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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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里的事,萧爻没有李佑城知道的清楚,而李佑城虽然是段赋的亲侄子,向来张口闭口都是直呼其名,也不愿和他有过多牵扯。
李佑城冷哼了一声,又道,“段赋手下这些人跟宫中的侍卫一样,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给他这么大的权利。”
方才关窗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楼下几个人都耳聪目明的很,其中一个退回段赋的轿子旁,低声和他说了什么,轿子纹丝不动,似乎不将这些蝇头百姓的胆颤心惊当回事。
“喂。”萧爻用手肘顶了顶慕云深,“想什么呢?段赋来了,城里必然沸反盈天,要想出去可不简单了。”
慕云深没开腔,只是低着头,好像在看地上干涸了许久的油渍。
他这幅样子拿出来,几乎就是到了油盐不进的时候了,把自己和外界硬生生的隔开,哪怕现在萧爻敲锣打鼓的说要给他娶媳妇儿,慕云深也能云淡风轻的回报一个感激的笑容。
“你过来。”慕云深忽然抓住了萧爻的手。
他天生的骨血凉,指尖碰到萧爻的时候,后者猛地一个激灵,还没砸吧出里面其他的味道,便被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出了雅间。
楚婷想拉住他,被萧爻的一个眼神安抚下来。
外面的那一通响,客栈里的活人基本上都出去看热闹了,二楼的大堂零星两个人,慕云深拽着萧爻站在角落当中,也落个清净,没人打扰。
以慕云深的力气,本来是很难拖动萧爻的。不会武功,又缺乏锻炼,但一来萧爻没有真的抵抗,二来猝不及防,都在角落里站好了,整个人还没回过味儿来。
要知道慕云深最恨肢体接触,现在却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连这些“恶习”都改了?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慕云深道。
萧爻闻言,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儿,纨绔子弟的吊儿郎当也去了一半,剩下一半与生俱来的,萧爻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了?段赋不会也是你的熟人吧?”
慕云深摇了摇头,且不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萧爻先松了一口气。
“我有些事瞒着你。”还没等萧爻开口问,慕云深又道,“但我现在还不能说。”
知道你不能说,全天底下就你的秘密多……萧爻心里头过了把反嘲他的瘾,这才道,“那你把我拉出来是为了什么?”
“段赋这个人阴晴不定,黑白两道通吃,他手上的权利就算是赵明梁也比不得,所以有些事一定要求他不可。”慕云深好像没听到萧爻的问题,顿了一下继续道,“当年……大概六七年前,逍遥魔宫的宫主曾经和他有一比交易,楼下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出自逍遥魔宫。”
“但本意是用这些人来牵制段赋,但我方才看了一眼,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替换,恭顺拘谨的很,恐怕段赋的势力已经不止朝廷那么简单了。”
赵明梁就是萧爻口中的皇帝老子,慕云深却好像习以为常的称呼本名,萧爻的心里突了突,不接话茬,反而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把这层皮剥下来,瞧瞧里面装的是谁。
“我不关心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吗?”
