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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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寒突然觉得,她不敢面对清醒过来的杨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同学觉得宇文家关系复杂,我并不觉得啊。
宇文克勤和宇文克俭是亲兄弟,宇文达是宇文棠也就是吉祥的亲爹。
宇文克勤是宇文楷的亲爹,宇文克俭当年自焚于府中,也就是他强.暴了沐漪寒。
宇文达也是柴麒的亲弟弟。
还有哪里不清楚,再提
第84章
当屋内只剩下石寒一个人的时候, 杨谨睁开了眼睛。
“谨儿,你醒了!”石寒顿觉振奋, 抢身过来,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杨谨的额头。
杨谨下意识地微挣了挣, 却又敛下了双眸,由着石寒沁凉的手掌覆在自己的额头上,又擦过自己的脸颊。
“可觉得哪里难受?”石寒一心在意着杨谨身上的伤, 忽略了杨谨初时的小小抗拒。
“我无妨……”杨谨抿了抿干涩的唇, “多谢……小姨……”
石寒的动作僵住, 手掌抖了抖,向后缩了一瞬,又重拂过杨谨的鬓角, 强稳着声音, 挤出一抹笑意:“你我之间, 不必……如此客套。”
“嗯。”杨谨蚊蚋般应了一声,垂着眼帘, 不敢去看石寒此时的神情。
良久的静寂。
“来,把这碗汤药喝了。”石寒侧身取过了身旁桌上的药碗。
“凉了?”她犹豫道, “我让她们热了来……”
“不必了。”杨谨探手夺过那只药碗,一扬脖,大半碗黑褐色的药汤便被她一口气灌下肚去。
石寒的手, 还保持着之前端着药碗的姿势,僵直在那里。
她眼睁睁看着杨谨一口干尽那碗瞧起来就苦哈哈、闻起来更让人受不了的药汤子。那应该不是一碗醇香绵柔的佳酿吧?
这孩子的动作,透着某种不明意味的果断与……决绝。若说果断是一种好品质, 那么决绝呢?
石寒的心底腾上极不好的预感。
“这药方子是贾老爷子开的吧?”杨谨盯着碗底的药渣,问道。
石寒挑眉,奇道:“你喝出来了?”
“他开方子的习惯,我知道。”杨谨依旧盯着那药渣,就是不肯抬头看向石寒。
石寒面上有些不大自然,心中暗惊杨谨的聪明善察。在她的印象中,谨儿同贾郎中也只见过几面吧。都是在保和堂中,自己带着她了解庄中的产业时候,可她与贾郎中充其量也就交谈过十几句?竟能从细微处探查出开方子的便是他……
石寒心里忐忑起来。她偷偷地打量杨谨的侧颜,暗自猜测着这孩子究竟听去了多少之前的事。
而她突然称呼自己“小姨”,是因为昏厥之前发生的事以致心灰意冷呢,还是被什么话头儿刺激到了?
若是前者,是石寒期望的结果。可若是后者呢?
