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欢:误惹神秘右相-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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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女子扶下马车后,又扶着她站在墙边能避风的地方,这才小心叮嘱:“小姐,您小心站在这里,我去叫门。”
“恩。”女子微笑着点头,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潮红。
女子里面穿着一件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领口绣着白色雪狸绒毛,外面罩着一件紫黑镶金边锦袍。缎裙和锦袍都不宽大,但她的身子实在是太瘦弱了,整个看上去都空荡荡的。
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只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
天气依然冷,她的双手却没有捧暖炉,而是紧紧拽着一个淡紫的玉佩。十个指甲熏染着淡紫风信子花色,由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整个手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丫鬟微微叹了口气,又小心将自家小姐的锦袍领子往里拢了拢,这才走到尚书府门口,叩响铜环。
很快有家丁打开小门,面带询问的看着这个明显是丫鬟的敲门姑娘,又看了看站在墙角避风处的那位小姐。
“请问这里是尚书府萧家吗?”丫鬟问。
“是,请问两位姑娘找谁?”家丁问。
“萧景煜萧公子可是住在这里?”丫鬟再问。
“原来是找二少爷的。”家丁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墙角处的那位弱不禁风的小姐,虽不富贵,亦不寒碜,他想了下,“二少爷现在不在府上,您等下,我去问过老夫人。”
家丁说着便关了门走了进去,半响,他又出来了。
“老夫人说,既是找二少爷的,就先进来吧,只是二少爷现在不在,姑娘可在先偏厅等着。”
“如此,有劳小哥了。”
丫鬟小心道了谢,然后走到墙角,扶着自家小姐,跟着家丁走进尚书府。
“这位小哥,外面那辆马车,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麻烦能不能给车夫一杯热粥,再给马一些草料。”那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开口,嗓音竟如黄莺出谷般好听。
“既是和姑娘一道来的,小的马上就去安排。”家丁道。
“谢谢。”女子柔柔弱弱道谢。
家丁打心里喜欢这位说话又客气,声音又好听的姑娘。
*
美人很好看,酒也很好喝。
美人,美酒,自然是容易醉的。
此刻的醉仙楼,正印证着“醉仙”二字,客人们醉眼朦胧,搂着怀里姑娘,狼爪子上下其手,姑娘们也都已经双颊酡红,半拒半迎,一声声“官人”叫的人的骨头先酥了几分。
萧景煜和夏可乐这一张桌子,也从最早的十来个姑娘作陪,到现在只剩下萧景煜和夏可乐两个人。
“怎么样?尽兴了没有?”萧景煜看了看双眼已经有些懵的夏可乐。
“恩 ̄”夏可乐点头,她歪着头,半眯着眼睛,旁边的萧景煜怎么变成了两个影子,唯一明亮的只有他的眼睛。夏可乐一手撑在桌上,摇摇晃晃,“我好像醉了,你醉了没有?”
“醉了就早点回去。”萧景煜说着,已一手扶住夏可乐。
夏可乐一手推开萧景煜的手,指着他的眼睛,乐呵呵的笑着:“我以前听人说,有些人的眼睛越喝越亮,原来是真的啊!”
萧景煜重新扶住夏可乐,声音中竟有说不出的温柔:“乖,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回去?!”夏可乐闭上眼睛,良久才怆然的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萧景煜微微皱眉,一把拽过她,将她锢在自己怀里,寻思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搂着她,正准备往门口走去,老鸨已经一阵风似的旋了过来,带着一股香风。
“主子,属下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老鸨讨好的说。
打自从萧景煜带着夏可乐出现在醉仙楼门外,老鸨立即派人去收拾了房间,刚才还亲自检查了一遍,点了西域传过来的超级好用超级贵的催`情香料“燃情”,又在浴桶了香喷喷的玫瑰花瓣。
为了保证主子花样百出,她甚至将醉仙楼的镇楼之宝“38式屏风”搬到那个房间,那上面的姿势啊,保证一整夜都用不完。
按照原定计划,只要主子带夏姑娘走进那个房间,接下来绝对是整整一夜颠龙倒凤,不知疲倦。
就算到了第二天早上,夏姑娘发现自己被吃,也一定会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强烈自责后想起头晚细节,然后被吃的心甘情愿那种!
