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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嫡嫁千金-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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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梨又问:“提前的话,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所影响呢?”
  姬蘅看着她:“你知道我的计划?”
  姜梨坦然地摇头:“不知。不过你们身处这个位置,成王的一举一动,应当会对你有所影响才是。”
  “影响不大。”
  姜梨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小家伙,”姬蘅挑眉,“你好像挺担心我。”
  本来一句普通的话,被他压低的声音说出来,就好像带了三分撩拨。姜梨觉得脸热,只道:“那是自然的,国公爷还关系着我的身价性命,日后还要多多依仗您。”
  姬蘅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成王举事后,皇上会如何派兵?”
  “当今朝中有武卫将军和平戎将军。”姜梨道:“不是这二人么?”
  “出身行伍之间,年纪轻了些,比起成王的势力来说,未必多有优势。”姬蘅淡道。
  姜梨道:“可先帝在世的时候便重文轻武,以至于朝中武将并不多,这二人已经是佼佼者了……啊,我想起来了,还有昭德将军,夏郡王!”
  夏郡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娘亲生的,但先帝当年与夏郡王,倒也是兄友弟恭。可后来又不知怎的,先帝派夏郡王去了西北酷寒之地镇守边疆,一年到头也不能回京。如今夏郡王的儿子,只怕和洪孝帝差不多大。
  这位夏郡王又是极为出名的昭德将军,手下兵士作战勇敢。旁人猜测也许正因如此,先帝当年才让昭德将军去了西北,而不是贬官。他手下的兵士作战勇猛,却也野性难驯,只有昭德将军才能将他们管的服服帖帖。
  “你还知道夏郡王?”姬蘅有些意外,道:“知道的不少。”
  毕竟当年昭德将军去西北的时候,姜梨还没有出生。对于姜梨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应当极少听过这个名字。只怕燕京城的许多人,也早已忘记了这么个人。
  “国公爷想说的,是不是就是他?”
  姬蘅眸光微微一暗,没有回答,半晌后,他才慢慢翘起唇角,道:“谁知道呢?”
  姜梨瞧着他,姬蘅不知道在想什么,令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颜色也像是深重了许多。她猜不到姬蘅心中所想,却敏感的察觉出,这个夏郡王,昭德将军,或许对姬蘅来说有深重的影响。
  她突然又想到,其实北燕,还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就是姬蘅的生父金吾将军姬暝寒。当年有北金吾,南昭德自称。论起军功来,只怕两人不相上下。如果姬暝寒没有不知所踪,那么如今应该力抗成王的应当是姬暝寒,而不是千里迢迢调军昭德将军。
  姬蘅……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姜梨默默地想。
  ……
  那一日在国公府见过姬蘅以后,姜梨接下来,并没有做什么。
  姬蘅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忙,就绝不会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姜梨晓得,只要姬蘅的人在右相府里稍微一挑拨,李家和永宁公主之间的这把火,迟早是要烧起来的。而且之后都不必别人动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这把火越少越旺,直到把他们自己都烧个干干净净。
  倒是她离开国公府后,她频繁的想起姬蘅那一日提起过的夏郡王。姬蘅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人,而且对这个人的态度,姜梨以为,姬蘅表现的实在太奇怪了。但夏郡王离开燕京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足以让原本认识他的人离开人世,甚至当年让夏郡王去西北的先帝也都不在了。能知道他的人寥寥无几,姜梨也没有任何渠道可以了解这位陌生的郡王。
