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计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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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阿婵愣了一下，她终于抬头看了虹村一眼，然后忍不住笑了笑：“……谢谢？”
那个笑容让阿婵看起来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虹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长，“所以说……以后不要再在外面逗留到那么晚了。”
提起这个话题，阿婵顿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叫了他一声，“部长。”
他听到她说：“那么，如果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了的话，给你打电话，你会过来吗？”
如果你喜欢的人，有一天问你这句话，那么恐怕不会有一个人会回答“不会”。
虹村也不想回答“不会”，但想起家里的事情，他却也无法肯定的给出承诺，说“会”。
于是他保持了沉默。
他喜欢樱井婵。从她第一次走进体育馆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父亲生了重病，他无法分散精力，他绝不会只在一边看着紫原和灰崎，而什么都不做的。
可是既然当初他没有追求她，那么此刻自然也不能回答她。
过了一会，虹村才低声道：“那么，去跟紫原和好吧。”
“好好的跟他交往，好好的依靠他。”他用一种很成熟的语气劝告道，“别随随便便就因为赌气跟不喜欢的人出去啊。”
阿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道：“灰崎君不好吗？”
虹村顿了顿，“并不是说灰崎不好。”
“只是灰崎现在……自己还走在歧路上，并不值得依靠。”他拍了拍阿婵的肩膀，“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也许可以让他回头，可是，如果只是自暴自弃的放纵自己跟着他的话，说不定会被他带入堕落的境地里。”
“樱井，也许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很难熬，但是，不要随便就这样放弃坚持。”
听到最后一句话，阿婵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变成部长大人的语气了呢。”
虹村也笑了笑。
他低声柔缓的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他的语气很诚恳，神态也非常认真，但这句话无疑已经出了“一个关心部员的部长”的范围。
阿婵愣了愣，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部长……？”
“嗯？”
“有人跟我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虹村顿了一下：“……灰崎跟你说的？”
“那不是重点啦——”阿婵不肯放松的追问道：“——是真的吗？”
这次虹村迟疑的时间有些漫长。
“怎么说呢，”他最终露出了困扰的神色，“该说是喜欢吗，还是说暗恋更合适……？”
但他很快的申明道：“不过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打断你和灰崎的约会的。”
阿婵没有说话，她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观察这句话的可信程度，而最后，她展颜一笑道：“怪不得灰崎君说你舍不得。”
她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让虹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舍不得？什么？”
“就是那次我被灰崎君拽走，没有参加部活那一次。我跟灰崎君说，不去参加部活的话，部长会生气的，灰崎君说，你不会舍得对我生气的。”阿婵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声音又娇又软，被这样的语气一说，虹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家伙……看事情总是准的可怕，但总是不肯用在正道上。”
“所以是舍不得吗？”但阿婵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是舍不得呀？”
于是明明一开始是很正经很清白的气氛，不知道怎么，最后就突然被拉入了粉色的领域之中。
虹村原本想说，只待一会儿，等到阿婵不那么害怕之后，他就离开，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走成。
——也许是因为阿婵真的很害怕。
她孤身一人，长相又如此惹眼，而这间屋子对于单独居住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空旷。
少女总是会感觉家里还有别人隐藏和躲避着，这样的联想所带来的不安，实在是一种折磨。因为一个人居住，注定了房屋里会有许多无法一眼望尽的死角——说不定在房间里的时候，有人躲在厨房，客房，卫生间……
就算绕着家里检查了一圈，知道什么也没有，但还是很害怕。
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反锁不可。即使在家里，也觉得非常不安。好像随时随地，都要防备突然有坏人破门而入。
对于在这世上，几乎举目无亲的少女来说，这样强烈的没有安全感的情绪，只能让人感觉一阵怜惜。
虹村试图安慰她，试图给她安全感，试图让她不要输给这种软弱而走上歧途，但最后一不小心，就被她紧紧的抓住了。
他和灰崎或许一样，都是她缺少安全感时盯上的猎物，但虹村突然现，成为猎物的感觉并不算坏。
因为，如果阿婵是想要从他们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安全感，来抚平自己的恐慌的话，那么她的动作一定会非常激烈。但是，她其实非常温柔。
与其说是想要一味的索取，倒不如说，她只是想有个人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她也会努力的付出温柔和安慰。
阿婵长长的头披散在她光洁的肩膀和后背上，她俯身去轻蹭他的脸颊，亲吻他的脖颈，和拥抱他的身体的时候，像是在安慰疲惫的猎豹，又或者是在抚摸慵懒的雄狮。
她的神态也很温柔，温柔的几乎看不到情欲的色彩——她看起来很开心，像是个终于找到了玩伴的孤独的孩子。
所以虹村修造忍不住的抬起手来，抚摸她的长，仰起身体，去亲吻她的脸颊，还有柔软的嘴唇。
他们就像是两只孤独的动物，在床上相互抚慰彼此，但那孳生而出的欲望却并不灼热——太过强烈的欲望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有些沉重到想想都疲倦抗拒——反而显得非常温情。
他们只是需要陪伴。
温情和激情之间的尺度有时候很难把握，好在阿婵在第一个世界里，就已经在佐助身上练习的非常游刃有余。
而阿婵觉得，人类实在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他们有时候把这种事看得非常重要，有时候又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有些人觉得这种事情好像非要在非常正式的时候才能开始，但也有些人觉得感觉对了的话，随便就好。
一切都结束之后，阿婵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她躺在虹村的身边，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笑意，她凝望着他闭着双眼的俊秀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起他的脸颊。
