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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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严苛?”
菲利克斯笑了笑,又摇摇头:“您是为她好。我若在,宠爱她继续天真也无妨,我若不在,过去的宠爱就是□□。奥萝拉该习惯没有我为她遮挡风雨的世界了。”
希瑞尔将视线从指尖的杯沿处移开,面情依然很淡,眸光却有些柔和:“你是一位好父亲。”
“谢谢。”在如此残酷的疾病中还坚持着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长者,在轮椅上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今后便要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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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萝拉越来越怕他。虽然还是会对着他发花痴,脸红,神游,但那是他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只要他盯着她看,或者稍微走近一些,便会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甚至微微发抖。
她似乎已经觉察得出来,他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差异。即使惯来都是静如止水的漠然,但还是有些不易觉察的负面情绪。不像是憎厌,也不像是反感……她说不清那种感觉,只觉得他似乎在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什么似的,然后哪怕只是些微的一点遗憾,或是失望,都会让她难受得几近窒息。
发展到最痛苦的地步,每天早中晚三餐都成了场灾难。因为他们得一起用餐。碰着偶尔希瑞尔有事外出,对她来说就是天堂了。但越是这样,女孩脸颊上的婴儿肥越是飞快消下去,身体抽条拔长,曲线慢慢开始显露。她开始长大。
钢琴与小提琴中奥萝拉挑的果然是后者。换曲乐教师的那天下午,希瑞尔立在琴室外听了一会儿,她的钢琴弹得也不错,只是情感基础还是浅了些,曲子深度不够稍嫌空洞。
在严谨苛刻的贵族式教养下,她的气质正逐渐沉淀下来,青春的张扬慢慢磨去棱角,现在提着裙子对他行礼的模样,已经越来越有克劳瑞丝的轮廓。再次转变约莫总要有个时机,他也不急。不过总算有个盼头罢了。
弹完一曲,奥萝拉恭敬起身,向她的老师行礼。希瑞尔正待离开,却是见着她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蓦地转过头来,视线透过琴室外的透明玻璃,正对上他的眼。
女孩子怔住。好半晌才拎着裙子微微屈身。脑袋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脯里。
希瑞尔冷淡得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不知道菲利克斯与她说了些什么,颇有些接受现实的感觉。很是努力得接受一切课程,眉眼间的稚气褪去得很快,只是私下也已经偷偷哭过好几场。
社交礼仪、个人修养等等的这一块进展还算不错,家族课程那一块,却颇为惨不忍睹。再这样下去,他就得转变策略了。
他要的是凯恩家族的新象征,能周旋于无数天之骄子身边却依然高傲得起来的魔女,而不是一个空有外貌的花瓶与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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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尔在新阿尔卑球场的包厢里见到马卡斯。
正赶上尤文图斯与都灵的同城德比,可是再热点四射激情洋溢的球赛,在他这儿,依然是古井无波的静寂。这些年来,情绪好像被磨得近乎平坦了,莫说起伏,连波动都少得可怜。
原先早就该见见这孩子的,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始终未得以实现。蓝宝石还未到绝境,菲利克斯也还在,他还不至于巴巴凑上去惹人嫌。但他想见见马卡斯,他不可能放任克劳瑞丝唯一的弟弟有任何危险!
他已经看过调查的报告,身体如此健康的男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什么自身因素能让他死去,那么……定然是来自外界的危机。
可是希瑞尔好像被放鸽子了……球赛已经快到中场休息时间,该到的那个人还没有到。
最后他的保镖黑着脸拎进两个少年。
……居然是两个。
“该死的放开我!谁给你的胆子?!”身穿黑白条纹衫的少年被拎着双脚离地,还在张牙舞爪叫嚣着,“喂喂大个子!你这是违法的!违法的!!小心我叫警察抓你!”
“去死吧!人渣!!”另一个少年穿得倒是齐整,随时可以上宴会大厅的那种正装,此刻早已是歪歪扭扭拧成一团,看上去倒是比旁边那个狼狈些,“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去死吧!!”
“噢该死!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动我的衣服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球衣啊啊啊我的签名!!”
