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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至死爱方休:择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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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整个城门都被下了咒语,缩地术。

我念开天辟地咒,手指在眼睛上一抹,低唤:“开。”

石梯丝毫没有变化,银姬的身型却又现了出来,抱手立在身后,原来我一直在原地攀爬呢,只上行了几步而已,如果不是及时发觉,爬到天黑都上不了城墙。

“不用法术,你这样乌龟爬,爬几年都到不了。”

“那你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旱地拔葱,整个人嗖地掠过我,象一只黑色大鸟向上蹿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叹了口气,会飞很了不起吗,十指紧扣伸过头顶,羽空术。

靴子底骤然伸出一双雪白的翅膀,迎风展开,平稳地托住我身体腾空向上,雪花淅淅沥沥地打在翅膀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看到实地,翅膀一敛,我停了下来,张口道:“碧,你在这里吗?”

“不在这里,我还能在哪里呢。”他无奈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

城墙上足足有一百多个,穿着与银姬一般玄色长袍的巫师,除了袍边上少一道金边,只有碧一人穿着雪白,站在中间,格外显眼,他向我挥挥手:“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宫殿中等我。”

“我来看看战事如何。”我挤到他身边,向着城门外看去,意外地看到一片赤红,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什么,不是在下雪吗。城外怎么没有雪。”

“那就是赤莲的军队,”他咬着牙回复,“如果不是我作法,吴广国已经深陷一片火海中了。可是普通的军士都吃不消这玄冰阵,所以只有幻术师和巫师能与只抵抗了,城墙上的这些就是我们所有的兵力。”

我指了指城外密密麻麻地一片,再指指城墙上的:“以一挡百也不够啊。”

他苦笑了一声:“你才知道啊,能撑多久撑多久吧。”

“把手给我。”我拧着头他看。

他笑得好生尴尬:“回去我给你看,这里这么多人。”

和我耍嘴皮子,我才不会上当,把左手藏那么好,肯定是受伤,而且伤得还不轻,不依不饶地:“给我看。”

他无奈地退开点,拉过我一把:“颜,大家都在专心抗敌,你小声一点。”

我霸道地拉住他的衣袖往上卷起,有了心理准备,手势已经够轻,还能听到他嘶嘶吸气:“很痛吗?到底是什么伤。”卷到肘部,我停了下来,他大半条手臂已经变成鲜红色,艳丽得绚目,经脉一根根突现在皮肤外面,清晰可见血液流动的速度,飞快奔腾得几乎要冲出皮肤,我失措地想去按住他的血脉。

“我说了不要看了,吓到了吧。”他放下衣袖,整条手又完好得藏进衣服中,换过右手,宠溺地摸摸我头发,“漂亮的长发都结霜了,颜回宫殿去吧。”

“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我帮受伤的将士吸走体内的炎毒,寻常人的身体,炎毒在体内停留一个时辰以上必死无疑。”

“那你呢,你怎么办。”我放软声音,握住他滚烫的掌心,暗暗在心里默念冰心诀,想帮他化解炎毒。

他猛得甩开我的手:“颜,不可以,炎毒与一般毒性不同,只能靠本身的念力慢慢吸收化解,如果你用冰心诀,它会钻入你的体内,变本加厉地令你痛苦。”他加大声音,“银姬,银姬。”

“属下在。”银姬瞬间漂移过来。

“送她回宫,马上。”

我轻易躲开银姬抓向我的手:“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巫女职责是守护吴广国的安危,而我身上流有巫女的血脉,这种非常时刻,你却一心要将我关在宫中,当我是件瓷器般供养,你就是这样对你的主上。”我刻意加重了主上两字,死死看住碧,哪怕他脸上戴着那该死的面具,我也要将他看穿两个窟窿。

第一次,我在银姬的眼中看到一抹赞许,冷若冰霜的嘴角扯开一点点笑意,半认真半调侃地说:“大祭祀,恐怕属下不能完成你的命令。”

“该死。”他低咒了一句,表情却完全放松下来,替我把雪帽重新戴好,“见到颜的那次,我已经承认颜是主上,不用再强调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助敌,除了使用法术没有你熟练,我想我的法力应该不在你之下,而且我知道巫女的治疗术生来就很强大。”我双手分别握住他的手,他试图抽了一下,又被我再次紧紧握住。

