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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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肖恩快活地应声,转向友人,“维烈,我帮你擦背。”生性腼腆的魔界宰相脸红:“呃……嗯。”
看来是肖恩团长占上风啊。芙米得出观察结果。
“等等,维烈,你感觉到了吗?”杨阳指指天花板。维烈眉目安详:“嗯,没关系,只是不能空间转移而已。”
“什么没关系啊!我很想威风一把耶!”杨阳不悦地扁嘴,气他的不争。
……对了,不能用空间转移的话,就见不到王了。维烈一震,蹙起的眉隐含失落。
过去因为深沉的负罪感,他对主君总是能避就避,然而自从那一夜的长谈后,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想到会有一段时日看不到她,不禁挂念。
迟疑间,视野被漂白,紧接着响起的轰鸣震撼了每个人。
……
“哦哦,打雷了。”
银发的光复王一手支颊,赞叹地凝视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景象,欣赏这场盛大的自然风暴。而坐在他对面的金发青年则是截然相反的平和,安宁的眼神像看一幅静态的风景画,捧杯的手修长优雅,稳定不摇。
“据说,雷是对罪人的天罚。”
“嘿,那我们俩不是第一个被劈死了,谁信这种鬼话!”帕西斯轻蔑地嗤鼻,满脸嘲讽。罗兰悠闲地喝茶:“这倒未必,这栋建筑有避雷设施。”
“如果真是神罚,不是无论如何都该劈到罪人吗?”
“嗯,有道理。”
“所以,压根是无稽之谈!”帕西斯下了结论,叉起一块柠檬蛋糕嚼啊嚼,“不过说到神,是你拜托他们的?”
“不,我什么也没说。”罗兰摇摇头,帮他把蜂蜜炼乳均匀地淋在芒果布丁上,浓郁的奶香顿时扩散开来,“意外倒是真的,难得他们也会干点正事。”帕西斯冷笑:“你最好别期待他们,不帮还好,那帮瘟神的插手往往会导致糟糕的后果,肖恩师父就是个铁铮铮的例子!”
“老实说,师公再惨,我也不同情。”
“……你啊,为什么就看他不顺眼?”帕西斯困惑不已。罗兰眼中的神采仿佛春风和悦,语声却如冰珠:“因为有个受害人在我面前。”无言,尽管希望能改善两人的关系,帕西斯也不禁窝心,为徒弟的维护关怀。
“愚蠢的善行有时比罪恶为害更大。”把银盘递给他,罗兰淡淡转移话题,“师父,我送你件礼物。”
“礼物?什么?”帕西斯幸福地舀了一勺布丁送进嘴里,清清凉凉的口感令人暑意全消。
“雪露特·科尔修斯。”
本来法利恩受奸人挑拨,是想处决为情所困的密探。幸好楠机警,先下手为强,废了椿的武艺,再施加惩戒的咒术。这么一来,消气的大神官也不再执意追究,投入大牢了事。罗兰知情后,也不准备再任用这位英雄王名义上的后人……既然无名氏神官已死,雪露特的忠心就不能保障了,不过她还有另外的用途。
立刻想起半身的青梅竹马,帕西斯愕然:“为什么给我?我又不喜欢她。”罗兰不答反问:“师父,你已经和无名氏神官融合,难道不能进入圣域吗?他原本是‘圣修士’。”
“这个……能是能,可是那个地穴我进不去啊。就算被封住,贺加斯那瘟神还是碍着我,他和世界树有共鸣,不让我进去。”
“借用他人的身体呢?”
平地惊雷,帕西斯脑中嗡嗡作响,冲口道:“对啊!”罗兰啜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分析:“椿也是圣修士,可以进入那道结界。虽然以她的力量不能救出师母;那个……因为技术问题,也需要斟酌,但你好歹能看看她,一解相思之苦。”
“嗯!谢谢你,罗兰!”帕西斯喜不自禁,差点当场就问雪露特在哪,抓了她直奔圣域。
“保险起见,我问过普路托。他说师母本来没有必要支撑那么长的时间,是席恩重叠了两个世界,导致平衡差点崩溃,她才不得不撑一千年之久。不过近来也调节得差不多了,和世界树分离应该也不至于出大乱子,但还是小心点为妙。”罗兰稳重地劝戒。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帕西斯脸色泛白,唇角勾起冷厉的笑弧:“席恩……我不会放过他。”罗兰颔首:“我对这位也是很不塌实,有个实力强大又难以预测的人物潜伏着总是让人不安。”
“不用担心,有维烈当饵,迟早会揪出他的尾巴。”
“喔唷,他讨厌赛普路斯?”
