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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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选拔照常进行，我是有午睡习惯的，有觉没的睡真乃人间一大酷刑。迷迷糊糊的，下午第一组过去我基本上没什么印象。第二组上来我才发现，站在最后的那个正是中午碰到的柴莹玉小姑娘。
为了提神，我打开柴莹玉的名册。怪不得那么费心打扮，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地方上的通判。年纪十四岁，果然很小，才艺是女红，呈上来她绣的锦帕和香囊，针黹这类我可不懂，打眼看去还不错的样子。总之，我觉得她在这些人里还蛮不起眼的，没有什么竞争力。
两轮过后，今天的甄选暂告一段落。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主要是汇报情况。下午的人选乏善可陈，全部待定。
皇后娘娘下午大概睡饱了午觉，精神不错，又与我们闲聊几句。
“这十人当真没一个出挑儿的？”
大家都不说话，皇后娘娘居然看向了我。
我才不趟这浑水，“回娘娘，秀女们都是不错的，个个蕙质兰心，既是一般的好，就挑不出某一个特别突出。”
淑妃掩口笑道：“娘娘没看到游妹妹今儿下午给睏的，一直神游天外的，倒是看最后一个秀女时来了些精神。”
呵，算是说我玩忽职守，变相告状吗？
景妃接口道：“游妹妹身子重了，一坐就是一整天，我这个好人儿现在都有些身子发僵。”说完还应景地捶捶胳膊。
“可怜见的，”皇后看我的目光越发柔和，“五个月了吧，回去好生歇着，让你宫里的多炖些补品，不够去内务司领。明天下午散了就不必过来请安了，直接回你宫里养着，她们给我回就行了。”
哇，皇后娘娘万岁！我欠身，“谢娘娘，也有劳各位姐姐了。”
“看上最后的那个秀女了？”皇后娘娘锲而不舍，好像一定要给个让我决定别人命运的机会。
“也不是，就是最后那个小秀女年纪小，脸圆圆的很可爱，想着我要是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说完，慎妃的脸几不可查的变了变，淑妃轻哼了声。糟了，难道她们以为我在犯矫情，可是我是真心的想生个女儿啊。
“女儿以后有的是机会生，现下要多多给皇上生下子嗣才是正途。”
汗，这是我说了算的吗？哼，反正你们说的也不算，懒得分辩。
“是。”低眉顺眼，除了附和闲话少说，我的宫中生存法则的精髓啊。
回到出云宫，惜墨她们简直把我当太后供着，捏肩捶腿，外加炖品吃食不断。皇上来时看见我这架势，笑着说我不是去甄选秀女，简直像刚打仗回来的得胜将军。
我把好吃的往他嘴里塞，搂着他的腰向他诉苦，坐的腰酸背痛，睏的乱七八糟，还要硬撑着保持仪态，怎一个苦字了得。
他听了果然心疼，亲自帮我揉捏，我就给他讲我今天看到的各美人的情况，当然只讲我记得的。讲述过程中难免带点儿个人感□彩，比如杨大小姐的高傲等等，他就说我是嫉妒人家。
“是呀，我是嫉妒，人家那36D，比我这孕妇的还大。”
“什么低？”他困惑地看着我。
“就是胸部大小，就像我原来是二号，现在有了宝宝正朝着三号迈进，她一未出阁的少女就直接是四号了，你说气不气人。”
“哦~~~”他故意拉长声，并不怀好意地把手探到我胸前，“让朕来丈量丈量三号不满，二号富余是多大，也好推测一下四号能有多大。”
我一边笑着躲，一边说道，“等皇上纳了她，亲自丈量就是，反正她也被留用了，不差这几天工夫。”
他不轻不重地揉捏我的胸部，还往我的耳朵里呵着热气，“朕就爱丈量这熟悉的，以后朕时时来丈量，你还怕大不过她，嗯？”
我觉得好羞臊，又觉得很开心，若是新人来他还能像现在这般对我，我就十分满足和幸福了。我也热情地回应着他，这一天的劳累和心中些微拥堵仿佛都消散殆尽，只有他的味道萦绕四周。
“明天朕还来检视爱妃的差事办得如何，好不好？”他一边接着我的衣扣，一边含混不清地念叨。
“嗯，好。”我胡乱答应着，娇喘连连。五月的身形并不显过分臃肿，只要他不嫌弃就好。
第二天我打扮得光鲜亮丽了些，选秀进程与头一天如出一辙。上午时有景妃推荐的凌锦瑟出场，之前抽空我问了良辰，凌父任太守的桐城，正是东耀与景国衔接的重要要塞城市，怪不得景妃会力挺她。
