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8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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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营造出来的!”
“我也跟你说过了,感情没有理论可言,只是个水到渠成的过程。”霍娜毫不退缩,“我很确定我还爱着你,至于哪个你,我没那么细腻,分不出也懒得分。”
“……你真不像个法师。”
“所以我原本是三流的啊,多谢你让我变成一流。”霍娜粲然一笑。席恩毒辣地道:“思想还停留在九流。”
“没有关系……我们心意相通,亲密无间,你迟早会被我拉下凡尘的,我衷心期待那一天……”
不行,我跟这个女人无法沟通。发觉再谈下去会忍不住掐断她的脖子,同时自己体验到死亡的滋味,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还死不掉,纯粹做白工,席恩明智地决定撤退,反正他不认为霍娜能真的影响到他。
“等等,席恩。”呼唤的声音有股力量,拉住他的脚步,“依路珂还好吗?”
“他很好。”席恩冷冷地道。霍娜盯着他的背:“那孩子究竟是谁?”
“放心,我没有让你怀孕,你现在的身体就像一扇‘门’,重生的神祗会借助你离开神之泉。”
“那……他是神吗?”霍娜惊愕地喃喃道。
“对,那小鬼皮死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困惑地低语,席恩转过头,“他吵着要来看你,我会抽空带他来,希望你到时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霍娜垂下眼,神色沉郁:“我不会说的,说了也无济于事。虽然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但你不会听吧。”
“没错。”席恩爽快地承认,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在影神殿,镜影的力量最强,他急着要走,“哈罗西恩就由你照顾好了。”
抱着舍不得男主人的兔子坐在床上,霍娜轻轻叹了口气。
她没有告诉他,在他们双手交握的刹那,他的所有经历她都看到了……这只会使事态恶化,席恩会以为她在怜悯他。
那个高傲又自卑的男人,简直比一头驴还难拗。最糟糕的是:他还没察觉,也不承认自己的自卑。即使她指出了,他也会用那种纯粹理性的口吻说:“不,这不是自卑,是自知之明。假如没有漂亮的容貌,显赫的家世,丰富的学识,强大的能力,你还会爱我吗?你会被我吸引吗?不,你不会。就像你不会去注意路边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一个丑陋的驼子,一个麻脸的病孩,哪怕他们有着美好的内在……这就是现实。何况你一开始爱的就是一个海精灵王子,你是不算数的。”
霍娜不否认自己有着女人共有的虚荣心,当初也确实是被迪斯卡尔吸引,但是感情深到现在的地步,那些都无所谓了。她爱的是席恩,他的内在。就算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她也会像法娜一样,亲吻他脸上的伤痕。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他不再相信,不再期待。以她的分量,也根本无法撼动他。
这样下去,他会害人害己。尽管不甘心,也只有把宝押在他那个弟弟身上。
必须尽快领悟更深的“力之本源”。法师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坚定地打气。她目前的程度只能观望、体验现世,还远远不能干涉。要设法突破这个瓶颈,与肖恩·普多尔卡雷取得联系,求他拉他的哥哥一把。
因为连他也收回手的话,席恩就真的没救了。
……
重新附体的瞬间,能量流动形成的冲击传遍全身,他静静地吸气,吐气,等待不适感平息,然后缓缓睁开眼。
对上一双溢满担忧的蓝眸。
“列文哥哥!”
“伊莎贝拉。”席恩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打量四周:是他的房间,她怎么进来的?
“对不起,我没拦住。”站在门口的哈玛盖斯歉然道,解开了他的疑惑。伊莎贝拉也很不好意思:“别怪哈玛盖斯,布里安生出来了,我急着想让你看看。”
“布里安?”席恩没漏看她肩头美丽的小生物,眼神微微软化:看来这女孩的确不是别有居心地接近他,“恭喜。”
“嘿嘿。”伊莎贝拉开心地笑了,随即露出真切的关怀之情,“列文哥哥,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哈玛盖斯没对你说吗?我在午睡。”
“可是你刚刚好象死掉一样,我觉得很不对劲。”
再次体会到女性是一种不能掉以轻心的存在,席恩暗暗警醒自己。他灵魂出窍期间,列文的身体还是有生命反应,而她居然说他“好象死掉一样”,直觉惊人!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刚刚是在冥想。法师精神专注到一定程度,就能脱离肉体,自在翱翔。”席恩半真半假地道。伊莎贝拉将信将疑,她不认为这个表哥会信口开河,但这还是太神了:“骗人。”
“不信?你朋友家的狗刚生了六只小狗,不信你去问。”
“啊……爱丽丝生了?”伊莎贝拉这才信以为真,满心佩服,“列文哥哥,你好厉害!”哈玛盖斯抹脸。席恩毫不心虚地接受她的盛赞,像发现什么新鲜的事物般,摸摸她耳边蓬松的卷发:“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你的发式和那只狗一样。”
“可恶!你竟然把我比喻成狗!”伊莎贝拉气恼地捶他。布里安慌张地围着她转,不知是帮新主人,还是真正的主君。
“好了好了。”握住她的小拳头,魔王露出真心的欢容,“一起喝午茶吧。”
……
喝着主人亲手泡的美味红茶,伊莎贝拉却愁眉苦脸:“列文哥哥,你真的不喜欢珍妮吗?”
