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重生种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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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意外的心情很好。”楚际云缓缓道:“因为我明天就要和风隽夜成亲了,很快就要见到我的孩子了。”
“我很想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胖了还是瘦了,哭得多还是笑的多,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想过我。”
“我为他取名楚幸,本意是要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我希望上天眷顾他,给他最好的,我也会竭尽所能疼他爱他,可是现实却永远不会向我想象的地方发展。”
楚际云的目光呈现出几许迷茫,半晌忽然轻笑出声:“现在您来告诉我,要我离开风隽夜,要我离开这个世界,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老王爷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你的孩子在书言这里,本王也是刚刚发现那逆子藏了你的孩子,那孩子很好,你不必担心。”
楚际云似乎出神了一下,脸色慢慢转为苍白,他的目光望向厉王爷,双唇颤了颤,忽然用力的抿住。
厉王爷的目光与他相对,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精明犹在,暗藏着些许果断强硬与悲悯,楚际云仿佛突然被尖利的玻璃碴子刺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般,轻声道:“让我见一见他,王爷。”
厉王爷没有出声,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身后的老管家便立刻领命前去,不多时,便抱了一个孩子进来。
楚际云愣愣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老管家走上前来将宠儿递到了他的手里。
楚际云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
那小小的身体柔柔软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雪白的面庞玉雪可人,两只眼睛正巴巴的睁着,看到楚际云之后猛然伸出小爪子一下子揪住了他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啊……啊呀咿呀!”
楚际云低下头,拿冰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脸,小东西怕冷一样扭了扭脖子,小嘴抿了抿,眼睛也紧紧的闭了一下,片刻后又扭过了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楚际云。
楚际云被他可爱的表情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头却猛然一酸,泪珠子毫无预料的滑落,直直的落在了宠儿的脸上,如同滚落在玉盘上的露珠儿一般,缓缓的划过了宠儿的鬓角,刺得孩子打了个机灵,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小东西,怎么还不会叫爹呢?这样,我得多遗憾……?”
“铛——”清脆的茶杯碰撞声传入耳中,一旁的老管家走过来,轻声唤道:“楚公子,到时间了。”
楚际云恋恋不舍的缓缓放开了手,宠儿被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抱走。
宠儿眨了眨眼睛,小手用力的攥紧了他的头发,大声的叫了一声,稚嫩的声音表达着强烈的不满,纯真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楚际云温柔的面孔,那个人的面孔在他的瞳孔里慢慢缩小,手里的头发被拉得笔直,以往那怕疼的爹总是会生气的掰开他的手,对着他装模作样的吼两声,可现在,那人却一动不动,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啊!”
宠儿在老管家怀里用力的挺了挺身子,软软的嗓音似乎在发怒那慢慢离开手心的灰发,直到发丝断裂,小手中仅剩几根缠在手指。
宠儿扭了扭身子看向老王爷,猛然再次看向楚际云。似乎在困惑为什么这么久不见的爹爹竟然又要让别人抱走他。
楚际云望着宠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后,缓缓坐了下来,厉王爷轻声道:“这孩子很聪明,虽然不大,却好像已经懂了很多。”
楚际云又是一笑,那笑容中却不掩自豪。
厉王爷放下茶杯,道:“你答应了吗?”
楚际云望着面前未动的清茶,缓缓掀开了杯盖,里面泡着红花,很难想象泡在茶水中这么久那红色花朵竟然还是如此娇艳的颜色。
“宠儿在你那里,我能够不答应吗?”
厉王爷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的无可奈何还是说并没有打算利用宠儿逼迫他屈服,最终,他只是抬了抬手,苍老的嗓音平静如斯:“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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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什么都不说了…………QAQ
☆、第 61 章
楚际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耳畔戏台子上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整个人都好像悬在了半空中。
他垂下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缓缓的伏在了桌面上;那杯含着红花的茶因为他的动作而歪倒;圆润的瓷杯在桌上滚了滚,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里面绯艳的红花在失去了茶水撑浮,闭合了敞开的花瓣;湿哒哒的躺在了桌上。
楚际云忍不住想着,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小小的宅院清幽雅致;白墙绿瓦间有梅树从里面伸展出来;羞涩的露出半点枝头。
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树下,仰首望着那积雪的寒梅枝桠,表情平和而无波澜。
他缓缓合上眼睛,脑中突然窜过了第一次与那个人见面的场景。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刚刚研练了一种新的御蛊术,被父亲派去山外拿人做实验。
他们被中原成为邪教,正是因为他们一直视人命如草芥。
他自小天资聪颖,父亲俨然有将教中大小事都交予他处理的态度,那日他从从山上下来,一眼便被一队送亲的队伍给吸引住了视线。
他们似乎赶路很久了,每个人都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马儿亦是颓靡而无精神。他立刻便决定用这伙人来试用此次御蛊术是否成功。
他站在一颗高大的柏树上面,笛声从唇间倾泻而出,很快,空中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股黑色的旋风,离得近了,才发现那皆是轻如尘的无翅蛊虫,这种蛊会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它们细小的身体使它们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人的皮肤囊孔中钻入,它们会啃噬骨髓,让人身体钻心刺痛却又无处可防。
因为是第一次试验,很明显的,他失败了,曲子在中间一段的时候忽然临时转了腔调,那些密密麻麻的蛊虫很快的在空中发出炙烤的吱吱声,最终化为灰烬。
他有些懊恼,却立刻被护送迎亲的人给发现。
那时的他年少得志,面对他们直冲而来的挑衅自然是迎面而上,他功力极高,又兼之御蛊有道,那群人竟然拿他无可奈何,混战中,他听到前方有人在喊:“何公子!何公子逃走了!来人呐!”
