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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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吴广国的大祭祀身上有个恶毒的咒语,只有真爱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面具才会自己凋落,否则他穷此一生,面目也无法见光。”豫让轻轻地笑起来,牙齿雪白如贝壳,衣衫长长的下摆与长发一起飞舞向着身后飘动,狭长的眼眸眯了一下被睫毛盖住了一半:“那为什么此时此刻你的面具还在那里。”
碧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脸上的面具,金属的质感,吸收了刚才的寒气,带着薄薄的一层霜花,他的动作停顿在那里,似乎在想着很重要的事情,片刻后,他向城墙上的巫师们挥了挥手,令他们退进城内做好防护。
只有银姬一人伫立在墙头,瘦削的身型,宽大的衣袍,抱手向下看着我们,胸前红珊瑚石的念珠项链发出鲜红的光芒。
豫让同样秉退了军士,炎之军团十分有效率的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退到我所不能看到的远方。
碧指着青鸾与我:“为什么让她们留在这里。”
豫让用眼角看了一下青鸾,似乎不放心地,做了个紫色的防护罩,将我们两人安在中间,光润的防护罩简直没有一丝缝隙,透过玄妙的紫色,周围看起来越发迷离。
碧稍稍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脚尖,三秒钟后:“开始吧。”
豫让的笑,淡若清风,扬手间,三枚指环发出不同的光晕来,白、紫、蓝,四周刮起了灼热的旋风,吹得飘摆鼓荡,猎猎有声。
碧冷冷一笑迈步向前:“难得国师亲自前来,我怎么可以让客人空手而回呢。”他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冰花象玉蝴蝶一般从口唇间急拥而出,寒气森森逼人,在两人之间凝固成一堵透明的墙,一张坚固的盾牌,“我们还真是克星,连所学之道都是相克的。”
豫让广袖飘荡,双指化为利锋刺破冰雪直击过来,姿势曼妙,整个人在空中犹如飞舞,杀气却在一刹那逼得人透不过气,他的眼,他的手,他的全身,都化为利刃,无坚不摧的利刃。
杀气扑打在墙面上,极细的一点接触,叱地轻响后,,墙面象蜘蛛网丝一般,从中间裂开,丝丝缕缕,坍塌下来,堆积成亮晶晶的一堆碎片。
两人悄然无声中,已经换了十多种法术相互攻击,棋逢对手地旗鼓相当,豫让双颊泛出桃花般的嫣红,而碧的头发隐隐透出幽蓝夹杂着一点一点雪花状的纯白,那景色美丽之极,也危险之至,看似平静的过招,杀伤力却是最大。
豫让的身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轻喝道:“怎么不使出最厉害的杀手鞯。”
碧喘了两口气,回道:“你不配。”
豫让两道秀丽的眉缓缓竖起,也不恼,眼睛晶亮,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我的脑中灵光一现,吴广国内有什么宝贝值得朱殷国一而再再而三地大举出兵,恐怕是连豫让都会心动之物吧,碧曾经说过他的师傅死在两国交战的前一场大战之中,难道是死于豫让之手?
耳边听到青鸾一声低呼,语声充满讶然。
我回神去看,碧的身后出现一廓巨大的月型兵刃,布满诡异的图腾花纹,仔细看又象是一朵一朵盛开到极至的菡萏,环绕着他徐徐轮动,寒气冽人。
二十一章:月情轮
那是我的月情轮,青鸾与我交手时,我曾经用过,所以她认得,想来豫让那时也是见过的。果然他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变化,低声道:“这是小颜的兵器。怎么会在你这里?”
碧失声回答:“颜的兵器!”
