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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诱夫三十六计-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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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想试着自己站起来。
  “回府。”裴笙没给她离身的机会; 直接将人一把打横抱起; 转身,大跨两步上车。
  裴婳拿着糖人,已然看得怔住; 这个时候,不敢给大哥大嫂添麻烦,自个儿扒着车凳,用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
  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一桌的菜。
  盘碟上还散着热气; 应当是才端上来不久,但是就这么摆着,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桌子旁边坐着有一名妇人; 身穿啡色撒花金团花领褙子,头挽倭堕髻; 坐在木凳上头,一手搭在腿上; 面上笑意淡然,一眼过去,显得人贤淑大方; 书香满气。
  而白锦瑟就站在她跟前,低着头,抿唇,面色讪讪,一言不发。
  那边裴笙和叶沉鱼才走,母亲就把她叫了过来,本以为是准备着用午膳,却谁知是让她在这站着,神情严肃。
  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靖国公府的那位世子爷来过了?”白夫人抬眼看着白锦瑟,说话的声音也是温婉,哪怕其中含了一丝责问,也未曾有半点让人听起来不舒服。
  白锦瑟点头。
  母亲明明都知道,却还故意这样问她。
  白锦瑟心里这样想着,明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自家娘亲,当初是皇城出了名的大才女,曾谱一首词曲,由之传唱,声望极大,嫁来白府之后,也是恪守本分,无论是对底下下人还是子女,一律苛刻。
  她希望白锦瑟能长成她希望的样子,或者说,是像她一样。
  诗书满腹,出口成章,温婉大气,受人尊敬。
  所是对她的要求,要格外严格了些。
  “锦瑟,你是不是还不死心?”
  白夫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是听得白锦瑟心里一颤,接着,又听她道。
  “他已经成亲了,你该知道,如果你非要把一腔心思压在他身上而不听劝,有什么后果?”
  这一年来,前来白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而优秀合适的男子更加不在少数。
  可是她一个都看不上。
  通通拒绝。
  当娘亲的,自然看的透女儿的心思,晓得她做这些,是何意图。
  有时候劝不住,便想着时间过去了,自己慢慢就会想通。
  可是时间够多了,她却一门心思的还投在那上面,没有半分要抽身的意思,这样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怎么,你还想着要嫁给他吗?你就算嫁过去也只能当妾。”白夫人凝神,目光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就连一向带着柔意的声音,都散去了几分。
  “我白家的女儿,难道要生生作践自己,去给人当妾吗?”
  白锦瑟当时脸色就煞白了几分。
  母亲说的这些,她自然不是没有想过,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嫁给裴笙作妾的。
  只要能待在裴笙哥哥身边,无论怎样她都愿意。
  只是。。。。。。怕她愿意,裴笙也不会接受的吧。 
  白锦瑟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当时间,人就僵直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头倒也有些数,那李尚书家的二少爷,和前些日子风头正盛的魏少卿,都不错,也都同我提过了,你有空的话,同人见一见,自己留个底。”
  白夫人慢悠悠的说着,听这话语间,已然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白锦瑟猛然抬头。
  她的下唇已经被咬的泛红,留了一圈的牙印,想来若是再用些力气,非得渗出血丝不可。
  母亲说的这些,她心里下意识是反抗的,因着她现在并不愿意从现状里抽身,再去接受另外一个人。
  可是她又不得不如此。
  白夫人一旦做了决定的事,就绝不会再有改变。
  她把话说完,然后转过身去,正好面对着一桌子的碗碟,伸手去,拿了勺子,动作极其轻缓的,盛了一小碗的梗米粥。
  接着拿了银色小勺放在一边。
  “把这碗粥喝了,就回房去,接下来这几天,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白夫人命令道。
  从小到大,她的吃食都是被母亲严格控制的,向来都是被她算好了,是处于一个刚刚好的标准,反正,从不允许她多吃任何一点儿。
  白锦瑟虽然肚子饿了,但心思也不在那碗粥上,她略显恍惚的,走过去把碗端了起来。
