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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死于昨天-第46章

小说: 我死于昨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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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新皮鞋,可我们却没钱买。我们和所有人一样,无人使我们普通日常生活及其所有的负担减轻,也正因如此我们也会经常犯错误,对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却想不通,来不及做必须做的事情。有没有必要为此而责怪我们?能否为此而原谅我们?我不知道……”

家对娜斯佳突然显得空空荡荡、冰冷而又孤独。长期以来曾迫使她竭力沉默寡言、孤独自处的精神痛苦已然消失了,就好像随着季马·托哈洛夫的被杀,连这种折磨人的、迟钝的痛苦也一并被杀死了,现在,娜斯佳特别希望列沙能在她身旁,他是那么温暖可亲、值得依赖。“可万一他不回来呢?”一个疯狂的念头闪了一下,“而且是永远都不回来呢?和我的婚姻生活仅仅过了两年他就明白,这种生活不是他理想的那种。当初我们过单身生活时一周只能见一次面,那时的一切和现在全然不同,所以我们才能保持关系达二十年之久。天呐,我们一起生活居然这么久了,想起来都可怕!一切是从九年级开始的,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才十五岁,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十七岁了。我希望他回来。没有他我心里不好受。今天是我们第二个结婚纪念日,我忙于自己的事,现在刚刚想起来。有趣的是列什卡也忘了,要不就是他虽然记得,却因为我没有向他表示祝贺而生气了呢?”

她一边切面包准备做三明治,一边想着是不是现在就给阿列克赛住的茹科夫斯基街打个电话。她不是求他回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她把一块厚厚的小牛肉香肠夹进面包里,抹上一层软奶酪,气恼地自言自语道:“有点像幼儿园的把戏。我给你打电话,又好像不是为了你,也就是说,好像是给你打,又好像是为了了解父亲的情况,因为我们吵了架。‘好像’这个词儿挺有意思,今天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说话时,差不多每隔一个词就重复一遍这个词儿,就好像某些人爱说的‘饼’这个词。这个词儿是从哪儿来的呢?”

她把已经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桌上,拿起了话筒。

“列什卡,是我。爸爸怎么样?”

“情况不好。谢谢你,”丈夫回答得很简短,“你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很好,”娜斯佳承认说,“可也许比你父亲还好一些。他怎么样了?”

“你过了三天才想起问这事吗?”齐斯加科夫说,“算啦,我们别抠这些小节了。昨天把他送进了医院。妈妈今天夜里在那里守着。如果明天早晨不恶化,就要做手术。”

“需要我吗?要我干点什么,我都能完成。列沙,别生我的气了,我是个十足的大笨蛋,但我现在懂事了。愿意要我去吗?”

“你能有什么用啊?”他笑了,“你连汤都不会煮。”

“我可以在医院里值班,好让你和妈妈休息一下。我可以去弄药,可以搞到最紧缺的药。列什卡,不要拒绝我,你过去可是总能原谅我的。”

“阿霞,为什么说这个?”他有些懊恼地回答,“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有其他的难题。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但这并不一定需要,我们完全可以胜任。”

“我要去,”她很坚决地说,“明天手术的事定下来以后,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吧,我给你打电话。你向萨沙和达申卡表示祝贺了吗?还是又忘了?”

嗨,上帝啊!她把哥哥的事完全忘记了。他们是同一天举行的婚礼。是特意凑到一起的,所以今天萨沙和达莎也是结婚两周年。

“我明白了,”阿列克赛非常准确地解读出了停顿在她语气中的意义,“就是说,你忘了。赶紧打个电话,现在还不晚。他们在家里,半个小时以前我和他们通过话。”

“对不起,列申卡,我整个都晕头转向了。”她嘟嘟囔囔地说,“我向你表示祝贺,我亲爱的。你该不会以为,已没什么值得祝贺的了?”

“不要说傻话。我非常爱你。但是爱一个人和同她一起过日子,这不是一码事,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你不想再同我一起生活了吗?”

“这是你不想,或者说是你不能。”

“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而且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把爸爸的事情料理完以后,请你回来吧!你回来吗?”

