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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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叫桃子,老婆婆是让桃子引动米酒里的垃圾蛊虫,给我一点教训。桃子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老头拧起地上像烂泥一样的少年,说:“这是人家的地方,别人自家想怎么说都行”
我看到老婆婆眼底深处的凝重,感觉这事并不简单,老头占了歪理,说不定会找苗寨的麻烦,我说:“等等,我前面说了,真要抓着桃子的话不放,我也认了,不过你真把我得罪死了。”接着,我看着皮包骨的少年,说:“我不想害善良姑娘一辈子,来跟这孬种一样的东西吧”
如果喝桃子妈下的蛊,那是要成亲了,喝了那碗有蛊的汤,相当于婚礼里的订婚,我要是不结婚,桃子也没脸在寨子里呆了。
并且苗寨也没为难我,我一句话闯了祸,自然不会连累苗寨破规矩。
“是条汉子,桃子你那句戏言挺不错的,如果喜欢勇敢去追。”一个提着山货的中年汉子进寨,把手上的山货往地上一丢,笑着走过来,对老婆婆行了个礼,慈爱的摸了摸桃子的脑门。桃子埋怨的喊:“啊爸”
老婆婆认真的打量我一遍,说:“我们寨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完成。”这是让我留遗言,我摇了摇头说:“祸从口出,我得为那句自杀的话负责”以孬种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头和皮包骨的少年,我说:“来吧。”
“陈阿哥,要不要不你喝我妈给的定情茶呗。”桃子声音比蚊子还细,我笑着说:“谢谢你家的米酒,真的很好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这孬种一样吐血吐成皮包骨,在死前米酒能管够不”
苗寨那农具的汉子们起哄说:“酒多的是,还有更好的,管够。”桃子哭着往她家竹楼跑,中年汉子提着山货追了出去。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老婆婆问我准备好没有,我点了点头,她让人打了一碗普通的酒过来,也就是过了一下手,走到老头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老头伸手,老婆婆轻轻把碗歪了一些,酒水撒了一些在老头干枯的手心,老头说:“确实是无解的催心蛊。”
老婆婆招手让我过去,苗寨里的汉子和女人都秉着呼吸,我轻松的走过去,老婆婆说:“你只是一句无心之失,老身要顾全寨里的规矩,为难一个后身,哎里面是要命的东西,桃子对你也不抵触,如果能”木节布划。
老婆婆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感谢一声,拿着酒碗迟疑片刻,心里豪情万丈的仰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一口喝完,哈了口酒气,拧着酒碗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一滴也没流出来,酒碗砸在皮包骨的少年脚步,说:“敢做不敢当,有吊比没吊更像个爷们。”
老头一脚踹在少年腰杆上,拧着少年的胳膊,拖尸体一样的拖着走出几步,转头阴冷的对我,说:“不知死活,催心蛊横行数百年,几十年前圣母还在也无解,不知天高地厚”
我还以为老头是个圣人不会动气呢见他露出阴狠,仰头哈哈大笑一阵,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陈三夜,我奶奶曾经是苗疆老寨的圣女,圣母可是我祖奶奶,你逼我喝催心蛊,等着吧”入乡随俗,这边是女人当家,自然圣母是祖宗了。
而苗疆老寨在南疆更深处,哪里是苗疆圣地,一般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老头吓的两腿发软,老婆婆连退好几步,发抖的认真打量我几眼,嘀咕:我说这血脉气息,怎么怎么这么熟悉,唠叨着她悔恨的软坐在地上,说:“你这娃怎么不早说,就算再开战又何妨这下这下”
