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少主,夫人被雷劈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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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遗若无其事地褪下鞋子，背对着明晗，侧躺在床上，又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好。
明晗看着躺在床上的明遗，许久，便抬步向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又驻足沉声说道：“你要记住，现在还不是你暴露身份的时候！”
“少主……”明遗忽然出声叫住明晗，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他到底……”
“住嘴！”明晗突然转身狠狠打断明遗的话，整个人一下子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鬼魅一般，阴沉骇人。
明遗毫不畏惧明晗现在的这个样子，双眼静静地与明晗对视着。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否则……也许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明晗的声音也一瞬间冷冽到极点，其中的恨意仿佛想捏死某个人一样。
“明晗，你冷静点！”明遗见明晗这个样子，就知道再不阻止，又会像十年前一样，出大事。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我才会失去语裳，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明晗说着说着，双眸之中不禁盈满了热泪，“也许……我会永远失去她……”
明遗静静地注视着明晗，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只有提到千语裳，明晗才会流泪。
“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就是整整十二年……如果在此之前语裳还不能记起我，我……我就会死……”明晗此时已经滑落在地上，泣不成声。
明遗面容失色，心中更是如波涛搅动一般混乱，一双眼睛之中全是震惊，也顾不得穿鞋子，直接赤脚扑向明晗，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解药呢？缘结不是有解药吗？”
明晗缓缓抬头注视着明遗的眼睛，目光空洞，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解药……”明晗哽咽了一下，“代表着忘情……”
明遗闻言顿时泄了气，也瘫在了地上。他知道，因为会忘情，所以明晗不会去吃缘结的解药。怕死，不是他忘记的千语裳的理由！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十二年前，一方大师将他交给明晗以后，他就在明院陪着明晗、陪着明院的人一同长大。他亲眼目睹了这十一年明晗是怎么度过的，那冰洞墙壁上的每一个千语裳，每一个表情，每一片嫩竹叶，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勾勒的。所以，他不会劝明晗去服解药。
两个男子颓废地坐在地板之上，屋里静悄悄的。
许久，明遗站起身，不再看明晗，吐出几个字，“昨晚见你昏迷不醒，我怕语裳出事，就守在了语裳阁。”
明晗面无表情，失魂地坐在原地，也不顾洁净的白衣是否洁净，飘逸的自己是否飘逸。在面对失去那个人时，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画影被赶回卧房休息，再没人来打扰千语裳。
千语裳一觉睡到午时。自己打水清洗打理好之后，走出房门，来到皇甫翊允的房间。
皇甫翊允自小就很独立，很多时候都无须下人伺候。但如今受了重伤，语裳阁丫鬟又少，千维庭做主亲自前往三皇子府让管家挑了两个好的下人送了来。
“都能翻书了，看来是好了！”千语裳倚在门口，笑着说道。
皇甫翊允闻言移开目光，看了她一眼之后目光又落定在书上，丝毫不把自己当成客人。
千语裳也不在意，抬脚走了进去，见床边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各色茶果，还有几卷书。她拿起其中的一本，一面翻一面坐定在床前的凳子上。
刚翻开封面，千语裳嘴角顿时一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皇甫翊允，“你喜欢看这种书？”
皇甫翊允无视她奇怪的眼神，淡淡开口，“府中只有这类书！”
闻言，千语裳收起方才的玩味。想起所谓的皇甫德对三皇子偏爱有加，只怕是为了培养他有配得上千语裳的资本，未必是真心偏爱。皇甫翊允十岁就前往边疆，用计破了当时西部一少数民族的入侵。那一场战争使他名声大噪，也奠定了他军事天才的称号。
千语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不愧是军事天才！只是，这些军书不免无聊，我房里有些书挺有意思的，等会我让画影拿给你。”
皇甫翊允似乎没料到千语裳会这样说话，放下书定睛在她的娇颜上。千语裳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
“你一起床就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拿书给我吧！”
虽说他的语气带着丝疑问，但更多的却是肯定。听他如此说，千语裳面露严肃，手下的书也合了起来，以一种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他，“我想知道霄阁的根据地！”
皇甫翊允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哀伤，她果然是因为有事才会来看自己。但不漏声色地转过头，不去看她。
“我不知！”皇甫翊允轻吐几字，后又补充道：“自你回京那天开始，我就暗中调查霄阁，除了知道阁主是叶竹公子，下面有四大长老，四大长老下又分有众多小阁。除此之外，什么都查不到。”
千语裳敛下目光，沉默不语。
“有句话我想了好久，不知当说不当说！”皇甫翊允再次开口。
千语裳看向他，颔首。
皇甫翊允再次别开眼光，“我不知你是当真没看出昨天那些霄阁的杀手中混着明院的人，还是因为明晗，你不愿去相信？”
千语裳默不吭声。
“你果然发现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皇甫翊允见千语裳这反应就知道她看了出来，“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也没有听进去，月神族小主没有那么简单，你到底知不知道？”
千语裳面色有些不好，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吧！”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朝门口走去。
“语裳，”皇甫翊允叫住她，“谢谢你救我！”
千语裳没有转头，面无表情道：“画影和木翎宁愿耗尽内力也要救你，你要谢也是谢她们！”
“画影姑娘我会亲自言谢，木翎姑娘麻烦你替我转达。”
“好！”千语裳点头应声，随后便出了房门，向大厅走去。
第六十一章 那是勿忘