多看几眼,我发现他用的那个比我的要大一号,而且我的手指轻按在胸口,月情轮还好好地在我体内,发出微弱的回音。
“我们师承一门,兵器一样也很正常。”碧轻笑起来,声音说不出的愉悦,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难道颜没有告诉你,她的母亲和我的师傅是同门师姐妹。”
不是我没有告诉过豫让,而是我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娘亲没有在我面前提过,直到她去世我都不知道她的身世,后来爹爹也没有详细提起。
豫让身形肃立,嗒嗒轻响,他腰中系的彩锦丝带断裂开来,被他握在手中迎风一扬化成一把五彩绚烂的软剑,光芒大盛,映衬得他一双明眸灿若繁星,风情万种,看得人心驰神往,浮想翩翩,象丝绸一样闪亮光滑的头发也罩了层光晕,随着他的动作,在剑光下象是流动的水一样美丽而幽静。
碧倒吸了口气:“等一等,我不想打了。”
“为什么,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要大战一场。”
碧的声音闷闷的,哑着嗓子说:“我当然不想败给你,可如果我伤了你,颜一定会难过的。”他侧过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豫让,“你们两个在一起看起来般配极了,我不应该留她在吴广国。”
他说完扭头就走,向城门而去,豫让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碧站到城墙前,念了个诀,笔直飞了上去,跃过银姬的头顶,斜飞入城,消失不见了。
豫让没有穷追,收了防护罩,将青鸾手中的我接了过去,低下头附在我耳边,眼神无比专注,看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能老老实实不作反的,心跳得快得要死,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柔声道:“小颜,我们回苍狐山去,好不好,你可知这十多天,我有多念着你。”
话音未落,百多声兹兹兹的细响,豫让猛地回旋身体避了开去,银姬俏生生的身影依然站在城墙头,她右手展开捏了莲花诀,绵绵不断的细针铺天盖地地射过来,针头近了,泛出黑色的幽光,豫让一掌震开了青鸾:“你先走。”
青鸾退开了几步,面上神色犹疑不定,豫让背对着她,我却是心眼大开,能看清四周的一切,青鸾看了看银姬的方向,银姬脸色生寒,唇边带着冷笑,眼神凌厉杀气大开。
我心里暗暗骂了她两句,那些细针飞到还离我们一尺的地方,失去了力量掉落地面,草皮一整片的焦黑色,一会儿功夫,密密地叠了一堆,银姬依然没有罢手的迹象,勤奋得操控着漫天细针。
豫让冷哼了一声:“这样耗到天黑,又能如何。”
银姬咯咯而笑:“不能如何,不过国师也走不出这金针阵。”她笑得腰肢摇摆,本来银姬的腰身就纤细,此刻更象要折断一般。
“这种小阵也想捆住我。”
“我也知道我的阵法在大国师的眼中只是小儿科,可是国师大概不知道——”她拉长了尾音,绵软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青鸾终于忍不住挺身而上,我叹了口气,这便是我让她作成梦境传达给我的原因,进入欲之塔后,我就肯定她做了让她自己内心不安的事情,而这事情就发生在此时。
意外的,她没有对豫让出手,而是扬起衣袖,对我放出一条蛇,那蛇身体细小不过尺把长,围绕着一圈一圈密密的环状纹,三角型的蛇头上天生着一个王冠形状的肉瘤,金光闪闪,蛇信吞吐间发出嘶嘶的声响,一股带着异香的腥气扑面而来。
豫让干净利落地转身挥剑,剑光一抖,蛇身一分为二,见风立刻长出头尾变成两条。
银姬细声细气道:“国师试试我们新培育的式神蛇——生生不熄,看看是国师的剑快,还是式神蛇的速度快,这蛇有巨毒,解药还没有配出来呢。”
青鸾退开得远远的,看着我们,右手伸进嘴里被牙齿用力咬着,全身不停颤抖,眼泪一下子流下来,象晶莹的露珠似的,在风中坠落,是谁,是谁让她这么做,如果是碧,我绝不会原谅他,利用一个爱恋自己这么许多年的女子,算什么男人,哪怕他前世是神仙,我一样要教训他。
豫让一边对付着金针阵,一边挥剑断蛇,他的剑锋锐利却也只能在斩断蛇体的一瞬阻止住它们进攻的速度,它们生长速度极快,空气中的异香越发浓郁,只能看到游走的五彩剑光,编织成密封的网丝,将我与他牢牢包裹在其中。
三刻过后,网丝的范围缩小,我窝在他怀中,听到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混乱,灵力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车轮战,他们布下的局就是想困死他在此地吗。
碧到哪里去了,城墙上依然只有银姬一个人,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那抹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味道,越看越叫人生气。
我忍不住偷偷把眼睛打开一条缝,豫让白玉雕似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我拿出丝巾帮他抹干,他低头温煦地一笑,但神情里却是坚定的肯定:“你好好睡着就是,还怕我不能带你回去。”
我脸面一红,原来他早知道我没有昏睡,却故意装作不晓得的样子,也没有怪我让他单独应付,微微挣了一下,落到地上,豫让的剑网已经收缩到紧贴着我们身体的范围,式神毒蛇随时能攻击进来,亏他还一脸的镇定自若。
我将衣袖慢慢卷起,露出大半条手臂,左手平举,右手食指抵在嘴唇边,心里暗念:“破。”掌心中打开一个黑色的无底洞口,内生螺旋风系,将那些式神蛇飞速地吸了进去。