萧景煜一双冷眸看着老鸨,心下疑惑,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被自己选出来做艳门门主的?瞧她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猥琐。
萧景煜微微摇头,扶着夏可乐继续往外走。
“主子,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老鸨弱弱开口。
为了主子这极其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夜,刚才暗卫前来禀告府中发生的事,都被她和凌林强行压了下来,主子居然,居然这么不珍惜!
丫微微煜。老鸨话音未落,一个身穿葱青锦袍的男子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萧家二少爷吗?”那人脚步轻浮,在萧景煜面前停下,目光从萧景煜脸上转到夏可乐脸上,然后嘿嘿笑着,“二少爷就是会玩儿,这换装的游戏,我还没玩过呢!”说着,他便伸手想往夏可乐脸上摸去。
萧景煜“啪”的打下那人爪子,不想理睬,只一手搂着夏可乐继续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那人猛的拉过夏可乐的手,往自己怀里扯去,萧景煜淬不及防,竟让他一手把人拉了去。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看起来面生的很。本公子好久没吃到新鲜货了,今晚,二少爷就割爱吧。”说着,那人竟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轻飘飘甩了出去。
夏可乐本就是醉的,从一个怀抱到另一个怀抱,也没觉得太大不同。
萧景煜脸色铁青。
老鸨笑得比哭还难看,忙走了过去:“李公子,您喝高了,这位不是姑娘,是萧公子的朋友。”说着便要将夏可乐往那人怀里拖出来。
“不是姑娘?”那人疑惑,再揉揉眼睛,一把往夏可乐胸口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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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吓的半死,一个闪身,将自己高耸的胸脯凑了过去,任凭那客人抓了几把,再把右手伸到后面,将夏可乐解救出来,推到萧景煜身旁。
“哎哟,李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老身都没弹性了,还是摸小姑娘吧!”老鸨再一手拉过那男人旁边的女人,推到他怀里,“萍儿,今儿个晚上,你可要把李公子伺候好了!”
“是。”萍儿一边说着,一般撒娇着将李公子带走。丁到到微。
萧景煜冷眼那男人背影,目光朝老鸨身上掠过,带夏可乐走了出去。
老鸨转过身,看了看那位葱青公子哥,眸光阴晴不定。
*
月已上中天。
马车从无人的街上穿过,只听到车轱辘滚动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两人坐在同一侧的软榻上,萧景煜小心将夏可乐的头放在自己肩上。
夏可乐酒品很好,喝醉后不大吵大闹,只安静的睡着,发出微微鼾声。
萧景煜转过头,瞧着熟睡中的夏可乐,心里的某处忽的柔软起来。
他伸手,划过她的脸庞,手至头顶位置,微微一拨,将发簪取了下来,长发立即如海藻般泻下。
低头,在发上落下一吻。无关**。
凌林坐在马车车夫位置,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两个时辰前,府里暗卫已经来报,滨江的那位来了,他和老鸨为了主子的终身大事,硬生生把消息压了下来,如今,马车越往尚书府行走一分,他心里的不安便多一分。
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已有家丁将门打开。
萧景煜抱起夏可乐,微微纵身,轻飘飘落到地上,并不理会家丁张得老大的嘴,大步往府里走去。
“二少爷,二少爷……”那家丁忙跑上去。
“说。”萧景煜淡淡吩咐。
“今儿个晚上,府里来了一位姑娘,说是找您。”萧景煜步子很快,家丁小跑才能跟的上。
两年来,倒是头一次听说有姑娘上门来找自己,别又是尚书夫人弄出来的相亲女:“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孟若浅。”家丁已上气不接下气。
萧景煜本来快速行走的脚步忽的一滞,很快恢复正常。
“她现在在哪里?”