因着这份不确定,石寒不敢轻易开口,打算只先顺着杨谨的意,探究一番再说。
“我的伤……”杨谨顿了顿。她不想吓着石寒。
“我的伤不止贾老爷子给看过吧?”她的情况,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昏厥前的一瞬,她丹田内乱作一团,内息纷纷出了岔子,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天大的灾祸。稍稍出一点儿闪失,就是要命的。所以,她才会以为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
然而,此时,那些皮外伤被上了药,包扎得极好,这倒在其次。最关键的,她体内纷乱的内息此时已经各自回归正位,丹田内温热绵绵,是一个习武之人正常的状态。这便说明,在她昏厥期间,必定有某个武学高人救了她。
须知,武学之中的各门各派皆有其独特之处,尤其是在内力方面。真正的高手,通过探查对方体内的内力,便可能查知其修为、武功门派等。而杨谨,她精通三门内功心法,尤其是面具前辈所教的那一门,是绝不可让旁人知道的。
所以,由不得杨谨不紧张。
而这其中的关节,石寒却不懂。
“贾郎中说,你是习武之人,可能是内力出了岔子,这个他医不了。后来……佩琳请来了崇家庄的’金刀‘崇老英雄,为你疗治的。”石寒如实道。
“金刀”崇老英雄?杨谨蹙眉。
这个名号,似在哪里听过似的。可究竟在哪里,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猜想,这个崇老英雄八成已经查知了她的内功渊源。所以,这个人的来历,她必须探查明白。她当年答应过面具前辈,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曾跟他学过,她不能辜负了面具前辈的信任,不能言而无信。
“有什么不妥吗?”石寒见杨谨皱着眉,不安问道。
“没什么。”杨谨淡然道。
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再让石寒为她担心了。何况,她今后……也没什么立场让她为她担心了。
“谨儿,你要做什么!你还有伤……”石寒见杨谨掀开锦被,作势要下榻,慌忙阻道。
这么一拦阻,于是造成了站起来的石寒与半坐半起的杨谨撞在一处的局面。而杨谨的鼻梁,刚好撞在了石寒的胸口——
顿时,两个人的身体都僵直住了。
蹭在脸上的衣料,是顺滑柔软的丝质;而那顺滑柔软之下,是更加柔软,柔软得令人心跳如鼓的……曲线,独属于女子的身体曲线。
一瞬间,杨谨的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突然被毫无征兆地丢进了铺天盖地的棉花堆里……
没错,棉花是白的,软……的,恰如石寒的那一处——
杨谨的脑中轰然作响。无尽的白绵绵登时幻化作另一个画面:当日,她抱着石寒近乎赤.裸的身子,她为她解毒,她为她渡气;她的一只手,覆在她软滑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则扣在她的……心口上……
一如此时的绵软。
鼻梁被撞到,不是该又酸又痛又想掉眼泪吗?何以,她此刻,心里面又甜又涩又想掉眼泪?
果然,无论怎样的感觉,都是令人难过的,不然,为何泪水在眼眶中充盈着,如斯难受?
杨谨呆呆地想。
“我的伤,已经没事儿了!”杨谨惊然跳离还呆滞着,尚未醒过神来的石寒。
“就是……就是些皮外伤而已!”她又忙着解释道。
说话的同时,她人已经退到了几尺外,扯过搭着的自己的外袍,裹在了身上。
刚被杨谨的鼻梁撞到胸上的时候,石寒既惊且窘,还有些被冒犯的愠怒,那些质问杨谨慌张毛躁的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可下一瞬,这孩子居然避瘟神似的逃开去,好像自己是个丑八怪,她生恐沾到碰到折了身份似的。
石寒的自尊心,于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让你避之唯恐不及吗!石寒的眼中迸出愤愤的火星。
她一向对自己的出身、容貌以及家底很有些自信的。
杨谨躲开挺远,终于有胆量直视石寒,看到的,是一张清丽绝俗,却也隐有怒意的脸。
“我……我不是故意的……”杨谨讪红了脸,“对、对不住……”
见石寒的怒意并没有什么起色,杨谨无措地又垂下眼帘。她从外袍的袖袋中取出那枚“丹凤朝阳”玉佩,递给石寒。
“?”石寒疑惑地看着她。
她不接,杨谨只得将玉佩轻轻地放在她身旁的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石寒心尖儿上猛跳两下,不安感更甚。
杨谨仍是不敢直视她,忍着心中的难过,道:“这块玉,是当年我在襁褓中时,你……小姨所赠。十几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想着能有朝一日,找到救命恩人……”
石寒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还有那缀玉的璎珞,不知何人所编制。
只听杨谨续道:“如今,当年的救命恩人已经寻到。我知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是无论怎么报答,都报答不完的……”
她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地面,咬了咬牙,又道:“我已经,尽力报答了。若以后……小姨您还有什么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寒越听越是心惊。
她明白,杨谨所说的“尽力报答了”,指的是几个月前治好了自己的心疾症。应该不仅是这个意思,或许还有城隍庙救了自己的命,还有教自己养生延年的法子,以及……此时,石寒猛然觉察到,谨儿曾经为自己,做过那么多事。
“你……究竟想说什么?”石寒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她既想听到,又怕听到杨谨给出的答案。
“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杨谨盯着自己的鞋尖儿,“总之,要离开寒石山庄……”
“因为求而不得,就要逃避吗?”石寒直指要害。
杨谨呆怔,浑没想到石寒会如此直白。她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最恰当的措辞,来面对石寒的质问。
“我不接受的归还。”石寒说着,把桌上的那枚玉佩推还给杨谨。
“我……”杨谨盯着那枚玉佩,极想再推拒回去,转念又觉得那样太做作了。何况,心底里,她其实是很舍不得那块玉的。若当真离开寒石山庄,怕是今生今世,只有这块玉能做个念想了。
“拿回去,带上,”石寒道,“什么救命之恩的,我早就忘了。你我相识这几个月,也不是你还一块玉,说几句话,就能撇得清楚的。”
撇不清楚吗?你还要如何!
