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夫三十六计-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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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到我儿子了。”
陆湛认命的离了一边,目光直直的勾着她的肚子,也不敢再说半句不是的话。
“坐累了,扶我出去走走。 ”白锦瑟肚子里的这累赘太大,自个儿要是走路的话,那都是实在费劲的很。
“好。”陆湛马上起身,伸手便去扶人。
。。。。。。
裴笙比陆湛还要晚一些。
他是在第二日近黄昏的时候,才回到府里,当时他面上满满的疲惫之色,但是眸中亮光灼灼,像是撑着极有精神的模样。
沉鱼拢着披风上前去迎人。
“夫君,我晓得了。”沉鱼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十分着紧,但是又怕摔着了,睁眼紧盯着脚下的步子。
裴笙加快了步子过来。
连忙将她扶住。
沉鱼来不及站稳,张口就说道:“那月见她同陈遇之早就识得,并且来到国公府后,还曾多次与他见面。”
沉鱼想,说不定啊,就是月见知道了什么,被陈遇之灭口了。。。。。。
“还有她房间里头。。。。。。”沉鱼话没说完,裴笙已经摆了摆手,面上是一点儿也不震惊的模样,随口道:“我早便晓得了。”
沉鱼的面色顿时僵住。
“好了好了,快回屋去。”裴笙似乎是十分着急的要带她回去,完全没有落任何心思,在她所说的月见和陈遇之一事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沉鱼顿时冷了面色的盯着他,嘴角往下弯,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问道:“那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她疑惑了那么久,一直被蒙在鼓里,还费了那么大力气让人去查探,谁晓得都是无用功!
裴笙早就知道了。。。。。。
他确实是知道月见的来历,在她来到府里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一个莫名出现的人,他不可能不去查清楚。
只是那样一个人,不足以让他去花费一丝半点儿心思去对付。
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对付不过的人。。。。。。有什么用,那再翻腾,还能翻腾出一朵花来?
哪怕是他知道,以陈遇之的性子,在最后的关头,不会留人活口。
那他也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要完全的将他陈遇之拔根而起,就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轻举妄动。
第122章 恩怨
裴笙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她能有什么用。”
这是裴笙最后说的话。
陈遇之把月见安排在国公府里; 目的是他裴笙; 而不在沉鱼,再加上她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所以裴笙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既然是个不成事的,也就没有告诉沉鱼的必要,免得让她忧心。
后来他甚至都忘了月见这一桩事; 忘了府邸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算了; 我不和你计较。。。。。。”沉鱼晓得他是确实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便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免得多说了; 之后还要同他拌嘴。
反而是累着自己。
“不过怎么出去那么久。。。。。。小淇找到没有?”
已经是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沉鱼担心的同时,自然也是在想,裴笙已经连续这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
定然是已经累极了。
她抬手; 指尖轻触在他的眉头,稍微一顿,便微微的皱起。
“别担心; 已经找到了。”
裴笙握住她的手,当时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心疼; 缓缓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
“有件事我刚知道; 你好好听着就是。”裴笙面上的笑意又稍稍的收了些,看着沉鱼,顿了好一会儿; 才继续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姚侧妃吗?”
沉鱼点了点头,应道:“记得。”
只是。。。。。。这为何突然又要提起姚侧妃?
“我同你说过,她的儿子,尚在襁褓之际,便被家中丫鬟偷抱走,两年有余,一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沉鱼睁着眼睛,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件事裴笙之前确实是同她提过几句,但她听了,也就当故事听了,除开觉得惋惜之外,叹了几句可怜之外,倒是再没有其它的了。
之后时间过去,便就忘了,若是裴笙不说,她怕也是再不会想起这桩。
“已经找到了。”裴笙顿了顿,接着道:“就是小淇。”
沉鱼瞳仁微张。
当时她面上的惊讶之色,实在是明显的不得了,愣愣的张着嘴巴,有好一会儿都不能说出话来。
这事还真是巧!
谁能想到呢,她偶然遇见的孩子,不过看他可怜,就带了回来,顺便放在府里养着。
偏偏那么巧就是荣王府丢失的那一个。
“那、这他――”沉鱼的喉咙里冒出几个字来,却是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该问什么,从何问起。
“他是荣王的儿子,是一定要回到荣王府的,这一段,不可能改变,但是,在他回去之前,可以成为我的筹码。”
把他当做筹码,去同荣王交换,这就是裴笙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唯一的想法。
这个法子,可以让他省下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更快的解决完事情。
只是之后会有一些事,他怕沉鱼知道了会误会,就先告诉她了。
“那。。。。。。他现在安全吗?”既然他告诉她了,那就是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的事,是旁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改变的。
而且她相信裴笙。
“他很好。”裴笙点了点头。
他说很好,沉鱼就放心了。
小淇既然是那样子的身份,必然不会被亏待了去。
只是她现在唯一需要去烦忧的,就是他娘那边了。
毕竟她带那孩子带了那么久,突然说要离开,心里定然是舍不得的。
“看你累成这样。。。。。。。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沉鱼想拉裴笙过去,却是还来不及转身,前头有小厮着急的跑过来,说是表少爷来了。
沉鱼的视线猛然顿住。
她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裴笙。
“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沉鱼便是伸手将他挽的更紧,着紧盯着人,不敢将视线移开半分,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在她眼里,那陈遇之是个实在可怕的角色,不,应该说是变态。
