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美人-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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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酒足饭饱,话说到无话可说的时候,施总终于站起来,率领一行人和泽居一家道别。送了人家礼物,作为不愿麻烦别人和欠人情的日本人来说,肯定是会有的回礼的。泽居宽的助手和翻译两个人早就抱出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候在门口了。施总见状,自然是要推辞的,和人家你推我拒的客气了很久,跟打架似的。小喽啰们在后面一脸纠结,提心吊胆,恐怕施总把人家给打败了,人家就不送了。结果是施总败给了人家,小喽啰们礼物终于到手,礼品盒人手一只。
礼物到手,拆开来一看,共有两样东西。男人是LV棋盘格长款钱夹,外加十二张半岛酒店自助餐的餐劵。婆娘们同样也是自助餐劵加LV的钱包,不过是短款樱花粉豆豆包,款式不同而已。只有五月,比别人多出来一个Dior限量版彩妆盒套装。往好里说,是人家有心,大方,做人到位。往坏处想,是人家不愿
作者有话要说: 欠她们这些人一分一毫的人情。
第235章 235
直到一行人乘上电梯; 泽居宽夫妇领着翻译和助手仍旧在身后鞠躬; 泽居由美子说:“这次准备不周,实在不好意思。希望下次能够有机会和大家再次见面……”
上了车后; 就有性急的掏出旧钱包,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到新钱包里面去,来时还抱怨个不停的几个人早已换成一脸喜色; 纷纷交头接耳:“果然是大户; 这趟合算的,十倍赚到了,幸好来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而泽居晋; 最终还是留在了上海。说服他爹把他留下来的,与其说是比日本更有优势的、更为齐全的中医诊疗方案,不如说是他对张医生这个人有着莫大的信任感。他和张医生其实也就说过几次话,打过一两次交道; 但心内却非常信任这个沉默寡言的上海医生。
警方所拍的泽居晋出事后的现场照片他看过,从河浜里打捞车子及人的录像他也看过,泽居晋所受的伤他也了解; 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即便救回来也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或必须截瘫的重伤。但因为遇到了这个医生,儿子的一条命非但救了回来; 而且极有可能恢复知觉。对此,他心内喜悦万分;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听从了张医生的建议,在分别问了贤内助由美子和儿子的意见后; 决定把接儿子回日本一事暂缓一段时间,将儿子托付给了张医生,把他留在上海继续接受治疗。
上海的四月换乍暖还寒,泽居晋可能是因为身受重伤且长久躺在病床上的缘故,抵抗力下降,得了一场感冒,偶尔有几声咳嗽。五月天天过去,虽然始终戴着个医用口罩,却也被过到了,头一天,两个人坐在一起,你一声我一声的对着擦鼻涕和咳嗽。第二天,张医生开了感冒药,五月下班后过来却和他说:“是药三分毒,你最近吃的药太多了,感冒药就不要吃了。我有独门偏方,包管你好,百试百灵。”
“什么独门偏方?”
五月从包里掏出一只保鲜袋,里面是三四只烤焦了皮的橘子,神秘兮兮说:“就是这个。”
泽居晋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冒着热气的橘子们,当场表示拒绝,五月无奈,又从包里掏出一只保温杯,里面是加热过的甘蔗汁:“烤橘子和甘蔗汁,想要哪个?”
“……”
五月叹气:“看来只能祭出我的终极武器了。”手伸进包里,又掏出一只乐扣玻璃盒,里面是一只同样热气腾腾的盐蒸橙子,“这个对付咳嗽有奇效,只是口感有点……难以下咽。不过,现在你有三个选择了。”
泽居晋看着她的包,问:“请问你包里还能拿出什么来?”