  在桌上晾了这么久,却还是有些烫嘴,她一手执着银勺,状似无觉,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喂。
  没多久一碗粥就见了底。
  白夫人这么看着,才是点了点头,道:“回去吧。”
  白锦瑟心里头一阵发酸,眼泪瞧着就要破框而出,但是晓得自己不能在母亲面前哭,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指责的教导,所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只是在转身出门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哗哗而下。
  她喜欢裴笙,从小到大心里头都只有他一个人。
  小时候她以为,她只要努力,努力的让裴笙喜欢上她,就一定可以嫁给他,一定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越长大她就越发现,这件事有多么的困难,困难到离她越来越远甚至是连苗头都看不到,而他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夫人。
  看起来。。。。。。他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叶沉鱼的吧。
  白锦瑟伸手去抹了一把泪,尽量的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要再继续往下掉泪了。  
  或许她是真的应该放弃了。
  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
  沉鱼躺在软榻上,侧着身子,身上盖着一块薄毯,人这么翻身过来又翻身过去的,瞧着有些焦躁不安。
  裴笙把她抱回来后,就是让她在这躺着,一点儿都不让人动,亲自看着大夫诊治过,又喝了药,之后人才离开。 
  其实她倒没什么大问题,就只是受到了点惊吓而已,喝了些安神的汤药,人已经好很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裴笙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硬要让她在这躺着。
  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她有闭着眼睛有眯了一会儿,但是眯了之后又睁开,这会子瞧着,还是不见裴笙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儿。
  沉鱼闷的有些难受,于是掀开毯子,正要起身来,山茶却正好端着托盘进来,也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
  沉鱼大概闻见了隐隐的香气,再看那瓷碗上头,也是袅袅热气环绕。
  “夫人,这是厨房刚刚送过来的一碗乌鸡汤,您趁热喝了吧。”山茶拿着勺子在碗里轻轻的打转,当时间香气飘开,确实也引得沉鱼肚子一阵泛饿。
  “裴笙呢?”沉鱼闷闷的问了一声。
  “世子爷一直待在书房,还没出来过呢。 ”山茶说着,已经递了一勺鸡汤到沉鱼嘴边。
  沉鱼顺着张嘴喝下。
  这鸡汤倒是不错。
  味道浓稠,却又不是太腻,隐隐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直勾的人的馋虫一下又一下的往外冒头,正是适中的温度,让人想大口大的喝下去。
  不过。。。。。。似乎有隐隐的一股怪味。
  并不是特别明显。
  只不过沉鱼对一些味道有天生的敏感,哪怕只是十分细微,闻在她鼻子里也能被放大好几倍。
  她又喝了一口,稍微抿了抿嘴巴,当时间觉得,好像又没有什么味道了。
  大概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夫人您也犯不着总和世子爷闹别扭,就连奴婢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看出来,世子爷对您,是真真上心的。”
  山茶一边笑着,一边同沉鱼慢慢的说。
  “您从回来到现在,虽说身子没什么大碍,但世子爷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看那模样,显然便是担心您担心极了。”  
  山茶没经历过那些情爱的事,所以也不太懂,但是她看见的东西,都是明面上真正摆着的,就算是不懂的人,那也能看出来些。
  沉鱼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山茶说话,只是目光慢慢的滑下,最后,凝在了自己的脚腕上头。
  隐在白色的绸衣下头,能看见银色的小环,稍稍一动,便是银铃清脆的声响,听在耳朵里,让人心情都不自觉的愉悦。
  猛然间脑海里就涌入了许多的事情,只是盘踞在眼前一直不散的,就是他身上那一道又一道令人可怖的心颤的伤疤。
  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只是一开始受了苦,有了苦衷,之后的事情,便是再无法掌控。
  沉鱼转了身子过来,便要下榻穿鞋。
  “夫人,您这是。。。。。。”山茶把碗放在一边,着急的就去扶她,问道:“。。。。。。。要去做什么?”
