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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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介绍道,“这位白锦楠白姑娘,想必萧兄弟多有耳闻。”
眼前的女子早已不能称之为姑娘了,以她的年纪若有个孙子,也比萧爻小不到哪里去,但屋里四个人谁都没有点破,连慕云深都沉默着添上一个茶碗。
萧爻沉默了一阵,“……没有耳闻。”
慕云深闻言,忍不住有些想笑,眉眼都弯了,但他骄矜的很,仍是雷打不动的坐着,三根手指挑一些茶叶放在杯中,端着张脸,一言不发。
而沈言之怕是被萧爻的无知震惊了,嗫嚅了半天,没接上来下一句话。
“……萧兄弟年轻,没听说过也是正常,也是正常。”许崇明赶紧圆场。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仍在屋外的白锦楠,生怕此番受了刺激,再一不留神的变回去。
虽说人本来就是疯的,但也有疯的仔细和不仔细的时候,白锦楠好应付一些,倘若换上苏木,自己这一方小院子可经不起折腾。
“无妨。”白锦楠异常的大度,她的举止仿佛停留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显的很有一丝稚气,与穿着打扮甚至脸上的皱纹起了冲突,很有点滑稽。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在沈言之的眼里,白锦楠与苏木是分开对待的两个人,在苏木面前,他便顺着疯言疯语说下去,但于白锦楠却多了份严肃认真。
“白姑娘也有事找我?”沈言之道。
差不多是同一个问题,却换来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白锦楠一点头,“这里说话不方便。”
着实耿直。
傻子也知道白锦楠所说的不方便意有所指,无非是萧爻和慕云深这两个外人。
沈言之脸上陡然浮现出一种失望,就差把“不愿动弹”四个字张贴出来。他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报应啊报应。”
随后拍了拍屁股,拱手道,“魔宫事务繁忙,两位稍坐,让许大哥好好招待。”便急匆匆跟着白锦楠离开了。
沈言之此人着实不同凡响,拍屁股这么个粗鲁的动作,他也能表现的好像在青楼中风花雪月,优雅无比,都离开一阵了,萧爻还在回味。
“……这位白姑娘两位以后要是见到了,尽量避开些。”许崇明的脸上还残留着冷汗,用袍袖胡乱擦了擦,虽是笑眯眯的一团,却无端像在威胁人。
“她的情况两位也看过了,来者是客,我也不希望你们出事。”
说白锦楠是疯,她好像疯的也不是那么彻底,还保留着人性,倒不如说是一个身体里藏着两个人,叫苏木的那个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苏木和白锦楠是师兄妹?很有名吗?”萧爻问。
许崇明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你当真不知道?”
天地良心,中原,塞外,漠北,江南,囫囵算起高手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统一形容成“非常厉害”。没有交过手,分不出门道来的人,又怎么知道这个“非常厉害”也分三六九等。
萧爻就算无意中听闻过,想必也被其它更有用的消息覆盖掉了,他的脑袋是个瓢,拢共能装这么多水,一边进一边出。
“苏木的名气没有白锦楠的大,他是个很知收敛的君子。”许崇明道。
然而他口中的这个人与方才那个着实联想不到一块儿去,跟撒了一个不要脸的谎一样。
“虽是同门师兄妹,但白锦楠所学甚杂,早年甚至四处流浪,就为了问鼎武学巅峰。但后来出了些事,这杂学就成了拖累,真气走差,成了现在的模样。”
许崇明重重叹了口气。
所谓武学,继往开来,就像这天地广阔。山那头仍有高山,海那头无尽汪洋,人力有限,纵使耗费一生,也不见得能摘几颗硕果。
这是一个悲哀且不争的事实,但就像有人读书中状元,有人务农耕田地一样,也有人志在包囊浩瀚武学,说起来都没有错,真正做起来,中状元的红烛新婚,耕田地的儿女绕膝,唯有这痴迷武学的凄凄惨惨疯疯癫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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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兴许是说这话的人先站了立场,导致萧爻也跟着一阵难过,倒是慕云深铁石心肠,八风不动。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我帮着后悔,事情便能改变吗?”慕云深这会儿已经把茶具都收起来了。
穷乡僻壤还被软禁着,既没别处可去,更找不到什么消遣,只得桌下一盘棋,黑白分明,收在奁中,慕云深递出一盘,“会下棋吗?”
