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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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心爱的弟弟武艺魔法一学就会,学问算术一点就通时,她就开始担心弟弟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因为担心,女孩时时刻刻把弟弟栓在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内,尤其严禁老父踏入这个圈子,插手孩子的教育工作,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对此,不被女儿信任的父亲曾经小声抗议:“你怎么可以酱紫,那锅可素偶滴儿子……”(注:他平时不这样说话,只是紧张时舌头会打结)
男孩乐呵呵地帮腔:“是啊是啊,义父抱抱。”
女孩冷洌的目光一扫,父子二人抱在一起发抖。
……
成功隔离了父亲和弟弟后,男孩就在姐姐的拉拨下幸福地成长。
在这过程中,女孩越来越觉得当初的担心是极为正确的。
“肖恩,是不是你把庭院那颗李子树挖了个洞?”
“是,姐姐。”
“你开洞干什么?!”
“我昨天和哈比捉迷藏时,它砰地一声撞在那棵树上,差点撞晕过去,于是我就想,如果树干上刚好有个洞,它就可以很安全地通过了。”
“……”
……
“呜呜呜,姐姐……”
“怎么了,肖恩,为什么哭?”
“我……我和莉莉丝一起玩,不小心跑进一个甘蓝菜田……”
对了,为了防止心爱的弟弟和家里其他不思进取的兄弟一样花天酒地,女孩曾骗他生育的过程是一男一女进去甘蓝菜田,然后小宝宝就会从女方肚子里生出来,于是温言安慰:“没关系的,我们家很富,无论你有多少孩子都养得起。”反正也不可能生出来。
“可是莉莉丝是只猫啊!她会生出什么?”
“……”
事后,女孩完善了谎言,告诉弟弟光去甘蓝菜田生不出小孩,一定要男女(包括男母)双方祈祷十个月,小孩才能从女(母)方肚子里生出来。莉莉丝不会祈祷,不用担心。
……
某年,男孩带二姑姑四岁的小儿子上街玩耍,正好有急事的女孩不能陪同,反复叮嘱:“绝对不可以把小外甥弄丢!”男孩拍胸担保:“放心,我丢了自己也不会丢他!”两个小时后,小外甥回来了,道:“小舅舅丢了,谁帮我去找?”
……
男孩不但喜欢腻家里的召唤兽们,出去逛一圈也经常带着猫啊狗啊甚至小婴儿回来,开始女孩总是不说什么地还回原处,后来实在不耐烦,耳提面命,叮嘱他不许再乱捡。这天姐弟二人在市集救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魔界宰相,还没等女孩叫来担架,男孩就抱着“大姐姐”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今天我一个人出来,你就不会死了!”
“……你在说什么呢,肖恩?”
“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把她就这么丢在这里,给她一个纸箱,挂上‘请收留’的牌子,好不好?好不好?”
听到耳边传来的“冷血”的议论声,女孩暴怒地吼道:“笨蛋!是我们的人把他打成这样子的,我当然会收留他!”
……
第一次顺利捡回“东西”,男孩兴奋地左瞧右瞧,看了一会儿生怕姐姐反悔,替维烈献宝:“姐姐姐姐,这个人的眼睛是芝麻色的哦,很稀奇。”
“芝麻色?”女孩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啊对啊,就像我们前天吃的芝麻糕,黑漆漆的。”说着,男孩馋涎欲滴,“芝麻糕淋牛奶最好吃,再加上果酱、乳酪、酸草莓就更好了。”
“……你可别把他煮来吃。”
……
女孩多虑了,男孩对人从来没有食欲。
但他非常喜欢维烈,无关食欲的喜欢,喜欢到女孩暗暗嫉妒。
这天她在亲戚那里受了委屈,弟弟却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出去玩,强忍着没发作,晚上在被窝里却越想越气,不禁偷偷哭起来。
哭到一半有人敲门,擦擦眼泪说进来,进来的是抱着枕头穿着睡衣的弟弟。
“姐姐,我想跟你睡。”
虽然高兴,女孩还是努力扳起脸:“为什么跟我睡?你现在不是喜欢跟维烈睡!”
