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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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说:“你认为秦华跃不是杀害简天明的凶手?”
“我的结论与你相同,秦华跃就是杀人凶手!”柳飞云表情凝重地说,“不过整个作案过程却与你的推测完全不同。”
“说说你的看法。”张警官的身子微微前倾。
“我也只是事后推断,真正破案还需要你那边的证据。”柳飞云不紧不慢地道出他所认为的事实真相……
“首先我要谈一个题外话,嘉琳公司为什么近段时期会出现全线溃败的迹象?”
“当然与企业高层决策失误有关,或许还有其它方面的客观因素。市场竞争从来没有常胜将军,很正常的一件事嘛。”张警官皱起眉头说,“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甚至是本案的根源所在。”柳飞云用平缓的声调说,“嘉琳公司近两年来经营稳健,根基牢固,金融系统鼎力相助,再加上楚嘉琳和庄予翰都是业内公认的一流人才,按常理讲,他们没道理在短时间内丢掉大量的重要客户,处处陷于被动之中,这是一件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你认为这里面有文章?”张警官插了一句。
“是的,当庄予翰告诉我公司的近况时,我立刻产生了这个想法。”柳飞云说。
张警官点头同意道:“楚嘉琳告诉我,在新宅的晚餐前,她在餐厅门外听到庄予翰当面质问简天明和李燃。”
柳飞云接着说:“庄予翰做企业高管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我相信他不会在操作层面出现重大的失误。”
“问题出在哪里?”
“只有一种可能。”柳飞云说,“有人出卖了嘉琳公司,这个人将内部资料兜售给竞争对手。”
“这个人是谁?”
“秦华跃。”柳飞云说,“嘉琳公司虽然规模不小,但其核心人物只有三个人,即楚嘉琳、庄予翰及秦华跃。楚嘉琳是企业的法人,排除在外,如果出卖公司的人是庄予翰,那他绝不会把所有情况都如实地告诉我,更何况他与楚嘉琳之间仿佛有种微妙的关系,所以,他也应该排除,剩下的只有一个人了。”
“你别忘了,秦华跃是楚嘉琳的表弟。”
“你也别忘了,在那个惊魂夜晚,姐弟俩发现了二楼密道的出口,秦华跃看到有人跟在楚嘉琳的身后,他没有搭救或提醒他的姐姐,而是逃往简天明的房间。这个人连亲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出卖些内部资料又算什么呢。”柳飞云反驳道。
“秦华跃在经济方面确实十分宽裕,他经常同部下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虽然车子是公司配的,但他戴的那块名表至少价值七八万。”张警官忽然话锋一转,“但高消费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泄露公司机密仅仅是你的猜想。”
“起初只是猜测,不过之后得到了证实。与庄予翰见面的当天晚上,我找到了简森集团的一名高级主管,他告诉我嘉琳公司内部确实有人提供客户资料、供应价格以及合同条件等等,但这个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那个人不见得就是秦华跃吧。”张警官道。
柳飞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张警官,上面是他和楚嘉琳、秦华跃的合影。
“那是几年前的照片。”柳飞云看着莫名其妙的张警官,继续说道,“我第二天去了简天明刚搬出的公寓,据隔壁的邻居说,业主搬家前辞退了一个保姆,于是我去了物业指定的家政公司,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找到了这名保姆,我拿出照片让她辨认,她不认识楚嘉琳,但她确认秦华跃曾多次找过简天明。”柳飞云顿了一下,“案发当天庄予翰一行人到达新宅时,楚嘉琳将秦华跃介绍给简天明,可见她并不知道两个人早已认识,而且关系相当密切。简天明和秦华跃也表现出初次相逢的样子,显然他们在掩盖事实。”
“不用再具体解释了吧。这名保姆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写给你。”在短暂的沉默后,柳飞云接着说道,“你一定在想如果没有这位保姆,我根本无法确定秦华跃与简天明的关系,亚运村之行完全是凭借运气。”
张警官并未掩饰内心的想法:“我确实觉得非常侥幸。”
柳飞云耐心地解释道:“简天明有一个多年形成的习惯,但凡是重要的客人他都要在自家的书房里会见,他觉得只有这样谈话的内容才会保险。所以我只要去物业管理处调出停车场录像,查查有没有秦华跃的车牌号。当然了,秦华跃把车开入停车场也不能说明他就是找简天明,或许他乘坐出租车也说不定。”
“如果我是他,我绝不会开着嘉琳公司的车去竞争对手的家。”张警官说。
“只要他干了这件事,必然会露出马脚。”柳飞云说,“简天明住在十二层,电梯里会有监控录像,而十二层只有两户人家,他究竟去了谁家很容易查出。”
“就算是秦华跃泄露了公司机密。”张警官说,“这件事与新宅案有什么关系?”