十五章:须弥咒

我挥手将发簪挥向天际,薄锦随风张开,越来越长,如同挥舞的绸带将我团团围住,双掌四手相握,两人腾空而起,城墙就在我们脚下,结界托起我们一直一直无限上升,碧反握住我的手,目中写着温情脉脉。

我默念繁琐的须弥咒,头发,裙摆都被无形的风吹散开来,哗然翻飞,向着四周流水般斥斥作响,天地间骤然一片静默,我感觉所有的身周的一切人与事都丧失了声音的功能,只有感觉到一波一波的声音在空气中相互撞击的回荡,仿佛至此与时间有了一层隔离,我在世界这头,众人皆在世界那头。那些巫师诧异地看向我们,碧张口急切地对我说着什么,我望住他的嘴,却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诉他,不必担心,须弥咒施咒时,必须抛开双感双觉,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力。

我放开他的一只手,食指笔直伸向天际,指间幻化出千片万片的浅色花瓣,划出螺旋状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花瓣越来越多,圈状范围越来越大,蜂拥着想盖住整个天与地一般,城墙内的冰雪瞬时被花瓣掩盖,化为晶莹的露水,滴出温润的水娃,不一时便被蒸发,消失入空气中,春意融融地升腾出来,城民从屋中走出,仰天看着从天而降的暖意,整个大地恢复神志,一片清明祥和。

花瓣的范围逐渐扩张出城墙外,炙烈的鲜红一寸一寸,一尺一尺被吞噬,被抢夺,被掩埋,炎之军团乱成一团,盲目地举起武器与飘扬在风中的花瓣徒劳地做着斗争。

我得意地回头看碧,却见他担忧的眼神,他的口型在说:“颜,你不该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不明所以然地再次转头看向城外,脸色煞白,炎之军队控制住了乱势,整齐地分列成两排,那缓缓向我走来,一片赤红中的清澄明朗,满目肃杀之意的青衣男子。

豫让。

他停留住脚步,仰头看住我,眸中的冰冷一点一点融化开,仿佛那些花瓣都一并掉进他的瞳孔中,流荧飞彩,彩蝶翩然。

我将手指收了回来,定定地看他,看他,见到他的那刹,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汹涌而至的思念顿时将整颗心满口吞了下去,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他垂下眼,密密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然后对着我,举起他的左手,双指指间,一片幽蓝的花瓣,鲜艳夺目。

我整个人剧烈震动了一下,险些从空中摔了下来,被碧一把揽入怀中,他的手掌安抚地贴在我的背上。

豫让只静静地看着我们,那片花瓣从他的指缝中被风吹开,他掉头就走,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他是来救我的,他收到了我传送的信号,我意识到这一点,而我却姿态暧昧地与他的敌人身体纠缠,眉目传情。他甚至都不想听我解释。

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施咒的十日内,我听不见,我说不出,我什么都不能做。

在众人的惊呼中,我只能看到大家张开口的模样,挣扎着推开碧的双臂,一头载了下去,豫让,求求你,转过头来,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根本不能说话。

身体穿过云层般,穿过碧种植下的结界,中间那一段那么长那么长。

碧紧跟着冲下来想挽捞我急速下坠的身体,寒光一闪,分别射向他身体所有的致命部位,他在半空中变化了几种身姿才躲过急射而来的剑诀。

豫让已经稳稳将我抱入怀中,剑光收进宽大的衣袖中,我怯怯地伸出手指去探触,他没有避开,我的手指摸到他温润如玉的皮肤,他的眉眼合在我掌中,睫毛眨动如蝴蝶展翅,我们相视而笑。

碧落下地面,拦在我们面前,他的静默异常压抑,没有说一句话,却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豫让仰起头来,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我微微挣扎想站落地面,却被他一把按住,他的手指快得无法抵抗,点在了我的甜睡穴上,突如其来的睡意拥抱住了我。

我我挣扎着不想入眠,豫让不想让我亲眼看着他们之间的战争,可无论这一战伤害了谁,都不是我想预见的,心里想着,人却不听使唤。我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地底,一大团一大团白误从身边掠过,象一个个梦魇之魅,每团中隐隐绰绰都有着不清晰的图象。

