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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满愿石-第7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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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玛有露西照顾,应该不会有事,只怕……

远视魔法一概不能用,闯也闯不出去。哼,这贼老天存心要我担心得发狂。其实只要大家平安,我消失也无所谓,但是不亲眼确认,我死不瞑目。

空之月4日天气:雨。

三天了,我没喝一口水也没吃一口饭,还是活蹦乱跳,果然身体不对劲。饥饿干渴的感觉还有,唯一的安慰。和贺加斯搭话,没声音。

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直到月亮出来才回过神……居然发了一天的呆!这样下去不行,会疯的,我得找点事做。

空之月5日天气:晴。

连睡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那瘟神还有几分阴险,趁我神智不清时抢身体。跟他折腾到凌晨,差点昏过去,跳进冷水里泡了一上午才清醒过来。也许他想让我没痛苦地死,很抱歉我不领情。

这不是长久之策,他可以不睡觉我却不行,意志一削弱,胜算也小,索性孤注一掷,拼了!

魔法无效,武艺无效,去跟世界之钥那老乌龟交涉,再次三连败。血淋淋地上岸,湖水都染成红的。这破铜烂铁一定是变态!结界把人弹开也罢了,还粉身碎骨!

没办法,只好削了根木剑准备着,犯困就刺自己,没想到我也有自虐的一天。

空之月6日天气:阴。

救救我,肖恩师父,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几滴水渍在纸面化开,抹了把脸,杨阳重新施放照明术,调息半晌,才鼓起勇气往下看。

空之月7日天气:大雨。

唾弃一下昨天的自己,居然连一个礼拜也没坚持到,懦夫!没胆!肖恩师父还等着我去救他呢!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站在外面淋雨,让头脑冷静。

试着用水系魔法,成功了!我不会水系魔法,是学着露西念,居然有效。别的元素魔法也能用,除了暗系,还只要启动语就能发动。虽然打在结界上连点火花都没弹出来。

应该是瘟神的缘故,而且他晚上闹得没前两天凶狠。我猜想力量的消耗也会影响他的意志,又一口气射了十来枚水箭。可惜我专精死灵系,元素魔法只晓得初级咒文,急需恶补。

在第一层发现藏书库,感谢冥王!

有了一个希望,总算好受了点。

空之月8日天气:晴。

我学不进去,静不下心,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混蛋还不知会用肖恩师父的身体做出什么事来。他强奸了玛丽,如果再对菲莉西亚……该死!

无用的废物,身为丈夫,却连老婆也保护不了。

还有诺因和莉莉安娜,那混蛋说要拿他们当实验品,天晓得是动什么龌龊的脑筋!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想亲菲莉西亚,想抱小公主,想捏诺因那臭小子嫩嫩的脸蛋,想看到肖恩师父的笑容,想念露西、安迪、华尔特、玛丽。

这里太安静了。

空之月9日天气:多云。

终于知道诺因和莉莉安娜这两个名字的意义,是降神术的祭品。

该死!该死!

我都变成这样了,诺因那小子不被吞得一干二净才有鬼!虽然他很不可爱,老是哇哇哭、咬我、对我扁嘴瞪眼睛、趴在菲莉西亚胸脯上吃豆腐,他也是我的儿子!

投胎不好,下次要选个有本事的老爸。

对了,你已经没有灵魂了。

还有莉莉安娜。

空之月10日天气:小雨。

我想了一晚上,对贺加斯提条件:我可以把身体给他,但他必须宰了那混蛋,救出所有人,安顿好他们。贺加斯很老实地回答我:菲莉西亚是世界之相,如果已经和世界树融合,他不能救;诺因被他老弟附体的话,和我一样无法分离,除非时限过去。而且他会杀了他和莉莉安娜,不允许这种亵渎的事发生。

我操!

哪怕只剩下空壳,那也是我儿子女儿的空壳,他居然当着老爸的面要砍要杀!

我主动把他往死里扁,弄得虚脱,写字像蜗牛爬。想得深些,再过几十年,露西他们也去了,我自由了又有什么用?

