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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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依的是祖宗家法,两方都挑不出理来。
宗室里打头儿的鲁安公与闽靖公心里虽有些不服,但是,去宗人府总比去刑部大狱强,也就没说什么。
卫太后再道,“田晚华,你查出的证据,与三司审后的证据,人证物证皆封存,待皇帝龙体大安后再行处置。”
“李相,慎王叔,这样处置,你们可还满意?”卫太后淡淡问。
慎亲王与李平舟均道,“臣领太后懿旨。”
明湛一直担心宗室要擅权,卫太后却不怕这个,卫太后道,“宗室擅权,也没什么,你现在病着。宗室站出来,才好压制内阁,三足鼎立。”
卫太后把蜀平侯押在宗人府,没说如何处置,但也并不姑息。
其实一个蜀平侯有什么要紧,但是现在,蜀平侯就成了宗室与朝臣对立的一个标志。只要双方对立,卫太后的地位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蜀平侯无罪释放,则标志着宗室的胜利。蜀平侯罪在不赦,则是内阁胜出。
如今,双方达到一个平衡。但是谁胜谁负,却要由卫太后说了算。
借助明湛的流言,卫太后轻松的拿到对朝廷控制的主动权。
如此手段,哪怕李平舟夜半回想时,都不觉的心惊,不由暗暗祈祷:陛下啊陛下,您可要快快好起来啊。
云贵。
皇帝生病,这是天底下最大的事了。
皇帝久病不愈,此已涉及国祚。
凤景南初知晓明湛生病,并没有放在心上。凤景南对明湛的了解,不是一般的深刻,明湛生来怕死,对调理身子很有一套,给自己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保养的无比到位。
别人偶尔还有个头疼脑热的,明湛头疼脑热都少见。
以往凤景南见明湛跟御医打听养生啥的,心道,凭着明湛这种小心,大家都死了,他还得且活着呢。
哪里料到,这突然之间的,怎么就病了呢。病了,还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耽搁了这些日子,怕已转成了症候。
当凤景南得知明湛令卫太后理政,并赐内阁诏书封驳权时,对明湛的身体就很是担心了。就是凤景乾,因不在帝都,明湛的情形见不到摸不着的,也颇是记挂,与凤景南商量道,“要不然派柳蟠去帝都给明湛把把脉。”
虽然镇南王府向来无干帝都事,不过明湛毕竟是凤景南的亲子,多加关切,人之常情。
凤景南也是这个意思,结果柳蟠还没从藏边回来呢。帝都的风言风语就从密奏里送回来了,凤景南看第一条“杜若国主秽乱寿安宫”时,心下极是恼火,不过三页纸胡说八道的流言看下来,凤景南只有暗暗喘气了,这他娘的混帐东西,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儿呢。
凤景乾看完后,憋闷半天,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凤景南,“你说,会不会是明湛弄出来的这些事儿。”
凤景南不愧是亲爹,微怒道,“除了这个混帐,谁还能坏到这个地步儿!”这种胡说八道的本事,明湛与生俱来。凤景南简直不想理会明湛了,还有空发坏水儿呢,能有什么病?哼!他NND,装病不会提前打声招呼啊,害老子担心的好几天没睡好觉!
阖着老凤家那点儿缺德都集中到明湛身上了,自己养出这等不肖子,凤景南颇觉对不住列祖列宗。
190、更新 。。。
明湛病重的事情;在“镇南王府派遗医士到帝都为陛下诊病”的消息确定后;再无悬念。
再如何老谋深算的人也能认为;皇上大概是真病得厉害了。
明湛对阮鸿飞道;“飞飞,你说父王派柳蟠过来;是猜到我装病,来配合我呢?还是担心我真病了呢?”
“理他呢。”阮鸿飞对凤家兄弟绝没有半分好感;只是他家小胖有情有义,他也不好逼着小胖去断绝父子关系。
“飞飞,你说怎么他们也没动静了呢?”明湛是个好动的人;这些人闷在屋里,着实难受。
“难道你一病,人们立码就谋反?”阮鸿飞瞟明湛一眼,“你当谋反是吃饭呢?”
明湛在无聊赖的问,“飞飞,那你觉得,我还要憋多久啊?”