他弄出那么多事情来,一次又一次的针对裴笙,无论什么手段,什么花样都有,简直是防不胜防。
“好。”裴笙竟是没说旁的,只是点了点头,应下。
。。。。。。
沉鱼见陈遇之的次数不算多。
若真真要算起来,也就是那日在茶楼中,有一面之缘罢了。
但是她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其深刻的。
书生模样,儒雅俊逸,就连那眼神当中,流露的都是让人想亲近的温和。
这样的人,若不是事先有过了解,那无论是谁,都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毕竟是看起来那样温和无害的一个人。
而此时的他依旧是那样。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头发挽至头顶,以玉冠相缚,静静的站在阁台前,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裴笙和沉鱼走过来,眸中却看不见半分的戾气。
“裴表弟,表弟媳。”陈遇之转身走过来,张口出声,满是亲和的模样,道:“还真是好久没见了。”
这座阁楼,一共有两层,一层是卧房,供人居住,而二层则是藏书的地方,一排排的木架子过去,一本本的书籍,各种类型,让人眼花缭乱。
这就是陈遇之以前还在国公府的时候,所居住的地方。
他离开之后,自然而然的便是闲置了。
一层卧房倒是经常有人打扫,但是二层这些藏书,没什么人过来,自然是落了明显的尘埃。
陈遇之抬手,指尖落在书页上,只轻轻扫过,指腹处便染上一片的灰色。
他的手指很白,白到没有血色,看起来是那种令人心颤的透明,隐隐血丝中,似乎能看见某种流动的气息。
“都快十年了吧,裴笙表弟,我都离开这儿十年了。”
他从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强大到足以让所有人俯首,特别是,要亲眼看着他裴笙痛苦,看着他俯在他的脚底下。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蛰伏和努力?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呀。。。。。。”陈遇之把手从书页上收回来,两指捏在一起,轻轻摩挲,忽而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是世子,从小就受到所有人的尊敬,一直被捧在手心去宠爱,和我不一样,那真是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时候,裴笙还经常说,表哥才华横溢,文武皆是出众,以后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帮他。
可是他根本不懂,只要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他还是裴世子一天,那他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就永远不可能比上他。
“确实不一样,你明白就好。”裴笙这时候才是出声,却是应和了他一句。
语气冷冽。
陈遇之看着眼前的裴笙,同十年前那个天真的孩子真是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毒蛇。
他笑着,从腰间掏了个小瓶子出来,打开盖子,执了瓶口往下点,纷纷扬扬,只瞧见许多白色的粉末洒下,落了一地。
裴笙的目光猛然紧缩。
心里头有一股气血在翻涌,窜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的叫嚣,灼烧着人的身体,难以抑制。
沉鱼察觉到不对劲,便是握住他的手温软的手指点在他的手心,一下一下的顺着。
“这是我十年前送给你的礼物,可是好东西呢。。。。。。就是不知道表弟你还记不记得。。。。。。”
陈遇之看着那白色的粉末和灰色的尘埃混在一起,阴暗之中,他身上隐藏许久的戾气似乎也在慢慢散发出来。
他手上的这瓶药,虽不致命,但却能让人变得性情狂躁,暴戾不已,剂量放大了的话,甚至需要杀人噬血,才能得以缓解。
所以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小时候性情温和的裴笙,会在忽然间变得易怒易燥,手段残忍――
多半都是他陈遇之的功劳。
甚至是陶氏那件事,他都是故意让他看到的。
他不想要了他的性命,裴笙死了的话多无聊,就没人和他斗了,而且,他只想毁了他。
“别急,还有呢。”陈遇之看见裴笙这副模样,他就莫名舒心,目光慢慢移向沉鱼,略微的回转之后,停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从她嫁入国公府的第一天起,吃的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新婚之礼,只是你这肚子争气呢,都这样了,还能怀上孕――”
陈遇之话没说完,裴笙的身影却是已经飞快的闪了过来,伸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还真是拜他所赐。
刚开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极其容易发怒,想见血光,想的不得了,那时候没有办法,只能通过伤害自己来抑制。
后来他发现了是陈遇之下的手。
那时候他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面目,才知道这个表面上温和的表哥是怎样的肮脏不堪。
于是便开始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你杀了我呀。”陈遇之盯着他的眸子,却是笑意不减,好似就在等着他裴笙要了他的性命一般。
尽管他的手劲很大,掐在他的脖子上,是让人完全无法呼吸的力气,可是陈遇之依旧荡然自若,哪怕是在死亡的边缘,也没有丝毫畏惧。
他知道他不会下手。
裴笙手指间捏了什么东西,飞快的毯进陈遇之的喉咙里,稍微一用力,便让他把东西咽了下去。
他放手的瞬间,有无数的黑衣人闪了出来,飞快的只剩了一阵风,而沉鱼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已经被裴笙揽入了怀里。
“对不起,小沉鱼。”
第123章 笃定
接下来的场面似乎是有些混乱。
许多的人影闪现在眼前; 让她来不及去看清楚; 所有的视线就被裴笙拦住。
他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她只听见了“对不起”三个字。
裴笙紧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每一个字带着鲜活的温度,传进她的耳朵里,激的人的心都是轻轻的颤抖。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很奇怪; 她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 就是猛然之间没了意识,身子变得软乎乎的,然后; 倒在了裴笙的怀里。
之后她好像做梦了。
梦里有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他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锁得死死地,甚至是闷的透不过气来; 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液体的嘀嗒。。。。。。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
少年腥红了眸子,压着那股躁动; 似乎是痛苦到了极致。
她看着那样子的他,多想伸手去抱抱他; 慢慢抚慰他的心情,让他能够平静下来。
可是却不能。
好像离得很近的人; 却是怎么也触碰不到,闪过掌心的气息,始终是空落落的; 没有半点儿的实感。
而沉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