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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穿越之滔天大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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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爻被满堂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十几岁的少年,有哪个不爱出风头的,却偏偏这一个不见底的怂,你以为把他逼到绝路不能再退了,他偏偏还能造出路来躲一躲。
  “那啥,所以这镖你们保还是不保?”萧爻硬生生的把话题拧开,“若是现在答应下来,我和少当家还有时间养伤。”
  竟然说得在情在理。
  “我虽然仍是有所顾虑,不能同意,但这件事,还是要少当家自己决定。”这是秦谏最终的妥协。
  老人家说完这句话,就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将算盘珠拨动的震天响,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萧爻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见慕云深站起身来,忙狗腿的冲上去扶着,生怕把这金贵的“宝贝”累着了。
  “五天之后出发吧,秦叔,你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要隐秘,其它不必我多说。”
  站在他的身边,才越发觉得这个人发号施令时有种独特的魅力,决绝果断,不容旁人拒绝。
  “是。”秦谏毕恭毕敬。
  “你随我来。”慕云深反手扣住了萧爻的右手脉门,他的气力虽然不济,但一来萧爻不敢过分挣扎,二来脉门被制,只能乖乖被人牵引着往外走。
  直到回了房间,慕云深将门反锁上,他才松开萧爻的手。
  萧爻就像是个被人非礼的小姑娘,方一自由便连连往后退了三步,顺着桌椅板凳一节节蹦到房梁上蹲着,死活也不下来了。
  他这会儿的身手倒是无比的矫健,晃得慕云深又有点头疼。
  “说吧,打得什么主意?”
  慕云深皱着眉,他的脸上一直表情寡淡,无论发生什么事,慕云深都云淡风轻的很,连皱眉都风雅无比,只是眉尖蹙着,生不了褶皱。
  但萧爻这该死的个性,却每每惹得他情绪起伏,顾不得人前的那一套虚情假意。
  “主意?什么主意?”萧爻盘在房梁上,抵死都要装糊涂的脸。
  “只要我一个?即便我自视甚高,也不敢如此嚣张。”慕云深在人前并未质疑萧爻,但想来,他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水,的确是从萧爻说出这句话后开始的。
  “秦谏说的没错,黑白两道都会将你当成猎物,我又是个没有武功的人,怎么安全去京城?除非……”
  慕云深的眼神里又有了那股戾气,倘若一次是看花了眼,那两次就是盖戳的实事实了。萧爻虽然看上去的确不着调,但也有心思缜密处,只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了,这一点恐怕连他的父亲都不知道。
  “除非什么?”萧爻问,“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多心眼儿?”
  慕云深看萧爻极其的不顺眼,无论是他不修边幅的打扮还是吊儿郎当的作为,通身上下都写满了“不靠谱”。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奇怪,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到底喜欢萧爻什么。
  “哼,”慕云深是从鼻孔里出气的,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你有事瞒我,我也有事瞒你,这一路我们最好划清界限,省下来日麻烦。”
  一张玉雕的死人脸,放在哪儿都是死人脸,慕云深的情绪掩藏的非常快,好不容易搅沸了的潭水又平静下来,甚至结了一层薄冰,再想打破就更难了。
  萧爻在慕云深眼里的那一点点非同寻常也被抹杀,他现在瞧萧爻的目光,与瞧其他人一般无二。
  不过是相互欺瞒,相互背叛,也不过是孤零一人,形单影只,慕云深曾经从最无边的地狱里爬了出来,世间人心看的透彻,再多一人又有何妨。
  萧爻将慕云深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陡然间,这房梁好像也与萧爻不再有缘,他照着原路跳下来,正对着他的是慕云深的背影,瘦削秀颀,却也有种凛然不屈的气势。
  接近十年未见,亲如父子母女也会生出隔阂来,更何况人是会变得,他们这样的人变得尤其快,要争自己的命,还要去争别人的命,倘若事事拿真心待人,有些代价偿还不起。
  威远镖局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留下的人脉还算发达。秦谏堪堪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造好了一辆马车,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外表看来朴素到了极致,当得上简陋一说,但里面……还是一样的简陋。
  萧爻掀开轿帘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与空荡荡的马车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放下轿帘重来一遍。
  但破马车还是破马车。
  “秦叔……你这是让人骗了吧?”
