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彪拉开门冲着另外一个房间骂道:“操他奶奶的,二号楼能用我们就不能用?什么稳压稳压,人稳了,一号楼就不稳了!”
另一个房间的门慢慢打开,徐行良笑脸盈盈地走了出来,见冯彪正怒火冲天地站在门口指桑骂槐,他将脸上的眼镜扶了扶,笑眯眯地说道:“我说彪兄,怎么又那么大的火气?”
冯彪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徐行良继续说道:“彪兄,那个稳压器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用一个月我用一个月,这个玩意儿是美国的新产品,是个稀罕物,再过一阵子,不就换给你了吗?或者有个新的送来了,兄弟你用就是了。”
冯彪怪笑了一声,说道:“老徐你说些什么酸不溜丢的话,你那稳压器一开,我们这边就是噪音。”
徐行良哈哈笑道:“我说彪兄,你这话就是不讲道理啊。电压不稳和我这个稳压器有什么关系,以前这个稳压器不在的时候,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嘛。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觉得张海峰是个有肉的,但是咱们也有经验的不是,第一天到,基本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
冯彪哼了一声,把门啪地一关,径直走了。
徐行良也走进屋里,关上门,几个特务看了看徐行良,徐行良脸色一沉,闷声说道:“把稳压器功率调到最大!今天就让一号楼全部听噪音好了!”
一个特务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把旁边一个大机器上的转钮扭到了尽头。
那边一号楼的监听房里,三个特务齐刷刷地把耳机取了下来,一个特务苦笑着说道:“妈妈的,徐头那边又是故意调到最大了,咱们这边就别想听到什么了。”旁边一个特务也应和着说:“哎呀,一号楼二号楼现在搞得是水火不容啊。”
一个特务连忙打断说话,轻声说道:“小声点,徐头耳朵可尖得很呢。”
三个监听的特务都哦了一声,慢慢地再把耳机戴上,一戴上就一脸苦相,那噪音真是相当的大。
这种大功率的机器,的确能够在电压不稳的时候起到关键性作用,只是当时这种机器一启动,对其他不是一个线路的电磁信号都有相当大的干扰,所以一号楼做监听的特务几乎无法工作。
冯彪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对这些科技的东西更是狗屁不通,任凭徐行良像蒙小孩子似的戏弄他,他也找不出了反驳的理由来。
他们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徐行良的故意为难,才与A和冯进军说的最关键的话失之交臂,如果让他们听到了A呕吐之前与冯进军的对话和呕吐的声响,那么,A的越狱计划就已经暴露了。真不知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不算巧合的巧合。
八、白山馆缘由
A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A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近乎于粗暴的吼叫声给惊醒的。送A进来的那两个看守老六和老涂,用铁棍狠狠地敲击着牢门,冲房间里叫骂道:“都给我滚起来!动作快!”
A翻身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按了按床下的三件小器具和那个卡住牛皮纸团的铁圈是否还在。还好,东西还在那里安静地躺着。
冯进军早就坐在床上,他看到A翻身起来,说道:“动作快点吧,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刚说完,牢门被打开了,老涂在门口吼叫着:“滚出来,排好队!”