“因为姐姐心情不好。”男孩有点着急,“而且我不是不喜欢和姐姐睡,是义父说男孩子大了不能再和姐姐一起睡,我又怕一个人睡,才和维烈挤一张床。”
女孩心里的乌烟瘴气顿时一扫而空,招手道:“过来吧。”
男孩欢呼着跳上床,扔开枕头抱住她:“姐姐,为什么生气?是我做错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看就知道了啊,姐姐心情不好时,待在你身边压力特别大,都不能呼吸了,义父管这个叫低气压。”
“……”再次肯定隔离父亲和弟弟的想法是正确的,女孩搂紧怀里软绵绵的小身子,感到一股暖流浮上心头,“肖恩,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变成你叔叔那样的人。”
“是叔叔他们惹你生气吗?”男孩抬起纯真的眼。
“那些酒囊饭袋,尽想着怎么从本家挖钱享受,什么联盟第一世家,早就名存实亡。”
男孩听不懂,但他很聪明,会抓重点:“那,姐姐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女孩看了他一会儿,吻上他的前额,回答:“就这样,不要长大。”
人长大,都会脏。
……
基于和姐姐同仇敌忾的心理,男孩开始展开报复,还拉上朋友帮忙。
“肖恩,你到底想怎么报复?”
莫名其妙掘了半天地,累得气喘吁吁的魔界宰相不得不停下来问个清楚。
“姐姐说他们挖我们的钱,那一定是我们藏钱的地方给他们发现了,我们要赶紧挖出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埋下去。”
“呃,肖恩……我觉得这个挖,不是字面意义的挖。”
男孩困惑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语言还不是很熟练的维烈非常头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好解释:“举个例子,我们常常说‘用饭’,可是饭是用的吗?明明是吃的,对吧?”
“对对。”
“所以挖也不是真的挖,只是一种引申,代表想方设法‘拿’钱的意思。”
“哦。”男孩恍然大悟,“以后我要吃饭,既可以说用饭,也可以说拿饭……是这个意思吗?”
魔界宰相倒地不起。
……
维烈失踪了,肖恩哭得天愁地惨。
“他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你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劝了半天劝不停,女孩忍不住火大。
“维烈不是外乡人,他是我的朋友!”男孩用哭哑的嗓子反驳,想到什么,又伤心得落下泪来,“姐姐,是不是维烈不把我当朋友,才离家出走?”
“你忘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也许他只是回家去了。走得急,忘记跟你打声招呼。”
“真的吗?”男孩泪眼汪汪地问。女孩爱怜地擦拭他红得像兔子的眼睛,温柔呵哄:“嗯。还有,肖恩,你已经十岁了,不可以再动不动就哭鼻子。”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一点,但是其他兄弟看到会嘲笑,而她无法忍受弟弟被人嘲笑。
“为什么?”
女孩还没回答,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溜进来的父亲插口:“别听你姐姐的,你想哭就哭。”
“你胡说什么!想把肖恩教成和你一样的大脱线吗?”
“唉,女儿啊,我一直由着你宠他,如今都宠成这样了,你还要他别哭,不是要他的命吗?”老父没有像平常一样嚷嚷,摇头叹息,“你也知道,肖恩的情感特别丰富,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格,不让他用哭泣发泄,他迟早疯掉。”
“……”女孩本来就绝顶聪明,何况父亲说得这么明白,当即沉默下来。听不懂两人的话,却感觉出气氛不对的男孩拉拉她的袖子:“姐姐,是不是我哪里不好?”
“没这回事!你是最好的好孩子!”
“但人不能永远当孩子。”父亲严肃地指出。女孩咬紧下唇。
男孩看看她再看看义父,道:“姐姐,我可以当义父一样的大人。”
被列为榜样的父亲得意地仰天长笑,女孩全身无力:“你像他就完了。”
(未完·待续)
契约
好痛啊!背部……像火烧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这么痛?
