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续红楼之溶黛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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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妃莞尔轻笑道:“皇上奏得就是好。”
水洺淡淡道:“却不应该是这种感觉。”
元妃一愣,纵然聪明机敏,也猜不到皇上此时心中所想,只得敛眸低首,不再言语。
“若是溶皇弟在,朕就不愁听不到了,偏偏他这时候去边关。”皇上叹息一声道。
元妃轻声道:“皇弟已走了有些日子,不知他怎么样了。”
水洺眉就没有松开过,略一皱起道:“朕愁他的亲事,怎么就没有女子能入他的眼呢?”
元妃柔柔道:“纵是没有合心的女子,也不好强迫了他去,遂了心意才是自在,皇上莫要太为此事忧愁。”
紧跟着皇上的思绪,元妃知道皇上素来与水溶亲厚,便应和着,却不知皇上此时在心底叹一声:这偌大的后宫,埋没了多少心地纯洁的女子。
只因为身为皇上,不得已而择了后宫三千,若非此,自己当真愿意如水溶一般,只一心,一意,一双璧人。
虽知道元妃话里无外乎是迎合自己,却也有三分道理。皇上没由来羡慕起水溶来。
皇上起身道:“你歇下吧,不用等我了。”
口气里有一丝体贴,元春不由眼一热,恭身送皇上出凤藻宫。回首唤抱琴:“卸下这一身宫装吧。”
皇上却走回御书房,提笔在奏折上批复道:“速办妥,无事速回。”边塞的帐前,月光顺着一身白衣斜洒下,水溶独坐一根孤木上,一支玉箫在唇。
边关的秋风呜呜如咽,吹在身上凉凉的,水溶却不觉。皇上命他来边外,正趁他的心意,他正可避开皇上与父王对他婚事的热情。
可他避不开自己的心。
水溶已满十八岁,本是青春年少,生得清秀、文雅、超逸脱俗,像他这个年纪的王孙公子早已妻妾成群,而他没有立妃,更没有暖床人。
他的发小们笑他心性高,什么公主、郡主、公侯小姐,都不在他的心里留下半点影子。朋友们最后总要怨一句,他这人太优秀了,总有些特异。
其实,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心中早把所见过的各类女子细细品过,自思没有可让他相望一生的女子。
一个个如花女儿从他脑中闪过:
她姐姐高贵而不失温婉、沉静,淡雅馨香如百合花。
东平郡主明快、活泼、健康,虽有些任性娇纵,依然宛如白玉兰清新怡人。
表妹止桥宛温柔、妩媚,多情、和顺,如小鸟依人般依依而立。
妙玉博学、聪颖,却清冷、孤傲、雅洁得不近人情。
薛氏女气质优雅,端庄有如公主,华丽如同牡丹。
贾府探春果敢,神采飞扬,正如玫瑰般艳丽
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人如百花娇,不过这些女子纵然好,不是水溶渴慕的。他梦中的女子该是高贵的,是一种心灵的高贵,有着魅力四射的才华,淡淡的美丽与馨香,宁静淡泊的翩跹,有如梅花般冰清玉洁,有如清水芙蓉般纯洁高雅,有如菊花般清淡、平和婉幽,而她的灵魂正如她人一般美丽。
从前以为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他注定要一生孤独。
唯有惊鸿一瞥的那一女子,牵动过他的心弦。
他却不能放心在她身上,因为他是宝玉的知己。宝玉想要同死同归的人,可为她痴为她傻。
他敬佩那个女子的与众不同,敬佩她的诗情与才气,她是个有灵魂的难得的女子。
他与贾宝玉交往甚厚。初见贾宝玉水溶便喜欢起这个少年,粉面朱唇,眼睛中有一份干净,还未沾染尘世的浊气。而他的女儿如水的奇谈怪论,也让他赞同。来往多了,开始无所不谈,从宝玉的言谈中,他对他的表妹,闺名林黛玉的林姑娘有了朦胧的认识。宝玉说起他的林妹妹,眼中纠缠着一份痴恋与仰慕,难掩他的多情。但凡有了新奇的东西,宝玉总要不假思索地送与他的林妹妹。
他便常常笑宝玉,却能理解宝玉事事把林妹妹放在心上那种眷恋。
当宝玉笑着道出水王爷送他的那串念珠,他的林妹妹掷而不取时,他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水溶对林姑娘油然生出敬意,这是怎么样一个清高的女孩子!之后,宝玉句句不离他的林妹妹,一出口就是林妹妹的诗句,水溶从这个从未谋过面的女孩子诗中看到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一个有着诗意灵魂的女子,一个在尘世挣扎却不失率真的女孩子。
渐渐地,这个少女的灵魂驻在他的心上,他觉得与她相识了很久一般。只是那个女子却并不识得他。
理智却让他明白,那是贾宝玉喜欢的女子,他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对朋友的不义。
他也不知这个女子对宝玉心意如何,但他觉得,宝玉与她堪称知己,而贾宝玉必是离不开她的。贾宝玉是幸运的,能得这样出色而与众不同少女的相伴,他不禁羡慕贾宝玉的运气来。因为这样的女孩子是世上少有的,难遇难求的。
然而那林黛玉千般好,万般好,在他水溶心中仍有一丝还不能认可。
宝玉的用心,他做朋友的是知道的,而林姑娘也是有情有义的吗?