豫让在最关键的时刻,对我封闭了所有的感官,可身体却是温暖与安定的,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团特别大的白雾停在了我面前,图案**现了碧的样子,清晰地穿着那件象牙白如水般的丝衣,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他,见过这件衣裳,感官停了下来,记忆就分外明朗,视线渐渐往上推动,固定在碧银白的面具上。

我听见自己心的声音在问:碧,你究竟是谁,你远不止是吴广国的大祭祀那样简单的身份,那次在客栈里也不会是我们的初遇,那次你告诉我,你叫做碧,我的心痛得莫名。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

他的手举起来,按在自己的面具上,银光在指缝间一闪一灭,一闪一灭。答案应该就在这面具之下。

“我不喜欢有人戴着面具和我说话。”我使劲再往里缩一点。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着那个银色的面具,思略了一下:“我的面具被人下过咒,不是我真爱的女子看不到我的脸。你想看?”

是,我想看,可是我却害怕起来,这答案会不会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不是真爱的女子是看不到他的脸的。

我喘息着,吃力地看着他,碧猛然揭开了他的面具,我惊呼着却没有闭上眼睛,面具后面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没有五官,没有我预想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深不可测,仿佛掉进去再也没有生还的黑洞,发出犀利的风声。

这一次,我安静了,白雾听话地退了开来,没有碧,什么也没有,或许,这只是我的另一个心魔之洞。

我沉睡了。

十六章:封印梦境

然而梦境没有停止,脚底凉凉的,我下意识地去低头去看,却是一双小小的光着的脚丫,踩在粉白的雪地上,心里知道就是自己,因为这场景一直留在记忆深处,幼年最快乐的时光。

果然才跑了几步,就听见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叫自己:“颜儿,宝贝,不要跑太远,把鞋子穿上。”

这是娘的声音啊,原来娘的声音真的是那么好听,我别转过头,冲着她甜甜地笑,脚下没站稳,一头扑倒在雪地上,被她温柔地揽在怀里。

娘亲点了点我的鼻尖:“淘气,要是冻到了可怎么办。”

我张开口倒是说不出话,只能咿咿呀呀地唤了一声:“娘——”

她一脸的惊喜:“颜儿会说话,会叫娘亲了,等爹爹回来,我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她把一件大大的棉袍子给我裹上,又给我穿上双新的虎头鞋,然后皱了皱眉:“颜儿会说话了也不好,颜儿一直好象和爹爹比较亲,以后娘亲和颜儿就不能说悄悄话了。”那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孔,凑了过来,重重地亲了我一下:“颜儿要保证不能把秘密告诉爹爹哦。”

我点点头,可有什么悄悄话是连爹爹都不能听的?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娘亲把那个秘密封印起来好不好,一直等颜儿长大了再揭开谜底,那样就有意思地多,对不对。”她伸出食指,指尖鲜红一点,在我印堂处犹疑了一下,:“封印几年好呢?让娘亲想想,颜儿现在是一岁半,那就等到十八岁的那天吧。”红光印进我的额头,热热的。

眼前的红扩张开来,蒙蔽住双眸,我想抓住娘亲,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急了,胡乱挥着双手,捞到一只手便紧紧握住,心跳得剧烈、

“小颜睡了好久还不醒来?”这次是师傅的声音,真实地回答,“梦魇这么长,何不睁开眼睛。”

脑中一片清爽,这次不再是梦境的弭患,手中抓住的是师傅的手,手背被指甲拉出几道血痕,仓皇中过大地用力,我自床上坐了起来:“我可是又回到了苍狐山。”

“这里是蕉井林,你自己的房子。”师傅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去。

“他们。他们交手了没?有没有谁受伤?”

师傅温宛地笑:“我不知道。”

我呆呆地看着他,湿湿的黑发松散下来,垂在胸前。

“豫让给你下了极轻的甜梦咒,谁晓得他带你回到苍狐山,你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你自己的梦魇困住了你的意识,仿佛你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拖你进去,他又将你送了过来,一筹莫展的时候,你却又醒了过来。”他用一方丝巾擦拭我的脸,“一头一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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