“简天明通过秦华跃提供的资料取得了局部优势,他意在兼并嘉琳公司,而楚嘉琳基本接受,在此阶段,秦华跃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仍看不出谋杀的起因。”
“因为你不了解简天明的做事风格。”柳飞云说,“失去价值的秦华跃会立刻出局,之前简天明对他的某些承诺也将全部作废。秦华跃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失去这份工作对他而言如同世界末日。”
“所以他一怒之下用书桌上的镇纸石击昏了简天明,冲动之后他担心一旦简天明醒来,丑事会败露无疑,于是他索性一错到底将其勒毙,随后拖入电梯内。”张警官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暂且同意你的假设,可你如何解释新宅内那些古怪离奇的事?”
“我们从头说起。”柳飞云抽出一支烟,在指尖上转了两圈,然后又塞了回去,“案发当天楚嘉琳一行人到达新宅时,秦华跃看到花园里的李翠天,他并没有认出她,原因有两个,其一,秦华跃长期沉迷于网络世界,视力不佳;其二,他去找简天明时从未在意过这个保姆似的人物,即使在午餐时认出,他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然而这一次匆匆对视相对于李翠天却意义不同,她隐隐觉得秦华跃就是屡次单独面见简天明的人,所不同的是,这次他来了同伴。”
“我要打断一下。”张警官说:“李燃是否知晓简天明与秦华跃的关系?”
“简天明不会将内心的想法全盘告诉另一个人,他们两人之间必定是相互防备,况且李燃在市里有单独的公寓。”柳飞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午餐期间李翠天在餐厅门外听到了主人与客人的谈话,秦华跃竟然是简天明的头号竞争对手,这个事实想必令李翠天大吃一惊,她一时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确定秦华跃是不是经常找简天明密谈的那个人。”
张警官说:“由于身份原因,李翠天不能近距离观察秦华跃,而且午餐后李燃一直在他身边,所以她只能通过那条密道……”
“简天明喜欢一些古怪的把戏,所以我并不意外他在新宅里修建这条秘密通道,有意思的是简达芳、李翠天甚至看门人都知道这条密道,唯独李燃毫不知晓,可见简天明对他的戒备之心。”柳飞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防止秦华跃认出自己,李翠天在更衣室外戴上了没有脸孔的面具,这种鬼面具我以前曾在简天明的办公室里见过多次。秦华跃和李翠天就这样再一次相对而视,而这次秦华跃被吓坏了,他相信新宅里有鬼,于是他晚餐后驾车离开了新宅。李翠天沿密道回到二楼,面具留在了里面。”
“如果秦华跃当晚找到返程的路,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张警官说。
“确实如此,只可惜时间不能倒退。”柳飞云露出无奈的表情,“秦华跃走后,李翠天对另外两位客人有了戒备之心,不过当时她并无恶意。她在客房看到楚嘉琳拿出游泳衣,于是她通过密道出现在更衣室的里间,她没想到会被楚嘉琳听到声音,所以只好原路返回,楚嘉琳扔的那只拖鞋当然是被她接住的。之后楚嘉琳和庄予翰在院子里看到A房里悬在窗前的人头,那就是李翠天,他们同时被院子里的车声所吸引,因为秦华跃回来了,悲剧也就正式上演了。”
“我想当晚秦华跃并没打算找简天明讨论自己的未来。”张警官说。
“我同意,秦华跃有的是时间,他没必要冒着被楚嘉琳或庄予翰发现的危险去敲简天明的房门。”柳飞云略显沉重地说,“但是一件阴错阳差的事改变了他的想法。李翠天当晚走出自己的房间,当然,她的身份完全有理由在新宅任意区域行走,恰巧庄予翰听到走廊里的声音,由于此前关于无面幽灵的描述,使庄予翰的神经过度紧张,所以他打开房门悄然尾随。出于内心的戒备,李翠天本能地在玻璃房里甩掉了庄予翰,而后者停留在更衣室里,他在那里琢磨密道的可能性。”
“这件事促使秦华跃敲开简天明的大门?”张警官用怀疑的语气问。