冯进军起身戴着A站到了牢门口,此时这个并不宽大的走廊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人。见到A出来,很多人都向A看了过来。这些人的眼神很复杂,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怀疑,有的是恶狠狠的。他们有的靠着墙站着,显得懒懒散散的;有的站得笔直,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用姿态来抗拒着什么;更多的是和冯进军一样,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老涂手拿铁棍边走边喊:“不许说话,不许乱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整个楼道里都充斥着老涂的吼叫声。
看守除了那个老六和老涂外,还多了几个荷枪实弹的穿着国民党军队制服、带着钢盔的军人。
A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墙壁和房顶上,他需要仔细观察这栋楼房里的一切。综合冯进军的讲述以及A一直观察到的情况,一号楼的布局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布局方式和A掌握的白山馆原本的建筑图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将原本大厅旁内的三间大房全部改造成了八间牢房。所以,在牢房和牢房之间,仍然有几面支撑墙,分别在108和106(107和105)之间,104和102(103和101)之间。
走廊上的两盏吊灯,也是在承重梁上悬挂着。
这栋建筑的结构在当时来说算是比较先进的,哪怕是在现代,也能够在一些老式的办公楼或别墅中见到。这和白山馆的建造者白文彩的身份有关。白文彩死之前,不仅是重山市最大的地主,也是主要的建筑承包商,重山市的一切主要砖石建筑都是白文彩承包建设的。所以,对白山馆的建设,白文彩采用的并不是传统的中国式建筑风格,而是更加接近于西方的建筑,砖石构造不仅更加牢固,而且也具有良好的地下排水系统。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白山馆中的一、二、三号牢房,在原本的建筑图中都是连通的,也就是说整个连成一体的,现在二号牢房是当时的主楼,一号牢房和三号牢房应该是配楼。
国民党政府接收白山馆以后,将白山馆改造成秘密监狱,将本来连为一【文】体的牢房打断,分成了三个【人】独立的牢房,彼此间并没【书】有联系。这种做法看起来【屋】似乎并不聪明,大大增加了看守成本和人工成本,但是换在白山馆中,就完全有这个必要了。
这和白山馆改建时的各种背景有关,重山市处于四川盆地,历来是重镇,抗日战争时期更是西迁的中华民国政府的陪都。所以,在重山市的国民党情报部门看起来一团和气的背后,仍然分为军统和国统两个大的情报体系,内部角力非常严重。如果换成现代,这与美国的中情局和五角大楼的情报收集布局很相像。白山馆馆长孙德亮、张顺民、冯彪等人实际是属于国统情报体系,而重山市特调处处长李圣金、二号牢房看守长徐行良则属于军统情报体系。
双方在白山馆的改建上意见是非常的不统一,最后由美国情报人员出面干涉,使用了美国监狱设计专家的意见,双方才算达成共识。于是,白山馆本来连为一体的主楼被分拆成了独立的三栋牢房,分别关押不同类型的犯人。
关押A的时候,军统和国统的意见也是不统一的。孙德亮坚持认为张海峰是重山市军需处的副处长,属于国家公务人员,而李圣金自然也是搬出张海峰主要服务于军队一职,自然归属于军统来看守关押。最后,孙德亮几乎和李圣金拍了桌子,才算把张海峰关在一号楼。所以,孙德亮对张海峰特别关注,也是有原因的。
共产党的地下情报组织被国民党青盲组织渗透,是军统情报部门的一件奇功,李圣金更是为此而得意扬扬。可以说,绝大部分被关押在白山馆的共产党情报人员,都和青盲组织有关,而且青盲组织和李圣金完全是单线联系,所以李圣金能够指派自己的得意下属徐行良负责抓人,这也是为什么徐行良屡屡出去抓人的原因。
二号楼关押的自然都是李圣金认为最重要的共产党情报人员。
在白山馆内,孙德亮其实处处落于下风,完全仗着自己是戴笠一手任命的馆长身份,才勉强和李圣金抗衡。张海峰这种级别的国民党官员自己暴露身份,对孙德亮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总算和青盲组织没有什么关系。孙德亮也很奇怪,李圣金是怎么把青盲组织弄进共产党内部的,弄进去了多少人,内部怎么联系,又是怎么传递情报的。孙德亮想知道,但是青盲组织是李圣金的王牌,就算打死李圣金,李圣金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自然,在青盲组织最开始发挥作用时,孙德亮也怀疑是不是李圣金乱抓人来凑数,因为每个被抓进白山馆的人都是一开始坚绝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后来青盲组织提供的各种证据都能表明,这些人的确就是要抓的人,白山馆的威势也在重山市越来越大,几乎人人听到白山馆三个字,无不心惊肉跳。如果听到白山馆来人,就算没有和共产党有任何联系的官员都低声下气。抗日八年,和共产党人员打过交道的国民政府人员决不在少数,非要给你一个和共产党串通的罪名,还一时百口莫辩。
