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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最后一个道士-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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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月色,蛇爷径直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废墟处,用石灰粉在地上圈出了一个白色的圈,然后便指挥小龅牙他们往这里挖下去。

搬离了地面倒塌的那些大石头,渐渐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层青色石板,揭开这些石板他们又往下挖了五米,大约快要到天亮的时候,终于一个类似甬道的黑洞出现了。

下洞的人一共有六个,其中有四个是小龅牙的兄弟,还有两个则是蛇爷的马仔。这也是道上的规矩,要下洞必须得两方人马都派人,在过去盗墓这个行当里头为了财宝翻脸的列子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父子和亲兄弟。这小龅牙留在上头和蛇爷呆在一块儿也就是防止对方会做出不利于己方的事情,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大约半小时后,洞里开始传了枪声,很闷的一声,蛇爷喊了一声不妙,接着单手撑地一跃而下便进了洞,小龅牙胆子本来就小,稍稍犹豫了一阵再看,洞里面蛇爷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小龅牙索性就在洞上面等,终于在一个小时候,一只浑身是血的手伸了上来,接着他便拿到了那只方形盒子,在他兄弟重新掉下去前喊了一句:快跑!

小龅牙连自己究竟是怎样重新走出那座大山的都已经记不起,足足一个月时间,他吃过树皮,喝过自己的尿液,等到再次见到村落,他已经被人当成了传说中的野人。

第二百九二十三章:虎子的故事

小龅牙是没地可以去了,死皮赖脸的索性跟着查文斌他们,超子那人恰好热衷带小弟,小龅牙那段时间也就跟着他混,日子一久,超子逐渐也就不提给钱的事儿了,那方形盒子也就成了小龅牙入伙的根据。

他们有打算进一趟秦岭的准备,可超子的生意一下子停不了,所以打算是等到十月份秋高气爽的时候去。

那阵子,我们家出了点事儿。

我们村里头有一个水库,水库面积不大,也就四五十亩的水域面积。

在轰轰烈烈的大跃进年代,地方先后建立了一批小型水电站。我们村是个山区,当时民用电可是个稀罕物件,不过胜在有水源,齐着两座大山便筑坝修了这么一个水库。

水库的大坝全是人工用石头垒的,据说当年修大坝的时候,砸死过一个人,可终究这个水库还是给建成了。这水电站是高压电,直接并入当时的华东地区最大电网,新安江电网,所以我们村成为为数不多最早通电的一批地方。

水库里头是一片竹林,靠山吃山的人们需要伐竹子为生,阿爸也不例外。这水库的水源来自于里头的几个龙潭,水质很是清澈,甘甜可饮,很多懂风水的人都说我们村能风调雨顺都是靠着这片水,能住龙,所以虽然是山区,也至少没发过大的灾害。

阿爸那时候还是个庄稼人,身强力壮的,有一日和几个工友进山干活遇到大雨,便寻了看山人的茅棚躲避一阵,等到雨停的时候已是天色大黑。

从山到家的这段路,他们已经走过无数趟,说还没我的时候,家里缺粮食,山区又少田地,他们便进山开荒种玉米,常年走这条路经常也是半夜里。

阿爸的胆子是很大的,年强的时候独自背着猎枪进荒山老林里头一摸就是一宿,什么荒坟地还是老坟窝子,坐着就坐着,躺着就躺着,可那一次就不知怎地可吓着了。

那一日他回来有些晚,家里的饭菜都已经凉了,阿爸回来觉得有些累,吃完便睡了。一觉醒来,他的身上便开始出疹子,大块的疹子,从头到脚,皮肤红肿的一大片一大片,人也开始发烧。

送进村里头的卫生院挂了几天点滴,丝毫未见好转,家里人着了急,托了人给送进了县医院。各种检查一下来,医生告知阿爸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下降,可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他身上奇痒难耐,常常夜里自己把自己抓的皮破血流的,阿妈也只能干流泪。

有人说这是湿疹,也有人说是风疹,农村人也叫起风块,可是多少种药下去就是不管用,身体日渐不如一日,皮肤上是新抓痕贴着旧疤痕。医院不行,又上土方,各种偏方全部尝试了一遍过后,还是不奏效,那时候才有人问起这事情的起因。