“起码三个月。”阮鸿飞正色道,“一劳永逸。”
听到还要继续装三个月的病,明湛哼哼了几声,倒头躺在阮鸿飞大腿上,阮鸿飞摸着明湛温暖细腻的脸蛋儿,温声道,“在抬举宗室之前,起码要让他们元气大伤。把宗室按下去,这叫攘外必先安内。”
明湛忧郁的叹了口气,“飞飞,你说我这叫不叫吃软饭哪。”啥事儿都是叫老婆搞定,明湛大男人的自尊觉着很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阮鸿飞看明湛一眼,不客气的打击明湛的自信道,“难得你有此觉悟啊。当初若不是我拿银子给你,怕你登基都登不起。后来,好不容易做了皇帝,穷的叮当响,讹了我多少银子去。哦,还有给鞑靼人打到家门口儿,又坑我一笔。”
眼见明湛偌厚的脸皮都要冒烟儿了,阮鸿飞淡淡道,“现在也不算什么了,唉,谁叫我看上你这胖子了呢。”
原本明湛都要恼羞成怒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禁不住爱人这样糟蹋啊。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明湛心头一喜,禁不住嘿嘿傻笑起来,急忙爬起来表白真心,“飞,我也喜欢你。”说完,就撅起臭嘴去亲阮鸿飞,准备给阮鸿飞来一个惊天动地的逍魂长吻。
谁知正巧何玉端着两只韭菜鸡蛋饼进来,人家何玉是正经人,也没想到明湛晴天白日的来发情,没留意就喊了一声,“陛下,饼做好了。”
阮鸿飞的鼻子比狗还灵,一闻就闻到了韭菜味儿,气的一把将明湛的胖脸拍开,“吃你的壮阳饼去吧!”臭死了。
到嘴的肉就要跑,明湛哪里能罢休,当下纵身一蹿,搂住阮鸿飞的脖子就啃了过去。阮鸿飞无奈,只得搂着明湛细细的亲吻了一回。
明湛享受着家人的亲吻,觉得阮鸿飞真是没有半点儿不好的地方,相貌好,身段好,连接吻的技术都这么棒。明湛不一时就给阮鸿飞吻的胯下有了反应,不禁摆摆屁股,小棍子戳啊戳的抵住阮鸿飞的大腿。
何玉见他家陛下与阮鸿飞已经状若无人的要白日宣淫了,将小嫩脸儿一红,急忙放下饼跑了。
浙闽。
刘影没料到自己会再次见到薛少凉。
薛少凉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活像谁欠他二百吊钱一样。若不是薛少凉实在是颜正的让人看了还想再看,刘影实不耐烦与薛少凉这样的人打交道。
刘影的出身,虽比不上薛少凉原是总督公子。不过,刘影也是独生子,在这个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社会大环境中,刘影被家里养的极是仔细,哪怕历经坎坷,贵公子的脾气也是有的。
“薛大人不是回帝都了吗?”刘影笑着打听,“怎么又回了浙闽,莫不是有公干?”
“太后命我来保护你。”
刘影微惊,薛少凉与刘影再次见面,算是半个熟人,何况日后还要多打交道。薛少凉话虽少,但并非不通人情事故,主动解释道,“太后知道杭州知府被刺杀的事,命我来保护你。”
刘影是个极为敏锐的人,当下挑眉问道,“太后……”怎么是太后吩咐?
明湛生病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倒不是说刘影不知道,只是刘影毕竟远在浙闽,他眉毛微皱,不禁再次问道,“薛大人,如今是太后主政吗?”