但是我不能退让,因为肖恩师父,因为菲莉西亚。如果那个时候诺因和莉莉安娜的身体还在,我也要亲手把他们埋在土里,不给这些该死的神糟蹋。

空之月11日天气:阴。

我承认我的头发很漂亮,但太长也碍事,还长过脚。那瘟神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他开始不跟我明里斗,用暗中蚕食。

咔嚓一声剪到腰,不到半分钟又长出来。我再剪,它再长,一场拉锯战持续到傍晚。

无聊,枯燥,可笑,就像这场无望的挣扎,看不到尽头。

……

越来越沉重的文字令人不忍卒睹,杨阳好几次停下,闭目叹息。当史列兰在灿烂的晨光里醒来,打着呵欠走进客厅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杨阳,你还在看?”

“看不下去了。”黑发少女深深苦笑,盖上手中的卷宗,犹豫片刻,道,“史列兰,帮我个忙。”

她把日记照顺序堆起,用绳子捆紧,放进次元空间。虽然让肖恩看这些太残酷,但帕西斯千年来的心情,必须传达给他,以及那个和父亲别苗头的儿子。

在底楼,她找到神官诞生的法阵,默默伫立了良久。

察觉同伴的情绪很低落,史列兰一路上都不敢说话,突然转了个方向。杨阳神思不属地跟着他走,约莫半刻钟后,瞪大眼:“麻将桌!怎么会有麻将桌?!”

绿草如茵的空地上,赫然摆放着三张堆有“长城”的桌子,地面也零碎散落着纸牌、骰子、转轮、棋盘和棋子等玩乐设施,俨然一座露天赌场。

是索贝克闷时自己玩吗?不对,后来罗兰城主来了,那是两个人,可为什么三张桌子?

茅塞顿开,她击了下掌:是希露菲尔他们!史列兰的自言自语证实了她的猜测:“奇怪,我感到普路托和一些熟悉的气息。”

“这里应该是众神的游乐场吧。”杨阳笑了笑,心境略微开朗。

走出迷雾森林,唤回乐不思蜀的萨姆,一人一神重新上路。杨阳低下头,只见午后的阳光照耀在苍翠的绿荫上,焕发出浅浅的金色,一如月舞者闪耀的长发。

对索贝克而言,罗兰城主是千年来唯一的光,难怪他那么重视他,甚至不惜和后代子孙敌对。

但是……这还是太悲哀了,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

“杨阳,我想跟你睡,昨晚睡不好,一直做噩梦。”

“好啊。”对同伴的撒娇,杨阳回以纵容的态度。萨姆暗叹这家伙真不像个神明。

到埃特拉上界预定要三天,以目前的情况,应该快马加鞭、时刻不停才对。但冒失不是杨阳的性格,也不想让萨姆因消化不良导致脾气暴躁,这天就趁他自个儿烤肉时,和史列兰进城打探消息。

去年帕西斯曾发泄性质地屠杀,附近一带至今尚未恢复元气。杨阳不明原委,见举目萧条,暗暗质疑诺因的统治能力。更让她头痛的是同伴的招摇。虽然史列兰把帽檐拉得低低的,那身出尘的气质却隐藏不了,何况露出来的半边脸依然美得冒泡。

不知为何,幻术无法对他起作用。这张倾世的容颜,就像“种族烙印”一样。

“哇……”一阵嘹亮的啼哭吸引了黑发神祗的注意力,转过头,望见一座红砖砌成的农舍,门口坐着几个闲聊的主妇,不远处有个摇篮,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

“杨阳,那是什么?”好奇宝宝发问,悦耳不似凡人的嗓音听傻了周围的人。

“哦,是小婴儿啦。”杨阳笑着回答。另一头,孩子的母亲麻利地换好尿布,又坐回去东拉西扯。史列兰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特的小生物。红红的脸蛋,全身粉团也似,说不出的可爱逗人。

“喂,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瞥见他的动静,妇人大喝。

“啊,我……”史列兰吓了一跳,抬起的眼眸无辜而纯净,“我想看看他。”三姑六婆们呆若木鸡,被他超乎想象的美貌眩花了眼。

“对不起,对不起。”杨阳急忙抢上,娴熟地调解,“我这个朋友很喜欢孩子,他没有恶意的。”谦和的笑容让人油然升起好感,回过神的妇人左看右看,算是默许了。

长指试探性地轻戳,传来的温度触动了史列兰的记忆,当婴儿感到他的动作,一把握住时,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刹时传到心底,泛开难以言喻的涟漪。杨阳也兴致勃勃地摇着摇篮,笑道:“呵呵,真的很可爱呢。”长舌妇们一边观察一边交头接耳,猜测这两人一个清雅一个绝美,究竟是什么来头。

“啊,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感到四周光线转暗,杨阳收敛泛滥的母性,拉扯同伴的袖子,“要塞也有婴儿,到时让你看个够。”史列兰依依不舍地抽手,跟在她后面:“那个婴儿,也是人类吗?”