“这些蛇有巨毒。“豫让焦急的声音。
我含着一丝笑,我当然知道这些蛇有巨毒,还知道开黑洞咒的后遗症是,它会吸走一部分我的记忆,至于是哪一段记忆却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可是豫让,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消耗了这么多灵力的你,如果还要分心来保护我,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你自己,就让我也为你做些什么吧,因为我竟然怀疑过你,而你一直对我坚定不疑。
二十二章:折磨
黑气从手指尖向上盘旋,绕着手腕直冲肘部,冷汗不听话地滋生出来,我勉强想笑,心里却苦苦的,使不上劲,豫让着急地什么似的,又不敢太靠近过来,他也知道打开黑洞后不能分心,不然施咒者自己也有被吸入的可能,他只能先卸了防护,少了毒蛇的袭击,他那边负担轻了许多,我又不用他再抱着,他催动软剑斜飞上城墙。
银姬颇不以为然地折腰躲避,那剑确是生了眼睛一般,追着她,无论她怎么闪躲,总离她三寸的距离,她连金针都顾不上放,整个人缩进城内不见人影。
我偷瞄了豫让一眼,收了软剑,重新化成一条锦帛束回腰间,他冷笑的样子也透着股艳气,人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形容女子,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黑气上沿到臂膀处,那些所谓的生生不熄被我吸得一条都没有剩下,我喉咙处涌上一口腥甜,一张嘴吐了口鲜血出来,映在雪地上点点梅花状,掌心中的黑洞慢慢缩小,留下指头大的一个洞。
他搂住我簌簌发抖的身体:“颜,你怎么样。”
我想稳下身体却没那个力气,只能软软窝在他臂膀里,看来这次不用再装也只能靠他抱我回去了,嗓子松开,倒是能开口说话了,我迷迷糊糊地摇了摇脑袋,手指牢牢抓住他衣袖,嘟哝道:“我心里一直,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梦境只到这里,我叹息着睁开眼睛,对面的青鸾一脸惶恐地看着我,眼底有惧意,更多的哀伤,浓得化不开。
“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吗?”我的声音很小,塔内静溢,她正好能听见。
她点了点头:“是我自己。”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问错了,我该知道原因的,又何必要逼迫她说出来呢。
她咬了咬牙,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容颜,是我自己要放那蛇咬你的,蛇是银姬给我的,大军出发前,她就私下找过我。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妒忌你,我在他身边守侯了这么多年,他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是种奢侈,可是碧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恐怕他心里以后都只能装得下你,你已经有了豫让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我和他就只剩下今世这最后一次的缘分了,你知不知道,今生再错过的话,我们就会形同陌路,变成两个再也没有交集的人,我不怕不能做神仙,不怕生死,可是如果我连守在他身边都不能了,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那么那么疼,那种苦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她说得泣不成声,将头埋在膝盖中哀哀痛苦,声音象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走过去,轻抚她的发顶:“青鸾,原来这塔是因你而生的,你的爱已经变成你最大的负担,它令你几乎崩溃,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和你一同在这塔中,只有我们两个。”
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你不怪我。”
“我何必要怪你呢,一个为了爱的女人做了什么都不是错。”
碧,我听到青鸾承认不是你指使她来做这一切,心里有多安慰,幸好你不是那种利用他人感情作为制胜手段的男人,我并没有看错你。
“你是为了我才掉进来的,现在出不去,你不恨我?”她嗫吁着,不敢正面看我的脸。
我揉揉额角,现在出不去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我挨着她坐下来,自言自语:“我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师傅虽然将我照顾得很好,可是他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住在山上,我寄居在山下,住在村子里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耍总觉得很开心,而他们都躲避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