  萧爻猫着身子进去到处摸了摸,既没有装美酒佳肴的暗格,也没有随时刺出来的暗器,但凡与“暗”字搭得上边的通通没有。
  “这种马车集市上到处都是,随便雇一辆就好,还花什么闲工夫自己造啊……”
  秦谏对他这种语气很不满意,反而看向马车的时候面露和善,“傻了吧唧的……你拿兵刃砍它试试。”
  萧爻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远处的齐凯近随手抄起挨墙放的狼牙棒扔了过来。
  齐凯近的武功不弱,人高马大又天生神力,这狼牙棒也有几十斤重,空中翻腾了两个花儿才砸了过来,呼啸着从萧爻头顶上掠过,“咚”一声响,砸在马车上。
  岿然不动。
  不仅如此,马车上还伸出一道铁环,将狼牙棒紧紧地锁在上面,这要是个人,绝对逃不掉了。
  “原来这机关装在外面啊!”萧爻感叹起秦谏的考虑周全,这要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伤不到马车里的人。
  “臭小子,你别想了,这马车是给少当家坐的,你呀,”秦谏往萧爻手里塞了根马鞭,“赶车去吧。”
  果然不是自家亲生的,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
  他们这边闹腾着,屋檐下还站了一个人,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院子里。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古树或石桌上,只有动静大了,他才会看一看秦谏。
  经过五天的调养与几个大夫的悉心照料,慕云深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相较常人,他还是显的有些苍白,但至少唇上有了血色,不再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萧爻远远瞧了他一会儿。
  自那一天后,他们之间就总是隔着什么,见面的时候,慕云深客客气气的,客气的萧爻有些踌躇。
  这几天,慕云深对萧爻说的话,他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不过三句,一句“吃饭”,一句“睡觉”,一句“嗯”。
  若是长久呆在威远镖局那还好,就是慕云深不愿开口,他还能找得到别人闲洒口水,但今天就要上路了,难不成自己只能跟马称兄道弟?
  “秦叔,你过来一下。”
  许久没被这个声音冻过了,萧爻还有些怀念,秦谏将算盘一把塞进他的怀里,回头招呼道,“少当家的,我来了。”
  “可是有什么话吩咐?”
  秦谏看自家公子严肃的很,也免不得跟着瞎紧张,他以为慕云深改了主意,趁势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这路上……”
  “秦叔,”慕云深打断他,“自平云镇至京城,最快的马力,百里一站,也要□□天才到,一个来回约莫半月。”
  秦谏有些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跟着干点头,抬起来的目光落在萧爻身上,他才忽然间恍然大悟,“少当家的是说,朝廷会找镖局的麻烦?可是那公公违旨抗命,就是回去送死的,有必要倒打一耙吗?”
  “李寰不会,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利益驱使,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慕云深的中气也足了不少,现在说话不像之前断断续续,需要时常停下休息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秦谏着急地敲了敲手背,“这臭小子,给我们惹出多大麻烦啊!”
  话是这么说,萧将军对威远镖局恩重如山,萧爻又是他们喂大的,真出了事,还不知道谁冲在最前头去救人呢。
  “所以我们走后,威远镖局中一个人都不能留。”慕云深压低了声音,听得秦谏有些毛骨悚然,“朝廷不会亲自动手,这些脏活儿自有武林人来做,到时恐怕鸡犬不留!”


第9章 第九章
  慕云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因为他曾经也为官家做过事。
  不是为财,也不是为权,而是为了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
  他由死到生的过程中,白白缺失了三年,这三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慕云深只能从手札或书籍中略知一二。他也想过问人,又怕过于刻意露出破绽,秦谏他们现在只当自己大病一场,看破生死,性情冷淡了,倘若提供另一种可能,秦谏不笨,总会产生怀疑。
  他自己亲手创建起来的逍遥魔宫,一朝易主,倘若还与朝廷保持着原先的关系,非慕云深自负,莫说是现在的威远镖局,就是鼎盛时期,也可以在一夜间抹杀殆尽。
  “可是少当家,我们走了,威远镖局这块招牌也就没了,这可是你父亲亲手创立起来的啊。”
  秦谏说到动情处,甚至有些哽咽,他这把老骨头风里来雨里去的,还不都是为了这点基业,哪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所以,威远镖局这块招牌跟着我走,我既然要走镖,自然要打个名头。”慕云深接着道,“这一镖一定会让威远镖局名震天下。”
  秦谏被他的壮志豪情吓的有些哆嗦,却还记得提出一个比“名震天下”现实许多的问题,“那这样少当家的不是更危险吗?”