宝玉不喜功名,而林姑娘真的会甘心吗?
宝玉与金阶玉堂之间,林姑娘会坚守宝玉的情意吗?
她的心也如玉般圣洁吗?
一曲罢,水溶摇头怪自己多想,林姑娘对宝玉若何,又与他何干?若林姑娘有情义,是宝玉的福;若林姑娘求富贵荣华,又有什么可值得他一念呢。
还是该想想宝玉可否平安?那黑雾到底应在何事?玳瑁可曾镇得住妖邪?但愿他能及时赶回。
水溶正是这样的心思中,收到了皇上的催回御笔。
第51章 玉索琴谱(小改)
再说黛玉那晚伤心哭泣,又强撑着抚琴,心力憔悴,难免头眼胀痛,身心疲劳,当晚又思绪纷乱,夜不成寐,次日即头痛欲裂,脸上通红,发起烧来,竟病了。病体缠绵了十来天方渐好,少不得延医用药,贾母便吩咐王夫人好生相待,不得有任何闪失。
王夫人却是悔当初错听了薛姨妈的话,弄得自己两面受怨,反叫宝钗做了好人。便时来问候黛玉。
贾府这头,因凤姐已搬回去,无人理事,王夫人便让李纨暂时接手过来,等宝玉娶了妻,再交给宝二奶奶管理。
王夫人安排湘云搬到探春那里去,免得过了病气,湘云死活不肯,每日陪着黛玉说笑。而紫鹃、雪雁、林红玉日间尽心照料,晚上轮流守夜,尤其那林红玉,做事不落二人之后,着实是真心实意的服侍黛玉。
宝玉是早也到,晚也到,看过了林妹妹才出门做事,真是殷勤倍至。
宝钗来看过几次,黛玉待她淡淡的,她也只坐坐就走。
凤姐回了邢夫人身边,日间和邢夫人同到贾母身前请安,得知黛玉生病,便也日日来探望。
王熙凤本是会说会笑,机敏过人,看人能看到心里去,怎么会摸不透邢夫人的心事?邢夫人只是怨凤姐本是大房的人,却为二房做事,一心认她是只顾着巴结老太太与二太太,对她这个婆婆大太太少了礼数。凤姐只管耐下心性,对邢夫人恭敬有加,小心陪笑,没出几天,邢夫人便心平气和,婆媳亲睦。那巧姐生来聪明伶俐的,娇娇嫩嫩的,惹人怜爱,邢夫人自抱过一次,巧姐软软的小身子倚在她身上,让邢夫人有了被依赖的感觉,从此竟是一日也离不开巧姐,每晚必要亲自哄了巧姐睡下,自己才睡,后来索性把巧姐移到自己房中。
凤姐也就随了她的心意。唯有一事压在心头,就是尤二姐常来入梦。那一身单薄的尤二姐轻轻笑着,脸上不知是得意,还是同情,问凤姐道:“姐姐,从前你恨我,是应该的,我这下场也是自作自受。但你拆了人家美满姻缘,如今得了现报,自己也尝到滋味了吧。”
音容笑貌如同生前,凤姐唯有暗自叹气。
探春姐妹自是要日日来与黛玉说笑的,因而黛玉倒也不觉得太过悲凉,只是姐妹们对宝钗却是寒了心,见了她但有三分笑意,七分礼节。宝钗便也少见姐妹了。
这日,黛玉慵懒起身,林红玉接替了紫鹃,服侍黛玉穿衣、洗漱,湘云已去了探春那里。紫鹃为黛玉梳理好秀发,黛玉倚在床上,手捧药草书来看。自渐大了,黛玉便对医书上了兴趣,闲时也读上一读。
“林妹妹,”贾宝玉一挑珠帘走出来,后面是如影相随的袭人,袭人脸上淡淡的温柔。
见黛玉病了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今日气色却是大好,心上一宽。自病以来,黛玉都是这样不施粉黛,素颜朝天,头发轻挽在脑后,说不出的淡雅随意,又别有一种风流妩媚。
袭人自被宝玉训斥过后,反思己过,实有不妥,她一向在人前是贤良有加,温和有礼的,怎么偏偏对黛玉不能忍不下心性来,难道她是因为嫉妒?