“哦,她喜欢我?”席恩对这个话题很不耐烦,他已经受够了他的烂桃花运,“请问她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有很多地方让人喜欢啊。”伊莎贝拉吃惊他的问题,接着认真想了想,“我承认,珍妮应该是被你的外貌气质吸引,但深入交往,你们会更认识彼此,了解彼此。”
关键就在这儿,我可不认为她能接受真实的我,而我早已把她看穿,对一张白纸毫无探究的欲望。
“伊莎贝拉,我有未婚妻了。”临时想起另一张白纸,拎出来当挡箭牌,虽然可能薄了点。
果然伊莎贝拉满脸惊讶:“这不是问题,列文哥哥,你可以娶三个妻子,地位不分高低……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到底是从哪个原始部落跑出来的?
“不知道。”席恩笃悠悠地喝了口茶,他政治课全在下面看魔法书,“就算我娶了她,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希丝蒂亚是个刁蛮的女人,而我不会理会这些闲事……你忍心?”
“这……”伊莎贝拉迟疑了,用接近求恳的目光看着他,“列文哥哥,你真的不喜欢珍妮?一点点也不动心?”
“对。”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
伊莎贝拉颓丧地叹气,喃喃自语:“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一点也不动心,她是那么美。”
“美?”席恩失笑,“要是美丽就能让我动心,也轮不到她。”伊莎贝拉语塞:对了,辛西亚、丽芙、佛雷恩伯爵小姐……他身边每个女人都比珍妮美。就连他自己,也胜过她可怜的朋友。
“那你有喜欢谁吗?我看你对丽芙蒂尔小姐她们也没什么特别的。”
“魔法。”
“……”珍妮,你还是放弃吧!他根本走火入魔了啊!
“亲……爱……的……表……哥。”伊莎贝拉一字一字地道,“我喜欢花草但也从来没想和泥巴结婚,你不觉得你太入迷了吗?”席恩轻笑出声,逗弄眼前的少女让他感觉很有趣。
宛如冰下流水的笑声令少女的心漏跳一拍,那冰融般的笑靥也使她的脸上泛起热潮。
不行不行,伊莎贝拉!棕色的发卷剧烈摇晃,象征着主人内心的动摇:你不是计划好了,要找个老实敦厚,尊重你兴趣的男人共度一生,这个人不老实不敦厚,冷漠孤僻,又是个魔法狂,绝对不能陷进去!何况珍妮喜欢他,你这是背叛朋友!
“怎么了?”席恩奇道,好端端的当起摇头狮子来。不过她这么一摇,就更像那种耳朵长长的狗了。
“还不是列文哥哥你的脸太引人犯罪!”伊莎贝拉低吼,心跳还有点急。席恩脸色一沉,好心情被这句话破坏大半:“伊莎贝拉,你是个有内涵的女孩,怎么也拘泥于皮相?难道你喜欢绣花枕头?”
“不。”伊莎贝拉镇定下来,和他一样纤长优美,因为摆弄植物而有些粗糙的手指端起茶杯,注视杯中潋滟的琥珀色液体,“我对外貌并不看重,我的理想是找个好男人,一起开个花店,而不是作为政治棋子,身不由己地过一生。但我毕竟是个凡人,看到漂亮的长相也会喜欢。当然,这种喜欢不会长久,如果是草包,幻灭得就更快了。”
“这样啊。”席恩若有所思,他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平辈交谈,给了他一些新的启迪,“我的某些想法可能偏激了……伊莎贝拉,你想当花店老板娘吗?”伊莎贝拉浮起落寞的微笑:“是啊,很不切实际吧?”