“部长，”她小声的叫他，“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
虹村睁开眼睛望了她一眼。
事实上，在床上还被称呼为“部长”，是一件有些羞耻的事情，不过，他更害怕阿婵要是改口叫他的名字，他会陷得更深。
“还是很害怕吗？”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而阿婵低低的“嗯”了一声：“但是，如果部长不走的话，就不害怕了。”
她细声细气的说道：“部长刚才看起来也很疲倦……所以我想，也许部长也需要有人陪伴和安慰的吧……”
虹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好像完全没有办法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中。
“睡吧。”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等虹村张开眼睛醒来，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黑的少年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便将手放了过去，却不知道那仅能感觉到的一点点温度，究竟是的确有人离去不久的余温，还是他自己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环顾四周，现自己依然躺在属于少女的色彩温柔的房间里，虹村几乎都要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那的确是一场非常美好的“春梦”，它让因为父亲生病，而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的虹村难得睡了一个沉稳的好觉，不再感觉那么疲惫。
——也许昨天阿婵说的对，虽然他觉得自己一直隐藏的很好，也很坚强的可以一个人抗住那些事情不向人透露，但其实他也需要陪伴和安慰。
这么想着，虹村撑起了身体，然后听到从厨房里传出了有人活动的声响。他转身去找自己的衣服，然后现昨晚明明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床头，甚至还被好好的熨烫过一遍——任谁也看不出上面有一丝一毫夜未归宿的皱褶痕迹。
这个现让虹村微微一愣，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阿婵早早便起床，都做了些什么。
他穿好裤子，披上了衬衫，将西装外套和领带都搭在手肘上，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系好纽扣。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卫生间打开的门后露出了一扇盥洗镜，恰好映照出了他扬着下巴，正自己为领带打结的模样。
虹村情不自禁的顿住了脚步，他侧过脸去，望着镜中的自己凝视了片刻，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准备去上班，而妻子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上班族。
然后他就看见了放在盥洗台边上，明显是崭新的牙刷和毛巾。
这些细节无一不显示出了招待者的细心与体贴，从某方面也让人感觉到自己正受到尊重和照顾——起码当虹村拿起牙刷的时候，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而当他梳洗完毕走到客厅，便看见阿婵用一个蓬松的圈扎起了长，系着围裙，正端着两杯牛奶放到餐桌上。
当她抬起眼来，望着虹村露出了笑容的时候，这种和“家”这个奇妙而温暖的字眼极为相近的感觉，让他感觉似乎有人轻轻的拨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心弦。
有那么一瞬间，虹村觉得，如果阿婵这个时候叫他一声名字的话，也许他就要立时在这里溃不成军，但好在——阿婵望着他笑着，轻轻的叫他，“部长。”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又恰到好处的掺着几分局促。
“你起来啦？坐吧，早餐很快就好啦。”
虹村“嗯”了一声，坐了下去，然后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阿婵问道：“樱井？”
“嗯？”
“如果不叫我部长或者学长的话，你会叫我什么？”
阿婵愣了愣，她想了想，才迟疑着回答道：“……虹村……君？”
虹村沉默了一下，“……你还是叫我部长吧。”
阿婵看起来顿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虹村不得不有些窘迫的撑住了额角解释道：“啊，不管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承受力太低的问题。”
他居然之前还妄想她叫他名字！而事实证明，她即使是用比部长亲近许多，但比姓名疏远许多的姓氏叫他，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大事不好了。
……
吃完早饭，虹村帮着收拾好了碗筷，他等她换好衣服，看着阿婵锁好门，而当他站在院门外，看着她小跑着朝着自己跑来的时候，虹村突然觉得他像是抵达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一个平行世界。
而这个世界里的自己，也许和阿婵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青峰和桃井那样，是青梅竹马。
这当然只是一种错觉，但虹村突然真的很想保护好她。
他们一起结伴朝着帝光走去，只是也许平常虹村修造和樱井婵看起来并无任何暧昧，但又一个是篮球部的部长，一个是篮球部的经理，有些联系，于是路上虽然有人瞧见了他们，但好像谁都没往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夜这方面去想，只以为他们只是路上碰见了而已。
事实上……虹村和阿婵，看起来也似乎都没有准备改变些什么。
那一夜，就只是彼此陪伴而已。
除此之外，再也不会滋生出别的意义了。
别说虹村清楚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展一段他应当好好珍惜的感情，阿婵看起来，也并非是把他当做一个男性来喜欢的。
她也许觉得他很可靠，让她觉得很安心。
但那无论如何，应当也不是喜欢。
那一夜不能算是错误，但也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于是虹村准备去找紫原谈谈。
在昨天切身的了解了少女孤身一人是多么可怜之后，他就无法再抱着“这是紫原和樱井自己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的心态了。
只是午休时他在食堂里找到紫原的时候，却意外的现，在这场冷战中完全偏向阿婵，多少还是有些不大公平的。
——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管在哪里都极为引人注目，当虹村一眼就现了紫原，而朝着他走去的时候，才意外地现这个紫色头的少年，一脸怏怏的趴在桌子上，而他面前的便当，居然只被动了一两口。
这对于紫原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绿间和赤司坐在他的身边，正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便当，似乎对他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虹村坐在了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正好在紫原的对面。
虽然平常紫原就总是一副很没干劲的模样，可是像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