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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蚂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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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她对别人说:“吴姐,你先去吧,我接完电话再去。”

电话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你不用去了,我给你打回来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对袁燕说:“你们要干什么去?”

袁燕说:“我们要到食堂去吃饭。”

“这刚几点啊!”

“我们开饭早,你不知道,去晚了就没什么好菜了。”

我说:“今后食堂再没有好吃的了,你就自己出去买点,别那么会过日子。”

“知道了。”袁燕的声音很轻。

想到一会儿我就要和孙红躺在一个床上,我心里很内疚。我说:

“那你吃饭去吧。”

袁燕说:“没事儿,赶趟。”

“你去吃吧,别把你饿坏了。”

“饿不坏。”

我说:“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想你了。”我这句话说得很轻,袁燕没有吱声。我说:

“好了,你去吃饭吧,我下午再给你打电话。”

我拿着食物回到家时,门虚掩着。我进屋时,孙红正在打手机,她温柔地说:

“你去吃饭吧,我到陶玲家去吃……吃完之后,我们上街……不买什么……不用……”

孙红边打电话边热情地看着我,我轻手轻脚地把食物袋放在桌子上。

孙红打完电话,我说:“吃饭吧!”

孙红说:“我一点都不饿。”

我拿起筷子递给孙红说:

“吃一点儿吧。吃饱了好干活呀。”

孙红说:“我现在就想干活儿。”

我说:“你现在把新买的乳罩带上让我看看。”

孙红慢慢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只穿着一条小巧的三角裤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的地毯上,白净的身体反射着温暖的阳光。

我走过去抱起她,她搂着我的脖子说:

“你要干什么呀?”

我抱着孙红走向卧室,我迫不及待地把孙红放在了床上。

孙红说:“别着急,你好好摸摸我。”孙红躺在我怀里,我抚摸着她的肌肤。她问我:

“苏岩,你爱我?”

我点了点头。

“真的吗?”

“真的。”

我问:“你爱我吗?”

孙红没有回答。她说:

“你这几天没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哪。”

“我怎么能不要你呢,咱们俩之间,只有你不要我,根本不存在我不要你这一说。”

孙红说:“真的吗?”

“真的。”

这时,徐广泽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还是那些车轱辘话。他对我说:

“苏岩,我快完蛋了!”

“你怎么了?”

“这两天,我刚好点,我媳妇儿又跟我闹,她竟然说我是活该……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

当着孙红的面,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我对他说:

“广泽,你是死过的人,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过两天,我请你喝酒,啊。”

放下电话,孙红问我:“你跟谁打电话,怎么回事?”

我把这起入室杀人案简单地和孙红说了说,但我没说犯罪分子从我眼皮底下逃跑的事儿。我说:

“这几天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我们全都忙乎这个案子。我们都快累吐血了。”

孙红抱住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忙。是不是把你累坏了?今天见到我,又把你累得够呛是不是?”

我说:“你这说哪去了,和你在一起,是放松,是彻彻底底的休息。”

我想起孙红今天给我留门的事儿。我提醒她说:

“现在社会上很乱,你平时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点儿。一定要把门锁好。”

孙红点着头说:“我知道。”她问:

“那个杀人犯是不是专门杀女人呀!”

“那倒不是,徐广泽也差点被他杀死。”我把徐广泽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孙红问我:“你说那个小红是被徐广泽养起来的是怎么回事?”

“小红以前是他们酒店的领班,后来和徐广泽好上了。徐广泽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就把她养起来了。”

“是嘛!还有这种事儿呢!”

我说:“现在这种事儿多了,徐广泽倒霉,碰上了这个杀人犯。”

“会不会这个杀人犯是那个小红以前的对象什么的?”

“不能,我们已经调查了,没有这种可能性。”

孙红问我:“苏岩,你没养一个?”

我笑了。

孙红问:“你笑什么?我问你话呢,你说你是不是也养了一个?”

我摇了摇头说:“第一,我没有钱养不起;第二,我体格不行,有你这么一个,我都勉强,再多一个不得把我累死。”

孙红贴在我的身体上,说:

“你的体格行,再养一个也没问题。”

我想起了袁燕,又想起了薛成。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孙红见我不吱声,问:

“你怎么了?”

“没怎么的。”为了掩饰自己,我对她说:“你看我脸上又起疙瘩了。”

“我早就看见了,刚才就想给你挤出来,一直没腾出空。”

孙红挤疙瘩时,说:

“你瞧瞧,这个疙瘩都这么大了!”

我说:“这是我养的,我一直也没舍得挤,就是给你留的。”

在孙红为我挤疙瘩的时候,我进入了梦乡。

后来我被孙红弄醒了,她对我说:

“我走了。”

“你吃饭了吗?”我坐起来,孙红又把我摁下。

“吃完了,剩下的,我给你放在锅里了。你不用送我了,我打个车就走了。”

孙红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很快模糊起来,我又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是袁燕的电话把我弄醒了,我迷迷糊糊地问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呢?”

袁燕停顿了一下说:“我……我没什么事儿,就在单位呆了一会儿。”

我一下子想起我说下午给袁燕打电话的事儿,她一直在等我的电话。

我说:“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你的单位,你一会儿就下楼吧!”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袁燕的单位,说是十分钟,其实,到她单位快半个小时了。袁燕上车后一点埋怨的意思也没有。我心里更过意不去了。我歉意地说:

“袁燕,实在对不起。这几天,我们一直搞一个大案子,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我们队长挺心疼我的,就让我下午在家睡觉,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想到,我一觉一直睡到现在……”

袁燕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说: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觉,我给你吵醒了是不是?”

我问:“你想吃点什么?”

“咱们别吃饭了,你把我送回去,你就回家去睡觉吧!”