阿爸说他是那一晚才开始的,有人听了说阿爸怕是糟了邪,阿爸只是笑笑,他没敢往那里想,因为三年前的一个夏天,那个水库确实出了一庄子事情。

两个少年去水库里游玩,一个会游泳,一个是旱鸭子。会游泳的那个水性不错,旱鸭子便在边上摸螺蛳,两人也是朋友。

会游泳的那个已经游好了,准备穿衣服,那个旱鸭子却脚下一滑跌入了水库。当时在水库里头游泳的人不少,我的姐夫也在,他看到另外一个少年一个猛子扎下去救自己的同伴,但是很快,水面上开始泛起了水花,接着便是一串串的水泡。

遇到这种情况,赤手空拳的人是不敢下去救的,即使是专业的,他也没有把握在无装备的情况下去救人。

当天下午,水库便开始排水,排了整整两天两夜,阿爸作为村里还说的上话的人自然是要去帮忙的。他当时分的任务是划竹排捞人,围观的群众几乎站满了整个大坝,手电筒照着落水的那片区域通明,阿爸手持长杆往已经不深的水里来回仔细搜寻着,因为水库里头的淤泥很深,他们在这一小片的水域已经找了很久了。

当时,在落水的区域来也怪,那时候的水深已经不足一米,可就是找不到落水的两个少年。

当时在围观的人中,有一个懂点门道的老人说,落水鬼是不会轻易上岸的,因为岸上的阳气太重,水本就属阴,水鬼则是阴中之阴,只要岸上人太多,这人就不会起来。

后来没法子,那两个少年的父母硬是下跪让围观的人们往上下退,也算是活马当司马医。整个现场只留下几条筏子,每个筏子上一人负责照亮,一人负责找人,阿爸就是其中那个负责找人的。

阿爸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画面,虽然他这个年纪也见过不少死人,各种死法的都有,可那两个是他觉得最为恐怖的。

就在一片来来回回已经走了无数次的地方,阿爸手上的杆子和之前一样朝着水里戳去,突然水面“哗啦”一声,一具裸尸面部朝上突然窜出水面,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竹排上的人,负责照亮的那个当时就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电筒,在水里泡了两天两夜的少年尸体已经开始发胀。

有人开始高喊已经找到了,可就在这时,离着他们很远的地方,水面突然又“哗啦”一声,灯光往那边一扫,隐约另外一具尸体也浮出了水面。

之前无论人们如何努力,就是找不到,可是当人们失去耐心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却又先后自动浮出水面。落水的人姿势是很诡异的,那个旱鸭子的手臂还是向怀里抱着的,而那个会游泳的双腿则是弯曲的,手臂也是向上伸直的,这说明他的临死的前的一刻还在继续努力求生,只是他的同伴断送了他的后路。

两具僵硬的尸体被打捞上来,阿爸发现的那具是他拉上的,据说在之后的一个月内阿爸的手掌上都有一股鱼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后来是有人告诉他用了一把庙里的老香灰泡手才完全消除。

那件事,阿爸心里一直心有余悸,死尸这玩意不是谁都愿意碰,也不是谁都能去碰的。

他身上的疹子开始越来越厉害,后来又送去省城,找了专家瞧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手臂的血管都让点滴给挂的没地方好下针了,阿爸终于决定还是回家,在逼的没办法的时候,他想到了查文斌。

查文斌那时候已经很少出山了,但是听说是我家的事儿,他还是风尘仆仆的来了。那时候的查文斌比之前要更瘦。

他是何人,只瞧了瞧,就断定阿爸这皮肤病是糟了邪了,开口便问:“老夏,你们这村里头是不是有人淹死过,我算了算该快有三年了。”

阿爸心头一惊,就把那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查文斌说道:“你别急,这事我会给你试试看,如果我没算错,那两个淹死的人怕是葬在你们夏家祖坟山上,如今刚好是千日忌辰要到了,我先去瞧瞧。”

我们老夏家的祖坟山原来是选自一块茶叶地,是当年太爷爷亲自挑的,风水说是极好。为了开这片祖坟山,当年挖下去都是厚厚的黄土,下面的老坟子一个叠着一个,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

这片祖坟山位于山腰上,形状呈一把椅子,面对着一条弯曲的河,自古下葬之土见黄为吉,以红为凶。在砖块还稀缺的年代,人们都来这片上挑黄土筑墙造房,因为黄土的黏性是相当好的,混合石灰,坚硬程度堪比现在的混泥土,而且这种土坯放冬暖夏凉,同样作为阴宅来说,五行中属黄,亦为土。