“没什么不切实际的。”
“列文哥哥,我是勃朗克家族的次女。”伊莎贝拉苦笑,习惯了对方的没常识,“虽然我的家族没有珍妮家势大,也是我国的名门望族,我的婚姻不由我做主,我也不能任性。说不定我还会和珍妮一起嫁给你,到时就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他们好象以为用裙带关系就能摆布我。”席恩嗤笑。
“啊?”
“没什么,伊莎贝拉,你想必也清楚,他们现在就等我点头而已。坦丁和弗兰登实力相当,要压下对方都差一口气。”席恩徐徐倒茶,银瞳被如雾的香气模糊了思索的冷光,“坦丁的盟友是罗亚,弗兰登的盟友是萨曼。”
伊莎贝拉感到一股战栗的寒流在背部游移,突然的醒悟闪电般照亮她的脑海:这个人是对政事不关心,严重缺乏王族应有的常识,但是所有的动态关窍他都心里有数!
魔王朝她绽开爽朗的笑容:“我记得你家没有兄弟参军,是吧?”
……
丰之月17日,坦丁帝国和弗兰登帝国在边境发生摩擦,战事进一步升级,最终演变成四国混战。普莱玛斯帝国一乱,有军事力量出征的国家都想乘虚而入,其中也有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威胁的正面因素。而它们要开进普莱玛斯,照样要通过西琉斯。偏偏西琉斯王国的实权者列文皇子似乎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眼看那边有熄火的迹象,两大帝国决定:先扫除门前的阻碍。
反正西琉斯是小国,不足为虑,后方也需要稳定……巧妙地利用这种心态,某个擅长挑拨离间的人再次掀起战乱。当战火正旺时,变故又横生。弗兰登帝国的盟国:中部的魔法之都萨曼正式和西琉斯签定了冰晶矿的割让协议,退出了战斗;而罗亚的国王遇刺,六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爆发内乱,罗亚也退出联盟。原本情势不利的弗兰登因此获得喘息之机,打得对手节节败退。决定性的一役,卡德莱特平原狙击战中,西琉斯的二皇子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亲率五千骑兵和两百名来自萨曼的魔法师突袭了弗兰登军的右翼,重伤御驾亲征的皇帝鲁道夫二世。之后,在他委任的外交官高明的调停下,三国签署了为期五年的互不侵犯条约。
经过这场大战,坦丁和弗兰登的根基虽未断,短期内也确实无力再战;由于许多高级军官阵亡,国内还势必有一次势力重组,只得咬着牙忿忿不平地签字,深切后悔之前为何不铲除这个危险人物,而是抱着小觑他的心态试图拉拢。
于是,尽管是单脚立于白刃上的和平,列文皇子也终究是得回了他的太平。他估计会有两、三年安宁日子可享,而在他的煽风点火下,艾斯嘉大陆的战局也不会拖那么久。
“列文哥哥!”
厚重的花边长裙随着奔跑泛起涟漪,露出两只沾着湿泥的小牛皮靴,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攥紧流苏毛织披风,少女穿过花园,远远望见伫立在大理石喷泉旁的青年,他被生着青色薄翅的风精,双臂有银鳞的水精和褐色皮肤的土精包围。手捧水瓶的人鱼像在水珠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一道亮丽的彩虹延伸到池边。几只麻雀啄食散落的谷粒,毫不惊慌地瞅着来人,它们闪亮的羽毛已转变成秋季的颜色。
对这类光景早就司空见惯的伊莎贝拉拍胸调整呼吸。席恩散掉手里的魔法元素,弹出一缕风,卷来被她丢失的宽边羽饰帽,戴在她结了许多小辫的棕发上。
“你今天的发式更可爱了。”他笑道。
没有回应他的取笑,伊莎贝拉抬起头,离别的话语在喉咙口哽住。看到她的表情,席恩一怔,微微侧首:“怎么,你怪我?”
“不是。”伊莎贝拉啼笑皆非,“我的国家要侵略你的国家,你反击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怎么会怪你,是……我要走了。”语尾带起一抹不稳的颤音。
“哦,我正要跟你说。”席恩递给她一封介绍信和一枚枫叶形状的白金胸针,“我和花都的瑞维尔总督联系过了,他保送你进芳草学院的园艺部。以你的水平,最迟两年就能毕业。你朋友我也在欧蕾莎音乐礼仪学院安排了席位,对面的商学院聚集了全大陆的金龟婿,对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