“三选一。来,选一个。”
“我还是吃药好了,谢谢你。”
“来嘛,选一个嘛,就当是吃药好了。不用怕呀,我先吃给你看。”
泽居晋受不了她在耳朵边上碎碎念,终于还是吃了她的烤橘子,甜咪咪的,热乎乎的,酸溜溜的,有股烟熏味儿。味道说不上好,但也不赖。神奇的是,两顿四只一吃,咳嗽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感冒明显的好转起来。
五月得意洋洋说:“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
“谢谢。”想想她这两天每天早晚两次跑来送烤橘子的辛苦,又说了一句,“你辛苦了。”
“不用谢,这些都不在话下。要知道,我可是照顾老弱病残小能手。”
泽居晋没有说话,只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她察觉失言,忙低下头,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对不起,请原谅。”
“一段时间没训话,就没上没下了?”
“对,对不起咯。”
“下次还敢这样胡说八道吗?”
“再,再也不敢咯。”
“今天带来的橘子偏甜了。”
“那,明天我去挑不太甜的买就是咯。”
这样的对话,基本上每天都会重复个一两次,泽居晋挑三拣四,挑刺找茬,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泽居晋态度温和,她就嘻嘻哈哈;他一发火,她就极其诚恳、极其老实地赔礼道歉。泽居晋赶她不走,拿她毫无办法。
泽居晋自从腿上的夹板拆下后,就开始做理疗和推拿按摩。一般是理疗师先来为他做理疗,协助他做功能训练,然后中医科的医生再来为他按摩推拿,推拿完毕,会在患处敷上促进血液循环的膏药,再用红外线理疗灯对着患处炙烤。
到了四月中旬,如同大家所期望的那样,泽居晋的病情渐渐好转,腰部以下渐渐恢复了些微知觉,有了不太明显的痛感。进展虽然缓慢,但张医生制定的治疗方案切切实实取得了效果。
康复训练做了一阵子,腿部恢复些许的知觉之后,张医生就要求他拄着拐杖下地练习行走。他下地练习行走的第一天,五月早早特地请了半天假赶过去,lily也来了。五月开心不已,和护工阿姨端茶倒水,跟小丫环似的忙进忙出。Lily说:“钟小姐辛苦了,晋酱这里多亏有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五月虽然辛苦是辛苦,但却怕听人家这样说,忙又把“我是公司要求而且有加班费”的理由强调了一遍。她说话的时候,泽居晋在一旁微微笑着,面有嘲讽之色。她也无所谓,她只求自己心安。
护士拿来两只拐杖,众人合力,把泽居晋从床上扶起来,让他下地练习行走。医生护士和护工阿姨都在,lily却要自己扶着他,泽居晋拒绝:“不用了,你走开。”
Lily偏不,非要扶着他。泽居晋推她,也没推开,暗暗恼火起来,黑着一张脸,却不愿在外人面前争执,只好由她扶着胳膊。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虽然理疗也做了一段时间,但真一下地,四肢仍旧像是退化了一样酸软无力。下地没走两步,额头上就已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变白,显见十分痛苦。张医生在一旁鼓励他说:“我们不用勉强,走上几步就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事情急不来,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
连同张医生在内,一堆人都紧张地盯着泽居晋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泽居晋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挪动着不听使唤的两条腿吃力地走。两步一走,一边胳膊没撑住,拐杖突然打滑,人没了支撑,马上往旁边一歪,就伏倒在了lily肩膀上。众人哪能叫他摔跤,马上就过去把他给稳住了。
泽居晋被扶起来后大为生气,冲lily发火道:“都说了我一辈子只能这个样子了,叫你不用再来了,请你走开好不好!”
Lily被他当众一凶,眼圈慢慢红了:“好,那我走了,你要当心点。”抓起包,仍不忘和众人礼貌道别,“我走了,再见。他,就拜托你们了。”
张医生又宽慰了泽居晋两句,叫他不可心急,也转身出去了。五月知他不愿被人看见自己这个狼狈样子,自己在旁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也悄悄退出病房,去张医生办公室要骨折病人康复训练的注意事项和训练方法的纸张资料。
但张医生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个人在坐着了,是lily。张医生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于lily这样的女孩子,谁还能够做到吝啬言语呢。五月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张医生正在温声宽慰lily:“今天是他受伤后第一次下地,说实话,他恢复得这么快,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他刚送来的时候是什么状况,你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以为命都抢救不回来了,结果只躺了两个月。现在看下来,截瘫也是不需要担心了。”
Lily打断张医生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张医生已经被津九的那些人问了不下十次,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谨慎:“恢复到什么程度,这个不好说,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总的来说,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对他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Lily直截了当问:“他的后半生,不会需要轮椅和拐杖吧?”
