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密室杀人法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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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时间是一切的良药,悲伤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拉长而冲淡。
中考时姐姐义无反顾地填写了女子寄宿制高中。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顺利考上女中后,姐姐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夏月为此感到由衷地高兴,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因为姐姐在寄宿的缘故,她们见面的机会就几乎只在过年的时候。慢慢地,那件事被夏月淡忘了,已经真的快忘记了。
所以,当出租车停下来,夏月疲惫地望向窗外时,就像看到了梦魇一般。
没有记错的话,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但这就像一个漫长无比的噩梦,她竟然看见姐姐正和当年的那个李老师并肩站在一起。
那个强奸了姐姐的男人。
更恐怖的是,他们正挽着手,表情平静,两人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她。李老师的样子没有大的改变。
夏月脑袋里嗡的一声。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没有看错,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正站在那里,站在姐姐身边。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他早已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
当司机扭过头问她收钱的时候,夏月还处于恍惚之中。
“39块,拉卡还是现金?”
“呃……现金。”
夏月终于回过神来,侧身从包里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块的面钞递给司机。
她有交通卡,但让司机找钱可以多拖延点时间,她是这么想的,总之她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出租车这狭小的空间就像当初姐姐家的那个衣柜,她好害怕门打开的那一刻。
眼角余光中她发现他们在朝她走近。
“发票要吗?”
司机递回找零时问了一声,夏月摇了摇头。虽然还想在车里多待一会儿,但她还是拉开了车门,头一低钻了出去。
她对迎面而来的姐姐挤出有点生硬的微笑,姐姐也回笑了一下,彼此的笑容中都夹杂着一种疲惫。
夏月对着那位曾经的李老师打量过去,他的模样真的没有什么改变,几乎还是当年的那张脸,下巴很尖,脸颊两边凹陷下去。但他的头发,特别是后脑勺那块,要比以前稀疏不少。从他的眼神来看,他似乎对她怀有戒心,那眼神比当年更让人讨厌。
夏月只觉得胸口有点发闷,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碰到他,她几乎想掉头就走,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姐姐似乎和他……
夏雪似乎觉察到了夏月的异样,表情也有一点不自然,缓缓松开了和老男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是?”为了打破冷场,夏月佯装没认出他。
“他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不知你还记得吗?”说话的同时,夏雪用右手指了一下李老师,“这次他也被卷进来了。”
“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不当老师了,你叫我李富胜就行。你姐常和我提到你。”老男人自我介绍起来,声音比以前细,然后剧烈地咳了几声,看起来身体没以前好了。
夏月和他彼此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注意到他特地说了一个“常”字,他说的是“你姐常和我提到你”,到底是做语文老师的,用一个字就暗示他们在一起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我们走吧,小月,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我们边走边聊。”
“我在附近兜兜,抽根烟。”李富胜识时务地留给她们独处的空间。
姐姐走近夏月,先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姐妹俩顺势拥抱在了一起。
夏月有点紧张,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也许是姐姐柔软的身体让她完全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们松开身子,夏月趁这个机会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姐姐。她的脸颊和五官的轮廓同以前变化不大,气质可说是更加迷人。夏月觉得跟她比起来自己只是跟她长得有些像的普通人而已。
但她感觉姐姐比以往缺少了某种单纯的东西。姐姐眼上淡淡的妆让原本就迷人的双目更显漂亮。口红很淡,嘴角有种原先没有的媚态。鼻梁还是老样子,倔强地坚挺着,却不知为何带来一种颓废感。
“你在看什么?我们走吧。”
夏雪笑了一下,然后把手环抱在胸前,对夏月说道。夏月马上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姐姐边上。
今天她俩都穿了牛仔裤,夏雪的颜色偏深一点,腿部显得很细,上身则是一件黑色紧身T恤外加咖啡色的羊毛外套。脚上是一双皮鞋。
夏月则是帆布鞋,上身是红色T恤配粉色马甲。她把换洗的衣服拎在左手的手提袋里。
“从这里到那边还要走一段路,李老师会防备有人跟踪我们,如果有情况他会打电话给我,我们现在做什么都必须非常小心。”
夏月很想问她为什么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完成不相干的:“那我们将来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很麻烦,但现在情况还没那么糟。这么说吧,关于这件事有一套详细的规则,只要遵守规则就没事。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甚至包括规则的制定者。”
夏月似懂非懂,她想起王峰找姐姐确认不在场证明的事。
“关于我的不在场证明,那边觉得OK吗?”