“老夫人说,让她在偏厅等着。”
“恩,我知道了,这里没你事了。”萧景煜面无表情,那家丁赶紧退下。
“凌林!”萧景煜话语中已经带有几分严厉。
那道灰影立即闪了出来,刚才那家丁通报的时候,他的身上已是一寒,特别是看见主子刚才微微停顿的身形,更清楚自己是逃不掉了。
“知错了吗?”萧景煜淡淡的问。
“属下知错。”凌林回答干脆。
“下去领罚吧,把醉仙楼老鸨一起带上。”
“属下遵命。”
凌林立即飘走,在暗处重新命人贴身跟着主子后,再悲催的往醉仙楼走。
惩罚不重,分筋错骨而已,三天。
*
萧景煜将夏可乐小心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手指又在她发上掠过,这才站了起来,快速离开。
偏殿的位置就在府邸进门不远处,离西厢稍远。
萧景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一路上,心里有点急,有点紧张,伴随的还有点……担心。
她不是一直在滨江吗?怎么会忽然到京城?
偏殿的灯依然亮着,大门敞开,远远的,他就看见那个孱弱的影子。
比记忆中高了,却也更瘦弱了。
她正背对着门口,望着大厅中间那副山水画出神。
“若浅?”萧景煜跨进房门。
似不敢相信般,过了一会儿,孟若浅才缓缓转过身来,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枚浅紫玉佩。
果真是她,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皮肤极为白皙,浅浅的柳般的秀眉微微蹙着,眼睛不大,盈盈似有说不尽的愁怨,让人不自觉生出怜惜之感。
“你家小姐身体不好,你怎么也不知道关门?”萧景煜责备的朝旁边丫鬟说着,手上已经解开自己的披风,拢在孟若浅身上。
“不怪她,我只是想早点看到你。”孟若浅微微笑着,萧景煜的体温混着特有的男人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她不知道轻重,你也不知道自己身体么?”萧景煜轻声责备,生怕大声一点会吓到她。
“好了,我下次知道了。”孟若浅柔柔的笑,带着几分天然的撒娇。
萧景煜低头,朝她手上玉佩看去,露出平日里难得的笑容:“怎么,担心我不认识你吗?”
“我们……毕竟七年没见了。”孟若浅小声说,带着委屈般,然后将玉佩重新收进怀里。
萧景煜笑,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掌心放在她的背上,很快蹙了眉头:“怎么身上这么冷?”
许是这么个动作,将孟若浅先前的踟蹰不安统统赶走,她深深吸了口:“你的怀抱还是这么暖和。”
丫鬟无声退下,将门带上。
萧景煜余光看了那丫鬟一眼,并没有阻止。
过了好一会儿,孟若浅身上才有了些温度,萧景煜将她微微推开少许。
“若浅,你怎么来了?”萧景煜少有的温柔。
“我……”刚起了个头,孟若浅便低低啜泣起来。
“家里出事了?”他低声问。
“家里……家里被抄了,我爹……被发配了……”孟若浅已经泣不成声。
萧景煜只得再次将她拉入自己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可是因为受贿?”萧景煜问。
孟若浅抬头,吃惊的盯着萧景煜:“你……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滨江呆过几年的人。”滨江弹丸之地,你爹的恶名估计也就只有你不知道,其贪污之巨,用百姓的话说,连地皮都被他刮下三层!萧景煜淡淡的说,接着问,“发配到哪里了?”
“岭南。”孟若浅回答。
“我明儿个去问问爹,想办法照应着点。”萧景煜说。
“景煜,谢谢你!”孟若浅说。眸中泪珠晶莹的挂在长睫上,似落未落。
“你身体本来就弱,这几日舟车劳顿,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