萧爻虽然看上去很是不务正业,但自小也算家教极严,纵使注定当个粗人,琴棋书画也没落下过,他将白子捞入手中,齐整的眉尖一挑,“会啊。”
许崇明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傻的,平白解释了那么多,也没问人愿不愿意听。
下棋乃是个高雅的活计,向来不适合江湖草莽做,留着这点修身养性的时间去掌握个招式熟练度,也比如此瞎耗时间的好。
所以除却家底殷实,不愁吃穿的公子哥儿们,也只有终日赋闲,不思进取的魔头有这个雅兴。许崇明困顿一世,自认为也就这样了,既不想续弦,更害怕有家,空对着棋盘,自己与自己手谈。
纹枰上转眼纵横交错。
下雪的天,四周异常安静,许崇明左右无事,暂留在房间里未曾离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方寸棋盘所吸引,甚至有些瞠目结舌。
一人对弈是无奈,横竖那几招,还没落子,已经知道章法,和棋简直天经地义,而眼前开局已显肃杀,至中盘,满眼残缺,寸土必争。
慕云深不曾料到萧爻的棋风不仅诡谲,变故突生,更是有一种不可转圜的气势,与他整个人背道而驰,有种睥睨天下的狂跟傲。
而这种叹为观止的厚积薄发却禁锢在纵横岔道之中,分毫不差,萧爻缓缓的打了个哈欠,眼神却亮的可怕,纵使牡丹的剑锋恐怕也会为之一钝。
“萧兄弟棋输半目,可惜。”许崇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的后背已然湿透,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大战,眼前倏然而过一阵发白。
“果然后生可畏。”
许崇明这话自以为已经说的很满,像这般年纪的孩子,人生只不过是掀开短促一角,而他虚长几十岁,见过不少天赋异禀却摧折毁坏的,因而不宜表露太多震惊。
“不可畏不可畏,以前跟我爹下棋,他老人家脾气暴,不许我输也不许我赢,输了觉得我懈怠,赢了他就砸棋盘,大概世间高手都有个不讲理的老父亲吧。”
萧爻身上的两种人格与白锦楠可不同,他转换的毫不突兀,这话里不知廉耻的夸赞了一遍自己,又道,“许大哥,你不知道,这位慕公子看上去和蔼可亲,脾气也不见得好。”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许崇明耳朵边上,“记仇会死人的嘞。”
许崇明,“哈哈哈哈……萧兄弟说笑了。”
慕云深仍是一言不发,他低头俯视着面前棋盘,非但不曾显出一点愠怒,反而心情很好,连看向萧爻的目光都染上些悦色。
但这目光着落的地方好像有些问题。
绕过脖颈与若隐若现的锁骨,没在衣领当中。严寒凛冬,萧爻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万分严实,骤然间还是有种裸奔的感觉,尾巴椎一阵颤栗。
“这是要活剥了我的皮啊。”萧爻想着,往许崇明身后一缩,“那什么,是不是该开饭了?”
合着管住管玩管保命不够还要管着吃,许崇明笑眯眯的合手道,“当然当然,我这就去准备。”
像他这么大肚能容的,若太平些,萧爻有意荐个官做做,想必方圆百里鸡鸭嫁娶他都能帮帮忙。
“那两位稍坐。”
许崇明说着,也没多留,搓着手离开了,临走还问了问萧爻的口味,怕他吃不惯山上的野食。
“野食?笏迦山上寸草不生,除了人就是狼,还有野食?”没人盯着,萧爻快活起来了,扯动扯动蜷缩的手脚,拿话去砸慕云深。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慕云深道。
整个逍遥魔宫,扫地的,做饭的,全凭个人爱好。所以魔宫里厨子虽然不少,但做饭能吃的寥寥无几,有些纵使卖相过得去,用筷子一翻,指不定能挑出什么蛇虫鼠蚁来,还不如一片干馍馍来的实在。
萧爻晃荡的动作忽然在房间里停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早知道,我就该带你去吃些好东西。”
事有远近之分,就算身处乱世,四面彷徨孤苦无依,也要想着吃,活一天吃一天,一餐不够,百十来餐,在此之中,要么归于黄土,要么磨蹭到天下靖平。
这是一种最基本的指望,甚至是奔头,倘若一个人连这些都懒得在意,想必过得并不好。
“……我着实越来越喜欢你了。”慕云深道,猝不及防砸的萧爻一个趔趄。
正当此时,外面窸窸窣窣发出一阵微小的动静,萧爻赶紧借此机会转移了话题,“听动静,像是在往回撤人?怎么了?”
