是傻瓜,就一定是个白痴。”
域外三魔粲粲怪笑,天魔龙成刚——满脸虬须的汉子说道:“李公子既然抱这么大的希望,在下只希望陶先生千万莫要让李公子失望才好。千万莫要被我兄弟一拳就打个稀巴烂。哈哈哈……”
陶朱公淡淡地道:“只盼阁下的拳头也象舌头一样犀利才好。”
域外三魔再也沉不住气,一声怒吼,三双铁拳已经向陶朱公击出!
满室拳风,刮面如刀!
三双铁拳将陶朱公前后左右每一个退路都已完全封死,这三个人配合如此纯熟,这实在是世上最难闪避的阵势!
陶朱公已经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这兄弟三人的铁拳击成肉饼。
林茗青倒吸一口气,这域外三魔拳法如此凌厉,配合如此精妙,若换了是她,根本连一丝一毫闪避的可能也没有。
如果说血饮双煞的武功可以用可怕来形容的话,这三个人的武功只能说是惊人!
只听一阵噼噼啪啪地声音,陶朱公坐的桌椅已经被三魔的铁拳击得粉碎,木屑飞溅。
但陶朱公却并不在座位上,陶朱公突然不见了。
域外三魔击碎桌椅的拳法威力虽然惊人,但这三人击碎桌椅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洋洋自得。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一丝莫名的恐惧同时浮上三人的心头。
域外三魔身经大小百余战,从未象现在感到惊慌,不管敌人如何凶悍,他们总是能够控制战局。
但现在他们三人的铁拳居然落空了!
落空意味着什么?
天魔刚想招呼自己的兄弟小心,突然看见地魔、人魔的头顶上多了一样东西。
他们的头顶上多了一根筷子。端端正正插在头顶百会穴上。
地魔、人魔的目光充满了惊异和不信,他们的眼睛看着天魔的头顶,他们的眼睛已经凸出!
血顺着地魔、人魔的额头流了下来,但他们再也不会知道疼痛了。
天魔手心越来越冷,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快的…。!
好快的什么?
天魔没有说完,因为,他永远不会再说话了。
永远!
三个人,两枝筷子,一根手指。
李笑天叹了口气,倒了一杯酒,举向倒毙的天魔面前,说道:“好快的剑!我替你说完这句话吧。你三人平生纵横江湖,杀人无数,今日死在陶朱公的指剑之下,却也不枉了。”
说毕慢慢将一杯酒淋在地上。
陶朱公掏出一块精致的手帕,手帕的周围镶着华贵的金边。陶朱公慢慢用手帕揩着右手食指上的鲜血,慢慢地说道:“我早已说过,谁若挡了陶朱公的路,谁就只有死!”
林茗青这才明白,原来,域外三魔虽然封住了陶朱公前后左右的出路,陶朱公却用惊人的身法从域外三魔的头顶掠过,顺便将两枝竹筷插入了地魔、人魔的头顶百会穴——人身上最柔弱的地方,再一招指剑,用食指插入天魔的头顶百会,一招致命。
但这并不意味着陶朱公的武功就比域外三魔高上一大截。
事实上域外三魔浑身铜筋铁骨,他们的招式并来就是长于进攻,弱于防守。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防守,天下已经很少有什么兵刃能伤得了他们。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陶朱公,他们太轻敌了——从来只听说陶朱公很有钱,没有人知道原来陶朱公的武功也可怕得很。
陶朱公取胜的方法虽然简单。
但内力、身法、策略无一不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能一击而胜。
若适才这一击不中,陶朱公绝对无法战胜域外三魔。
那时,倒下的就会是陶朱公而不是域外三魔。
这实在是惊人的一战,林若青细细领悟,对武功之道似乎又多了一些体会和感受。
陶朱公揩毕手指的鲜血,微微笑道:“现下已没人争着跟在下请客,两位公子,咱们这就请么?”
他的样子非常悠闲有风度,因为事实的发展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茗青咬紧了牙齿,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龙纹剑的剑柄。
李笑天正要说话,忽听那大胖子停下了吃喝,掏出一块精致的手帕抹了抹嘴,很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陶朱公,你看来好象很开心。”
陶朱公打量了大胖子一会儿,微笑道:“好象是的。”
大胖子点点头,道:“你现在虽然开心,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虽然有钱,武功也不错,但有些事情却是钱也不能做到的。”
陶朱公慢慢眯起了眼睛,这大胖子是什么人?
