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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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一听这句话,扑通一下给跪倒在地:“下官惶恐,我周安一向是对御史大人忠心耿耿的啊,还望御史大人明察。”周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这御史王子其杀个陈梦生还要拿我灭口?可是毒杀个把个贱民那根本就不算事啊?周安百思而不得其解,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御史王子其。
“呵呵,不知道周大人是对当今天子越眘忠心呢?还是对王某人忠心?”
周安的头嗡的一声似雷击顶,后背的冷汗如浆。王子其这话大逆不道,莫非是要试探于我,还是他有谋反之意?
王宝儿已如鬼似魅的移步到了周安身后,右手入袖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只要周安话言之间稍有差池,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周年。
大厅之内寂静无声,唯有周安浑身哆嗦之声。若是日后被查出自己同谋逆反,那是要诛连九族的啊,但若是现在不表明立场,估计自己连这门子都出不去了……
“周安誓死效忠于王大人,以王大人马首是瞻。”
王子其哈哈大笑道:“来人啊,于我将这不忠圣上的逆贼拿下。”门外脚步之声纷乱,御史府中的家丁们推门而入,长刀直架在周安的脖颈之上。
周安给吓懵了,原以为借陈梦生让御史大夫王子其能给自己一些好处,没想到偷鸡不成却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王大人,下官所说句句是实。王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只有血溅五步,以明心志。”说完周安双眼一闭,就等那家丁刀子砍下了。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周安已经拿着自己脑袋赌一把了……
王子其手轻轻一挥,几个家丁都退出了大厅。王宝儿探身确定厅外无人才关上厅门。
王宝儿走到周安身前一拍他肩膀道:“周大人受惊了,只要事关重大,家父才不得不防啊。”
“不知道王大人是何打算?”
“哼,那孝宗皇帝现在只听那张浚之言,我几次入宫他都不见。那赵伯琮只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养子,后来立为太子才改名赵眘向来对老臣无礼。隆登大宝之时就拿大理墙洛时祥等人开刀。若不是老夫在朝中二十载,有些根基也早就让那赵眘给杀了。”
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哪里知道这些高堂之事啊一时之间周安听的目瞪口呆。“啊,那王大人的意思是?”
“周大人,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家父行事自有分寸,你如今还只是个小小芝麻官,待日后事成必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宝儿从厅案上取过文房四宝放于桌上。
周安明白这是要自己写下效忠王子其的文书,倘若事变自己也难逃干系。要是自己不写就会和身边的陈梦生一样死的不明不白,手提起笔重似千斤……
王宝儿接过周安所写的效命书看罢笑道:“周大人,这往后我们可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啊。”
“这个周安知晓,只要是能用的上的地方定当效犬马之劳。”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子其道:“好了,今日之宴就此结束吧。周大人走时把这死尸扔到乱葬冈子上。”言毕王子其拂袖出了大厅,王宝儿也紧着离开。
周安唤来两个随行而来的轿夫,将陈梦生的死尸搭上轿。周安跟着轿子一路步行,出了城南就是一片荒废的野地。
“停轿。”两个轿夫将轿子停在路边,周安一打轿帘吓的是魂飞破散。
轿中空空如也,别说是陈梦生的死尸了,连只死老鼠都没有。周安愣住了,一路而来没看见有什么异象啊,可是那么一个大汉子竟不翼而飞了……
“我告诉你们两个,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敢说一个字休怪我周安不留情面。”两个轿夫连连点头称是。
御史府书房之中,王子其父子俩正在密谋。“爹,今日为何不让我杀了那周安?”
“宝儿啊,今非昔比了。你若杀那周安,朝庭定会追查。遭那大理寺……所觉,……是张浚的门生,处处于为父敌。你啊,好生与我收敛一些,只要事成之后还有什么不是我们父子的?”
“孩儿知道了。”
“宫中禁军待卫,我都安排妥当了,万事俱备只等那赵眘送上门来。哈哈哈哈……”
“爹爹果然高明,只是那三公九卿若是不服作乱呢?”