“滚开!去地狱忏悔吧,竟敢侮辱我家族——啊!我的头发——你竟敢!!去死吧!!”
保镖松手便飞快后退了几步,两个人没了束缚,又迅速揪在一起打成一团。身穿便装坐在椅子上一起看球赛的其中两个保镖已经飞快站起来,小心翼翼护卫住希瑞尔那端,避免被打斗波及到。
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打斗的技巧,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就算有一包厢的人默默看着他俩打,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事情的转机是一个冷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马卡斯。”
正装少年愣了个神,马上被一拳打中眼眶,登时勃然大怒,顾不上细究发声的人,正待回手,却被先前那保镖拖着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这些保镖签的都是长期雇佣的协议。在他身边待的时间都不短,对于雇主的性子也了解得比较清楚,那一声出口,他们便知道,雇主的忍耐到限度了,于是连忙动手。
两个少年模样都极惨。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半瘫在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怒瞪对方。
希瑞尔的视线看了看其中一个保镖,那人马上会意,拿出随身带的医疗箱,蹲下给他们处理伤口。
两个人这才有空分神打量这包厢的主人。
事实上,两个少年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都是极为艰难得吞了口口水。
第13章 殃及池鱼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无论外表多么令人震撼,你一眼望过去看到的,也绝不会先是他的容颜,而是别的什么……难以用言语去描述的东西。
那样鲜明的存在感以各种方式表达出来,比如说,尊贵到不能直视,危险得毛骨悚然,骄傲得令人憎厌,强悍到高不可攀——而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人潜意识里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显然,面前的这位,便有着类似的令人忍不住心生胆怯的气场。
那气质原本就极冷漠肃静了,心情的不虞令得周身寒气散发得更为慑人,总是不温不火淡然处世顺带着高深莫测的人,一旦透露出某些负面情绪,所带来的危险的感觉可不会是开个玩笑那样简。至少为那双眼睛所注视的两个人,都蓦然有种赤身裸。体置身冰天雪地、而且没有救援只能等死的错觉。
“我很满意你对自己家族的维护,不过你的维护方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许你该将它系根绳子绑在腰眼上,走到哪带到哪,让所有人看看它有多光彩多诱人,小萨弗艾尔?”
毫无音调起伏却分明是极端讥讽的话语,霎时便让正装少年像炸毛的猫一般跳起来,愤怒得指着他:“我做什么关你屁事?!”过后又发现自己气势不够,马上又加上,“你算什么东西?!”
“没有人告诉你,不可以用手指着别人的脸?”慢条斯理的话语还是很平缓,却是种极有韵味的优雅,明明这个男人的面情与眼神都淡得好像不会为任何事物动容,那姿态还是让人心上发憷,“看来你的礼仪课需要重修。”
“关你——嗷!”指责的话语还没说出口,手上一痛忍不住惨叫出声。
一个柔软但韧性极佳的物什直接抽在他手上,管家服饰的男子默默向前一步。他的手上握着个样式古老的小鞭子,细长的鞭身由各色颜色的筋条织缠而成,压得极为厚实,所以很有力道,黄金手柄上镶嵌着各种华美的宝石,让它看起来像一件艺术品胜过一件实物。
“你!!”马卡斯恶狠狠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已经涨得可以滴出血来。
“请安静点吧,萨弗艾尔少爷。”奈登的笑容是与老管家弗雷德里克如出一辙的慈爱,只不过配上那张年轻的脸,看得倒有些令人流冷汗,“我的主人不太喜欢热闹。”
在给他处理伤口的保镖会意,轻巧得从医药箱里挑出个瓶子,往擦拭的棉帕上喷了喷,然后毫不犹豫得一把拍在他脖子出血的划痕上。
“哐当”一声,药效立竿见影,这货软趴趴倒地。眼睛还瞪得极大,却惊恐得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了。
希瑞尔这才抬眼望向把两个人拎过来的保镖。
那位彪形大汉微微躬身,跟着他久了,身上也自然而然冒着股优雅范儿,回道:“混座看台小幅度球迷暴动,罪魁祸首就在您眼前。没发现同行,便将人带来了。”
于是,显然是这位富家公子哥儿不知为何甩脱了保镖,而且在没后备的情况下跟人杠上……特么的哈伯特家那二货打群架还知道拉保镖呢?!
