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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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进军把手放下来,说道:“你这个人就是不愿意欠着谁的,对吧?”
A浅浅笑了一下,说道:“总之,谢谢了!”
冯进军拍了一下A,说道:“客气什么,如果不是你,我真觉得这日子没有个尽头了。”
A望了望二号楼,那些牢房的窗口又小又黑,什么都看不到。
A说道:“如果那个倒马桶的顺利的话,再过三四天,我就能下到地下去了。”
冯进军说道:“你这么相信那个倒马桶的?我总觉得提心吊胆的。”
A慢慢地说道:“如果不是这个人,我宁肯慢慢撒土出去。”
冯进军大吃一惊,说道:“怎么,你认识他?你怎么不早说?”
A点了点头,说道:“他姓郑。和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两次交道。”
冯进军说道:“怎么?”
A慢慢地说道:“他曾经偷日本鬼子的药品出来卖给我,稀缺物资,光是穿越交战区,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而他居然能够连续两次做到,所以对他印象很深,只是没想到他也关在白山馆中。”
冯进军问道:“那他怎么不认识你?”
A说道:“我当时为了从日占区弄到物资,大部分时间都是伪装的,轻易认不出来。”
冯进军说道:“所以你才愿意拉他入伙?”
A说道:“这个姓郑的,精于算计,职业赌徒,尽管也是怕死,就看赌什么了!他帮我们对他来说,第一是赌我们能出去,第二是赌万一我们出不去或不让他出去,可以立即揭发我们,换个彩头回来。他自觉胜面在八成,所以不怕他不尽心尽力帮我们。”
冯进军说道:“其实你也在赌。”
A长长喘了口气,说道:“不得已而为之。但他只要接过你的马桶,当场不说什么,就是十成的把握。”
冯进军说道:“你这么自信?”
A说道:“如果我没有百分百的自信,是绝不能逃出去的。”说着,深深看了冯进军一眼。
冯进军被A看着有点惭愧,只好说道:“你要带出去的人这么重要吗?竟然让你不惜关进白山馆?”
A说道:“你会和他碰面的。”
冯进军嗯了一声,也顺着A的眼神向二号楼看去。
刘明义玩了个闹鬼的法子,倒是极其的有效,昨晚上就被送回了原来的牢房。眼看着二号楼的放风时间已近,刘明义不禁心事重重,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孙教授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回来了吗?”
刘明义如实说道:“我是怕我尽管回来了,还是不能出去放风,而且我总觉得,我会又被关起来。”
孙教授说道:“小刘,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单独关起来吗?”
刘明义说道:“不知道。”
孙教授突然微微叹了口气,这让刘明义紧张起来,问道:“孙教授,怎么了?”
孙教授站起来,将刘明义拉下来坐下,心平气和地说道:“没什么,你也别这么心浮气躁,平静一点就好了。”
刘明义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孙教授的胳膊,嚷道:“孙教授,是不是我要死了。应该快到初一了,每次初一好像都有人不见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们也是最后几天不再出来放风的。”
孙教授轻轻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是又回来了吗?”
刘明义忍不住低头哭了起来,呜咽地说道:“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孙教授只好拍着刘明义的背,安慰着他。
尽管刘明义的声音是悲悲切切的,但是他只是干号罢了,他的眼角一直盯着墙角的位置。
那个位置的地下,有监听装置。
埋在孙教授和刘明义房间角落的监听装置,此时已经监听到刘明义所说的话,电波迅速将刘明义和孙教授的对话传到了位于警卫楼地下室的二号楼监听区坐席上。
一个特务嚷了句:“这个怕死的家伙,猜到自己要死了。”另一个监听的特务把耳机拉开一边,问道:“谁啊?”