张医生继续打太极:“这个也不好说,有可能需要,也有可能不需要……”
张医生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lily可能是由于心急,再度哽咽出声,五月从半开的办公室门望进去,能看得到她肩膀耸动,知道她哭得十分伤心。张医生抽纸巾递给她,又捏了捏自己眉心,大概是对于病人家属在自己办公室里痛哭流涕觉得十分头疼,默默听lily哭了一会儿,心下不忍,终于还是斟酌说道:“在我看来,你男朋友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lily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他咳嗽一声,接着说,“除了左腿以外。”
“为什么?”
“受伤太严重,而且受伤后在冰水里泡太久,即中医所说的寒气侵袭,气血瘀阻,寒凝血滞……那么冷的天,就算没受伤,在冰水里一泡,也要出问题的,更何况他那条腿有两个地方都见了骨头……这个属于慢性病了,只能靠后期保养……”
“您是说,他的左腿废了么?”
“就目前看来,脊椎神经受损肯定是会康复的,至于拐杖或轮椅,因为左腿……还是会需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作者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小目标:
完结之前,收藏满5千,加一更。
营养液到1。5万瓶,加二更。
这个目标,会不会和津九的事业计划一样,有点太苛刻、难以达成?
第236章 236
京城; 凤台府内。
月唤在金三姑处打马吊; 呆得久了些,凤楼便继而连三地遣人来请; 金三姑等人又挤眉弄眼地调侃她,无奈,她只好起身回去。银喜怀里揣着赢来的银子; 也跟着溜了出来。金三姑在身后叫:“赢了银子就想逃么!”
银喜道:“你也不看看天色; 多早晚了。我哥儿在肚子里踢我,要回去歇息歇息,明儿再来!”
金三姑啐她道:“好了不起么; 成天把个肚子挂在嘴上,今天梦见神仙,明天遇着菩萨的。生养十个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奴才一个; 比半弦又能强到哪里去。”
南风慌忙向门口怒了努嘴,低声道:“你小些声,人家还没走远呢。”
月唤与银喜的居处方向不同; 二人在门口分了手,月唤转身正要走; 忽听银喜问道:“老太太那里不晓得缺不缺人伺候?”
月唤讶然:“什么意思?”
听得银喜异想天开道:“我总听人说起老太太的事情,可惜总没有福气见她老人家一面; 要是她老人家愿意,我倒极想代咱们二爷尽孝,去伺候她老人家。”
月唤怔了一怔; 静立原地,思索她这句话的意思。忽一阵风起,她又道:“起风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
于是二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去了。
次日,凤楼一大早起来,打算带月唤出门去逛,听得她懒懒道:“不去了,给我些银子,好去找金三姑打马吊。”
凤楼笑道:“昨天的银子都输光了么。”
四春正好入内,闻言便道:“一文不剩,都叫人家赢了去。”
凤楼道:“以后回嘉兴城我天天陪你打,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人家问起你,你好意思说天天坐在屋子里打马吊么。”终于还是把她给提溜着出了府。
一行数人,走走逛逛,行至一条专卖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等妇人所用之物的街上时,月唤低头看了看自家,静好在一旁笑道:“姨娘今天的衣裳挑的素了些,也没怎么打扮。”
凤楼便即会意,笑道:“想要什么,里头不都是现成的么,进去挑不就成了。我在外头等着你,挑好了,我进去给你会账。”月唤瞄他一眼,应了一个好,领着人进了铺子。
天底下的店伙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爱以貌取人,京城人尤甚。初初伙计们时见这衣着素净的小娘子入内,往她身上只扫一眼,再看她手里捏着个瘪瘪的小荷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