这凌锦瑟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种小家碧玉的寒酸气，眉眼狭长，略显尖刻。名字倒没起错，琴演奏得很好，有种空灵清越之美。
下午宁丝语出场了，平心而论，她长得比画像上好看，就是有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这是画像不好表达的。她也果然惜字如金，能说一个字不说两个字，倒是能拿捏得好话少和不恭之间的分寸。我以为才艺表演，她会拿出自己的诗词或书画作品展示，没想到居然没有，真是个低调的人儿啊。
全天的甄选结束，我早早地回了宫。晚上皇上果然来了，真是不食言的明君啊~~~
一起用过晚膳，我们又闲聊今天的选秀情况。别人我都草草带过，着重提了提宁丝语，我对话少的冷美人情有独钟。我跟他说，宁丝语给我的感觉和良嫔叶清婉很像，他居然问我谁是良嫔。我真想吐血三升，良嫔入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吧，就算不得宠也不能想不起是谁吧。
我耐心地跟他解释就是原来的良贵人，话很少，对什么都是清清淡淡样子的那一位。他才像从脑干的犄角旮旯处挖出了那么点儿信息，说是从来没有召幸过她，平时宫中宴饮聚会她也坐得老远，没什么印象，倒是真的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哦，卖糕的，良嫔入宫多年就跟寡居在挂露轩没两样，也太悲催了吧。就算有淑妃的排挤，她自己的不上心也占了很大因素。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复选的最后一天，上午依然检阅最后两组人选。景妃推举的苏雅也在倒数第二个登场。
果然是将门虎女，英气逼人，纤柔的秀女服在她身上穿出了另一种味道，与一众娇弱女子站在一起显得鹤立鸡群。她的才艺也十分独特，是一段英姿飒爽的剑舞，把一殿弱质女流看得瞠目结舌，我却在心里赞了句好。不过这位大姐，你是来选秀的还是来选武状元的？
中午和皇后用饭后，就开始商讨通过复选的人选，其实前几天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该划进来的早就划进来了，就是敲定一些模棱两可的人。我秉持一贯“好好好”、“是是是”、“姐姐们拿主意吧”的原则，在淑妃的鄙视下兀自岿然不动。
最后选定24人参加下一阶段的殿选，录取比例将近一半。这24人就算有着落了，不是被纳为妃嫔，就是被许给皇室子弟，人人得奖没有落空，而这奖是什么就要看后天的殿选了。
景妃和淑妃举荐的人选自是在内，而那个不起眼的柴莹玉也在内，我希望跟我没有关系。
下午就是公布名单，殿内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祸福相倚，谁又知道被选中就一定是好事呢？
转天我狠狠地休息了一下，下午被通知明天殿选的地点居然是宁寿宫的养颐殿。养颐殿是太后居住的正殿，此次的选秀太后之前并没有参与，却把最重要的殿选安排在自己的地盘，看来太后对后宫事还是有把持之心呐。
☆、第二十二章 殿选
所谓殿选，和科举的殿试差不多，由皇上亲自出席审核。太后对于把地点选在养颐殿，官方解释是这次选秀更多的是为皇室子弟择选淑女，既然是为他们选媳妇，就要把他们召进宫来旁观。这些年轻男子大批涌入后宫，最好的落脚点当然是太后宫里喽。切，我想说若是因为这样，皇上的龙章宫不是更适合？起码宁寿宫里还有风韵犹存的太妃们呢。
殿选当日，早上又是一番折腾，收拾停当便忙着向宁寿宫赶。其实出席的人也不算多，我们四个复选主考嫔妃，皇上、皇后，再加上太后和淑贵太妃，萨淑仪和汪修媛也被恩准列席旁观。我估计是茉儿要凑热闹，求着皇上来的，只准她一人不合适，才又准位分不低的汪修媛同来。
后妃与皇室子弟的坐席之前隔了一层薄纱帘，以示避嫌。那些人大多是年轻人，也有几个上点岁数的中年人，人数也不多，当然我一个也不认识。
过程和复选差不多，也是走两步，说几句话。当然这回就没我们四妃啥事了，主要是太后和皇上品鉴提问。我看还是太后对这事比较感兴趣，逮着感兴趣的问个没完，还与淑贵太妃咬咬耳朵，窃窃私语一番，不时还能听到她老人家轻笑数声。唉，宁寿宫的生活是有多无聊，瞧把老太太憋的。