适才陶朱公虽然全神贯注与域外三魔的一战,但他的眼睛还是很有观察力。周围的一切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店老板已经吓得快要瘫倒;林茗青的面部表情很紧张;李笑天悠然地喝着酒;而大胖子和瘦竹杆却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自自在在的又吃又喝。
如果陶朱公没有看错的话,这两个长得十分奇怪的人一定是大有来路的江湖人士。
但陶朱公虽不知道这大胖子的武功深浅,但他在目睹他击杀域外三魔的情况下,仍是这么镇定自若地说话,必有过人之处。
陶朱公道:“不知兄台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大胖子懒懒道:“域外三魔虽然不成材,但他的主人却向来护短得很。陶先生难道不知道么?”
陶朱公沉吟道:“域外三魔的主人?”
大胖子点头道:“是的。”
陶朱公大笑道:“兄台说话真是有趣得很,我差点给你吓一大跳,江湖中谁不知道域外三魔是黑道有名的枭雄,素来只是独来独往,又怎会有什么主人?”
大胖子也大笑,他的嘴虽然很小,但他的声音却是洪亮得很。陶朱公却不笑了,厉声道:“你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大胖子却并不生气,只是吟道:“剑指苍穹作云啸,凌云壮志伴我心!”
这只是两句很平常的诗,但林茗青却不明白陶朱公的脸色为什么突然有些变了?
陶朱公适才还是萧洒从容,这时却似有些紧张,颤声道:“沙城城主凌云?难道域外三魔投靠了沙城城主凌云?”
大胖子叹道:“怪只怪域外三魔太过自信,他若亮出凌云的字号,这场架本来不必打,他们的三条命,本来也不必丢,对不对?”
李笑天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大胖子看了他一眼,叹道:“那只是因为谁若是惹上了凌云,那个人的人生一定会充满了恶梦,无论逃到哪里都是躲避不了。”
陶朱公汗都快要下来了,他挺挺胸道:“凌云虽然厉害,但陶某事情既已做了,却也不会怕他,我若学会烈……”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脸上神色一变,暗道:“我竟给这胖子吓得傻了,烈火刀法一事怎可挂在嘴边?”
大胖子微微一笑,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说道:“烈火刀法是不是?但你这辈子也莫要想学会烈火刀法。”
陶朱公惊道:“为什么?”
瘦竹杆停止了吃喝,忽道:“那只是因为这位李公子和林姑娘,会跟我和五福使朱正回去。”
陶朱公道:“五福使朱正?”
大胖子笑咪咪地点点头。他圆头圆脑,果然是一脸福相。
陶朱公一字一句地道:“你既是五福使朱正,想必这位便是大悲使杨邪?”
瘦竹杆冷冷道:“陶先生既已知道我们来历,现下我们也想和陶先生争争这个东道,不知道我二人是不是也是非死不可?”
陶朱公面色通红,他的话众人言犹在耳。
谁若挡了陶朱公的路,谁就只有死?
但若杀不了别人,死的会是谁?
五福使朱正、大悲使杨邪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响亮得甚至林茗青都差点叫出声来!
林茗青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一个陶朱公已经是难以对付了,再加上五福使和大悲使,看来,不仅不能将李笑天顺利带回家,连自己也得沦为阶下囚了。
林茗青本是挨着李笑天而坐,她慢慢将手伸到桌下,拉住李笑天的手,在李笑天的手心划到:我解你穴,你快逃。
李笑天眨了眨眼睛,忽道:“林姑娘,你不必担心,陶先生和朱先生杨先生看来都对我们仰慕得很,争着要想我们去做客,这么有面子的事情,你实在不必担心。”
林茗青呻吟了一声,心里暗骂李笑天太过白痴。
陶朱公忽然笑道:“在下虽然仰慕两位,但五福使朱大侠、大悲使杨大侠既然也这么赏识两位,在下只有忍痛割爱。”
李笑天眼睛转了转道:“但我记得陶先生说过谁若是和陶先生抢着请客,谁就一定会死?”
陶朱公面色变了变,勉强笑道:“在下突然想起三蒸三酿的美酒都已喝光,只怕两位去了失望,索性下次再请两位也好。”
李笑天大笑,道:“陶先生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五福使朱正笑咪咪地道:“多谢多谢。陶先生这就请罢。”
陶朱公两手一揖,深施一礼,似要告辞。
但有两蓬寒星忽地从他袖中飞出,分别打向朱正和杨邪两人。
陶朱公的身子也似一片羽毛般飞起,轻飘飘的一招剑指天南,指剑直指朱正眉心。
他离杨朱两人不过数尺距离,那两蓬寒星竟似以机括之力射出,快得不可思议,眼看就要打中朱正和杨邪,他的食指也快要触到朱正的眉心,陶朱公脸上浮现一丝狞笑。
可是,寒星打到朱正面前的时候,朱正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他只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