  她不能询问姜元柏,姜元柏听她问起这人,未免会想到更多,还会生出怀疑。姜梨却还有一人可以询问,便是薛怀远。她到叶府去看薛怀远的时候,顺便就问起一些夏郡王的事。薛怀远虽然知道的也不多,到底也知道一些传言。而且薛怀远不会问姜梨为何要打听这些事,姜梨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态度温和,一如往昔。
  姜梨恍惚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蒙受父亲的教诲,慢慢长大成人。
  这般安静的时光,转眼就过了快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右相府上积攒的动静,也该到了收获的时候。
  ……
  右相府中,近来算是有桩喜事。
  燕京城人人都晓得永宁公主嫁到右相府上月余,就有了身孕。这是李家的福气,也是李家的喜事。皇上都吩咐李家,要好好照顾永宁公主。于是李家的仆从几乎是要把永宁公主当天上的神仙给供起来了,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旁人看了也都得说,这公主嫁人就是不一样,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桎梏,反而越发潇洒起来。
  永宁公主住在右相府里,补品源源不断的送来,安胎药每日也吃着,看上去李家对这个孩子也算是关怀备至。但不知怎的,永宁公主总觉得,李显每次看自己的小腹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温情,反而透着一股冷漠。
  这令她十分不安,总是疑心李显发现了这孩子的身份。梅香一直在宽慰她,只说若是李显真的发现这孩子不是李家的子嗣,怎么会这般照顾永宁公主的身子。李家得了消息,定然会讨个说法,毕竟李家没错,绝不会忍气吞声。
  永宁公主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安心的养起胎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腹,道:“再过几日,这孩子就三个月了。”
  三个月,看起来像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永宁公主可算是好好地经历了一番事。先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子,然后是求皇帝赐婚不成,反而嫁给了沈玉容。新婚之夜想方设法蒙混过关,之后战战兢兢总算是给这孩子的出现编造了一个完美的理由。这里的每一件事做的都不轻松,她总是提心吊胆。
  永宁公主自来没什么好怕的,但这段日子实在难以放心,总是辗转反侧,加之面对沈玉容的无情,还有怀了身子的不适,短短几月时间,娇艳的容颜也枯萎了,显得憔悴又虚弱,不复以往的美丽。
  她揽镜自照,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个样子,沈郎看了,怕也是会嫌弃的吧……”
  她突然想起薛芳菲来,说起来,薛芳菲私通一事之后,被禁足在府里,生了场“大病”,日日用药浇灌着,也憔悴起来。她去见薛芳菲最后一面时,薛芳菲已经不复从前的明丽了,然后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自怨自艾,甚至于连一丝绝望也没有。她平静的同自己说话,眼神明亮。
  也许就是那份从容,却更加激怒了永宁。
  永宁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想到那个到了绝境却越发凄艳的女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她把镜子一摔,莫名的发怒道:“不想呆在屋里了,出去走走吧。”
  “好。”梅香赶紧过来搀扶她。
  右相府里的下人看见永宁公主,都要纷纷行礼的,但永宁公主今日看见人便觉得烦闷,只觉得来来往往的人晃得眼花,越发觉得恼火。而且不知怎么的,出了屋子后,她总觉得心跳的很快,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她让梅香扶着她往李显的院子那头走去。
  李显的院子虽然偏僻,好在很安静,那里没有别的下人。只有关了一个书房的哑巴,哑巴不会说话,况且她也可以不进书房,就在院子里走走,也能暂时清净一会儿。
  李显的院子不知是不是被李显特意安排好的,走了一段时间的时候,便一个下人也看不到了。再走十几步远,大约就能看到李显的院子。永宁公主道:“李显倒是会挑地方。”
  梅香正要说话,突然间,身后的草丛里,突然跳出一人,梅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人一手刀劈向后颈,晕了过去。永宁公主大叫一声,那人又伸手狠狠地一推永宁公主,草丛的后面是装饰用的台阶,约有五尺高,永宁公主被这么一推,一下子跌到下去!