才艺展示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只允许五个人作为代表展演。分别是大热门的纪云裳、杨乐芙、洛珈彤、凌锦瑟和苏雅。
不出所料，纪云裳表演的是自己的拿手舞蹈霓裳舞。她换了淡粉的云锦霓裳，下摆处颜色转深，形成渐变色，并缀亮片，旋转时犹如孔雀翎羽，令人炫目神迷。长长的纯白披帛，抖动时如银蛇舞动，仿佛被技艺高超的舞者注入了生命。舞蹈时的纪云裳褪去了青涩，舞姿翩迁，当真如月里嫦娥。一曲终了，众人半天才回过神，纵然矜持又见多识广如皇室，也不由爆发出衷心的、热烈的掌声。而刚刚经过剧烈活动的纪云裳，气息尚未平稳，不知是劳累还是羞涩，一抹红晕浮上脸颊，更为那娇美的姿容平添几许亮色。我不禁看向皇上，果然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美人。哼，还说不在意，美色当前，果然是把持不住吧。
似有察觉，皇上突然略偏头望向我这边，我坐的离他稍远些，所以偏头幅度不用太大就能看到我。他用眼神点点殿中央，又假惺惺严肃地冲我点点头，表示我之前跟他闲聊时做的秀女汇报，对纪云裳的评价很中肯，朕心甚慰云云，气得我扭头不看他。
凌锦瑟的是一曲琵琶，听说琵琶在乐器中算是很难练的，要弹好甚为不易。凌锦瑟弹得应是极好的吧，看到弹奏中很多人摇头晃脑的，似极为享受，我也便应景地在结束时点头鼓掌。
轮到杨乐芙时我很诧异，在复选时她没做任何才艺展示，连敷衍的书画刺绣等现成品都懒得拿出来，我以为她就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草包，没想到今天居然献上一段响铃舞。
紧身的舞衣将她的骄人身材展露无遗，手腕脚腕都绑上精巧的金铃，动作间金光闪耀，铃声清脆，配合着乐曲的节奏，动感十足，活力四射。傲人的上围不但不显得累赘，反而更添性感。
呵，真是有心计啊，把看家本领在殿选时才拿出来，在我们妃嫔面前不屑展示是吧。本来想提醒皇上把口水擦一擦，虽都是自家人也不要失仪。没想到这厮还算淡定，不止没流口水，还有空冲我挑眉，还用手指悄悄比了个四，意思是，原来这就是四号的大小啊。真是晕死。
洛珈彤的没有新意，还是古筝，只不过找了个吹箫的乐师配合，筝箫合奏，空灵飘渺，闻者如临仙境。
最后是苏雅的表演，上次的舞剑我还意犹未尽，以为还可一饱眼福，没想到观看苏雅的节目要移驾到宁寿宫后的馨草园。
馨草园在皇宫的最北端，主要种植各种树木和观叶植物，郁郁葱葱，绿意盎然，不比琼花园的鲜艳多姿，争奇斗艳，却别具清幽高远的意境。因馨草园地处偏远，又甚少种植艳丽的花朵，年轻的妃嫔们大多不愿意来，这里俨然成了宁寿宫的私家花园，是太后、太妃们青睐的园子。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馨草园，空气中嫩叶的清香沁人心脾，满目绿色也让人心旷神怡。来到一处空地，周围只有嫩草和古木，几棵参天的高大乔木上挂着箭靶，难道苏雅要表演射箭？
不久当苏雅一身劲装端着弓箭上场，我不得不感叹句，这位姐姐果然不走寻常路。
有备而来，结果可想而知，箭箭中的，无一虚发，最后一箭还是蒙上眼射的。正中红心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喝，呼喝的自然是那批王公亲贵。皇上也赞了句巾帼不让须眉的废话，淑妃和汪修媛的嘴角微微扯了扯，不知道有没有被这彪悍的候选者惊吓到。茉儿却很兴奋，要不是我拼命拦着，估计也想上场展示番。
接下来决定这24人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皇上、太后、淑贵太妃、淑妃、景妃、慎妃要共同协商，为这24个秀女中的佼佼者定名分。
本来还有我的事儿的，可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太后让茉儿陪我在园子中散散心，由汪修媛顶上我的位子。
绿叶的沉静气息舒缓了我的不适，我们随意走着，茉儿还沉浸在刚刚苏雅的英姿勃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