“暂时没事了,我给警察的那些电话号码会帮到我们,他们都是我可信的朋友。对了,你在那边调查出了什么吗?”
夏月把王水明那边的情况大致和姐姐说了一下,重点是转述她和王峰之间的对话,最后总结道:“现在我们的线索是——王水明被写下的罪不是‘饕餮’。我可以这样来理解吗?”
“这么想并没有错,但其实从你的描述来看,还有一条隐藏的线索,那就是——凶手被写下的罪不是‘贪婪’。”夏雪沉思了一下说道。
“这怎么说?你怎么知道关于凶手的事?”
“就快到了,你先记着这件事,到时候我再和你详细说明。”
姐姐的态度让夏月心里稍微有点不爽,自己冒着莫大风险只换来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沉默了一下,她问道:“那个老师他可信吗?”
“可信,我和他是情人关系。”
这多么荒谬啊,却被姐姐轻松说了出来,随后夏雪马上转移了话题:“我们等会儿要看到的人叫费冰欣,是我的大学同学。”
夏月跟在夏雪身后,发现姐姐现在走路的姿势比起以前有点驼背,整个身子有种缩紧的感觉。
夏雪的马尾辫随着步伐向上一翘一翘的,黑色发丝遮掩下的脖子显得分外苍白。夏月盯了一眼,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起李富胜压在她身上的画面。夏月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那是她租的房子,她工作了还没多久,和上个男友分手后就一直一个人住。我有时会过来这里看她,但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去‘灵魂印证’了。”夏雪这时说道。
“她印证的是什么‘罪’呢?”
“我其实和她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所以也不清楚,否则我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快就去做的。对了,我们管这种行为叫做‘灵魂印证’,上次电话里已经简单和你说过了。这是确定自己被写下了什么‘罪’以后必须要执行的印证仪式。”
她们径直穿过一个小区门口,穿制服的保安没有看她们,只顾低着头看报纸。
夏雪这时看了一眼夏月,压低声音说道:“就快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已经经历过王水明的死亡现场,夏月想说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了,说到这个,她现在更在意姐姐前面所提到的“规则”。
“姐,那个‘规则’你为什么会知道?”夏月问道,她收到的信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讲。
“我们中间有一个重要人物,你会见到他的,他被称为‘幸存者’。他把那些‘规则’称之为‘罪之法则’。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规则,是因为他是上一轮唯一活下来的。”夏雪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又被选中了。”
“有这种事?竟然我们中有人被选中了两次?!”
“确实是这样,很多规则都是上一轮甚至前几轮用生命换来的。其中的过程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目前为止唯一还幸存的。他现在是我们的头儿,这对我们也算一种幸运,因为他确实知道非常多的事情。”夏雪看了夏月一眼,继续说道,“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罪之法则’。”
“其余的人全都死了吗?”夏月问的是上一批的情况。
夏雪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一共有七宗罪,猜中的概率大概是七分之一,上一批的生存人数正好与之吻合。这就是现实吗?
□
姐姐的话让夏月吃惊不小,难道凶手只是普通人类吗?可王水明遇害现场为什么做到了那种程度?
凶手怎么可能是我?