  她大叫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
  右相府在这个和平日一般无二的夜里,突然忙碌了起来。
  宫里的太医得了消息,急急忙忙深夜便往右相府上赶。这可是成王的妹妹,永宁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带着皇家血脉的,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但替永宁公主把过脉后,这太医也只能摇头,对着李显长长叹气。
  李显就明白过来,永宁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他立刻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仿佛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还是李濂和李仲南将太医送走的,他坐在永宁公主塌前的凳子上,看着永宁公主,几乎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一个月来,李显准备了无数种办法,想让永宁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小心”滑胎。可无论他怎么做,永宁公主最后都安然无恙。那些泼在地面上的油,熏香里点着的可使人流产的药,以及吃食中不动声色添加的药材,通通都没有用。想来是永宁公主实在很紧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任何东西都不假手于人,以至于那些都没有派上用场。
  李显觉得很头疼,他不能用明目张胆的表现来剥夺这个孩子,否则皇家会怪责他们照顾公主不力。但就这么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永宁公主的孩子就会越来越大,孩子越大的时候,流产就越危险。虽然所有的李家人都不会为永宁公主的死伤心,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还需要永宁公主来维持和成王的关系,让成王以为欠了李家而对李家心怀愧疚,从而补偿他们。
  因此永宁公主不能死。
  本来还在为此事焦头烂额,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永宁公主落胎,没想到今日突然听到他院子附近传来人的尖叫。等跑过去后下人才发现,永宁公主和她的婢女倒在地上,婢女昏迷,永宁公主倒在台阶下,身下全是血迹。
  起初李显还紧张了一刻,以为是府里进了刺客,永宁公主这是没命了。但太医来后仔细地检查过,永宁公主除了跌倒以外,并无任何伤痕,是流产了。
  李显打心里的愉悦极了,李濂说也许是永宁公主在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所以滑胎。但周围昏迷的丫鬟却也说不清。李显一直希望的是以一种温和不被察觉的方式让永宁公主失去这个孽种,因此如何让永宁公主跌倒,必然不是他吩咐的。
  但这解决了他的一个难题,所以他的神情也轻松起来。
  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永宁公主醒了过来。
  看见李显的第一眼,永宁公主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李显怎么会在她的房里。紧接着,永宁公主面色大变,像是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小腹。小腹平坦,她看向李显,颤抖的问:“本宫的……”
  “公主,”李显深深地叹了口气,悲伤的看着她:“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说到“我们”时,李显的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他一点儿也不悲伤,如果面前的女人不是永宁公主,不是成王的妹妹,如今她连一条命都没有了,怎么会只是失去一个孽种?
  永宁公主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大叫道:“不可能!”她起身要下床,嘴里嚷道:“我要找太医,你是在欺骗本宫,本宫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呢?”
  “公主!”李显强忍着厌恶抓住她的手臂,痛声道:“是真的!你从台阶上跌倒下去,太医已经来过了,孩子没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从台阶上跌到下去……”永宁公主喃喃道:“对,不是,我不是从台阶上跌到下去的,是有人推我!”永宁公主反手抓住李显的手臂,“李显,你们府上有人对本宫行刺,是他推本宫跌倒,是他害的本宫失去孩子!”
  李显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追问:“公主可看清推你之人的脸?”
  永宁公主摇了摇头:“没有,他蒙着脸,我什么都看不见。”
  李显心中松了口气,永宁公主复又看着他,恨声道:“是他杀了我的孩儿,你们李府上侍卫如此松懈,害的本宫深陷危险。这是你们的过错,本宫要同太妃说明此事,要告诉大哥,倘若不找出此人,抽筋扒皮,本宫誓不为人!”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显然是将这人恨毒了。
  李显被永宁公主的狠戾也激的心中不由得一惊,倒是没想到永宁公主竟然如此看重她肚子里的孽种,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肚子的孩子报仇。他沉吟着还要如何安慰永宁公主几句,外头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殿下”,梅香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进来。
  这婢女总是跟在永宁公主身边,看上去永宁公主也极为信任她,将她视作心腹。梅香扑倒在永宁公主塌前,哭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保护好小殿下……”
  永宁公主闭了闭眼,突然狠狠的给了梅香一巴掌,怒道:“都是你!倘若你能机灵一些,早点发现此人,倘若你没有被她打晕,本宫的孩儿也就不会死!贱人!”
  那梅香莫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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