第30章 第三十章
萧爻问的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而不是“慕云深”这个名字,别人听不出里面的蹊跷,在慕云深的耳中却无异于一声炸雷。他知道萧爻已经联想到了他的身份,这一页也终于被翻上了台面。
幸而萧爻随之打了个哈欠,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转而又道,“段赋这个人我爹经常提起,我也曾见过,确实不好对付,你有办法?”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怀疑的那样,萧爻也笃定他有办法,好像天塌下来,这副羸弱的身体都能找到撑天的神柱和补天的彩石。
“像段赋这种人,经手的利益往来太多了,不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但这些人脉关系,能用到的时候,也没见他落下谁。”慕云深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他方才胸膛里被这口气压的发疼,心也跟着猛跳了两下,这时方觉得头重脚轻,紧张之后有些昏沉。
话音不断,慕云深却缓缓闭上了眼睛,想尽快恢复过来,“也就是说……”
“他那里肯定留着账本……就算不是账本也该是类似的东西。”萧爻见他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要倒下,但脊梁骨却挺的笔直,心里暗暗恼恨自己刚刚逼问急了,想伸手扶住他,又怕被他拒绝。
萧爻局促的在一旁等着,想等慕云深缓过了这一阵,谁知眼前的这个人不打算放过他,也不打算放过自己。
“……威远镖局的少当家一个月前已经死了。”慕云深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说话声很轻,要不是萧爻专注的盯着他,根本听不见。
“什……”预料已久的答案,但从慕云深的口中说出来,萧爻仍是觉得头脑发懵。
他的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撑在桌子上的手猛然用力,“砰”一声,木屑四溅,又在□□的皮肤上划出了伤口。
“是你杀的吗?”萧爻又问,他的眼圈微微发红,鲜血淋漓的掌心颤抖着,若是慕云深点了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手。
慕云深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先呆了一下,随后脸上三分笑,嘲讽的开了口,“是又如何?你要杀我,你能杀我?”
他正问在点子上,虽然与萧爻青梅竹马的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但这一路生死来去的是眼前这个人,一颗心分成两半,毁了哪一头,萧爻都疼。
“我不杀你……”萧爻忽然笑了,凄凄惨惨的挂在脸上,“我跟秦叔保证过,要让你平平安安。”
他原本就是一张娃娃脸,刚刚脱了稚气,长成少年的模样,张扬与跋扈在他的身上都是一种对时光的赞扬,但现在却无端蒙上了一层沧桑,像是一坛经年佳酿被人倾倒在黄土地上,渗进石头缝中,甚至连酒香都吝于给予。
“你走吧,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也不想知道了,通缉令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萧爻叹了口气,他连腰间的酒葫芦都摸了好几次才拿到了手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踌躇了一下,又掏出几张银票塞在慕云深的手里。
萧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似乎一时空洞了,凉飕飕的风直接穿过了身子,整个人都木木的,只记得还有一家人等着自己去救,除此以外没什么念想。
慕云深看着他,一时觉得非常痛快,却又半点高兴不起来,他鬼使神差的开了口,又道,“我没有杀他……”
像是大地回了春,眼前忽然有了光芒和色彩,萧爻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眼巴巴的问,“真的?”
“真的。”慕云深像是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必要杀他。”
“那他现在……”萧爻抿了口酒,润了润嗓子里的干涩,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人呢?”
“他死了……病死的,我不知为何占用了他的身体。”承袭了他的记忆,甚至残存了他的感情——但这些话,慕云深并没有说出口。
“……”萧爻又狠狠的灌了两口酒,喝的太急,将自己呛到了,整个人扶在桌子上咳嗽。慕云深抬起手来想给他顺顺气,至中途却又放了下来,只是轻轻安慰了声,“他不希望你伤心。”
“我知道……他们死了,都不希望我伤心。”萧爻说的咬牙切齿,“要是这么轻易,天底下就全是没心没肺的人了……”
一墙之隔,外面是生死离别,剖心剖肺,里面却是心急如焚。
李佑城非常了解他这个舅舅,略有一点细枝末节,他都能捉摸出个阴谋诡计来。现在太谷城中文武百官夹道而迎,偏偏少了自己,寻常人归咎为疏忽,可段赋一定有所察觉。
他想了想,附耳交待了些什么,楚婷点点头,便见李佑城故意装出慌里慌张的样子,下楼时还拐了一下脚,冲到人群中,装模作样的好像刚来一样。
李佑城整了整衣冠,恰好和掀起了轿帘的段赋来了个短短的眼神交流,段赋起先皱着眉,抬头看见二楼的窗户口,羞怯的露出半张姑娘的脸,这姑娘明眸顾盼,都落在李佑城的身上,段赋这才稍稍展颜,了然的摇了摇头。
“真是年轻啊——启程吧,不要在路中间挡着了。”
有他这句话,众人如临大赦,神色一松,殷勤的给马夫带路。