“不,是另一件事。”柳飞云不紧不慢地说,“楚嘉琳看到镜中人影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庄予翰,然而他并不在房间里,于是,她把秦华跃叫起来,问庄予翰的去向。”
张警官按照柳飞云的思路说下去:“秦华跃不肯下楼,楚嘉琳只好单独寻找暂时失踪的庄予翰。嘉琳公司的两个主要人物都不在三楼,秦华跃想必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沉不住气了。”
柳飞云说:“其实秦华跃还是有些把握的,首先他住的C房离简天明的房间最近,其次那扇隔音的暗门阻挡了门铃声,所以他认为密见简天明应该不会有人察觉到。”
张警官说:“他没料到李翠天会看到他走进简天明房间。”
“我认为没有人看到秦华跃的一系列动作。”柳飞云说,“李翠天只是听到秦华跃从简房出来的声音,随后李燃把他叫出来,问他听没听到喊叫声,秦华跃当即否认。”
张警官说:“那时候简天明已经向秦华跃摊牌,谋杀随之发生。”
“是的。”柳飞云说,“李翠天当时并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为在他们第一次进入简天明的房间时并没有发现尸体或者打斗的迹象。”
张警官说:“在庄予翰的要求下,他们再次进入房间,最终发现电梯里的尸体,那时李翠天知道了秦华跃就是杀害简天明的凶手,并且认定同行的两名客人是他的帮凶,这是他们来新宅的目的。后来李燃让她替换蒋师傅报警,她趁此机会切断电源,手持铁铲悄然回到新宅,她要以自己的方法惩治凶手。”
柳飞云用咖啡润了润嘴唇,说:“这就是事发的整个过程。”
张警官问:“吉普车上的人如何解释?”
“车上的人是李燃。”
“为什么是他?”
“很简单,简天明遇害时的那声惨叫只有楚嘉琳和李燃两个人听到,当然秦华跃是装作不知,庄予翰那时在最里面的玻璃房里,没有可能听到。李翠天也是如此,她房间的朝向与案发房间正好相反,更何况窗户上特制的双层玻璃,如果她听到声音,那她一定会想办法打开简天明的房门。”柳飞云解释道,“你们可以模拟现场加以验证。”
张警官说:“李燃当时在院子里,所以只有他和楚嘉琳听到了叫喊声。”
“是的,房间里的人反而不易听到。”柳飞云又补充了一句,“出事后李燃立即锁上新宅的大门,那是因为他始终认为庄予翰就是凶手。”
张警官问:“他为什么要上庄予翰的车。”
“当他们刚抵达新到新宅时,李燃就看到吉普车上的文件,以他的性格品行,我猜他是想借阅庄予翰车上的资料,如果简天明告诉他部分内情,他就不必大动干戈了。”柳飞云说,“当然我希望这个猜测能够得到验证,你可以在资料中寻找一下李燃的指纹,也许那副手套是他在匆忙中留下的,估计当时李燃也被楚嘉琳的突然而至吓坏了。”
“如果你的推断成立,那电话线必定是秦华跃割断的。”张警官说。
“对,他要给自己留出时间思索如何应付警方的询问,只是他没能够撑到天亮。”
张警官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仅凭庄予翰和李燃的只言片语,简达芳怎能确定她父亲出了意外?她并未与李翠天单独见面。”
“在第一次进入简天明房间后,李燃曾打开简达芳的防盗门,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事情。”
张警官没有再提出问题,他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喝起茶来。
柳飞云终于点上一支烟,缓缓地说,“接下来就是血腥的搏斗。断电后楚嘉琳上楼寻找李燃,正好碰上手持钢刀简达芳,于是她逃回大厅,庄予翰和秦华跃却不见了,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进入玻璃房,在泳池里她和简达芳进行了生死搏斗。”
“她勇敢地逼退了简达芳。”张警官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只是一个序曲。”柳飞云接着说,“当李翠天悄然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