那特务嘟囔道:“还能有谁,那个叫刘明义的,先开始当共匪的高级特务抓起来的那个。整天就听到他哭天喊地的,一点共匪的样子都没有。”另一个特务就打了句哈哈:“没准是苏联培养的呢?和咱们接触到的不太一样。”
“切!你怎么不说是美国培养的。干活干活,马上放风了,就能休息了。”
两个监听的特务废了几句话,便又戴上耳机。
监听刘明义讲话的特务,不忘在本子上记录着监听信息:
116牢,刘,猜到自己初一要死,哭喊,孙安慰,农二月廿五,8∶48。
刘明义在第一天被关到白山馆就已经猜到每个房间角落里都埋着窃听装置,他趁自己第一天单独关押的时候,就用唾液涂在大拇指和食指围成的圈内,再扩大成一层薄膜,用薄膜电感方式,证明了窃听装置就在墙角下。这是一种非常神秘的苏联特工才掌握的无工具勘测窃听装置的法子,是利用唾液的弱酸性产生的微弱负电的原理,在全中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用这种方法的。
所以,他从第一天开始,口中所发出的一切声音,都是伪装的,迷惑敌人的。
这是刘明义相当厉害的地方,恐怕连A都无法做到。
刘明义所在的牢门哐啷哐啷打开了,一个二号楼的看守吆喝着:“都滚出来!排好队!慢了就别想出去了。”
刘明义本想站出去,一个看守见刘明义要出来,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刘明义的胸脯,将刘明义推了进去,骂道:“谁让你出来了!你给我老实待在屋里。”
孙教授架了一把,气愤地说道:“为什么不让他出去!”
那看守没好气地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也不想放风了?好得很!你陪着他吧!”说完,也一把将孙教授推了进去,哐啷一声将牢门锁上。
孙教授抓着牢门窗口嚷道:“这不合规矩!”
看守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就继续吆喝着指挥其他牢房里出来的犯人。
孙教授狠狠地锤了牢门两拳,知道没有用,只好退回来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刘明义万分抱歉地说道:“孙教授,对不起,你不该为了我。”
孙教授温和地看着刘明义,说道:“没什么,你不用感到抱歉。”
一号楼结束放风时,A再次失望了,二号楼中准备出来放风的犯人中,还是没有刘明义的身影。而此时,刘明义也正望着牢房窗外面的围墙上方一片小小的天空发呆。他所在的116牢房,在二号楼的背面,连放风广场都看不到了。
二号楼的放风很平静地就过去了,三号楼那些犯人出来,又如同一大窝麻雀一样喧闹不已。
黑牙坐在一边,伸腿蹬脚,似乎全身力气无处使,憋闷得要命。这时,他看到郑小眼被放了进来,眼睛不禁向郑小眼望去。
黑牙总觉得郑小眼有点古怪,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古怪,只好一直瞪着郑小眼看。郑小眼也不敢看黑牙,绕过龅牙张那群人,连忙躲在了黑牙看不到的人堆里。
黑牙蹬了一脚蹲在他脚边的那个总是跟着他、长得一副猥琐样的瘦子,这个瘦子就是上次黑牙他们一伙杀了龅牙张的人时,最后将刀藏起来的那个。
那瘦子被黑牙一踹,咕噜着从地上站起来,凑在黑牙身边,说道:“黑爷,有什么吩咐?”
黑牙无精打采地说道:“猴杆子,你觉不觉得那个郑小眼不太正常?”
这个瘦子外号便叫猴杆子。他斜眼瞄了一下郑小眼,说道:“我看他的确不正常?怎么,黑爷,让我收拾一下他?”
黑牙张嘴磨了磨牙齿,说道:“你鬼点子多,你说怎么才能撬开郑小眼的嘴呢?”
猴杆子思量了一下,说道:“这个郑小眼,也是块茅坑的石头,寻常法子也没什么用。”他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凑在黑牙耳边,低声说道,“我看,可以这样……”
黑牙听了猴杆子的话,哼哼笑了几声,骂道:“真是够骚的主意!”
三十四、必须增加一个
接近中午时分,天空又稀稀拉拉地下起雨来。这让三号楼的犯人提早结束了放风。
中午的时候,雨越下越大。
警卫楼中,二号楼的黑鱼正和其他几个人在房间里吃饭,那负责二号楼监听的特务哭丧着脸挤到黑鱼身边,黑鱼见他模样不对,把碗筷放下,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不就是上午放风的时候没休息嘛,看你那孙子样。”
那监听的特务讨着好说道:“黑哥,不是那个意思。刘明义和孙老头突然不去放风,都是田狗子他自作主张,他田狗子有什么权力说不让谁出来就不让谁出来?我是觉得,田狗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黑鱼骂道:“你自己去和田狗子说去!跟我这里废什么话。”那特务哦了一声,不敢说话了。黑鱼哼了一声,捡起碗筷再吃起来。
黑鱼身边有和监听的特务关系不错的,见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壮着胆子说道:“黑哥,我说老实话,那田狗子是不像话,谁不放风哪儿轮得到他做主啊?何况是那个刘明义和孙老头这俩废物。”
黑鱼这次倒没有发作,只是用筷子敲了一下碗,哼道:“狗东西们,一唱一和的!我看田狗子做得对!”