  沉鱼没说话,只是又从屏风上头,随意的扯了自己的外裳过来。
  “没什么,就是躺累了,想起来走走。”沉鱼浅笑着摇头。
  “可是――”
  山茶话说到一半,那头人已经跨出了房门。
  “可是世子爷说让您好好休息啊――”
  剩下的话也只好被山茶咽了下去。
  

  第55章 实话

  书房的后院是一片空地。
  这处是裴笙经常练武的场所; 原先的时候; 还种了些花草树木什么的,只是经常没过些日子; 就只剩了残败的一片。
  刀剑划痕,暗器飞环,都是裴笙晨练之后余下的惨状。
  有时候甚至会萧条残破的更可怖。
  所是管家便干脆将这一块全部清空; 花草什么的一样都不剩; 就连树木也全拔了根去。
  这样倒好,也省去了打扫这一桩。
  此番裴笙坐在这后院的石凳上,右手握着一把匕首; 反衬着阳光,闪闪发亮,直逼得人眸子生疼。
  再细看之下,那匕首的刀刃上头; 有许多细细小小的裂痕,一块又一块的叠在一起,让刀身变得更加斑驳。
  裴笙将匕首反手紧握。
  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其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这时候;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往这边走来,在离裴笙大概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低着头,抬眼间,被匕首的光亮闪到; 便是稍微的眯了眯眼睛。
  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今儿上午在那处骑马的,是太常卿家的表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剁了那匹马喂狗,还有――”
  黑衣人顿了顿,瞧见裴笙已经把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当时心里莫名一颤,才接着继续说道:“也打断了他的右腿。”
  “恩。”裴笙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起身,往书房里头走。
  黑衣人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抬头,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面带惧色,缓缓伸手,抹了把汗。
  世子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他其实一直很阴戾,做事随心所欲,从不给人留半分余地,而且通常暗地里下手,让人着了道,却半分头绪都摸不着。
  以前的时候,世子爷有过这样一段暴戾的时期,那时候凡是惹了他的人,他都是把人折腾到奄奄一息再救过来,之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也没人能找得到,因为他有足够的手段让一切都销声匿迹。
  后来他心情平复了不少,便再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了。
  今日却是这些年来平静之后的第一次。
  他一回来,就吩咐说,把今日在街上纵马的人右腿打断,还有那匹马,剁了喂狗。
  无论来人是什么身份,照打不误。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毫不在乎,就好像那只是被他捏在手心的蝼蚁。
  一点儿都不重要。
  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若论玩阴招,真没人能斗得过他家世子。
  。。。。。。
  沉鱼是打算去书房找裴笙的。
  可是她走了没几步路,就觉得头有些晃晕的厉害,这厢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反正是迷迷糊糊的,但又没有完全丧失意识,整个人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一下一下的拔腿往前走。
  费了好一会儿,才可算是叫她摸到了书房的大门。
  她一手扶在门边,抬腿要进去,脚下却似乎绊到了什么,怎么都跨不过,当时着急,低头看,一阵模糊的,看不清晰。
  于是她只好又换了一只脚去跨。
  还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跨不过去。
  当时她有些着急,动作使大了,人就有些摇摇晃晃,看着是站不稳,要往后倒的样子。  
  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当当的按在了她的腰上。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出来了?”裴笙说着,把前头挡了道的一方小木凳给踢开了。
  沉鱼这才是得以继续往前走。
  她也不晓得是有没有听到裴笙问的话,反正抿唇,也不出声。
  而裴笙就在她后面,亦步亦趋,也没让她走得太快。
  “刚刚吩咐厨房炖了一锅乌鸡汤,喝了吗?”裴笙在她后边,就盯着她的背影,淡淡的出声问道。
  沉鱼点了点头。
  “还挺好喝的。”
  裴笙听到这话,忽而使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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