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官员ⅲ物理教师的时空诡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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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伟啧啧嘴,道:“胡海平交际太广,人际方面的调查还在进行中,暂时没有特别的发现。唯一的收获就是我们在胡海平所住的对面一幢楼找到了一位目击者。对方是个做生意的老板,上个周末刚好在家。对方说在周日那天,他站在窗户口看到对面有个人,爬到窗户外,把一块黄色的水泥板立在外面。”
高栋顿时打起精神:“立在几楼?”
“他说立在六楼的窗户外。”
“他能肯定吗?”
“是的,他家就住在六楼,所以对方的位置和他是齐平的,这点他有印象。”
高栋微微一眯眼,果然是六楼,既然如此,那就完全证明了五楼的玻璃胶是反侦察伪装了。
江伟继续道:“对方说看到那人穿着工人的工作服,隔太远看不到长相,也不知道年纪,只知道是个男人。他以为是施工人员在修补外立面,所以并没有太多注意。”
高栋手指按住太阳穴,心里在快速算计着,他想明白了石板一面刷成土黄色的原因了。
这小区内所有建筑的整个外立面都是土黄色,并且,单元楼间虽隔了几十米,却能隔空相望。
如果凶手贸然把一块青石板立在外面的挡雨板上,虽然本楼住户看不见,对面住户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如此突兀的一块青石板立在那儿,难保多事的家伙会找物业来问问。
而把青石板的一面刷成和外立面一样的土黄色就截然不同了,对面住户隔空望来,几乎不会注意到这里有块石板。就像那个目击者当场看到有人在立石板,也以为是修补外墙的施工作业。
玻璃胶是为了误导警方对石板原本所在楼层的判断,石板涂黄色油漆是为了让对面住户不注意到。
现在摆在台面上的主要问题就剩两个,一是石板上原本分成四块,粘合到一起是什么缘故?二是案发当时,石板是怎么落下去砸死胡海平的?
高栋思索片刻,道:“放石板的那个人有线索了吗?”
“还没,单元楼里每个住户都逐一询问了,全部否认自己和石板有关。”
“既然知道了石板是上周日放的,也知道了放石板的是个穿工作服的人,赶紧查监控,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江伟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江伟刚要起身走,高栋叫住:“还有,叶援朝的情况打听过了吗?”
“我差点忘了,这事我找人详详细细问了,老叶的犯罪动机还真有。”
“怎么说?”
“当初叶晴死后,他老婆要告状,几次都被他拦下来了,但他毕竟派出所事情多,也没法天天管着老婆。他老婆先是找了几次我们,局长不让立案,让人打发走。后来她多次找检察院,检察院说沈浩不是公职人员,不归他们管,沈孝贤他们更管不了,就算要管,也是要公安先立案,依旧打发她走。她闹了几次后,有一次王宝国下班开车上路,在路上被她拦下来,她死缠烂打不放行,王宝国发怒说再不让开他开车撞过来了。原本也只是吓唬吓唬她,王宝国稍微踩了下油门,把她往前推,谁知就撞倒了,结果头部着地。其实当时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暂时昏迷了,王宝国随后打电话叫人送去医院,也派人传话给叶援朝,他要再管不住老婆,自己也别干了。这件事后来虽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我找人从派出所人口里问出,他老婆死后,叶援朝曾迁怒于王宝国,说要不是当初被撞了下,他老婆脑子也不会坏,也就不会得上严重抑郁症,最后跳楼了。”
高栋冷哼一声,皱眉摇摇头,他不想对这件事的是非对错做评价,他管不了宁县这么多,他的目的就是破案。
寻思半晌,高栋点点头,道:“叶援朝如果为了这个动机杀人,倒显得靠谱多了。上回说叶晴出事后,公检法都不管,才导致他老婆得抑郁症自杀。家破人亡后,叶援朝迁怒当事人,于是杀了王宝国。这动机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弱了。如果说他认为王宝国开车一推,结果把他老婆脑子撞坏了,又加上王宝国家里停电给了他下手机会,这才导致他第一个目标不是沈孝贤,而是王宝国,就说得过去了。那么胡海平呢,这哥们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叶援朝上头的事?”
