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我,别扑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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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妈妈你多吃点肉。
在他看来,吃肉就是幸福的。
我硬生生把他夹给我的肉嚼碎咽下。
我妈红着眼,偷偷抹泪。
等小宇午睡了,我妈让我这几天先别联系她,等过些日子,她在微信上联系我,给我转钱。
她说她会很小心,把聊天记录都删掉。
她说这话时的神情,严肃慎重得如同在宣誓。
走之前,我亲了亲小宇的脑门。
又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口。
亲完最后一下,我赶紧起身走开,怕再晚一秒,泪就滴落在他脸上。
我只背了平常背的那个挎包。
包很大,里面装着证件,零钱,电脑,银行卡,手机,手机充电线,还有一条裙子,和一套干净内。衣裤。
孟泽成给我的那张卡,我交给我妈,让她替我还给他。
我没让韦一鸣开车送我出去。
他和邵晨也没强求要跟我走。
也许孟泽成没想过我会逃,所以没吩咐他们时刻盯着我。
我跟他们说,我出去散散步,很快就回来。
走出宝格丽,打车到蒙悦家小区门口。
刚走进小区,我就收住脚步。
不能去蒙悦家。
韦一鸣知道蒙悦家地址。
我立即掉转头,打的去火车站,想乘最近一班高铁去衡溪。
那是南方一个小城市,我在网上看过那里的旅游宣传广告。
不错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在那里,没有人认识我。
而且,那里不是大城市,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我买到了下午四点十九出发的卧铺票。
不晚点的话,明天下午四点就能到。
我拿着票往候车室走,一个穿白色背心的高大男人靠近我,露出憨厚的笑,“姑娘,请问一下,卫生间往在哪里啊?”
我抬头看前方,指了指,“往前——唔!”
男人忽然抓住我手腕,将我拉到他怀里,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我嘴边。
他没有堵住我的嘴,但他衣角传来股怪味。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叫从口中溢出,声音又轻又细。
那男人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背,不断地说:“老婆我错了,这次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说得很大声,好像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周围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暗,嘈杂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似乎被卷进了一个漩涡。
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坠落,被绝望淹没。
我知道,遇到人贩子了。
接下来,我可能被卖到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被别人用铁链拴住,关在小破屋,直到怀孕生子。
也可能被卖到某个淫。窝,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各种男人发泄。
我以为,遇到孟泽成,我的人生已经够惨了。
看来是我太天真。
人生,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失去意识前几秒,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怀疑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也许上辈子,我欠孟泽成太多,这辈子本该一一偿还。
可我竟然中途逃跑。
所以老天爷,老天爷要给我个教训。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出乎意料的冷静。
我等着看看,这次老天爷要怎么教训我。
然而,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手脚并没有被绑住
第62章 贫民窟
门口有动静。
我吓得大脑卡住,不知所措,身子缩在紧靠着墙面的床角,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虽然我衣衫完整,一点也没有被人轻薄过的迹象。
“裴永俊?”
我目瞪口呆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人。
裴永俊用脚把门踹上,反手锁住。
我想起那天被他强吻的事,害怕得一直往后缩,背死死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不过,我怎么会在这?
他怎么也在这?
“你——”
我刚颤巍巍开口,裴永俊将一个塑料袋扔床上。
一袋面包滚落出来。
“没时间做饭,凑合吃吧。”裴永俊拉了张凳子椅子坐下,从地上拿起瓶可乐拧开喝。
“你……怎么在这?”我紧紧抱着被子,做好了再次被他强吻的准备。
也做好了咬断他舌头的准备。
裴永俊擦擦头上的汗,“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扯平。”
我这才发现,他脸上沾着几抹灰,黑色T恤被汗水浸湿一大片,贴在瘦削的胸膛。
他瘦了一圈。
面色也憔悴很多。
“你救我?”我疑惑地看着他。
“不然呢?人贩子救你吗?”他瞥我一眼。
“你当时也在火车站?”
裴永俊心不在焉“嗯”一声。
“你去那干嘛?”
他开始抽烟,不回答。
我掀开被子,下床,“这是哪?”
“我家。”裴永俊揉了揉头发。
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剪短了。
“你家?你家不是住——”
“那的房子退了,现在住这。”
“为什么搬到这?”我环顾四周,这就是个小单间,比原来那套房子小了几乎一半。
裴永俊手指夹起嘴里的烟,抬头,露出他今天见我以后的第一个笑容,“穷。”
“这哪啊?城南?”我问。
裴永俊从迷彩裤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一下点燃,一下灭掉,按着玩。
“反正就是贫民窟。”
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圆镜子,我照了照,随手理几下头发,“今天太感谢你了。”
我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衡溪?”裴永俊问。
“你看到我火车票了?不过那张票没用了。”
手表显示,现在下午三点五十。
“还是决定离开那男人?”裴永俊走过来,抱起胳膊,侧身靠着门,“想清楚了?”
我点头。
想得不能再清楚了。
他笑一下,又很快收住那个笑,严肃地看着我,“你确定躲衡溪,孟泽成就抓不到你?”
“隔这么远,而且那又是个小城市——不对,你怎么——”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之前,似乎并不认识孟泽成。
他挑挑眉,不置可否。
“你不是不认识孟泽成么?”我狐疑。
“我有说过不认识他么?”裴永俊歪着嘴笑。
太奇怪了。
我紧盯着他的脸,越看越不明白,这个年轻男孩,到底怎么回事?