“我还能跑哪里去?”齐斯加科夫笑了,“说真的,我不敢保证很快就回去。”

“我等你。你只要保证回来。”

“好了,躺下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别忘了给萨沙打个电话。”

当然了,她会打电话的,会向哥哥和他迷人的妻子达申卡表示祝贺的,她还要吃自己做的很简单的二明治,洗个澡,然后躺下睡觉。不能说生活中一切都美好,但有难题和麻烦也很普通、很正常。列什卡会回来,这是最主要的。其余的一切都在其次。要学会区分生活中主要和次要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可为什么人们都是在很晚的时候,在已经犯过或做过所有可以想象和难以想象的错误和蠢事之后,才能认识到这一点呢?

弗拉季斯拉夫·斯塔索夫下班回家后,吃过晚饭,正准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第一个妻子马格利特打来了电话。他一接完电话,就动作飞快地穿起了衣服。

“出了什么事?”塔姬雅娜看着正匆忙收拾的丈夫,有些不解地问。

“莉丽娅有点奇怪,冲着墙不停地哭,出了什么事也不讲,丽达已经和她折腾了三个小时,也不管用,我到她们那里去一下。”

“当然,你去吧。”塔姬雅娜点点头说。

斯塔索夫第一次婚姻所生的女儿、十岁的莉丽娅是一个很安静、懂事理的小姑娘,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读书,而且是不加选择地读,几乎从来不哭。歇斯底里地闹腾三个小时(当然,如果马格利特没有习惯地加以夸张的话),在她来说简直是不寻常到让人害怕了。侦探工作的经验告诉塔姬雅娜,或许是发生了某种最不愉快的事:性狂躁者惊吓了她,而她又不好意思对大人讲。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如果周围的人处置不当,马上就会产生可怕的后果,比如心理挫伤和将来个人生活的扭曲。斯塔索夫自己也见过这样的事情。塔姬雅娜知道一年半以前,他就和娜斯佳·卡敏斯卡娅一起调查过著名电影明星阿丽娜·瓦兹尼斯被害案。瓦兹尼斯的生活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专门诱骗、奸污那些不敢跟大人诉说自己恐惧的小女孩的恶棍而走上歧途的。送走了丈夫,她拿了一本书躺到床上,但思绪总是从书上的文字跑到公务上来,尽管严格地说公务已经结束了。她再不用去上班,并且可以放松一下了。但关于女巫师伊涅萨被害案的一些想法还是常常钻到她脑子里来。

斯塔索夫在半夜两点左右才回来,一副心绪不宁、气咻咻的样子。

“你干吗还不睡觉?”他看见塔娅雅娜跟原来一样拿着书躺着,于是问道。

“在等你。莉丽娅到底怎么了?”

“真是荒唐透顶。”他一边从头上将毛衣和背心一古脑拽下来,一边怒冲冲地说,“她楞是认为我和你生了儿子以后,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她的脑子里从哪儿来的这些愚蠢的想法?她可是一个很理智的小姑娘,读了那么多的书。当初,她还希望我和你快点结婚,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塔姬雅娜笑了笑,“她比专业媒婆还要严厉,不停地跟我们絮叨,说什么成年人应该成婚而生活在一起。”

“就是啊,可现在她却伤心了,说我将喜欢即将出生的儿子而忘掉她。我对她又是解释,又是劝说,还做了保证。她倒是不哭了,但好像还是不相信我,也没安静下来。而丽特卡也火上浇油,整个一个没脑子。”

斯塔索夫爬上床,拽毯子盖上,并且闭上了眼睛。

“好了,塔纽莎,关灯睡觉吧,明天再说。”

几分钟以后,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弗拉季斯拉夫即使在激动不安和着急上火时也能很快入睡,而塔姬雅娜却很长时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肚子上,心里想,如果她不是所有的时间都坐在家里,对孩子是否会有害。已经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判定对孩子不会有害。人们常说,以适当的速度步行对孕妇是有益的。

一早,上班去的斯塔索夫刚走,伊拉奇卡就说:

“塔姬雅娜,我全准备好了,有午饭和晚饭。没我你能应付过来吗?”

“应付得了,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塔姬雅娜笑着说,“你是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吧?”

“是啊。”伊琳娜简短地回答道。她披上短大衣,拆开一只装着件新连袜裤的塑料袋。

“去很久吗?”