“一开始叶援朝老婆也找过法院,要起诉。法院说她程序不对,公安都没立案,他们怎么受理?这案子别说他们县法院不会受理,就算告到市中院,告到省高院,还是一样结果,让她别白费力气了。可她不听,多次偷偷跑进法院,到胡海平办公室闹。一开始胡海平还是给叶援朝面子,不和她计较,每次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带走。连着几次后,胡海平终于发怒,让法警把她拖走。谁知在争执的过程中,她又昏倒一次。”
“昏倒?该不会是打的吧?”
江伟摇摇头:“应该不会动手的,毕竟叶援朝好歹是派出所副所长。但叶援朝心里是否把这次昏倒和后来的神经病联系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高栋冷笑一声,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多次跑到办公单位闹事,换谁都受不了,这些事也不能全怪王宝国和胡海平,毕竟他们前几次也是给叶援朝面子,让他管好老婆。但叶援朝派出所的工作也忙,哪能天天看得住。不过这事归根到底还是叶晴被沈浩撞死,几家单位都不管造成的。
当然了,谁让沈孝贤是纪委书记,监管所有其他单位,又是县委班子主要成员,为官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又有省里的硬关系摆着,县级单位哪个敢动他儿子,就算告到市级单位,他儿子最后八成还是安然无恙。所以责任也不尽在王宝国和胡海平等人的身上。
如果沈浩他爹不是纪委书记,换做一般人,就算是个大老板,开车把派出所副所长女儿撞死,怎么都得按故意杀人罪死刑了。
这就是现实。
高栋没能力也没心思管他们宁县的“现实”,他要做的就是破案,只要能破案,管他们县里谁是谁非,跟他都没半点关系。
就像他让江伟放了陈翔,并不是他有多大的同情心,不想一个孩子的前途毁了。而是连着两起敏感案子的侦办期间,他已经下令周边媒体都不能报道了,要是因一个随便能处理的小案子把媒体引来,最后把这两起命案捅出去,那才是大问题。
所以这种时间点,他压根懒得理会放走陈翔会跟宁县其他单位闹不睦,别给他添乱就行。
现在的情况,把叶援朝作为假定嫌疑人,和目前的侦查线索是不矛盾的。
先杀王宝国,再来胡海平,叶援朝有这方面的动机。
他做过侦察兵,又干过刑警,有杀人的能力。
而且,王宝国和胡海平的住址,他都清楚。
但他也仅仅是有嫌疑而已,最关键的是:证据!
在没有证据指向的前提下,贸然就把叶援朝列为第一嫌疑人,顺着这条线查,如果和他无关呢?
那么就会犯了案件侦破中的头号问题,方向性错误。
高栋向来的办案技巧中有一条,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前,尽可能少下或者不下方向性结论,只有强证据支撑下做出的必然性推论,才是无错的方向。
这套他擅长的办案方法有着强大的容错率,尽可能地利用人力物力,减少做无用功。
这也是他破案率远高于其他刑侦专家的原因。
高栋寻思许久,显然,表面上看,叶援朝是个嫌疑人的“合适人选”,却没有证据,尤其叶援朝的鞋码不符,并且在王宝国案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的物证,所以他不能贸然下结论。
“最近叶援朝的表现和过去一样吗?”
江伟点点头:“我找人偷偷问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喝酒,也不太管事。”
高栋心里刚对他重新泛起的怀疑又减少了一层,因为连续杀人案中,凶手杀人后,往往会出现杀人的亢奋期,生活状态多少也该有所改变。例如叶援朝最近突然不喝酒了,生活积极向上了,那就更符合嫌疑人特征了。可叶援朝依旧颓废的状态,这与嫌疑人有矛盾。
当然,也有可能是叶援朝故意伪装的,这是在演戏。高栋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挠挠头,道:“12月6日傍晚,胡海平死的时候,叶援朝在哪?”
“执勤表上没有叶援朝,他是不是在家现在没法确认,需要调查一下吗?”
高栋点点头:“我上一回已经派人跟他当面确认两次了,如今再去查,恐怕不太好办。如果人真是他杀的,这回问一定是问不出的。”
“那怎么办?”