寨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扶起老婆婆,说:“没事的,反正我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中不中催心蛊都一样。”安慰着老婆婆,邪笑的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头,大声说:“老头,还想留下来喝酒啊你敢喝吗”
站在寨头的爷们跟着吼:“敢喝吗”
豪情万丈的吼声隐隐带着莫名的伤感,我扶着老婆婆走回去,小声说:“说出身世只是想让老头在惊怕中慢慢等待死亡,至于催心蛊,您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已经中了。”
经过老婆婆的解释,催心蛊名为催心,就是一种啃食心脏的刑蛊,很久以前是对苗疆养蛊人里的死刑犯用的蛊,后来真正的养蛊人变少,大多都只是带蛊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催心蛊成了折磨死负心汉的蛊。
我喝催心蛊之前,老婆婆已经提醒说喝了会要命的,我之所以还喝,那是因为体内的本命蛊虫不停话,开始造反了,我想给它一个对手玩玩,也没想到居然是苗疆圣母也解不了的催心蛊。
艺高人胆大,这下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南疆超一流的养蛊人靠的是血脉,老婆婆用本命蛊一查探,很简单就确定了我的身份,她听我的没向寨里人说明我的身份,随即把我安排在一间普通的竹楼,我刚爬上竹楼,心脏传来一阵绞痛,捂着胸脯就地靠着竹子编排的墙壁坐下,老婆婆非常担心,我说:“您忙自己的事去吧您在这站着,寨里人会怀疑的”
老婆婆叹息着离开,桃子抱着两坛子米酒,两眼发红的跑过来,寨子里好几个年轻少年,提着酒跑过来,其中一个拉住同伴,看了一眼桃子,另外一个似乎明白了什么,都停下脚步,举着酒坛子,喊:“楼上的阿哥,有胆子,我们敬你。”
“来,喝酒。”
体内的催心蛊和本命奇蛊在打架,我强忍着抽搐,含笑的接过桃子怀里的酒坛,举起来示意几下,猛灌了一大口。
酒顺着喉咙喝进去,心里的绞痛依旧,但好似舒服了一些,我喊:“对面的兄弟,再来,喝饱。”
体内蛊虫的战斗越演越烈,我喝的心情舒畅,生死似乎也就那么回事,静等这场蛊斗的结局即可。
第四十六章 痛苦下的宁静
桃子蹲在半米开外,红着眼睛默默的看着,我隔着几十米和几个青年举杯痛饮。一坛米酒痛快的喝完,拿过另外一坛减缓速度,慢慢喝干净。体内的蛊战已经到了尾声,等坛子里的酒喝干,本命蛊虫战斗已经趋于平复,心脏处传来的绞痛让我全身抽搐,身上冷汗狂冒,勉强说:“桃子,酒喝光了,还有吗你答应管够的。”
“嗯。”
桃子哽咽的下了楼梯,几步一回头的往她家竹楼跑,等她转过一座竹楼,我忍不住嘴里翻出的液体,噗吐出两口黑血。黑色淤血里带着猩红,好似心脏的碎屑,我缩得像一只虾米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远处得几个少年连忙跑了过来。
而我体内的本命蛊虫与催心蛊的战斗结果,算不上胜也算不上败,催心蛊一门心思破坏心脏,本命奇蛊追着不放,结果打的两败俱伤,各自占据心脏处的蛊道半壁江山,平静了下来,而我的心脏似乎也受了创伤,一阵一阵的痛苦,像浪花一样冲击着心神。
等痛苦平静下来,我缓缓舒展开缩着的身体,看着身前发臭的淤血。说:“哥们,够胆子吗够胆子的话,赔我这个将死的人喝个畅快不会不敢吧”
我说的轻松,几个人看着地上得黑血,心惊肉跳的,其中一个少年压着心悸,说:“这位阿哥,我服你。我阿爸藏着烈酒,我去偷两坛出来,保管你喝的过瘾。”说着,他脖子涨红,微微发抖的跑了出去。
他的同伴反应过来,鄙视他家的酒不够烈。嚷着自己家的才叫酒,纷纷撒丫子往家里跑去。
看着他们热血沸腾的样子,我也受到了感染,这是一种另类热血的感觉,不像我小时候与陈庄同伴相互打残彼此的热血。
很快。他们一个个贼兮兮的般了一两坛酒过来,先来的已经揭开封泥,纯纯的酒香让我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也忍不住吞起了唾沫,随即毫不客气的拧起一坛喝了起来。
入口甘醇,微微的辛辣。等流到心腔像火烧一样的热,一个字爽
我不知道催心蛊什么时候会再发作,跟他们一起喝着,喝着,酒喝光了,他们都醉倒了,我拧着空瓶坛子,摇摇晃晃的起身,醉眼朦胧的看着桃子拧着米酒过来,抢过一坛子,弄开了仰头就灌,咕噜喝了几口,感觉不对味,不辣啊不烧啊不够火啊
噗
一口米酒喷在桃子脸上,头发衣领湿了不少,桃子呆了一会,抹着水渍,郁闷的跳脚。我贼兮兮的看着地上得青年,小声说:“你阿爸又好酒吗咱们去偷怎么样”