楚婷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一瞬间,等车马人流慢慢动了,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缓缓将窗户关上。
“师父……”桌上的菜肴还热腾腾的,但人眼见着走的走散的散,小葵是个敏感的孩子,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却又不敢多问,只能伸手拽紧了楚婷的衣袖,好像单是这么抓着,心里就能踏实一点。
李佑城一走,萧爻和慕云深随后回到雅间中。
慕云深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萧爻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指尖微微发抖,额头上还蒙着一层冷汗。
楚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客栈你们是不能住了,暂且安顿到我那里吧。”
原本今天这一趟,就是准备出城的,马车包裹都带在身边,连客栈的房间都退了,但现在这种情况,稍一妄动,不仅拖累到李佑城,更会惊动段赋。
段赋现在是看萧家满门都在天牢里关着,就逃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妇孺小子,闹不出什么事儿来,否则,萧爻就是想救,救出来的也只会是尸首骨骸。
萧爻“嗯”了一声,没接话,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抱着酒葫芦,挨在墙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还魂似的猛然站起来,“完了完了……”
他这个样子,是发自内心的忧虑,踱着步子来回,“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完了完了……”
无论什么事,萧爻都能慢慢想通,所以更多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不正经,这还是慕云深第一次见他着急,脸上的冷汗急成了热汗,跟追着尾巴跑的狗崽子一样,狭小的空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了?”楚婷问,在她记忆中,能把萧爻急成这样的人和事也不多,只有……“难不成是夫人?”
慕云深的眼皮子一动,他记忆中关于萧爻娘亲的事极为稀少,只知道萧爻一身武功都是她教出来的,另外好像还是个天大的惹祸精。
连楚婷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舌尖上都有些颤抖,可见“惹祸精”三个字还不足以形容。
“我爹在天牢里受苦,这整件事有一半段赋的功劳,我娘还能按着性子不动他?”萧爻感觉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就算已经好到骨子里的陈年旧伤也争先恐后的疼出花样来,他龇了龇牙,“段赋身边的高手无数,城里还驻扎着军队,她老人家就算本事再厉害,毕竟不是年轻人了,打不死她还不累死她。”
楚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以她对夫人的了解,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段赋到了太谷城,但李大哥不知道,城里其他大小官员也着实慌乱,显然他之前的行踪一直很隐秘,我娘没有出手,说明她也不知道,但现在……”萧爻唉声叹气,“一定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你也别太担心,京城到此处路程不算近。”
所谓当局者迷,慕云深对这位夫人不了解,反倒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既然不知道段赋的行踪,肯定是奔着京城去的,现在从京城折返,不吃不喝不睡,再加上千里神驹也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到的,他们只要尽快上路,截住这位夫人也就行了。
萧爻多喝了几口酒,把浮动的心思强压下去,他知道慕云深说得对,只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
屋子里忽然被一种沉默笼罩。楚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刚刚这两人在外面不知说了什么,像是添了一层隔阂,却也更亲近了。而萧爻像是有意避开慕云深,眼神落在墙角,连说话的时候都不肯抬起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精致小巧的院子里一两间客房还是有的。
楚老爹在世的时候,为人最是豪爽,时而有三教九流的客人登门,但楚婷毕竟是个姑娘,又是个冷面冷心的姑娘,这几间客房逐渐荒废了,虽然时而打扫,但更多的空间用来堆放药材,气味好闻不到哪儿去。
慕云深轻轻打了个喷嚏,小葵跟在他身后小声偷笑。别看这公子玉树临风,仍是免不了俗,这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显然在家里没做过什么活计。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屋子里不脏,不过是将药材清出去,再开窗通风而已,小葵一个人就可以了。”小姑娘的脆生生的说着,将慕云深推了出去。
这间院子采光很好,太阳已经西坠了,昏黄一片,暖洋洋的洒在院中。屋顶是青灰色的瓦,风吹雨打显得很老旧,毛边上承载着斑驳的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