  “我跟着犯上作乱的朝廷钦犯,还能比这更危险吗?”
  如此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莫名其妙成为诱饵的人毫不知情,萧爻还在研究那顶马车,忽然觉得背脊骨一凉,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
  他本能的回头,刚好对上慕云深的那双眼睛,深渊一样的不见底,他觉得刚刚那个毒蛇的比喻不好,这该是成精了的毒蛇,能化龙。
  “哇……老秦啊,你这次真的下了血本儿了!”
  年轻的镖师刚把马牵进门,齐凯近就连连发出赞叹声,这畜生全身火红,只有四个蹄子边上一圈白色,像是滚着雪,昂首嘶鸣,精神朗键。
  它一见萧爻便撒着欢儿拱了上去,顶的萧爻一个趔趄,“小红?”
  一匹正当壮年的公马被人叫做“小红”,它不仅不以之为耻,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一匹马活的象条狗一样,还学会了摇尾巴。
  “是小红吧,长这么大了!”萧爻亲昵的搂着马脖子。
  小红的娘是萧故生的坐骑,千里神骏,取个名儿叫大红,它这一胎生了两个崽儿,红色的这匹送给了威远镖局,还有一匹雪白色的归了萧爻的娘。
  这匹马虽然是慕云深的玩伴,但明显性子更像萧爻,与他也更亲近一些。
  “好东西都拿出去,家里也就没剩下什么了,”秦谏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个包裹,抓紧了的手有些舍不得,“包袱里也有些碎银子,这是镖局的半数家当了,剩下的我会分发,让大家离开。”
  他眼巴巴的看着慕云深,又忍不住絮叨,“少当家的,你千万要平安回来,威远镖局等你振兴啊。”
  “我知道,秦叔放心。”
  慕云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善事没做几件,恶名倒是一堆,但“知恩图报”四个字他还是记得的。
  这具身体是抢来的,于他是救命之恩,恩重如此,不得不报。
  马车在萧爻的驱使下,已经离开威远镖局几十里了,慕云深仍然一言不发,安静的给萧爻一个错觉,会不会马车里空无一人。
  平云镇虽然是边城小镇,但路途很平坦,山脉也不见得崎岖,大多是些林中小路。
  若是往东去一些,就算临近京城的地方,山林土匪也不少,但偏偏平云镇一带不多,就算是打家劫舍聚众闹事的,也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而这一切,都是萧故生的功劳。
  若是往常,定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爻也懒得招惹绿林众人,但现在他却恨不得有个人跳出来,大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他不过是想听个人声儿,怎么这么难啊!
  马夫的唉声叹气很容易影响马的情绪,车轮兀的撞在山石上颠了颠,萧爻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第一个回应,“好好驾车,不要分心。”
  然后又跟断气了一样,安静的不像在呼吸。
  萧爻竖起来的耳朵又耷拉下去,泄了气。
  他知道,这是慕云深打定了主意不搭理自己,可偏偏自己没什么出息,就是耐不住寂寞。到下一个村镇至少还要半天,这半天要怎么挨过去哦!
  心里的哀嚎一声大过一声,到最后宣之于口,萧爻也没反应过来。他自顾自的没精打采,摇晃着手里的马鞭,哼一首不知名的乡间小调。
  这小调萧爻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宛转悠扬,在少年人的口中多了点豪气,他这儿只有曲没有词,慕云深却知道这是烟花巷里的淫词艳曲,加上萧爻无意识的抱怨,阴郁的心情竟也慢慢转好了。
  “你看上去年纪轻轻道貌岸然的,没想到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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