“那些老东西中只是王淮是个人物,其他的我还真没当回事。大宋赵氏江山不也是从那赵匡胤陈桥兵变才会有黄袍加身。”王子其转身来到书房的一角,推开墙上的字画显露出一个圆形的机括。
“宝儿,你随我来。”王宝儿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父亲的书房里藏有暗室秘道,忙跟着王子其进入。
密室并不大,只有一排上了锁的书架和一个铁柜。
王子其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书架叹息道:“这里是为父在朝二十载收集的文武百官的把柄,锦盒有着一些效忠书。只可惜你娘死得太早了,享不了那福。”
王宝儿拿起锦盒看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的文书,细看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爹,同知院事刘大人和禁军统领马大人都已经向爹效忠了啊?”
“哈哈,禁军统领马如超大人掌管着上万的禁军,可是他对宋孝宗赵昚早已经心存不满。宝儿,大宋朝对武官不论是你是战功如何的彪炳,都是被枢密院的文官所压只设虚衔。他们心里早就是怨声载道了,三公又是有权而无军权,这江山舍我其谁啊?”
南宋的禁军就是正规军,禁军都在中央,地方上的兵被称做厢军,再往下就是乡兵,然后是藩兵,藩兵一般就是在边境上招募的少数民族。禁军统帅又叫殿前都点检掌控了三衙: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他们仨都对皇帝负责,但是你能统帅军队,调兵不归你,归枢密院。禁军统领马如超正是殿前司的总管直属于宋孝宗赵昚。
在书架的最下面有着一封密函,王子其拿起密函得意的道:“这是金世宗完颜雍的亲笔书信,只要临安事成,金国就会拥老夫为帝。哈哈”
与此同时陈梦生已经回到了钱塘村的家中,陈梦生在御史府里装死,等上了周安的轿子里就拿出生死簿招出夜游神将自己送回了家。这夜游神与日游神相反,夜游神是在夜间四处游荡巡行的凶神,他们与日游神们日夜轮流值班,专门找人的麻烦。夜游神与日游神各八人均为地府阴帅,是阴间十将之一。和黑白无常一样也是幽冥鬼使,在民间有人看见头戴斗笠的小人就是这些神灵。
陈梦生对着八个夜游神道:“今夜还要烦劳各位再辛苦一下,帮着本判官去请几个人。”
夜游神之首野仲道:“判官大人尽管,我们兄弟无不从命。”
临安皇宫养心殿中宋孝宗赵昚正和宰相张浚老将李显忠和邹宏渊正商议着收复失地之事。灵州和宿州收复了但金国很快在河南调集了兵力,反攻,宿州失守。一阵清风吹过宋孝宗赵昚感觉昏昏欲睡,竟然伏案睡着了。
第39章:阴审案(上)
宋孝宗赵眘只觉耳边有人轻唤“枉冤”心里颇为奇怪,顺着声明望去看见在前面不远处有着一座灰色小屋,屋中影影绰绰似乎有着人形。
赵眘一进那小屋就被屋前的八个红脸小人吓了一跳喝道:“你们是何妖怪?”
“陛下勿惊,我们是夜游神。我叫野仲,这是我的兄弟游光。今日我们兄弟奉冥判大人之命,梦请陛下有要事相告。陛下请随我来。”
赵眘暗恼是何人竟敢这么大胆还要寡人亲自去见他?穿过屋子是一片藕池,池中荷花蔓拽。
荷花池畔有着一座凉亭,凉亭之中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的也难以看清模样,只是口中不停喊着冤枉。宋孝宗赵眘道:“你何冤枉?朕自会与你作主。”
那女子道:“小女子应小怜,受冥判大人之命在此等待陛下。民女生前为扬州刺史应天雄之女,全家被高宗皇帝诛杀。”
赵眘明白了让自己来见这女鬼是要自己替高宗皇帝来还债的,当年扬州刺史一案的确是先帝之错。如今虽已平反了岳飞的冤案赐曰武穆,但是当年牵连此案象扬州刺史应天雄一样枉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赵眘上前向应小怜躬身施礼赔罪,那应小怜却是哭的越发的厉害呜咽中把自己的冤屈一一说了。孝宗赵眘听完心口也是一阵发闷,答应为应天雄反案并在扬州为其建造忠烈祠。应小怜向着孝宗叩头谢恩。
夜游神带着应小怜离开,凉亭之中走进了一个黑汉子向赵眘作揖。“草民陈梦生见过陛下。”
“你就是冥幽的判官?”
“正是。”
“是你找寡人?”
“不错,只因为陛下是一大宋的明君,顾而不忍陛下被奸佞之人所害。”
“先生此话何意?”