薛少凉平淡无奇道,“陛下病了,自然是太后主政。”
刘影寻思了会儿,也是这么回事儿。太后毕竟是陛下的亲妈,太上皇却不是陛下的亲爹,皇孙呢,年纪还小,太后主政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了。刘影忙道,“我等不过微末臣子,得太后娘娘亲赐侍卫,实在惶恐。”
薛少凉没理会刘影这种虚客套话。
刘影知道薛少凉武功好,却想不到薛少凉说的保护要精细到这个层面儿,晚上还要同床。
刘影就有些不乐意。
薛少凉淡淡道,“若是保护陛下,我在榻上坐一夜,或者在外面守一夜都无妨。不过,听说刘大人是正三品大员。不才,在下正一品侍卫。论官职,刘大人不如在下。所以,这床,该是在下躺的。若刘大人不愿意,为了刘大人安全起见,只要不出这个房间,您睡哪儿都一样的。”
刘影险些吐出血来,他怎么会遇到这等浑人!刘影憋一口气上了床,淡淡道,“哦,原来薛大人升官了啊。”上次还是三品御卫呢,这他娘的升的也忒快了吧,真是老天无眼。
“承蒙夸奖。”只要有本事,明湛从不小气。依薛少凉立下的功勋,正一品御卫也没什么配不上的。他只是看不惯刘影这样虚伪又肉脚又小心眼儿再加满肚皮自恋的官员罢了,何况薛少凉自认为是御前侍卫,派他来保护刘影,真是刘影的福气。
而且据薛少凉对明湛的了解,若非重要的事,明湛应该不会派他出手。虽然他这回领的是太后的懿旨,不过,太后是皇上的亲娘,想来也差不了多少。故此,薛少凉认为,想刺杀刘影的人,定不简单。所以,薛少凉为稳妥起见,方与刘影同室。
这些事,都是薛少凉的猜测,他与刘影又不熟,也没必要与刘影解释。
倒是刘影听薛少凉说话气人,忍不住刺薛少凉一句,“薛大人生的如花似玉,难得有与薛大人同榻的机会呢,求之不得。”
薛少凉躺在枕上,眼睛微阖,“你别趁机占我便宜就是了。”
刘影恨恨的睡在里面,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短剑,想着薛少凉但有不轨,他定要一刀捅死这王八蛋。
其实邵春晓的案子并不难查,邵春晓如今被困总督府,没什么大的动作,而且还有无数人想邵春晓早日下马归西呢。刘影一直在清点邵春晓现有的资产,没几天,他就见到了自福州赶来报案的赵青怡。
赵青怡也算个奇人了,当初为报父仇,状告座师林永裳。
如今,为了与大伯争族长位,又主动提供邵春晓转移财产的线索。
让刘影诧异的是,赵青怡有一张与风评完全不一样的脸。而且,赵青怡能主动提供证据,这对于刘影来说简单是送上门儿的好事。赵青怡将薄薄的两页纸递予刘影,温声道,“如今刘大人查的,不过是邵总督家业的九牛一毛罢了。邵总督向来自信,也没料到朝廷会查到他头上。事发突然,匆匆转移的这部分难免就露了痕迹。这是我知道的一些情形,具体的……”
赵青怡示意手下人将一个中年男子押上来,那男子瞧着四十出头儿的样子,微胖,面目有几分憔悴,细皮白肉,瞧着就知道以前保养的不差,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卑微。赵青怡道,“这是邵总督的大管家,跑到福州去为邵总督销脏,还是闽靖公家的四公子出手抓住了他,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刘大人可自行审问。”
哪怕刘影在内心深处,也得说一句,赵青怡准备充足啊。
“有劳赵公子了。”刘影温声道,“赵公子之功劳,本官必会上禀。”
赵青怡淡淡地,“事涉家丑,若刘大人真知我情,还请刘大人不必提起赵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影并没多说,只是觉得大家都在浙闽地界儿混,闽靖公与邵春晓看来是多有不和,要不然也不能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至此地步儿呢。
淮扬。
虽然不能说盼星星盼月亮吧,但是,自从淮扬善仁堂案子结束,林永裳就一直关注帝都呢,这个时候,没有人比徐盈玉更适合重回江南。
林永裳除了理政,除了在暗中分析皇帝陛下的病情外,就是思念徐盈玉了。
空窗N年的老年人,对徐盈玉的种种思念就不必提了。
林永裳在信中如此写道:自妹妹走后,偶有经过妹妹所住院落,颇觉寂寥。今春命花匠补种几丛玫瑰,听说,这种花象征了爱情。妹妹来时,玫瑰俱已怒放,可做观赏。此花,亦如同我心。
林永裳并不清楚徐盈玉具体下江南的时间,仍是直接一封信寄回家,命沈拙言转交徐盈玉。沈拙言知道徐盈玉已经走了,这信也没处儿送,想着要不要再寄回给舅舅。
看着林永裳的信,沈拙言心里唧咕,当初舅舅去了淮扬,可没这么惦记过他这做外甥的,可见如今对徐姑娘多用心了。
沈拙言年纪尚轻,免不了的几分跳脱,再者,是人就有好奇心哪。他对林永裳尊敬归尊敬,不过,林永裳年纪摆这儿,算是沈拙言的小舅舅。沈拙言偷偷的打开瞧了一眼,除些酸掉半嘴的牙。
俄的神哪。
怪道能把徐姑娘追到手呢,原来小舅舅真是深藏不露啊,往日里端方君子,这样的信都写的出来。沈拙言一念,就牙疼。
开了眼界的沈拙言悄悄的将信藏了起来,心里暗下决心,断不能给舅舅知道他偷看的事。沈拙言对自己的小舅舅极是了解,林永裳非但有本事,还特好面子。在沈拙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