希瑞尔的眼神无比幽淡。
尼玛一个幼稚天然亟待调。教的萝莉已经够了,还要硬塞个狂妄跋扈惹是生非的中二少年过来?!
果然眼见为实。蓝宝石的那些人打的注意就是想将他养废,后来更是连供着都不乐意了,直接将人人间蒸发!这才是原版一直不曾知晓萨弗艾尔还有这样一位公子的原因?
能用萨弗艾尔的姓氏作代称的在这世上也只有马卡斯了,但他的出身并不光彩,就是常人口中的私生子。能进得家来还是靠得主母大发慈悲。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各种问题冒出来,他的存在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碍事的钉子。蓝宝石不止这一支,上一辈的叔叔伯伯甚至是外家舅舅一类的全都在虎视眈眈,哪怕是克劳瑞丝的那位母亲,在女儿离世后,也得更向着她的母家……想来萨弗艾尔分崩离析大厦倾覆的主因便是在此。
暂且不想这些,希瑞尔马上又将视线投向另一个少年。
球衣少年打了个激灵,苍白着脸色有些艰难得扯扯嘴角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早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想逃了,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俊美如同神明的青年,而是什么极其恐怖的洪水猛兽。
在希瑞尔收拾马卡斯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后怕得吞着口水,悄悄往后退缩,眼角的余光偷偷觑着门的方向,估摸自己夺门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但是视线一扫到门边上如巨石般背手挺立的人——只是轻轻扫过马上就被敏锐得捕捉到——身材魁梧壮硕颧骨连着下巴处带条狭长伤疤的大汉,对着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带着可怕的狰狞,让他连惋惜都来不及,飞快收回视线,几乎是在瞬间就放弃了这个看上去很愚蠢的决定。
“您、您好,”发现那视线戳到自己的瞬间,球衣少年已然两腿一抖立得笔直,像是在接受检阅一般,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杰佛里·托纳雷特,很高兴……见到您。”
“希瑞尔·里欧拉。”淡淡点头,“招待不周,请见谅。”
不我不需要招待啊啊啊请放我走吧!!内心的尖叫几乎要爆棚,但他面上还是努力勉强得笑笑。少年的经验不是特别丰富,举止还算恰当,情绪却全显露在脸上。左眼写着抗拒右眼写着惶恐,还有几分无措,就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真是个好孩子。
希瑞尔脑海中自动过滤掉此人刚才的打架冒粗口画面,略略侧头看向自己的管家:“奈登。好好招待。”
管家优雅一礼:“是的,主人。”转过身,又是微微欠身,“请您跟我来。”
“麻、麻烦你了。”眼神再不敢瞄那侧,差点同手同脚跟着走开。
这包厢是私人的,装饰怕也是后来布置的。至少他从没见过别处也是这样的环境。杰佛里全家都是斑马球迷,当然喜欢看台的气氛。这样顶级的包厢也不是没有来过,却从来没见过有这个闲情逸致把暂时待的地方弄成这样的。
包厢里竟然还有个里间。门一拉,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显然是隔音的。管家打开墙上的液晶电视,里面放的赫然是今天的德比。杰佛里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希瑞尔注视着他们消失,缓缓坐回到刚才那把椅子上。托纳雷特这个姓氏竟然有些耳熟,只不过一时实在记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那就先放放。
目光平静转头盯着已经被扶到对面椅子上的马卡斯。叛逆期中二少年已经在噼里啪啦往下掉眼泪。
希瑞尔微微抬了抬下巴,某保镖随手拿起桌上一杯冰水倒在棉帕上,往少年脸上一揉。
少年浑身一个冷颤,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但好歹是能支配些了,当下张了口——可是还没等他发出音节来,忽然感觉脖颈上搭上了一个冷硬的物体。
僵硬得扭过头,刚为他上药的男人用两根手指笑眯眯扣着他的要害,眼神中的危险意味显而易见。
他立刻决定暂时屈服:“我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