“是恨透了。”帕西斯笑得风凉。罗兰同样凉飕飕地道:“那我们就悠哉地看好戏了。”
“没错没错,一会儿我把水晶镜借你,特等席。”
吃了几口,帕西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我走了,谁来指挥亡灵大军?不行不行!”
“没关系,战况不妙时,我会叫你的。”罗兰一派孝顺徒弟的典范,笑意盎然的冰蓝眸子将心机藏得无限好,“代我向师母请安。”
……
雨过天晴,高高的苍穹呈现出一种洗净般的澄蓝,发出沙哑叫声的鸟群掠过,空气清新得令人心醉。
席恩站在曲折的廊桥上,望着天空。
比水流更清澈的蓝发被阳光笼上半透明的金色轻纱,衬得雪白纤长的双耳宛如玉雕,冰海般深湛的眼眸映着蓝天,冷冷倒影出真实的景象:一个成型的巨大法阵。
覆盖全世界的异常气候使法师们忽略了悄然运转的结界,却瞒不过席恩的感知。
这就是神的力量……海精灵王子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隐隐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和渴望。总有一天,他要将那力量据为己有,不,是超越它!
笼了笼没来得及扎起的长发,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本很小很小、像是玩具的书,放在宽敞的桥中央。然后书突然变得约有半个成人高,厚重而精致,边缘削圆的古典装订。准确地翻到空白页,握着同样由小变大的羽毛笔,席恩就趴在书上,开始绘画。
精确的五芒星很快跃然纸上,连同外围的圆周和中间复杂的符号线条。他不时抬起头,沉思片刻,在旁边补充密密麻麻的算式和推测的注解,反复检查确定无误后,再翻到前页,找出不同,又另外画了一张。
这个法阵完善了,隔绝外界也制约内部,难得众神这么大手笔,其中应该也有针对我的成分……
感到细微的亡灵波动,席恩收起笔,吃力地合上书。刚做完,一个如水润泽的女声远远传来:“哥哥!”
海精灵公主在耳朵两边盘成髻,身穿水蓝色洋装,白皙的颈项和粉嫩的耳垂搭配蓝钻首饰,更衬托得她典雅美丽,又别有一股少女的娇柔:“你在干什么?”
“涂鸦。”席恩毫不迟疑地回答。埃娃压根不信:“是记笔记吧,你还真是个学究狂,随时随地都能趴在地上写写划划。”
兄妹俩使用的是精灵语,那是种古老晦涩,却优美异常的语言。
这个精灵,原本是这样的性格吗?席恩有点纳闷,他用死灵魔法复活的是本人的灵魂,可是就他记忆所及,生前的埃娃非常冷漠自制。
还是女人本来就善变!?
“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跪你。”席恩将笔和书小心地放回腰包。地面是湿的,但是他的吃饭工具都附有结界。
“是是,你跪学问是吧……哎,看我今天的发式怎么样?”埃娃献宝地摸摸扎着粉蓝缎带的可爱包包。席恩抱以冷淡的目光:“你打扮给谁看啊?”埃娃手一顿,失望地叹气:“说起来,马尔亚姆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意坦荡,毫不遮掩。
她的性情并没有变,而是借由魔法,被从海精灵冰冷的躯壳里释放出来。
“等这场战争打完吧。”席恩不确定地道。他当初是瞄准东城丰富的藏书和自由的借阅而来,等并吞了其他四城,连另外乔装也不必了,直接可以大饱眼福。
听说中城的神圣魔法体系很完善……
“那我祈祷伊维尔伦胜利!”埃娃握紧小拳头,铿锵有力地道。席恩抚平黑丝绒长袍上的褶皱,朝前走去:“祈祷还不如寄信,他大概会把牙笑掉……有空没?做点吃的给我。”平白多了个“妹妹”,当然要好好利用。
“等等,哥哥。”埃娃一把勾住他的胳膊,笑靥如花,“既然你饿了,我们去街上吃嘛。”想起友人们交给自己的“艰巨任务”,她抓住机会诱惑书呆子兄长。
“街上有什么好吃的?”看出她有所隐瞒,席恩眯起湛蓝的眸子。
“嘿嘿,好吃的多了!‘翡翠馆’的素食响当当;‘长耳兔小屋’的点心一级棒,还有特别酿制的水果酒,一点也不烈,清凉又爽口。”埃娃大力宣传,比店家的专门人员还敬业。
“唔……”见她似乎没恶意,席恩犹豫不决。埃娃拽着他就跑:“走啦走啦!”