他分神一愣,被人钻了空子,毒镖刺入肉中三分,顿时体力全无。
那群人将他五花大绑,丢到一旁等待发落,随后又去遍山寻那何公子。
不久,他便看到一个神容淡漠的人被请了回来,他第一次听到那人开口,却是对他的解救:“放了他。”
那群人自是不肯,他却冷哼道:“你们是嫌这一路太过清闲了吗?”
言下之意,接下来一路是要一直不断的找这些人的麻烦了。
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人性子清冷,脾气怪异,因为他虽然救了自己,可对自己的表情依旧是不屑一顾的。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人心里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看出他是这山里的住家,功夫又不错,所以有意将他放走想要等他去解救他。
那时他困惑的问他:“你为何那么确定我会去而复返?你可没有向我发出过任何需要解救的信号。”
他的回答却是:“你少年心智,好奇心盛,自然会对我救你的做法心存困惑,答案在我这里,还怕你不来寻?”
那时他不觉得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有多么得意,只觉得这比他还要小上一岁的人,如此的令人心疼。
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年少早熟精于算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慢慢在向他靠拢。
“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缓缓绕过院墙,站在能够望到大门的地方抬目看去,只闻那人开口问道:“际云可在?”
里面传来总管哆哆嗦嗦声如蚊虫的解释:“回、回皇上,公子被厉王爷请走了,奴才不敢拦!”
“去了哪?”风隽夜似乎吃了一惊,声音猛然上扬了起来:“什么时候去的?为何不派人来通知朕!”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厉王爷说是要、要请公子去听曲儿……”
很快,刚刚悠然走入院门的男人飞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不管身后跟着的侍卫与太监,他的脚步凌乱且急。
樊一旭望着那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目光忽然一闪。
厉王爷,先皇的结拜兄弟,那个老人似乎一丛出生时便接下了守护国家的重任,当年风隽夜一直没有得到云筝的最大阻拦就是他。
如今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厉王爷会怎么做?
樊一旭忽然一阵心凉,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紧随而去。
热闹的戏园里,台上早已换了人,改了词儿。
风隽夜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老太监和脚步稳健的侍卫。
原本听曲儿的大爷们儿全部都吓了一跳,听着老太监口中喊得“皇上”二字,猛然齐齐跪下。
热闹的戏园子忽然间寂静的针落可闻。
风隽夜畅通无阻的冲上厉王爷常年包下的二楼包房,还未到近前便听到了孩童清晰的哭嚎。
那稚嫩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哭着,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只能让人头皮发麻,揪心的疼。
风隽夜冲入房里,一眼就看到厉王爷背对着自己,笔直的站着,他双唇抖动,颤声唤了句:“皇叔……”
“你来晚了。”厉王爷缓缓转过身来,威严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他:“你是一国之主,江山是你的,你可以随意挥霍,本王是守江山的人,本王有权利毁掉一切会令你分心的东西,不管那是人,还是物。”
风隽夜如遭雷击。
事实上,他的父皇陪伴他的时日,还不如厉王爷呆在他身边的时候多,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个老人有魄力,有手段,这个人是他一直以来最敬重的,可是如今这个老人用被他敬重的那一部分,夺走了他心爱的人。
风隽夜急促的喘息着,忽然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感觉。
他脚步踉跄的越过了厉王爷,望向被安置在软榻上的人,忽然双腿一软猛然跪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着伸出去,隔着空气描绘着楚际云的面容。
仿佛失去力气一般,他的手抖得厉害,似乎连前进一步去抚摸他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云筝……”
他沙哑的嗓音从喉间挤出来,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温热的液体自眼眶中滑落,这个一国之君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气概,忽然伸手将那人冰冷的身体拥入了怀中,竟一瞬间,痛哭失声。
就这样,这个统领天下的帝王,这个安静的戏楼里,哭的像个孩子。
本来进来的樊一旭忽然后退一步,直到退至护栏旁,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厉王爷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安葬,他与风氏没有任何关系。”
樊一旭站在那里,忽然一把将厉王爷推开,整个人冲了进去,一把扯起了风隽夜,冷声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抱他。”
“他是朕的!”风隽夜挥手一掌击来,双目赤红,仿若疯癫。
“他从来就不属于你。”
两个男人犹如抢夺玩具的幼童,幼稚的争吵着玩具的归属权只是一个看上去失去理智,一个看上去,理智尚存。
这滑稽的一幕看在厉王爷眼里便如跳梁小丑一般惨不忍睹,他目光阴沉的看着,道:“来人,把皇上带回去。”
侍卫领命前去,还未碰到风隽夜便猛然被他挥出一掌重重击在胸前,侍卫措手不及,整个人用力的撞在了墙上,摔落在地上。
风隽夜握着楚际云的手,紧紧的拥着他,喃喃自语:“是朕的……是朕的……云筝是朕的……谁都不许抢……不许……”
樊一旭静静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别傻了,他从未爱过你。”
风隽夜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脸色却惨白如鬼。
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
厉王爷微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