憋着很多疑问想问,夏月跟着夏雪身后走进屋子。
夏雪打开了灯,像猫一样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似乎太累了,把眼睛合了下,然后用一种女主人的口吻说了句:“关上门。”
在这一刻房间里的气氛就改变了,有种微妙的不祥之感在夏月的心底升起,刚才的那些问题一下子问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夏月注意到这房间的卧室墙上果然也涂满了水泥。
姐姐他们是凿开卧室的木门进去的,相对来说工作量要比王水明那里小很多。这名死者就应该在里面。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要在房间里涂上水泥吗?因为那就是‘罪’的巢穴……”这时夏雪闭上眼睛,像自问自答般发出低语。
'文'“姐姐你怎么了?”老实说夏月有点害怕现在的氛围。
'人'这时夏雪突然睁开了眼睛,像感受到寒冷般,用胳膊环抱住双腿,缩在了沙发上。
'书'姐姐也在害怕。
'屋'看出这点让夏月稍微松了口气。姐姐在害怕那个涂满水泥的房间,或者是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躺在里面。
——“他们最终会死去,并来到这比死亡还恐怖的国度,经历无法想象的苦难,永远当我的仆人。”
信上的这句话仍历历在目。夏月突然攥紧了拳头为自己鼓劲,然后朝那个门洞走去。
低头钻进去后,她发现整个房间很暗。凭借外面照进来的灯光,她在墙上找到了电灯开关。按下去之后,刺眼的白光把一切都点亮了。
虽然味道很难闻,是那种尸体特有的腐臭味,但这里的景象已比预想的好上太多。
房子是精装修过的,毕竟是女生的卧室,即使墙壁上是满目疮痍的水泥也难掩原先温馨的氛围。莫非是这灰色的墙壁她已经看习惯了?这里的地板是深红色调,窗帘是橘黄色的纱窗,天花板上洁白无瑕。
尸体就在床上。
在淡黄色的席梦思上有一个人形物体赫然在目,上面盖着薄被,下面伸出了三分之一的小腿和脚丫。
这是姐姐帮她盖的吧。
夏月发现这个房间比起王水明那里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那台看起来崭新的29寸电视机的正面也被涂上了一层水泥。电视机的外壳是亮银色,和显像管上污浊的水泥非常不搭,让人产生了一种恶心感。
这水泥是这被单下的女孩涂的吗?
“发臭了吗?”
客厅突然传来姐姐的问话。
“嗯。”
应该已经到了让人掩鼻的程度了。但夏月顾不上这些,她走到床前鼓起勇气把那条空调被揭开了一点,就发觉一股更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让胃酸一下子涌上食道。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只见一个短发女孩躺在那里。
女孩的头发留到脖子处,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圆润的脸蛋虽不能形容有多美,但也属于可爱类型。她的眼睛紧闭着,眼皮红肿发暗,眼窝深陷,泪痕的印迹在发黄的脸颊上依稀可见。下巴右边被打得红肿了。嘴唇变成了紫色,毫无生息地微张着。脖子上可以看到一条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痕,像是被勒出来的。她身上的睡衣是和床单很搭的淡黄色,肩膀处被撕坏了。
再把空调被往下掀,就看见女孩的胸口上竟然有一个碗口大的洞,一把不锈钢的匕首正插在类似心脏的物体上,左侧的乳房被剐下来放在一边,就像它从不属于这个身体似的。
夏月逃命般地跨过洞口,冲向卫生间。
站在马桶前她大口大口地吐起来。过了许久,她才气息微弱地来到了洗手池的镜子面前,里面的脸苍白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还是感到胃里很恶心,把食指伸进嘴里抠了一下,马上,又一股黄绿色的半透明液体被吐了出来。等实在呕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才靠坐在墙边,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现在甚至不敢站起来照镜子,怕里面的样子会吓到自己。
房间里的姐姐始终不发一言,似乎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过了半晌之后,夏月勉强站直身体,回到客厅,就见姐姐正把头埋在臂弯里,这个景象让她开始后悔要来确认这个现场。
没有王水明那里的血腥,却比那边更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