他这问题丢出来谁也给不了答案,便自己将窗户支开一点,探头往外瞧了瞧。
可惜许崇明这院子谈不上荒僻,堪堪能看见魔宫两层朝上的建筑外加个尖顶,至于底下闹成什么样可就两眼一摸黑了。
好奇的不只萧爻一个,墙上有个年轻的弟子支楞着脑袋,也伸长了脖子张望,他知道的固然比萧爻要多,脸上满是担忧。
昨晚上萧爻没见过这人,应当是方才的动静里替换上的,毛还没长齐,简直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喂喂……”萧爻喊了两声。
那少年回过神来,差点惊的翻下墙去,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此时正瞪着眼睛看向自己。
“你……你……”他有点着慌,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前头有人闹事,但凡上了年纪有些经验的前辈,都调动埋伏,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则临时差动他们几个补上,言语交代不出院子就行。
“外面出什么事了?”萧爻问。
他不怯生,随便捞到一个人就能攀谈。
“……我也不清楚。”少年提防着他,又想起来“客人”的身份,为安萧爻的心,特意道,“魔宫里经常这样,只要有宫主在,不会闹大的,你放心。”
“哦。”萧爻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为白锦楠纵使疯的不彻底,但骨子里有这个倾向,不至于说话颠三倒四,但也没什么地位。一个人武功就算天下第一,脑子不清楚,当个打手还成,万不能做决定下命令。
现而今看来,想必苏木和白锦楠之间“泾渭分明”,其中一个次了点,并不影响另一个的名誉。
“那会打起来吗?”萧爻又问。
这回,那少年隐隐担忧的目光越发真实了起来,针对的却是萧爻,他宛如看着一个二五仔,“这地方打架不是很寻常吗?”
可谓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甚至有时候一“眼”不合也要大打出手,难不成还指望魔宫里面赞颂着孔夫子?
这少年对萧爻还抱持着一点希望,毕竟魔宫当中消息传的飞快,几乎人人都知道这别院里头住的是萧将军的儿子。萧将军可算一时英豪,虎父无犬子,萧爻也算无辜受累,平白多了几分期许。
至于慕云深——多形容成萧爻的跟班,一个文弱书生,最多怀念下威远镖局的往日辉煌,再无其他了。
“回屋。”
文弱书生揣着手,脸上没什么血色,一声清清冷冷的话音蹦出来,萧爻立即缩了缩头,狗腿的倒退两步,冲墙上的小少年吐了吐舌头,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没出息三个字争先恐后的往舌尖上溜,仰慕萧将军盛名的小少年硬生生灌了口冷风,才忍下没去揍一顿不孝子。
“你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吗?”萧爻问。
这会儿就算离的远,也能隐隐感觉到另一边的动静,似乎演变成了更巨大的冲突,兴许还是械斗,看这个样子,两方对垒至少得有几十人。
“不需要猜,”慕云深道,“能让沈言之如临大敌的人并不多。”
他招了招手,示意萧爻靠近一点,“外面的都不是高手,你能将我偷出去吗?”
“偷去哪儿?”萧爻有些奇怪,“倘若被人发现,岂不前功尽弃?”
“魔宫正是热闹的时候,你不想亲眼看一看?”慕云深的话正戳心事,“趁这个机会,也好清算一下,沈言之到底拉拢了多少人心。”
“……”
萧爻的胆子真是越发上天了,慕云深的嘴角被他用两根手指挑起来,压出的肉涡有些泛青,皮笑肉不笑的十分冷淡禁欲。
“你做什么?”慕云深抓住了萧爻不安分的手指头,“勾引我?”
当柔软灵活的舌头卷着手指放入口腔的时候,萧爻整个人还是懵蔫儿的,因为口腔的搅弄,一缕银丝牵扯在唇角与指尖,而慕云深过于苍白的脸上也泛着一层薄晕。
至于萧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