这片茶叶山的上部是块竹林,当时农村里都搞田地承包制度,经济林也被承包给了农户,恰好这片林子就是其中那个会游泳淹死少年家的,他死后,家里人便在这片茶叶地与竹林中间选了个地方建坟埋了。

那少年名叫虎子,他的坟比老夏家的都要高,但因为是人家的竹林子,所以我们夏家也不好有什么意见。一直有句老古话叫白发人不送黑发人,也就是年长的不会给年轻的上坟,所以这虎子死了小三年了,坟包上依旧上光秃秃的。查文斌上去一瞧,好家伙,杂草丛生,水泥浇筑的坟包子到处都是开裂,连墓碑都摇摇欲坠,从那坟前的香烛台看,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人来上过香了。

下山后的查文斌先是来了我家,嘱咐我妈晚上炒几个半生的菜,三荤三素,准备一点香烛纸钱,让我晚上陪着去,我就是代表我阿爸。

我年岁尚小,但是对查文斌却不陌生,心想着准是好玩的事儿,所以一早便洗洗躺着床上兴奋的很,只等查文斌半夜里叫醒我上山。。。。。。

第二百九十二四章:虎子的故事(二)

胆子这玩意有人说是天生的,也有人说是练出来的,但至少我从小便不怎么知道害怕。【高品质更新】;上老坟山的路不怎么好走,黄泥的,在那些跟墓碑一般高的茶叶林里头钻来钻去。夜晚的坟山除了虫子的叫声之外,更多的则是那些蹲在老板栗树上的猫头鹰发出的呼哧声。

查文斌手里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我,几个坟窝子在哪,里面躺着的又是谁,我一一向他道来,这块地儿我太熟了。

那时候的爷爷还没有和***坟合葬,***坟位于下面,爷爷的则在上面。***坟前头便是一排李子树,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树了,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人种下的,那些树老到已经不怎么结果了。因为有这些东西,所以在放了暑假的时节,我会摸上这片坟地摘李子吃,虽然果子少,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又大又甜。

爷爷的坟因为当年查文斌给算过,还没到合葬的时候,得单独一人在这黄土里躺上七年方能和奶奶合葬,否则是不能庇护子孙的。在一片竹林和茶叶地的交界处便是爷爷的坟了,用转头砌的,没有墓坑,棺材当年只是在四个角用砖头垫着,棺木本身是不粘土的。

绕着这具悬空的棺材,外面用砖头砌起来,顶上盖得的是黑色的石板,外墙用的是石灰粉刷。并不是所有的人死后都能立刻入土为安的,若是死的时辰与八字不符,就必须要让尸骨离地再借几年假阳寿,等到了吉时吉刻方能入土,这些东西也都是道士们会告知主人家的。

这地查文斌也熟,当年爷爷就是他来安排下葬的,离爷爷的坟再往上一点有一座孤坟,茅草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这座坟便是那淹死少年虎子的。

他的坟是用水泥浇筑的,一个半月包的形状,那会儿的年月国家还没要求火葬,所以他的棺材是埋入地下的,因为是个半大孩子,家里也没请人做个法事,找了个地便按照当地习俗给埋了。

这一路走上来有不下二三十个坟包子,无论是哪一个坟包子前头多少都有一些香烛炮仗的残骸,唯独这个荒秃秃的,一看就是没人来料理过的。

查文斌放下东西,教我站在一边,自己拿了一把草刀,就是农村里头用来打猪草割杂草的那种弯刀。

那晚的月亮特圆,照的整片茶叶地雪白雪白的,根本用不着打亮。查文斌就像一个老农一般弯着腰把那坟包上的杂草给整块整块的割了下来。清除了好一阵子,这座坟包才完全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查文斌摸着那已经龟裂开的水泥叹了一口气道:“孩子啊,别怪家里人不来,他们也是怕见着伤心呐。”

这虎子是淹死的,也就是死于非命,但凡是这种死法的,便是最容易留恋人间,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去来得及体会,怎能舍得离开这世界?

查文斌又把那些菜碗都摆了出来,然后又给坟前点上香烛,然后对我喊道:“小忆,你过来。”

我按照他的吩咐跪在坟前,那时候的我对于下跪这个动作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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