“当然啦!”

“那怎么和诺因、杨阳不一样?”

“哈哈,我们小时侯也是这样,长大了自然不一样。”杨阳忍俊不禁,牵起他的手。史列兰还是不甚理解:“长大?小时侯?”杨阳有所领会:“啊,史列兰是天生就这个样子吧,但我们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有生、老、病、死的过程。从那么小的一点,慢慢长高,变成我和诺因这样的男人女人,再慢慢变老、死亡、回归大地……这是个自然的循环。”

“可是,你和诺因不是……”

“嘘!”杨阳打断,附耳道,“我们只是不会变老,其他地方,和人类是一样的。”史列兰一震,眼底突然涌出一股海潮般的悲凉:“那……那,人类也和你们一样,会哭、会笑、会痛、会难受……有感情?”

“当然啦。”因为天色和兜帽的遮挡,杨阳没看出他神色不对,只觉语气有异,以为是接受新知识的关系,没有放在心上,直奔镇上的神殿。

拿着报纸返回萨姆栖身的小山坡,杨阳忙着扎营。史列兰始终默默蜷成一团,不说话也不帮忙。

习惯了他的懒散,杨阳也没在意,然而煮好晚饭,回头却不见人。

“史列兰?”爬进帐篷,借着油灯的光芒,她看清一双惊慌无助的眸,这才惊觉他的反常,“怎么了?”

“杨阳……”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压抑的情感。杨阳更加担心,靠过去量体温:“你是不是不舒服?”意外,神也会生病。

仿佛抓浮木般握紧她的手,史列兰慌乱地道:“杨阳,我杀过人,杀过很多很多!”杨阳沉默了一瞬,在心里痛扁把半身当凶器的友人,平静地抚慰:“没关系,那是诺因的错,你不必自责。”

“不是的!”史列兰激动起来,黑眸在黯淡的光线里灿亮如星,炯炯燃烧着绝望,像悲泣的兽,“是我毁灭的,无数的生命,无数的星球,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因为贺加斯说他们触犯了禁忌,必须制裁!”

杨阳的手微微颤抖,初次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孩子,而是主掌毁灭的神祗。

混乱神,兰修斯。

余音沉淀下来后,她竭力挤出破碎的话语:“没关系,是贺加斯……为什么是贺加斯?”为什么是主掌创造的神祗要求毁灭?史列兰露出困惑之情:“不知道,贺加斯说这是我的职责,那些生命没有感情,我就……我就没有多想。”

“你自己不能判断吗?”重话冲口而出,杨阳惊悔地捂住嘴。那张秀逸的脸在她面前变白,连同他眼里的光。

“史列兰!”杨阳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说出来,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经历了这么剧烈的变故,一时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史列兰哽咽着摇头,“我是重生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我的世界……只有贺加斯。”

“重生体!?你死过?”

“嗯,重生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可是贺加斯有时候会用很悲伤的眼神看我,我想过去的我可能很坏。他就教我种花,待在神殿里,很少回来,回来一般都是要我毁灭某个触犯禁忌的世界。”史列兰断断续续地倾诉。杨阳渐渐镇定下来:“所谓的禁忌是?”

“不知道。我问过贺加斯,他不肯说。”

那么问题就是出在贺加斯身上了。杨阳抿了抿唇,俯视怀里的人。他的眼,清澄明亮,瞳仁里有一抹细微的天堂蓝。

讽刺啊,这个纯洁无暇的神,却是世人眼中的邪神,属性黑暗的神祗。

“杨阳,你讨厌我了吗?”感应到她的情绪,史列兰紧紧抓住她,泪珠成串落下,“我好后悔,我不应该相信贺加斯,那些人里也许有你和诺因这样的人,有疼爱他们的妈妈和姑姑,有朋友……”

“别想了,史列兰。”杨阳叹息着拥紧他,“过去无法弥补,重要的是未来。”何况如果是他的职责的话,是非也难说。

想到这里,她脑中灵光一闪:“史列兰,在遇见我和诺因之前,你没有接触过人类?”

“啊,不,我还有个朋友,叫米尔希,好象是诺因的祖先。”

“我是说,在被席恩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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