莫不是也因为她曾听到宝玉说给黛玉的肺腑之语,让她胆战心惊,宝玉的心全是为了林妹妹,这可是大逆不道的。
她可真是操尽了心,更要时时防着宝玉做出更出格的事,毁了前程。
黛玉抬眼看宝玉走进来,放下书笑道:“宝玉,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什么事就是这么急呢?”
目光淡淡的略过袭人,紫鹃、雪雁冷冷的看着袭人,紫鹃对宝玉一努嘴,手指袭人,唇语暗道:二爷,怎么带她来此?
宝玉不自然的笑笑,摇摇头,自己先在书案旁黛玉的位子坐下,随手翻看黛玉的字纸。
黛玉便也看到二人间的小动作,嗔视了紫鹃一眼,紫鹃一笑,和雪雁扭身出去。
袭人随在宝玉身后走进来,扯下嘴角微微一笑,桃花眼含情看了宝玉一眼,柔声细语道:“谁说不是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劝他缓些过来,他也不听。姑娘病了这些日子,他可就只想着姑娘了,整日急三火四的,不管不顾的只想着往这儿来。”
二人间流动着一番和谐亲密。
你道宝玉与袭人如何雪化冰霜了呢?
其实袭人自王夫人允了她做宝玉房里人后,便极自重、端庄起来,把昔日与宝玉的那点子事淡了。
即便睡在宝玉外床,袭人也只尽职尽责,守礼相待。
却不知因着花袭人从前与宝玉关系非同一般,又知道宝玉的弱处,宝玉舍不得离开她,每每以她离府回家的话来挟制宝玉,以图宝玉读书上进,话说得多了,不免令宝玉生厌,又兼晴雯被逐的因由宝玉也猜到了几分,宝玉与她渐行渐远,她不免心惊,不知她在宝玉心中究竟分量几何?
再看到宝玉对林黛玉痴痴默默的情形,她心中少不得泛有酸意。宝玉何时对她有过这种痴念。待要发作,恐宝玉弃她而去,心火越积越盛,难免妨火中失了理智。宝玉又因她对黛玉不敬,而对她无情,她也有些心寒,她已付出所有,怎么宝玉就不念呢?现在只是嫌了她,冷淡她,将来若是厌了她,会不会弃了她呢?
她是不是落得与睛雯一般,被撵出府去?晴雯羞愤交加,一气身亡,死得不甘。而她虽然会淡然处之,但除了再被卖做下人,就是配人嫁了,怎么能如贾府呢?家里谁会能容她在家闲着?想来想去,还是要笼络住宝玉才是。便把从前自认为并不越礼之事想起,少不得使出柔媚手段,对宝玉加倍温柔起来,希望宝玉回心转意,从此宝玉只依赖于她,终于暖了宝玉的心。
不过她已感到宝玉正一点点改变,若要宝玉像从前一样对她伏首贴耳,是万万不能的。
那袭人与宝玉昨晚一夜温存,用尽柔情蜜意,行夫妻之事。
而今儿宝玉睁开眼只想着到林姑娘这里来,这让袭人十分着恼。到底林姑娘有什么好呢?
原来在宝玉心上总念着林姑娘的。
不过,此时袭人心静了不少,再不冒失多言。
袭人的此番话,宝玉虽有不快,却仍念昨夜袭人情意绵绵,遂也柔声说道:“你别不高兴,我才得了空,到林妹妹这里来坐坐。”
黛玉不知他二人已和好如初,却已觉出与前些日子不同,但仍恐见他二人在此吵个不休,劝道:“嫂子,想是宝玉有什么急事要问我。宝玉,我也大好了,再养几日就全无碍了。”
袭人顿下,有心不依不饶,又怕宝玉甩脸子,叹一声道:“宝玉也是的,就是惦记着林姑娘,可惜林姑娘不是咱们家人,将来林姑娘出门子,看你到哪里去看她?”
听到林黛玉会嫁作他人妇,宝玉便又把薛姨妈家代嫁之事想起,心里一急,立起身出口道:“林妹妹怎么不是咱家人了?”
花袭人不在意宝玉的语气尖厉,耐心道:“你也别急,你好好想想,家里连三姑娘都只记得宝姑娘和老太太娘儿两个在一个月里的生日,当是自家人,别人谁还能记得?你自己不也是忘记过,也只有我因着是一个月的才记得她的生日,你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