总觉得,他有着什么秘密。
“你让开,让我出去。我得走了。”我冷着脸说。
不管他有什么秘密,都跟我无关。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离孟泽成。
裴永俊整个背都靠在门上,歪着头,“想要逃出孟泽成魔掌,我比较建议你先在这里躲一阵。”
“留在这里被你强吻吗?”我怒气冲冲。
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非礼过我。
“那天的事,不好意思。”裴永俊耸耸肩。
“不好意思?这就完了?”这孩子真该重新温习一下八荣八耻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不对,犯了错还这副吊样,就该回炉重造!
“咳——温凡小姐,那天我一时冲动,用我的舌头侵犯了您的嘴唇,用我的手掌冒犯了您的胸部——”
“你给我滚开!”
我拽着他衣服将他往后扯,拉开门就往外冲。
一分钟后,我又回到他家门前。
“把我包还给我!”我使劲捶门。
窗户开了。
我的包从里面被扔出来。
我捡起包,看见裴永俊从窗户探出来的半个脑袋。
“没准火车还没到衡溪,你就被他的人抓到了。我这里呢,破是破了点,但他绝对找不到。”
我冲着那张沾了尘土却依然英俊逼人的脸低吼,“姐姐自己住宾馆!”
“对对对,宾馆住着是比较舒服。只可惜,要登记身份证。”
妈……的……
我在原地顶着太阳站了好一会,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一脸戒备,“你保证,绝对不会……那个我。”
“保证。”裴永俊点头。
看他这轻佻的态度,我很难相信。
“发誓。”
他举起手,漫不经心,“发誓。”
“发毒誓。”
他笑了,微微耸了下肩膀,“再强吻强抱强迫你,我他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怯怯走回那间小破屋,我拉个椅子,坐在门边,万一他又对我起邪念,好随时逃跑。
裴永俊洗了把脸,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我问:“你明明认识孟泽成,为什么之前都跟我假装不认识?”
“认识他很光荣吗?”裴永俊翘起二郎腿。
“刻意装不认识,动机很奇怪。”这就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裴永俊眨眨眼,打了个哈欠,“那会儿你又没问我认不认识他,你要问了,我肯定说,认识啊,不就是深城首富么。”
真会狡辩。
“深城首富又怎么样?知道他是深城首富,见谁都要通知一声么?”裴永俊反问我,笑容戏谑。
无法反驳。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肯定觉得自己特与众不同,行事作风也怪。
有这些反应,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晚上,裴永俊在他的单间小破屋里,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丰盛,但并没有什么油水。
四菜一汤,全素。
蒜蓉炒白菜,青椒炒番茄,炝土豆丝,炝萝卜丝,清水豆汤。
连个鸡蛋都没有。
不过我最近也不怎么爱吃荤。
裴永俊厨艺保持得很好,甚至又有进步了,素菜都能炒得这么好吃。
“说真的,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剩下的“非礼”两个字,我说不出口。
但裴永俊明白我的意思,他又拧开瓶可乐,倒了出一杯给我,举着可乐瓶,“温凡女士,本人,裴永俊,正式给您道歉。”
第63章 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裴永俊突然摆出这么端正的道歉态度,我想着这段时间相当于投靠他了,寄人篱下,不好总给人家摆脸色。
“好孩子,知错就改。”我端起那杯可乐,碰了碰他的瓶子。
他有些不满,“什么好孩子?哥哥今年二十三。”
“姐姐今年二十五。”
不过,裴永俊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
本来我以为,他顶多二十出头。
就这样,我跟裴永俊,两个年龄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在这个二十多平米的小单间里,住了十来天。
八月六号,我从新闻中知道,孟泽成订婚了。
当天他跟白羽歆订婚的消息,在网上炸开了锅。
他没发任何微博,但前几天更新的最后一条底下,已经有了数十万评论祝福和点赞。
裴永俊一早就出门了。
朝夕相处的这十来天,我对裴永俊的了解,依然微乎其微。
只知道这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最大的梦想是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只在饭点时间营业。
为了赚开店的本钱,不得不去工地搬砖。
每天早出晚归,干干净净出门,灰头土脸回来。
我好奇,他厨艺这么好,为什么不先去饭店给人家打工当厨师。
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赚钱,总比耗费体力搬砖强。
裴永俊告诉我,他讨厌听老板和其他厨师瞎逼逼。
他这人脾气不好,听不得别人叨逼叨,所以决定,如果当厨师,只给自己开的店当。
搬砖不一样。
只要闷头干活就行,工头不会跟你废话那么多。
孟泽成订婚这天,裴永俊比平常回来得早。
还买了鸡肉和排骨,做了宫保鸡丁和糖醋小排。
我给他两百块钱,说是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他说了句“滚蛋”,没要。
我塞给他,说我现在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拿着吧。
这段时间都不敢去银行取钱,怕被孟泽成查记录。
直到孟泽成订婚这天,我才想到,或许,他根本没有找过我。
这位大名鼎鼎的深城首富,忙着准备订婚事宜,忙着陪未婚妻,忙着工作赚钱。
哪有时间寻找一个对自己而言,不爱也不重要的女人?
我想到这点时,就对正在炒菜的裴永俊说,打算今晚去衡溪。
裴永俊放下酱油,挥着锅铲,问我为什么。
我说今晚孟泽成肯定很忙,所以我相对来说很安全。这时候出发最好。
裴永俊扭头,“看起来最安全的,往往是陷阱。”
他说的很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