此时正赶小院里的几人修剪花草。之前千语裳没怎么注意，今日细细一看，发现小路的两旁种满了蓝色的小花，花朵虽小，却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除却小路的所有地面。见到此景，方才阴郁的心情也似乎平缓了些。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院中的人见千语裳，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请安。
“不必多礼！”千语裳淡淡扫过四人。
“谢小姐！”
千语裳不再说话，莲步轻移，如水的蓝衣划出清凉的弧度，缓缓走向那朵朵小花。蹲下身子，抚摸着其中的一朵，发现自己未曾见过，“这花叫什么名字？”
“这花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花呢，叫‘勿忘’。名字还是大小姐取的呢！”旁边修剪花草的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丫头说道。
千语裳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放开了那花，但仍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一时忘了！你叫什么名字？记性不错。”
“奴婢名叫燕儿，谢大小姐夸奖。”燕儿微微一礼。
“以后你就跟着画影，近身伺候吧！”
燕儿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跪地，“多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小姐。”
“画影现在估计还在睡着，你等她醒来再去找她。”
“是！”
千语裳点头过后久沿着小路走向后院，站定在那棵松树下，仰着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倾听着四周嫩竹叶在清风中微微作响，头脑顿感舒适许多。
如梦中一般，千语裳觉得身后有人，转过身后，只见明晗站在自己不远处，正看着自己出神，目光中带着比以往更加复杂的情绪，除了之前的深情，更多的是不舍……
明晗见千语裳看自己，凝住目光，对着她微微笑着，抬步一点点地靠近她。
看着眼前生扯出来的笑颜，千语裳已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明晗站定在她身侧，见她失了神，眼中笑意更甚。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脸上带着委屈之色，语气听着也有些委屈，“裳儿，你又看着我出神了……”
千语裳回过神，瞪着明晗，别开胳膊，要甩开他拉着的衣袖。明晗像是意料到了一般，手下一小截衣袖拉得更紧了。
“以前……”明晗微低着头，视线落在白皙的手与衣袖的交接处，哽咽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生气，我就像这样拉着你的衣袖……”
千语裳慢慢垂下眼帘，正欲再次甩开他，耳边悲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一直拉着不放……不管你去哪，我都不放。可是那次……”
“够了，明晗！”千语裳出声喝住，看着他双眸里混为一体的哀伤和不舍，于心不忍。只是，她不是千语裳！若是此时不让他死心，日后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会不利。
想到这里，千语裳别开目光，再次回头时，视线直接落在他拉着的袖口处。明晗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另一只手也拉住她的衣袖，两只手都紧紧地拉着。
“不要！”一面摇头，一面望着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不顾他的表情，千语裳猛然抬起另一只手，冲着袖子下面砍下一道白光。一瞬间，袖子断裂。明晗目光呆滞，手指失了力气，任凭蓝色的衣袖滑过指尖，飘向地面。
“明少主，”千语裳转过身，沉声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不管之前与你什么关系，我都已忘记，什么都不记得！明少主也有了月清予和齐沅歌，就不要再执念那段过去了！”
明晗颤抖着双唇，俊颜溢满了绝望，院内的嫩竹也仿佛被沾染了，均垂下了竹叶，不再随风沙沙作响。
“裳儿，”明晗上前一步，忽然笑出声，无赖地说道：“我才不管呢！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也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
听着这坚定的语气和态度，千语裳微微愣了神，但还是挑眉道：
“要是爱不上呢？”
“要是爱不上……”明晗喃喃自语，“要是裳儿爱不上，我再也不会出现……”
千语裳闻言冷哼，语气中带着嘲讽，“明少主为什么可以这样虚伪？一面在这里哄着我，一面又揪结霄阁暗中刺杀。敢问明少主，这样不累吗？”
明晗顿时失了言语，又上前一步，语气十分坚决，“真的不是我！裳儿，你为何就是不相信？”
千语裳面无表情，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这一次的明晗像疯了一般，抓住千语裳的双肩，手下不似之前那样温柔，带着恶狠狠的力道，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我明晗为你枯等十年，为你昏迷整整一年，为你三番几次心痛昏死，这些你都看不见！”明晗瞪着双眼，咬着牙，“你只因看到明院的人，就声声质问我。即使我在你面前自伤，你也不为所动。你可知我昨夜是如何心如刀绞，又如何从鬼门关走一遭？”
千语裳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失控的明晗，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即使听到这些也依旧不为所动。
见此，明晗撤下了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整个人散着死一般的气息。
千语裳想起刚才皇甫翊允说的话，散去的阴郁再一次冲进胸腔。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睁眼的瞬间，明晗就见面前已经没了千语裳，心下一慌，立马两步跟上她，还未来得及触碰到她，就见她袖子隐藏的衣袖朝着自己的正脸飞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明晗发动内力，一抹白月光乍现，霎时间，蓝色丝带就在距离鼻梁处化为了灰烬。
千语裳大怒，也不思考，双脚离地，直接冲向明晗。
明晗见千语裳眸中怒火横生，顿时着急起来。一面后退避开她的攻击，一面喊着“裳儿”，一声接着一声喊着。可是越喊千语裳的怒火就越大。
皇甫翊允自然知道后院发生的打斗，但是他也知道，同样的事情插手一次就够了！而且，他并不认为在明晗手下，千语裳没有自保的能力。
皇甫翊越此时正好来语裳阁替皇甫翊允把脉，前脚刚踏进语裳阁，就见碧蓝的天空，一道白光和一道蓝光揪在一起，快速地移动着。若不是有一定内力和眼力之人，根本探测不到。
千语裳把明晗逼进湖中心，嘴角露出冷然的笑意。一手控制着明晗在这一片区域移动，一手用内力吸过来一片竹叶，一个猛推，那竹叶径直射向明晗的左胸。没有一丝犹豫，穿胸而过。
明晗身子一僵，清颜惨白，双目怔怔地看着千语裳，满是不可置信。
第六十二章 坠湖昏迷
千语裳真的是怒了，为何而怒她不知。也许是她觉着自己救了两次的人居然暗中刺杀自己，也许是她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