我已经忍着痛尽力厘清你与我的关系了,你却……还要如何!杨谨难过地想。
她骨子里其实很不喜欢暧昧不清。可情之一字就是这般折磨人,想挣脱得干干净净吗?除非已经无情无爱。
“你身体里流着我杨氏的血,你才刚刚过了十四岁,我是你的长辈,绝不许你一生都在江湖中游荡,一事无成。”
石寒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郑重起来:“不管你现在心里作何想法,我都会替你的将来,或者说你的一生打算。”
她于是又将那枚玉佩向杨谨的方向推了推,“你将这个照旧收好,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当是,趁着年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等你何时心境变了,想得清楚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
这一番话,是杨谨根本想不到的。她何尝不知道石寒是在全心全意为她一辈子的着落打算?
然而,至少此刻,什么一辈子的着落,什么打算,她都没有心思去琢磨。她的一颗心,已经被无限的惆怅、难过,以及急于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填塞得满满当当。
作者有话要说: 在意她,就要成就她。这是老杨作为一个成熟.女性的观点。
啊,要换地图,开始新的一卷了。
话说,小杨的爹妈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后面会交代。
至于宇文达,他的身份比较复杂。只看了这本书的小可爱们,只要记得他是现在的皇帝宇文棠的亲爹,柴掌门的亲弟弟,当年,和北郑奸臣战腾勾结的大周叛逆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宇文达初时被他们用药控制,后来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就成。
《三世·江山》已经开始更新了,每周更新一次。这是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故事,希望你们喜欢~
第85章
杨谨走了。走得很匆忙, 甚至连随身的衣物都没带齐全。
她离开后的第二日,一早, 石寒便搬到了她原来的房间住了。
侍女们在拾掇、布置房间,石寒怔怔地看着她们忙碌。这间房里的一切, 她都命人好生保持着杨谨寻常居住时候的模样,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还是盼着杨谨能够回来的。
她亦相信, 杨谨迟早会在自己的身边的。
之前杨谨在这儿居住的时候, 桌椅、床榻、摆件、家具种种, 石寒都为她配的是上好的。如今屋内一切如旧,满当当的,除了少了那一人的存在, 一切如旧。然而, 也只是因着少了那一人, 再华丽布置、再满当的房间,也是空落落的。
依墙而立的衣橱中, 也只少了两件外衫和两套中衣。杨谨的一切用度,石寒都是清楚的, 那被带走的两件外衫,是她为杨谨做的衣衫中样式最普通的两件,虽然面料绝不普通。
那孩子不喜张扬, 石寒是知道的。
唯恐她一路上吃苦,临行前,石寒硬是塞给她一荷包碎银子。杨谨拗不过, 只得收了。
石寒遍查屋内各处,不见那只荷包,也没见到什么银票之类的,这才略略放了些心——
前日,趁杨谨沐浴的当儿,石寒悄悄将五张每张二百两的银票卷成一卷,塞进了那只小包袱里。昨日杨谨离开时候,石寒亲眼见到她肩上背的,正是那只旧包袱,可知那卷银票并未被她发现。
如此,谨儿独自在外,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吃什么苦头。虽然,有些苦,不是钱财能解决得了的。石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侍女们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
“庄主,奴婢方才拾到了一方帕子。”秋意来禀。
石寒回神,循