桃子不好意思,我把米酒坛子放在地上,撒丫子往她家竹楼跑,她在后面追着,喊:“那是我啊爸的命根子,千万不能拿,只有最后几坛藏在竹楼底下”
我肯定不知道她家酒在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有意,还是真傻的可爱,把她阿爸的藏酒处漏底了,我偷偷摸摸的跑进她家竹楼底下,路上遇到了不少寨里人,大多非常热情但看我的眼神却有着悲伤,问我去干嘛我贼兮兮的说是偷桃子家的酒,他们大多热情的笑说,桃子阿爸的酒可是有命的烈。
到寨子里只有一天,经历这事人家都不见外,原因很简单,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外加有担当的爷们都喜欢。
从潮湿的泥巴里刨出两坛酒,当刨来泥巴的时候,我吓的脑袋撞在竹楼上,惹的桃子咯咯发笑,说:“你也怕虫子啊”
屁话,掀开泥巴,打开一层沾着泥巴的纱布,十几条二十几厘米长的壁虎和七八只半个巴掌大的毒蝎子,唰唰的冲出来,飞快的从旁边爬走,是个人都怕好吧
我拿起两个酒坛子,没好气的说:“这都是二转毒虫好吧被咬一口不死也残,对了,这两种天敌在一起怎么不互相残杀”桃子指着酒坛子,说:“这酒是用蛊虫发酵的,我们喊酒蛊,吸引过来的毒虫越厉害,说明酒越醇,喝了对养蛊人的身体越好。”蛊虫最原始的两种功效,第一是为山里人抵御毒虫,第二是治病救命,后来才慢慢演变出了很多体系,这个不多说,酒蛊陷入是救命的一类蛊。
桃子指着我出来的空竹楼方向,说:“他们抱出来的酒,都是酒蛊发酵的。说不定会被自家啊爸,啊爷骂死”
催心蛊摆明了无解,年轻人有热血,自家大人又不是瞎子,肯定知道酒被偷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没有问酒的珍贵程度,但能吸引二转毒虫过来,显然不简单,淡淡的情谊涌上心头,我拧着酒爬出竹楼,说:“合该饮一坛烈酒。”
“老子的三转毒酒啊”楼上处理山货的中年人,拧着带血的刀站在楼上,气呼呼的用刀指着我和桃子,喊:“还没到事件呢”
“快跑,阿爸要疯了。”
桃子抱着一坛酒,身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巴,拉着我的袖子往寨子旁边的山里跑,我跑出十几米,见中年人手中的刀飞下来,插在我们刚才站的地上,顿时身心舒畅,说:“你爸的刀扔得挺准,就是速度慢了点。”
跟着桃子穿过一片树林,路过开满野花的草丛,爬上一个小山破坐下,桃子气喘吁吁的说:“陈阿哥,你是哪里人”
“地母娘娘把我从天上派下来的”
我拉开酒坛,灌了两口,哈着酒气随口忽悠,不过这也不算说谎,咱可疑是女娲徒弟啊。桃子崇敬的说:“不说就算了,不许开地母娘娘的坏话。”
桃子在旁边生气,我安静的躺在小山坡上,后脑勺枕着一速花,看着天上的云朵流过,偶尔灌两口酒,真是轻松惬意,催心蛊的事情被我一下抛到了脑后,业内大劫更是忘在了九霄云外。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跳起身,我拧着酒坛看着天空,灌一口嚎一句,桃子看过来,说:“真好听,这是什么歌”
她没有上过学,连普通话也不会,我们交流话要说的很慢,才能听懂彼此说的话。我又喝了一口,说:“这不是歌,这是诗,写这首诗的人是个酒鬼。对了,你会唱歌吗”
“会呀。”
“唱一首听听。”我说。她红着脸不愿意,我说:“有夜萧不,我吹一曲,你试着唱。”桃子正要去拿,昨晚打胎的艾草,穿着一身黑色的苗装,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走过来,丢过来一杆精致的夜萧,说:“桃子,我有话跟他说,给我一点时间行吗”
桃子很善良,根本不会拒绝人,有些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走到山坡下的也花丛里,无聊的扯起了野花。我对这女人没有好感也不讨厌,对她被强逼打胎也不怜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寨里的规矩她不可能不知道,我说:“有事”
“与桃子萍水相逢,你为什么情愿承受催心蛊”她问。
承受催心蛊是因为自己嘴快,桃子也是好心才说出那种话的,我不能让苗寨帮我承担后果,这与桃子毛的关系我皱着眉头,说:“我感觉该做,所以做了。没事的话,请别打扰我这个快死的人看云。”
艾草愣了好久,痴呆的说:“如果你和桃子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