“慢点,我看看钱包。”
“有人请客!”
哼,露出狐狸尾巴了。席恩斜睨说溜嘴的妹妹:“谁?”
“哎呀,都是你认识的人啦,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别不赏脸。”埃娃不得已坦白。
“浪费时间。”
“我警告你,一会儿不准说这种难听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后不是一直要你找个妃子吗?那些女孩可是各个漂亮大方!”
听她说得认真,蓝发精灵一刹那涌起错位感,分不清自己是席恩还是迪斯卡尔。梳着双髻头的活泼公主紧紧抓住他的手,倒退着往后走,天南地北地闲聊:“哥,我问你啊,红族是什么种族?”
“红族?”席恩还有些恍惚。
“就是艾德娜军团长啊,她不是红发红眼吗,我一直想不起世上有红族这个种族。”
“是吸血族的分支。”神智瞬间回笼,席恩眼神骤寒,清隽斯文的俊颜有片刻的扭曲,“血缘应该很淡了,只保留了日行者的特征,连吸血都不必。”
“……哥,你想起什么了?刚刚脸色好可怕。”埃娃关心地瞅着他。
席恩不答,迅速将身心调整回原本的状态,手却不自觉地抚向颈侧。
那里的肌肤光洁如新,没有深刻的咬痕。
“席恩,我把我的血给你,你把你的血给我,我们立下血誓,你就不用怕我会背叛你了。”
咬下的尖尖虎牙,留给他深深的痛,和安心。
“这里很暗,我看不见你的脸,所以,解除幻术好吗?”
绵密的吻痕,落在他脸上的伤疤,轻柔如羽。
“我们去海的另一边!那老僵尸就找不到我们了!”
洋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同色的眸子灼灼生辉,满含幸福的憧憬。少年不会形容,只觉那颜色很美,像正照耀他们的,红彤彤的夕阳。
温暖的笑容被虚幻的双手撕得粉碎,不留一点残渣。
骗子!骗子!
和肖恩一样的背叛者!
平息微乱的呼吸,席恩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想起一个没解开的算式。”埃娃大叫:“啊……你可别说你要回去算哦!我和人家约好了!”席恩正要说话,目光一凝,不再抗拒:“好,走吧。”
“耶……”埃娃开心地拉着他加快脚步。
当两人走进市区时,一头施了隐形术的巨龙飞过天际。
“嗯?蓝发?”匆匆一瞥,秀丽的死灵法师好奇地嘀咕,“这年头流行把头发染成这样吗?”
……
“这是什么?”
小女孩看着手里装饰得非常华丽的锦盒。
“礼物!”
回答她的小男孩一头浓黑的短发,清澄的碧眸仿佛最顶级的祖母绿,脸上挂着开朗的粲笑。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小女孩又惊又喜。小男孩催促:“快,打开看看。”
砰!一团带着辛辣气味的烟雾冒出,呛得收礼者直打喷嚏。
“哈哈哈哈!”恶作剧得逞的家伙笑着跑远。
“可恶!索莱顿,你给我回来!”
……
过去的梦境被剧痛打断,雪露特·科尔修斯睁开双眼,颤抖着抱紧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
刚才一定下过雨,地牢里的湿气更重了。失去武艺、魔力也被封的她只能将身体缩到最小,才能稍缓那浸透骨髓的寒冷。
索莱顿……
隐约听见接近的脚步声,她一动不动,直到一个熟悉的带笑嗓音传入耳中:“哎呀,竟然如此对待美人。”
雪露特如遭电击,踉跄爬起,哑声唤道:“索莱顿!”
铁栅栏外,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一身雪白的军服,灿银的发结成长辫垂在脑后,刘海下戴着一只精美的黑水晶额环,澄碧的眸反射着火光,也像有两簇小火苗在跳跃不定。
“太好了!你还活着!”隔着铁栏抱住他,雪露特泣不成声。帕西斯猝不及防下撞中栏杆,差点破相:“呜!你力气可真大!”不是应该好些时日没正常吃饭了?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你是来救我的?对了,你是不是投靠大人了?”听到他的呼痛声,雪露特连忙松开手。
“这个嘛……”帕西斯不置可否,眼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情感,手指撩起她一缕发丝,“我先放你出来再说吧。”
……
同样洗了个热水澡,帕西斯换上简易的行装,佩回剑和鞭,埋进椅子。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