高栋道:“他的事你们县局不方便参与,我自会酌情考虑。你这头还是跟市局的人一起,抓紧时间查上周日的监控吧。”
过阵子结婚事忙完开始写谋4了,不知道大家想先看哪个故事。
大致写下故事梗概。
故事一:《谋杀官员4:国家机器》
军二代冯程是华东地区最大的毒枭、黑社会头目,同时也是人大代表、著名企业家、慈善家。祖父是开国将领,已故父亲是中将,亲哥哥少将,嫂子是军区文工团主任。他还负责军区部分采购业务,司机是带枪现役士兵。
市刑侦队大队长在跟踪调查冯程时,突然坠楼身亡,所有刑警明知是冯程下的毒手,却没有半点证据,拿他束手无策。此外,长期调查发现,至少有十多起命案和多起伤害案与冯程团伙有关,如何快速破案寻获冯程罪证成为当务之急。
终于在一起灭门惨案中,有多条证据指向此案可能是冯程亲手杀死了被害人,但经过警方的深入调查,发现这案子并不简单……
你的目光所及,未必就是真相!
故事二:《谋杀官员4:代上帝之手》
镇工商所的一次聚餐中,所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杀死。现场至少有十多个目击者亲眼看到了全过程,却无一人指认凶手。
三个月后,工商所集体旅游,所有人员连同司机在内,集体凭空消失了。在高速监控调查中,看到了中巴车驶入监控,却再也没有看到此车驶离下一个监控。警方把这段高速及周边寻了个遍,始终找不到车子。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辆车和一车人集体在高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是上帝在出手吗?
第二十七章
江伟离开后不久,陈法医带着浙大力学实验室的老师来找高栋。
“老大,这位是齐老师。”
高栋伸手请坐,倒了杯水放到对方面前,道:“齐老师,相关情况老陈和你讲过了吧,这案子比较重大兼敏感,我也不多客套了,你讲下你们的实验结果吧。”
齐教授慢条斯理地说着:“我们做了几次实验,最后判断石板是从五楼、六楼或七楼掉下来的,由于石板下落时的方向、位置不能确定,下落后撞击地面的情况也无法精确计算,所以这三个楼层都是有可能的——”
高栋打断他:“中间值是六楼,对吧?”
“嗯……是的,不过这三个楼层的概率是一样的——”
“这点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是六楼,因为有目击者看到有人把这块石板立到六楼窗外水泥挡雨板最边缘的翻边处。”
齐教授尴尬地闭上嘴,他们的工作也仅是通过实验,判断石板到底是从几楼掉下来的,既然高栋已经有了答案,那他们的结果也没多大用处了。
高栋接着道:“不过现在我有个疑问,齐老师,在你看来,如果有人在六楼把石板往下扔,砸中胡海平的概率怎么样?”
“很低,因为六楼高度大约在二十米,物体自由落体下落二十米,需要两秒钟。我们实验了那块石板,由于石板的重心并不完全均匀,所以石板下落时,也不是处于水平状态,而是稍微有点倾斜,水平投影宽度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公分左右。如果真像高局您说的那种情况,楼上的人在投掷石板前,需要预估出被害人在两秒后刚好处于五十公分内的狭窄区域。而正常人一秒钟的步行速度在两米左右。也就是说,投掷石板的人的时间判断精度误差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秒。”
高栋思索着齐教授的话,脑中绘制着胡海平遇害的情景。
胡海平在离一楼的挡雨板约四米多时,六楼的石板开始落下,两秒后,胡海平踩入那个“五十公分”宽度的致命区域,被石板击中身亡。
齐教授又道:“这是最简单的情况,计算的是石板只做自由落体运动需要的时间。这个前提是,六楼的人是把石板以相对水平的位置抛到空中,扔下去的。但石板很重,我想很少有人能把石板抛出去。更大的可能是那个人把石板推下去。”
“哦?推下去和抛出去有什么区别?”
“推下去需要计算的时间就更复杂了。”齐教授喝了口水,继续说,“假如石板当时是立在边缘处,人为推了一把,把石板推下去。那么运动要分解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石板的底部一边依然受挡雨板边缘的支撑,石板上方在空中向外倾斜,当倾斜成水平位置时,受支撑的一边也脱离了挡雨板。随后就是第二阶段,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