其他桌子的人互相看了看,也都不再说话,闷头吃了起来。
刚吃没一会儿,徐行良无声无息地背着手走了进来,别看黑鱼他们这些人钩心斗角的,也都是经过特工训练的好手,徐行良刚一出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哗啦哗啦,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黑鱼连忙抹了抹嘴,往前凑上一步,说道:“徐头,徐头,您吃了吗?您要来吃饭,也跟我说一声啊。”
徐行良说道:“你们吃你们的,我吃过了,就是过来看看。坐下坐下!”
黑鱼连忙给徐行良腾出一个自己身边的位置来,把凳子放好,请徐行良过来坐下。徐行良也没客气,坐下之后招呼大家也一块坐下。
所有人坐下之后,也没人敢动筷,徐行良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吃你们的啊!弟兄们辛苦了,我来就吃不下饭了?”黑鱼嘿嘿笑了笑,说道:“哪敢哪敢!吃吃,大家都吃!”说完,自己就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时大家才敢动筷。看得出来,徐行良这个人在二号楼有极大的威信和权力。
徐行良见大家都吃了起来,慢慢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初一马上要到了,大家有事没事的,都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归整归整,有什么事嘛早点说话。我知道大家都一个月没下山了,估计在这白山馆里也憋得慌了。”
大家都点头应和着,徐行良接着说道:“不过也提醒大家,越是初一大换岗,什么事情越要严格,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张。”徐行良转过脸看了看黑鱼,说道:“你可盯紧了,有的事情你必须亲自点头才能执行,别出了乱子。你明白吗?”
黑鱼连忙说道:“明白!明白!”
徐行良话也不想多说,双手一撑站起身来,说道:“不打扰你们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所有人又站了起来,黑鱼是个明白人,连忙从旁边拿出一把伞来,说道:“徐头,我送你,外面雨大。”
徐行良哈哈笑了声,说道:“谢了!你就不用送了,这几天把大换岗的事情安排好。”
黑鱼应了声,徐行良也就拿着伞离开了。
黑鱼回到桌上,瞄了一眼四周的人,说道:“快点吃吧,还有兄弟们没吃呢。哦,田狗子的事你们再别嘀嘀咕咕了,我自有主张。”
由于中午雨大,一号楼的放风也就被取消了。而快到二号楼放风的时间,雨又顿时停了,太阳甚至也钻出来了一些。这山区的雨季便是如此,反复无常。
那个上午没有让刘明义和孙教授放风的看守,也就是黑鱼他们在中午的饭桌上说的田狗子,黑着脸打开牢门,吆喝着让刘明义和孙教授赶快出来,也不再和他们多说什么。
等刘明义走出二号楼,他也发现一号楼的人并没有出来放风,自然也是见不到那个给他用摇头方式打暗号的A。刘明义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天就到初一了,他预感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走在了悬崖边缘,初一很可能就是他的大限之日。但怎么摆脱这个局面,刘明义暂时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
下午,三号楼的犯人放风的时候,郑小眼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黑牙身边的那个跟屁虫猴杆子总是偷偷打量着他,露出古怪的笑容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郑小眼就被猴杆子带的人围住了。郑小眼紧张万分地问道:“猴大哥,有什么指教?”猴杆子怪笑一声,说道:“我说郑小眼,你小子坏我们大哥的事情,你当黑爷不知道吗?”
郑小眼哭丧着脸说道:“猴大哥,我没有啊,您别冤枉人!”
猴杆子把郑小眼衣服一揪,骂道:“还他妈的说假话!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说也得说,要不然,哼哼。”
郑小眼不敢挣脱,任由猴杆子拽着衣服,说道:“我说什么啊,我要是对不起黑爷,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