“一整天吧。很晚才回来。丹,你瞧,这件连袜裤对这身白衣服来说是不是太暗了?”

#奇#塔姬雅娜仔细瞧了瞧亲戚那两条绷着轻薄织物的修长的腿。

#书#“我看很好。喂,把裙子穿上。”

#网#伊拉从柜子里拽出一条雪白的薄皮裙,穿上了。

“挺合适,”塔姬雅娜点点头,“你打算和谁过一天呀?是个新的追求者吗?”

“得,他还没那么新,您认识他已经一星期了。”

“是嘛,这可真的不短了,”塔姬雅挪摇着头说,“他怎么能直到现在都没有招你厌烦呀?”

“我自己也不知道,”伊拉夸张地叹了口气,“您看,这条绿围巾配这套白衣服合适吗?要不还是这条艳粉的好?”

“伊拉奇卡,别逗我了,随便哪条都行。”

这边伊拉在忙活着准备赴约,那边塔姬雅娜静静坐在餐桌旁,不去打扰如此庄重的过程。伊拉在塔姬雅娜脸上亲了一下,告了别,对午饭和晚饭最后又叮嘱了一遍后,飞快地跑出门去。塔姬雅娜也悄悄地收拾着准备出门,她始终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在促使她出门的,但她一直都为英娜·帕施科娃被杀案毫无进展而感到很不痛快。为此她应做些什么。说句实话,她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

走出家门,她不慌不忙地朝地铁走去,尽管这段路很远。离车站太远是新建住宅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不过今天塔姬雅娜并没为此而恼火,春日温暖的阳光令她心情舒畅,况且,伊拉奇卡终于找到了心上人,她也从此有了自己的牛活。每次想到一个姑娘家整天为亲戚家忙忙叨叨做家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人追求,甚至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塔姬雅娜就感到很不自在,很不轻松。

她在“卢比扬卡”站下了车,沿米亚尼茨卡娅街朝花园环形道走去。这就是女魔法师伊涅萨,也就是英娜·帕施科娃,曾经住过的那栋楼,她曾在那里接待她的顾客,最后被人杀害。楼门上的金属护板上有一些小按钮,以前可能是门铃,不过早就坏了。塔姬雅娜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进大门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朝信箱瞟了一眼,突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启事,上面用手写体写道:“谁丢了钥匙,请来14号房找。”

“我就去这家,”她想道,“如果一个人拾到一把地下掉的钥匙,不是把它扔在原地,而是拿回家,随后又不嫌麻烦地贴出启事来,那么找这人准没错。因为他不像我们城里大多数人那样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而是希望对自己的邻居多少有些了解。”

14号住宅的门开了,出来一位圆脸老太太,面容很慈善,接着传出尖细的小孩声音。很明显,女主人是一位老奶奶,在家照顾孙子。

“您找谁?”老太太疑惑地皱起了眉。

“我是为钥匙而来。”

“终于有人来找钥匙了!要不它就一直放在我这儿,没一个人问。喏,给你。”

老太太笑起来,递给塔姬雅娜挂在钥匙环上的两把钥匙。

“是您的?”

“对不起,”塔姬雅娜接过钥匙说道,“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我确实对这串钥匙感兴趣,不过它不是我的。”

“是这样啊!”老太太的脸立马拉了下来,“那把钥匙还给我。快点呀,看着我干吗?要是大家都来要的话,我们这个楼里还不被偷光了。看着你蛮体面一个人,竟然干这样的事,不觉得羞耻吗?快把钥匙还给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不必了,我就是警察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我负责调查您的邻居被杀一案。”

“哦,天哪!”

老太太吓得连忙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厅里,用一只手捂住嘴。

“实在对不起!上帝保佑,我这老糊涂都说了些什么呀!您役生气吧!”

“没有!要是大家都像您这么警惕,我们的麻烦就少多了!怎样称呼您?”

“芭琳娜·彼得罗芙娜。”

“我叫塔姬雅娜·格利戈里耶芙娜。芭琳娜·彼得罗芙娜,我们可以稍稍谈谈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请进。怎么,那起凶杀案至今还没破吗?”

“很遗憾,没有。”

塔姬雅娜跟着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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