张海峰所在的重山市军需处,是个财神爷的衙门,在重山市的困难时期,物资紧缺,说不给你供应物资是可以找到一万个理由不供应的,怎么说都是一个实权单位。军需处处长邓平在重山市也算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不过,邓平和张海峰只在一定的人际范围内有名,大部分人还是不认识他们的。所以,和张海峰同样被关押在白山馆一号楼108的冯进军,怎么都是一个国民党警卫营的连长,接触的头头脸脸的人物不在少数,却并不认识张海峰。
邓平见到白山馆抓人的文件,也立即退让三分,可见白山馆厉害的程度。如果李圣金用重山市特调处的名义来抓人,还是抓邓平的好友、军需处的二把手张海峰,那不碰一鼻子灰才怪。
当A看到白山馆的布局时,不禁一肚子苦水泛出,他并非不知道白山馆是有一号、二号、三号牢房的,而是没有想到国民党居然兴师动众,将本来连为一体的房间打断,形成了三栋独立的牢房。
A的目光停留在走廊顶部的电灯上,在电灯的底部,有一根电线槽左右横出,分别交会于走廊两侧顶部的电线槽处,这线槽贴着走廊顶部一侧延伸着,一直通向尽头。在108牢房的牢门边不远,还有一段线槽垂直而下,直达地面。A心中立即有所警觉起来,怎么会有线槽直通到地面呢?难道地下还有什么需要用电的东西不成?A当时想到的就是窃听装置。
那个时代的一些窃听装置还远远做不到用无线信号来发射的程度,就算是有,成本也是非常之高的,对于牢房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必要使用无线信号的窃听装置。所以,那个时代的电线基本都不是埋入墙体的,而是挂在外墙上,比较讲究的人家,都会用电线盒盖住,大部分都是木制的,用了一些防火的涂料涂抹在内侧。
特务们不相信谁能够在走廊里不让他们察觉地破坏掉电线,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如果从房间里向外准确地挖出一个洞,又不够三指宽的洞,是能够不被察觉的,从房间里直接将电线找到。刚好这个电线槽的位置也能够从108房间内挖洞够到。这无疑是A的一个收获。
A在入狱前,从白山馆的建筑图中了解到白山馆的施工材料里面有这种三指宽的线槽原料。他越狱的其中一个步骤就是需要设法制造停电事故。如果这个线槽中的电线使用的是串联方式,那么将可以制造一次短路,让这个走廊短暂停电。
A很想用手去摸一下这个线槽,但是正当他想要伸出手时,老涂的吼声已经响起:“那个新来的,看什么看!”A转过脸去,老涂正恶狠狠地看着他,并向他冲了过来,如同一个受惊的野兽。
老涂奔到A的面前,将铁棍举起,一下横在A的脖子上,将A推在墙上,铁棍直接卡住了A的脖子。A不禁有些窒息,下意识地用手去扳。
老涂鼻子几乎要顶在A的脸上,骂道:“瓜娃子的!刚来就给我老实点!”
A嘴上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一记闷棍就直接打在他的头上,将A打得金星直冒。是另一个看守员老六。
A顿时身子一软,用手把头一捂,几乎要跌倒在地。这两个看守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妈妈的,敢动就打死你!”还不停地用大头皮鞋在A的身上乱踹。
这次毫无道理的暴打持续了十几秒才停止,直到A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喘着粗气靠着墙,老涂和老六才离开,边走边喊:“都给我站好了,不准看,不准说话!”
A侧脸看了一眼冯进军,冯进军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似乎连看都没看一下。
老涂在走廊进口101房间那边吼道:“全体向右,向左转!把你们的臭嘴给我刷干净!”
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默默地转过身去,面对108尽头处的楼梯方向。楼梯方向的一个荷枪实弹的宪兵打扮的人,把铁门打开,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进来。
那个线盒居然能够起到隐蔽作用。
九、新的一天
所有的在押犯人齐步向刚刚打开的铁门走去,铁门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并肩走过。冯进军自然走在最前面,108牢房对面的107牢房的两个人也靠了进来。
最前面的一个人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略显臃肿,头发应该是偏分,当时重山市对这种发型称作老板头,但是现在已经很凌乱了,只依稀能看出来以前是这种发型。A能够推断出这个人入狱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月,才能保持还能看出老板头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