“天机不可泄,陛下只要留心身边之人,几日之内将有大变。”
赵眘也是聪明人,心里自然有数了。但是他心里最关心的却是收复河山的事,便问道:“先生,朕有一事相问,大宋江山收复失地可行否?”
陈梦生长叹了一口气:“高宗皇帝手下有能臣但却是个昏君,陛下虽然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但是手下却无战将。凡事只可直中取,陛下从小身瘦体弱还尚有二十年的阳寿。奈何天意难违啊,陛下快回去吧……”
养心殿之中赵眘打了个激灵,宰相张浚等人都看着赵眘道:“陛下日夜劳心于国事,还请陛下回宫休息。”
“不妨事,联刚才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神人警示朕之身边有奸侫小人几日后将有大变。”
此言一出,宰相张浚和两个老将军都是心神一紧。宰相张浚细细想了想道:“这几天来,老臣颇觉禁军殿前司马如超颇有异常。”
“此话怎讲?”
张浚道:“数月之前,那马如超就开始把自己的嫡亲军队。陛下稍坐待为臣这就把那厮抓来,一问便知。”宰相张浚戎马一生性如烈火,说罢就要准备动手抓人。
孝宗皇帝笑着摆手道:“宰相勿燥,寡人想那马如超只是一介莽夫,此事必有人幕后主使。不知道宰相在扬州驻守二十年,可认识刺史应天雄。”
“回陛下,应天雄曾经是在老夫麾下岂又会不知,此人忠勇善战只是后来府中走了水,一家老小皆葬身于火海。不知道陛下为何今日会想起?”
宋孝宗赵眘一时尴尬叹道:“如此良将却不得善终,是大宋赵氏亏欠他的,明日朕就下旨追封应天雄为忠勇将军并派王淮在扬州为其建造忠烈祠。夜已快三更了,各位大人都请回府休息吧,今日之事不可多传。”宰相张浚老将李显忠和邹宏渊都领命跪退。
陈梦生现在正忙着呢,八个夜游神被他遣去带白琦轩了,不多时夜游神拖着一身铁链缩身的白琦轩带到。白琦轩仍是一脸的睡意朦胧看着这个既不象公堂又不象庙堂的地方,两边各站立着四个小鬼正朝天怒目而视,堂中央有着一口绿火大锅,锅里油滋滋作响冒着青烟,一排排钢刀搭成高高的山,在炉火的照应下烁烁放着寒光。
“啪”一声堂木响起把白琦轩吓了一条,抬眼看去案桌之上有着一个黑汉子端坐其上。白琦轩愣愣的问:“你是何人?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你无须知晓,这里乃幽冥梦审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白琦轩你做过哪些坏事给我一一招来。”
“我无话可招啊。”
“野仲,游光给我打着牙尖嘴利的登徒子。”
“是,判官大人。”从两边走出两个小鬼,手里拿着一根发着绿光的死人大腿骨,一步步走了过来。野仲手一扬一道绿光打在白琦轩的腿上,白琦轩只感觉腿上有万蚁在咬噬自己。“哎呦”白琦轩站立不住瘫软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
游光嬉笑道:“这阴火棍的滋味如何啊?要不要再来尝尝啊。”
“大人啊,我冤枉啊,我没做过那杀人放火的坏事啊。”野仲又一记阴火棍砸下,那白琦轩痛的只有进气没有了出气。
野仲大喝道:“你休的狡辩,判官大人又岂会冤枉与你。”
陈梦生道:“白琦轩,枉你还是个读书人。欺凌落难女子卖入青楼,这该当何罪?”
白琦轩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判官大人明鉴啊,小人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啊。”
“带应小怜。”夜游神把应小怜带上了堂上。
白琦轩一看见应小怜整个人呆若木鸡,手指点着应小怜:“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小怜姑娘啊,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你就是扬州刺史之女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寻常的落难女子,才会一时糊涂啊。”
应小怜铁青张脸一个巴掌打在白琦轩的面额上。“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害得我好苦啊。我有了你的孩子无脸存于在世上了,才会去大理寺,白琦轩你会遭报应的。”白琦轩没想到应小怜有了自己的孩子,惊的哑口无言。
陈梦生厉声道:“白琦轩你在阳间还骗过十三个姑娘卖入青楼,所犯的是无礼、无义、无廉、无耻之罪。来啊,把白琦轩给我叉入油锅。”幽冥地府有着“四不四无”量刑标准。四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