“医师,这孩子……”
“伤得很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求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唉,我会尽力,但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的毅力。虽然不是伤在要害,但他失血过多,年纪又小……”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了,连那汹汹然的疼痛也趋向缓和,最后完全消失,他刚松了口气,就觉身子变得沉重,好像掉进水里一样,神智也昏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下传来平地的感觉,张开眼,却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意识有点恢复,他环顾四周,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掉到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突然,一个青色的亮点浮现,散发出丝丝寒意,光芒也幽幽冷冷的,毫无应有的温暖。
直觉告诉他,他得过去,到那青光所在的地方去,到了那里,他就不用想起讨厌的事,也不会再疼痛。
“别过去。”
陌生的声音定住他的脚步。他转过身,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齐耳的短发,领口和胸前有刺绣图案的上衣,皮质长靴,甚至于固定披风的环扣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五官非常清美,和服饰相同颜色的眼眸中央是闪烁着金光的橄榄形瞳仁。他有些惊讶,却奇异的并不害怕。
“你是谁?”他冲口道,随即想起义母教的礼貌,连忙弯下腰,“我叫罗兰,请问你是谁?”
青年没有回答,细细打量他,半晌,问道:“你……是不是姓福斯?”
“啊?”罗兰一呆,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姓,我没有爸爸。”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神色黯淡下来。
“不是?”青年脸露困惑,蹲下身更出神地端详他的小脸,自言自语,“奇怪,那我怎么会醒过来?应该只有玛蒂后人的血能够唤醒我。”
“你说什么?”罗兰开始觉得这个青年有问题,萌生怯意。青年一拍膝盖:“对了!你一定是玛蒂的后人,只是你不知道!”
罗兰悄悄退开一步。
“你叫什么?罗兰?真是好名字。”青年手指自己,绽开灿烂的笑容,“我叫巴哈姆斯,巴·哈·姆·斯,是你祖先,嗯……祖先的爱人!”
“祖先的爱人?”罗兰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就是……你爸爸的爸爸的妈妈的丈夫!”应该是这样……
“爸爸的爸爸的妈妈的丈夫?”罗兰重复,小脸挤在一起,说不出的可爱。巴哈姆斯看得心动,忍不住伸出手,轻触那蔷薇色的脸颊。嗯,软软的,不过瘾;再捏一下,嫩嫩的……太爽了!
“唔唔唔……”罗兰挣扎,拼命捶打对方。
尚未意识到自己构成伤害罪的巴哈姆斯继续凌虐手下的肌肤,脸上泛起陶醉的红晕。
难怪玛蒂以前总爱抢别人的婴儿抱,原来人类的小孩子这么软绵绵。
坏蛋坏蛋!挣脱不了的罗兰只能用眼神表达抗议。
“啊,你生气了?”巴哈姆斯连忙松开手,诚恳地道,“对不起。”罗兰捂着通红的脸颊,余怒未休地瞪着他,在心里盘算报复的法子。
是趁他睡觉剃光他的头发?还是把他的衣服统统偷走?
“对了,你做我儿子吧!”巴哈姆斯左手握拳击了下右掌,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是我爸爸?”罗兰神情一冷,眼中更射出杀气……撤回前言,裸奔也不足以偿还他的罪孽!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爸爸,我想当你义父。”
“什么是义父?”
“义父就是……就是……反正你叫就是!”一方面急着认亲,另一方面解释不出,巴哈姆斯释放一小半龙威逼迫,还是小毛头的罗兰哪里抵抗得了,冲口道:“义父。”
巴哈姆斯笑得合不拢嘴,打量眼前的人类孩子,越看越喜欢,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正色道:“你不能去那边,得赶快回去。”
“回去?”罗兰心脏绞痛,涩声道,“回哪去?”巴哈姆斯露出诧异之情:“当然是回家去。”
“我……没有家。”
“咦?”巴哈姆斯搔搔头,“你不是有家吗?还有亲人?”在梦里,他清楚看见一个金发女人总是握着龙眠反复端详,喃喃自语他听不懂的话。她不是他的母亲?那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没有,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不要我了,妈妈……我也没有妈妈,不过我有义母……”罗兰顿了顿,终于明白“义父”二字的含义,叫道,“你不是我义父!我义母没有结婚!你骗人!”
哎呀,被拆穿了。巴哈姆斯脸一红,嗫嚅道:“我……我想当你义父嘛。”
罗兰一怔:“当我义父?为什么?”说着,他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夹杂着患得患失。尝够了没有父亲的苦,他真的很想要一个爸爸,尽管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有点弱、有点笨,却是第一个说要当他爸爸的人。
“因为……”巴哈姆斯歪着脑袋思索,良久,迸出一句,“这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不需要!”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