我说:“我们这些警察已经习惯了,睡一会儿就够了。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

去饭店的路上,袁燕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对我说:

“那天你不是走了嘛,新郎官还要请你吃饭呢。”

我问:“那个男傧相后来逗你了吗?”

“没有。就是那个司仪挺烦人,婚礼上,他净窝囊我。”

“他窝囊你什么了?”在我们这里的婚礼上,司仪都使劲地挑逗男女傧相。

袁燕嘻嘻笑着,她换了一个话题说:“后来吃饭的时候,他知道你是警察之后,就对我客气多了。”

“是吗?”这有点意外,我接着问:

“他是不是觉得你找一个警察做男朋友,不愿意答理你呀!”

“不是。他们都挺喜欢你的,那个新郎官对你印象可好了,他说一看你心眼就挺多的,让我管着你点!”

我说:“这是对我印象好啊!他教没教你怎么管我?”

“没有。我对他说,我们刚刚认识,管什么呀!”

我说:“刚认识,你也得管啊,这样养成习惯,等到将来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就能乖乖地听你的了。”

6

由于案子迟迟不破,赵民找到我和高军严肃地说:

“你们俩要有思想准备,很可能要给你们一个处分。”

高军说:“要是处分的话,就给我一个人吧。”

我对赵民说:“你和领导说说对我们的处分能不能缓一缓,毕竟这个案子还没有破,怎么回事还不清楚。”

赵民说:“这些话,我已经和领导说了,领导也说再考虑考虑。我是说,真要是给你们处分的话,你们俩要正确对待。”

我说:“你放心吧,给我们什么处分,我们都会接受的。”

“那就好。”

高军还想说什么,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走出赵民的办公室。高军对我说:

“苏岩,真要是处分的话,就让我一个人背着吧!”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要是和领导实话实说,咱们俩不仅工作上失职,而且还欺骗组织,这个罪就更大了。”

“我觉得对不起你。”

“你什么都别想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破不了,如果不处分咱们俩,领导的气往哪儿出呀。咱俩就认倒霉吧!”

系列杀人案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社会上对这个案子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断地添枝加叶地传播,使得这个案子变得越来越恐怖。

市里领导对公安局施加了压力。市委何书记亲自到公安局来检查工作,他在全体干警大会上说:

“这个案子能否侦破,关系到能否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治安环境,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关系到党和政府的威望,关系到公安机关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关系到你们公安队伍的声誉和战斗力的强弱。作为警察,你们侦破案件,是第一重要的事儿,也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告诉你们,这个案子不破,你们公安局永无翻身之日。”

为了能迅速抓住那个家伙,破案指挥部再次开会研究。局长蒋亚飞亲自参加我们的会议。我和高军由于是目击者,也被叫去开会。

会上,高军一直低着头。我也觉得眼睛没地方放。但我后来想我应该说几句。局长蒋亚飞对我的印象一直挺好,我应该在他面前表现表现。

在一个大家都不说话的空闲里,我说:

“各位领导,咱们能不能来一个悬赏通告。”

赵民用一种瞧不起的目光看着我。我说:“我知道咱们公安局经费紧张,现在一个被害人愿意出这笔费用。”

赵民接过话说:“现在不是说费用的问题,而是影响的问题。”

赵民慢悠悠地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挺大的官。

赵民说:“现在社会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谣传,如果这个案子被新闻单位公布后,很可能在社会上造成更大的恐慌!”

我心里不痛快。赵民说完,董民也说我的建议可能不太妥。他说:

“这个悬赏通告可能会让犯罪分子产生警觉,这也为我们破案制造新的难度。”

我真想站起来说:“我们不能光看不利的一面,我们要全面地看这个通告可能产生的效果。”

我给自己鼓励了半天,我也没有说出这些话。让我感到意外的,局长蒋亚飞竟然最后说:

“我同意向社会通报。”

蒋亚飞平静地说:

“尽管这个通告可能让一些群众产生一定的心理负担,但同时,我们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对这个案子产生警觉,从这一点看,好处显然大于坏处。另外,虽然我们向社会通告后,罪犯也同样会警觉,他的作案手段可能会更加狡猾、隐蔽,这是对我们不利的因素,但从另外一方面看,我们会得到人民群众提供的大量线索,这为我们提早破案,会产生巨大的帮助!我认为,从这两方面看,都是好处大于坏处!”

蒋局长一说完,别人马上随声附和。赵民说:

“还是蒋局长想得有深度有力度!”

会上当场决定通过报社、电台及电视台等新闻单位,向全市发布一个公开悬赏的通报。

为了显示文字功夫,我当即在会上草拟一份悬赏通报。

局长蒋亚飞看过通报表示认可。他指示,把这个通报以公安局文件形式发出去。

得到了局长的肯定,我心里好受多了。

第二天,悬赏通报就在全市的报纸和电视上登载、播出了。通报提出悬赏两万元,动员和鼓励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破案线索。

·39·

第四章

1

早晨才六点,高军就给我打电话:

“哥们儿,有线索了。”

“是吗?”我高兴极了。

高军说:“你马上来接我。”

“谁提供的?”

“那个记者薛成提供的,他说他给你打电话,你没开机。”

我说:“是谁呀?”

“他说他姨夫家对面的刘广雄就是照片上的人。”

我说:“你等着,我马上去接你。”在路上,我还寻思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高军上车之后,他对我说:“这件事儿得跟赵民打个招呼。”

“咱们先过去看看,到了之后,再给赵民打电话。”

我们来到了万泉小区。薛成在路边等着我们。见面后,薛成对我们说:

“先到我姨夫家吧!”

薛成的姨夫耿长春是农业银行副行长,他在客厅里和我们紧张地说:

“照片上的人就在我们对面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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